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天時間,京城八卦……

第44章 第 44 章 一天時間,京城八卦……

一天時間, 京城八卦飛了起來。

多寶樓打架之事,當事人不提,何掌櫃禁止店員提起,知曉之人并不多。

但蘇钰與賀英、謝無衣大街上說話, 最後坐上薛遲的馬車走了, 卻是衆目葵葵之下。

兩個人的八卦己經有無數人傳了, 現在是四個人的勁暴消息, 瞬間版本翻出來十幾個,刺激異常。

“賀六爺成親不久就後悔了, 街上乍然遇到蘇大小姐,想起兩人婚約,便上前糾纏不休。正巧謝大人路過,仗義出手,暴打賀英。薛大公子聽到消息, 快馬加鞭趕過來,帶走自己的心上人。”綠川笑着說,“這是第一個版本, 姑娘覺得如何?”

蘇钰聽得直笑, 道:“賀英委屈。”

“所有版本的開頭都是這樣, 賀六爺成親不久就後悔,過來糾纏姑娘。”綠川笑着說, “結局都是薛大爺英雄救美。”

所謂八卦, 眼見的一丁點信息配合大腦認識,再加上豐富的聯想而産生的系列故事。

在所有的版本裏都是賀英婚後後悔,這就是大衆對賀英婚姻的認識。

所有人都覺得,賀英娶了蘇玫後,一定會後悔。

“那謝無衣呢, 八卦裏怎麽說他的?”蘇玫笑着問。

綠川笑着道:“有說他路見不平的,也有說他與姑娘有舊仇伺機報複的。”

謝無衣是八卦裏的變數,不像賀英固定拿壞人劇本,薛遲固定拿英雄救美劇本。謝無衣好人壞人各占一半,基本上所有的聯想部分都在他身上展開。

“冬日無聊,都太閑了。”蘇钰說着,“随他們去說吧,過陣子也就沒了。”

八卦是沒辦法解釋的,所謂越描越黑,等時效過了,也就沒人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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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着,就有婆子進門來,手裏捧着一把匕首,笑着道:“姑娘,找到了。”

蘇钰接過匕首,細細把玩着,外觀造型十分普通,仿佛随便一間鐵匠鋪就可以買到。輕輕拔出,刀身薄如蟬翼,寒氣逼人。

這是十五歲時,蘇略送她的生日禮物,兵器名家打造。蘇略為其起名“無相”,名符其實的殺人利器。

東西是好東西,她卻沒辦法喜歡。一直收藏在東廂房,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姑娘突然把它尋出來,是用來防身嗎?”綠川好奇問着。

蘇钰點點頭,道:“防身。”

昭華公主身邊的兩個丫頭,只是一般侍衛,微服出巡時保護公主安全。若是昭華公主下次帶了大內高手,她想取勝就沒那麽輕松了。

綠川不禁道:“賀六爺只是一介書生……”

就算是賀英想做什麽,蘇钰單手能打他兩個,實在沒必要把兵器拿出來。

“不是防他。”蘇钰并不解釋,把匕首遞給綠川,“以後就放這屋裏,出門時我會帶上。”

“是。”綠川應着,小心把匕首收好。

“樂道堂開始收拾了嗎?”蘇钰問着。

前幾年府裏大翻修時,樂道堂也跟着翻修了,家具也都換了新的。

只是空閑許久,若要住人,須得裏裏外外清掃一遍,陳設帳幔也得重新裝飾。

眼下蘇天佑與關氏關系惡化,就是蘇天佑說了,關氏估摸着也不太想理會。

要是關氏實在不想管,那就不要怪她越權。

府裏的下人她還是能叫住的,樂道堂肯定要收拾,谷夫人一定要搬回來。

“我剛打發婆子去看了,那邊府裏的孫管事來了,帶着一群小子,手腳麻利的很,這兩天應該能收拾出來。”綠川說着。

國公府與侯府雖然是兩府并一府,但是侯府都是男主子,使喚的多是小厮。

孫管事是蘇震岳的心腹親兵,只因受了傷不能再戰才退下來的。

名義上這些人也歸關氏管,但大多數時間裏關氏不管,也管不了。

孫管事帶着小子們清理打掃,又有婆子專門整理輔陣。若是國公府的庫房不好開,還可以開侯府的,孫管事就有鑰匙。

樂道堂幾天內就能收拾好,谷夫人自有心腹下人帶過來,關氏只要再随意指派幾個粗使婆子打掃洗衣就夠了。

“如此甚好。”蘇钰說着,她也不想橫插一手,與關氏鬧的不好看。

蘇越的婚事不妥,她都看出來了。但沒想到因為這個,關氏與蘇天佑的關系又惡化了。

就像蘇天華說的,既然還是夫妻,那就不能鬧的太僵。連臉面都顧不全了,還繼續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

“三太太行事向來公道,姑娘就放心吧。”綠川笑着說。

關氏做事雖然不太周全,但她行事公道,待下雖然嚴格卻不刻薄,算的上稱職好主母。

與谷夫人關系再冷淡,也不會不認谷夫人這個長輩,大面上總是能過去的。

蘇钰輕輕嘆口氣,正欲開口,就有管事媳婦進門來報:“薛大爺打發婆子來給姑娘送東西。”

蘇钰頓時高興起來,笑着道:“讓她進來。”

管事媳婦轉身出去,稍等片刻,領着一個婆子進來,手裏拿着一個盒子。

“給蘇姑娘請安。”婆子上前見禮。

“坐下說話。”蘇钰笑着說,“你家大爺做什麽呢?”

