38 38.more than I can s……

第38章 38.more than I can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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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琛上樓打斷了這場質問。

舒遙聽見敲門聲, 着急忙慌就從明庭懷中掙脫,像只受驚的小雀,在衣帽間亂竄着找裙子。

她一連開了好幾個櫃門, 明顯是亂了方寸,卻還不忘催着明庭:“你快出去,告訴uncle我馬上就好。”

明庭卻一副閑适的模樣,伸手整了整衣領, 略擡眉尾看她:“我們已經上來有一會兒了,你讓我現在出去告訴明琛你在換衣服, 你不覺得有點不妥嗎?”

舒遙的腦子終于轉了過來, 剛才的酒勁兒也跟着返了上來,她突然渾身發燙,紅着張臉站在櫃門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寶貝,換好了嗎?”

舒遙顧不上明庭,匆匆往門口跑了兩步回應:“馬上好了, uncle,你......你找我有事嗎?”

門外的人回答:“uncle怕你心情不好,所以來聽聽你有沒有偷偷哭。”

“怎麽會?”舒遙心虛回頭,明庭還在整理自己的西服,就好像他們剛剛才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她趕緊答複明琛:“我沒有心情不好,我換好衣服就來了。”

“那好,”明琛終于放心,“碼頭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你換好衣服就随uncle去兜風好不好?”

“好,”舒遙應,“我馬上就來。”

“多帶件披肩, uncle在門口等你。”

門口等......?

舒遙一下子瞪大了雙眼,猛一回頭,明庭正雙手抱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着她。

她趕緊往回跑,推着他往外走,“你快出去啊!”她低聲斥他,“你在這裏我怎麽換衣服?”

“出去和明琛大眼瞪小眼麽?”

舒遙立刻由推轉拉,雙手拉着他就往浴室走,“你去浴室躲一下,我不叫你你不許出來。”

“行,”明庭任由她拉拽,“別再求我給你拉拉鏈就好。”

舒遙腳步一頓,立刻停了下來。

她遲疑着回頭看他一眼,明庭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不因明琛在外等候而面露難色。

舒遙不信邪,雙手反到背後去摸那枚小小的隐形拉鏈扣,十指尋到拉鏈的縫隙往上,她準确捏住拉鏈用力一拉。

紋絲不動。

她掌心因緊張生了些汗,連指腹也跟着潮潤,偏她這禮服的上半身自帶束腰魚骨,又緊又勒,那條拉鏈也做得小而隐形,多試兩下幾根手指都又紅又痛。

她氣惱撒開手,又幽怨回頭盯他。

明庭不為所動,一副“你不開口我就不動手”的看戲模樣。

他倒是看好戲,她可答應了明琛要趕緊換好衣服出去!

“你......你幫我一下。”她極難為情地說。

“你就是這麽請人幫忙的?”

舒遙嘟着嘴,不情不願開口:“哥哥,麻煩你幫我一下。”

明庭臉上終于有了極輕微的表情,但那雙狐貍眼依舊幽深莫測。

舒遙不敢看他,不僅是因為拉鏈拉不下來的尴尬。

她以前也遇到過同樣的狀況,拉鏈拉不上去,拉不下來,系不了身後的蝴蝶結,解不開腰後的綁帶,這些“小忙”她都找明庭幫過。

可那時候她只當他是哥哥,哥哥順手幫妹妹的忙,天經地義。

一旦這兄妹情變了味......

她突然渾身一顫,是明庭的指尖,插入她與禮服的空隙,讓本就緊繃的上半身更緊,她甚至有呼吸微窒的錯覺。

拉鏈在他手中絲滑往下,禮服如花緩慢綻放,少女鮮活的身體便在這釋放中蘇醒。

脊骨纖纖,緩起緩落,曲線延伸至禮服更深處,小小的一對腰窩半藏半露,若這拉鏈再往下一點點,便是禁忌。

明庭移開視線。

束腰魚骨在她腰際留下道道淺粉,蝴蝶骨被禮服邊緣磨出了痕跡,他用指腹輕輕覆上,問她疼麽?

舒遙雙手緊抱着前胸,無聲搖頭。

她不知道她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團的模樣有多惹人,一對t圓盤只露半彎,已叫人浮想聯翩。

明庭垂眸,繞過她進了浴室。

舒遙不敢再磨蹭,趕緊拖着裙子走到衣櫃前,胡亂扒出來一條白色長袖裙就往身上套,等她穿好往鏡子前一站,白色輕紗半透,燈光一照,甚至能看到她的胸貼,她又三兩下脫掉跑到內衣櫃前拉開抽屜翻找。

一陣兵荒馬亂,她總算是挑了一條白色針織裙穿好,浴室裏靜悄悄,她抓上披肩就往外跑。

門打開,明琛站在中庭的樓梯旁,見她出來,高興伸手一攬,二人便說笑着往下走。

明家有私人碼頭,順着主樓西邊的半月池一直往下走便能到,舒遙已輕車熟路。

臨到小院門口,明琛說他忘了拿酒,要舒遙先走,舒遙沒多想,抱着披肩就下了臺階。

她剛把明庭遺忘在浴室,正愁他要是追過來該怎麽辦,這時候巴不得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拔腿就往碼頭跑。

家裏為他和明空安排相親,偏偏選在她生日這天,她不是個合格的演員,年紀越大,演技越差,她沒辦法一邊看着他和別的女孩子談笑,還一邊開開心心地過生日,索性走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

她抱着披肩一路疾走,快到碼頭時,隐隐得見樹影之後有人等待,她加快了腳步,想要看看那人是誰,那人似乎也聽到了她的腳步聲,恍然回頭。

路燈光亮被樹葉遮蔽些許,縷縷柔黃灑在那人肩頭,他的臉被圈進陰影之中,舒遙還瞧不清明。

直到他開口叫她:“遙遙。”

“頌青哥哥?”

關頌青走出路燈的陰影,舒遙認清了人,更加快了腳步小跑向他。

“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舒遙氣都沒喘勻就開始問。

關頌青伸手理了理她跑亂的長發:“uncle讓我來這裏等你。”

“uncle......?”

舒遙忽地回頭望,集馥園的燈光錯落在密林之中,絲竹之音還隐隐可聞,路盡頭卻不見有人來。

她小聲嘀咕:“uncle說他拿酒,竟然還沒來。”

關頌青虛虛扶她手臂:“那我們去船上等吧,這裏有蚊子。”

“那你被咬了嗎?”舒遙笑得幸災樂禍。

關頌青知她心思,只答:“四面楚歌,插翅難逃。”

聽別人受難,舒遙果然笑得很歡。

兩人攜手登了船,舒遙輕車熟路進了主甲板前部的主人房翻箱倒櫃,關頌青跟上前去,問她在找什麽。

舒遙從一個矮櫃門後擡起臉來,晃晃手裏的藥膏:“救哥于水火。”

她坐在床邊拍了拍,“來吧。”

關頌青依她意思坐下,舒遙拉過他雙手一看,手背手腕都是包,脖子上也好些個。

“蚊子咬你你不知道打它嗎?為什麽不在船裏等我呢?就在那傻站着,蚊子不咬你咬誰啊?”

舒遙一邊塗藥一邊絮叨,像極了操心的老母親。

關頌青忍不住笑,答非所問開口:“你還記得那場籃球賽嗎?”

“記得啊,”舒遙仔細給他塗着藥,頭也沒擡就說,“我當時也是像現在這樣給你擦手,你還說,我是除了若雲阿姨以外第一個為你擦手的女孩子。”

她忽地擡頭盯着關頌青,啧了一下:“該不會這麽多年過去,也還是只有我這麽貼心對你吧?”

關頌青愣了愣:“不是。”

“那還有誰?我認識嗎?”

眼看她起了八卦之心,關頌青一點她腦門兒:“這麽多年過去你可一點兒都不貼心了!明知道你哥我孤寡多年,還非得這麽問!”

舒遙撲哧一聲笑出來,一副萬事都了如指掌的得意模樣:“我就知道!”

小姑娘調皮嬌俏,關頌青只好笑笑作罷。

塗到脖子上的蚊子包,舒遙單腿跪在床上,俯身湊近他脖頸。

距離驟然拉近,呼吸便在輕輕交融,也不知方才輕松的談話氛圍為何突然消散,四下驟靜,只餘舒遙指腹在他脖頸緩慢打圈的柔音。

塗到喉結的位置,關頌青敏感到反複吞咽,舒遙摁住他喉結:“哥哥你別動了。”

關頌青被舒遙摁得很癢,他別開臉咳,船身突然在這時候晃動一下,舒遙重心不穩往前撲,臉對臉的距離太近,她的唇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貼在了關頌青臉上。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舒遙一下子撐起身來,還一把拉正了被撞歪的關頌青。

“怎......怎麽開船了?”

舒遙心慌氣短,快步走到右舷開門去駕駛艙。

“郭叔叔,怎麽就開船了?uncle來了嗎?”

船員老郭跟了明琛十幾年,聽舒遙問,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回答她:“明總沒說要來啊,他剛才給我打電話,說的是帶你和朋友兜兜風嘛,我看你們都上船了就開啦。”

“uncle沒說要來嗎?”舒遙滿臉疑惑。

“是啊,”老郭想起明琛剛才的語氣和些許嘈雜的背景音,說,“明總今晚不高興的嘛,怕是要找人麻煩啦,哪有心情出海啦。”

“不高興?”

舒遙更不解,明明在來之前uncle還開開心心的。

“應該是因為那句‘相親宴’吧。”

舒遙回頭,關頌青就站在她身後,神色如常。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羞澀,一與他對視就想匆匆別開眼,她又看向老郭:“那好,那麻煩郭叔叔了。”

“不麻煩,”老郭笑着揮揮手,“你們玩開心就好啦,飛橋上準備了酒水點心,你快帶這位靓仔上去玩吧。”

舒遙退出駕駛艙,順手關上了門。

右舷通道太窄,關頌青便先轉了身往前。

二人回到主人房,舒遙剛才的藥膏已經被關頌青整理收好,舒遙想起剛才的意外,幾分難為情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頌青哥哥。”

關頌青略回身,攬着她肩膀讓她往前去飛橋,順手揉了揉她的發:“故意的也沒關系,被你親一下,是我占便宜。”

看他笑得輕松,舒遙緊張的情緒才終于釋放些許。

二人一同上了飛橋,舒遙走到船尾的U型沙發坐下,關頌青緊随其後,手裏還帶着她的披肩。

随船阿姨早已準備好酒水餐食,游艇各處還有鮮花裝點,夜色濃稠,岸上霓虹斑駁,集馥園的熱鬧還清晰可見。

關頌青替她披上披肩,看她視線遠眺,也知她心事重重。

“在擔心uncle?”

舒遙輕輕嗯一聲,又幾分惶恐地看他:“我們要不要回去?”

“我們回去起不了什麽作用,反倒讓uncle為難。”

“是麽?”舒遙還有些不确定。

此時夜風輕輕起,送來海水微微鹹濕的味道,關頌青看着集馥園的方向,想起以前。

“你uncle這輩子沒幾個真正在乎的人,你算一個。你的成人禮被人辦成了相親宴,他必然是要找人麻煩的,他不想吓到你,也希望你開心,所以才把你支開。”

“他會找誰麻煩?”

“誰的主意就找誰的麻煩,”他笑笑,“你放心,不會是童影。”

舒遙微微一愣:“你怎麽知道我在擔心童影?”

關頌青舒了口氣,笑道:“若不是她直接點破,今晚不會這麽尴尬,你呢,平時瞧着任性迷糊,其實你比很多人想象的要懂事,也很會察言觀色。今晚如果沒有童影,以你的性格,就算看出來是相親宴也不會多說什麽,你從來都是挑着無傷大雅的小事耍耍小性子,真正受委屈的時候都是一言不發,覺得自己忍忍就過去了,所以你自然會擔心挑破這一切的人,但你放心,你uncle從不對女人紅臉,最多就是不跟她來往。”

關頌青的話說完,舒遙偏頭盯着他,像是入了神,他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她那雙盈盈的眼才轉了轉。

夜風輕柔,舒遙卻眼圈紅紅。

她故作輕松:“我沒有委屈。”

卻越說越委屈。

她知道自己不該奢求太多,她本是個無人可依的孤女,能有兄長和長輩寵愛已經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過個生日而已,大家開開心心比什麽都重要,她那些小情緒她會自己化解。

可......

一陣疾風拂過,她沒忍住吸了吸鼻子,下一秒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關頌青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很輕,很溫柔:“你和明庭一起長大,也算得上和我一起長大,我不如他陪在你身邊的時間多,但我和他一樣,是你最親近的人,你在我面前,不必僞裝。”

他的溫柔攻破了舒遙心裏最後一道防線,她雙手攀上他脖頸,抱着他輕輕嗚咽起來。

嘴t上說着不委屈,哪會是真的不委屈?

成人禮就這麽一次,還要眼睜睜看着家裏為明庭牽線搭橋,明明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卻要為“相親宴”騰挪位置。

她知道自己不該委屈,她已經享受了無數的寵愛,為兩位哥哥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

可她好難受,好難受,一想到明庭日後會與梁沛珊擁抱,親吻,甚至做......她就心痛到快要死掉了。

她可以接受在自己的成人禮上被衆人忽視,卻無法接受明庭在她成人禮上“相親”。

她收緊了雙臂,伏在關頌青肩膀傷心落淚,他的手在她肩背輕輕拍着,像哄小孩子,她也安心靠着他,享受着他溫柔的安慰。

情緒就在這樣的溫柔裏逐漸平穩,淚水漸漸止住之後,她在關頌青衣服上蹭了蹭,忽地開口說:“哥哥,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很多。”

她哭過的聲音懵懵的,鼻音很重,卻是關頌青往常聽不到的乖軟。

他的心也跟着變得好軟。

“是麽?變成什麽樣了?”

她輕輕笑出聲來:“變得像我肚子裏的蛔蟲!”她撐着沙發直起腰,“連我想什麽都一清二楚!”

舒遙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笑着望向關頌青時,一雙眼水盈盈亮晶晶的,長長的睫毛沾了淚水濕潤,密密絨絨的,十分惹人憐愛。

她就是這般鮮活生動,身體裏永遠蓄積着無比豐沛的情感,像早春活泉,潤養封凍的大地,滋養着萬物生長。

若不是他清楚眼前的小姑娘經歷過多少苦難,他該以為她就是這金尊玉貴的公主,從不知人間疾苦。

也正因他清楚,她此刻的笑,才那樣珍貴。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跟着笑得輕松:“蛔蟲長得那麽醜,還是不要變蛔蟲的好。”

“什麽呀!”舒遙吸吸鼻子,“我又不是說長相!”

晚風卷着海水的味道從飛橋翻湧而過,舒遙聽見很輕的風聲,和他很輕的詢問。

“那我這長相......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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