小丫頭搬來矮凳,婆子告罪坐下,笑着道:“大公子大早起就去了衙門,臨行前吩咐我把東西給姑娘送來。”

說着婆子把盒子奉上,綠川接了,奉給蘇钰。

蘇钰打開盒子,竟然是一把團扇。以白玉為柄,握之溫潤并無涼意,缂絲為面,花團繡樣,不管是做工還是材質皆是頂級,多寶樓進不來這樣的貨色。

“這是宮中之物?”蘇钰說着,把玩着團扇。

她把打爛的扇子送給薛遲,薛遲回送了一把宮中團扇。

這意思是說,昭華公主他搞的定?

“蘇姑娘好眼力,這是江南織造剛剛送進宮的,各宮娘娘們還沒有分派,大公子先給姑娘拿了一柄。”婆子笑着說。

就算是宮中之物,團扇而己,說不上貴重。關鍵是薛遲第一個拿到,馬上送給蘇钰。

“扇子我很喜歡。”蘇钰笑着說,“不過,我更想見他本人,就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閑下來。”

“老奴一定把話帶到。”婆子笑着說,“還有姑娘想要的魚腸劍,大公子也派人去尋了,尋到後馬上給姑娘送來。”

蘇钰笑着道:“管事多嘴,我只是興致來了,随便提那一句,不用太當真。找到找不到的,随緣即可。”

她要是喜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就不會讓何掌櫃去尋,那是大海撈針。直接寫信給蘇略,或者給慕容寧說一聲,效率都更高。

“姑娘喜歡的,大公子定會盡心。”婆子笑着說,“大公子還說,宮中之事,請姑娘放心。”

蘇钰看看手裏的團扇,笑着道:“沒什麽不放心的,我能自行料理。”

她把“無相”都找出來了,就沒打算讓薛遲保護。不管是昭華公主還是關貴妃,她并不懼怕。

但昭華公主愛慕的是他,如何拒絕,那就是他的事了。

“蘇姑娘素有手段,巾帼不讓須眉。”婆子說着站起身來,禮物送到,話也己經帶到,“老奴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

蘇钰點點頭,正想吩咐綠川送客,突然想了起來,道:“府上的小荷葉藕粉桂糖糕我挺喜歡的,讓他做了送來。”

上次在流臨草堂吃的是下人做的,她現在想嘗嘗他的手藝。

信上挺會吹牛,還會改良菜品。就薛遲這樣,要是真能下廚房,她才服氣。

“是,老奴一定把話帶到。”婆子笑着說。

蘇钰對綠川道:“送送媽媽。”

“是。”綠川應着,手裏早就拿了二兩銀子,親自送婆子出門。

送婆子到院門口,銀子悄悄塞給婆子。管事媳婦帶着婆子走了,綠川這才回屋。

進到裏間,只見蘇钰把玩着團扇,徑自笑着。

“難道見姑娘這麽高興。”綠川笑着說。

蘇钰笑着道:“收到禮物,當然會高興。”

雖然是在她提醒之下送來的,但總是送來了,她也沒那麽大的脾氣,就不跟他生氣了。

與此同時,勇毅侯府二房,卻是鬧成一團。

“哐啷”一聲,蘇玫把藥碗砸了出去,把身邊的丫頭吓了一大跳,皆不敢出聲。

“這又是怎麽了。”賀二太太聽到動靜,挑簾子進屋。

張婆子迎了上來,面色愠色,道:“太太有什麽吩咐?”

自從得知蘇玫的身孕後,賀二太太就沒有消停過,指桑罵槐鬧個不休。就是能攔住她不進院子,但婆媳倆前後院住着,賀二太太就在後院罵,前院想不聽也難。

蘇玫本就心裏難受,如何經的住賀二太太這般吵架,可謂是病上加病。

“我哪裏敢有吩咐,好不好的,拉我出去打一頓,我可是承受不了。”賀二太太冷嘲熱諷說着。

張婆子沒作聲,前幾日鬧的太兇,她便使計把孫憐娘騙進前院,婆子丫頭齊上手把孫憐娘狠打了一頓,臉都抓花了。

吃了這麽大一個虧,沒想到孫憐娘竟然以看病為由住下了。

賀英不露面,賀大太太看笑話還來不及呢,如何會管。

考慮到賀二太太娘家窮,手裏沒錢。也曾主動示好,給銀子買太平,至少等蘇玫生下孩子再說。

不曾想賀二太太竟然連銀子都不要,行事不管不顧,每天吵鬧不休。

偏偏她又是婆婆,回幾句嘴還可以,真打罵回去是不能的。

軟的硬的都使了,結果就是賀二太太每天吵鬧的更厲害。

還天天說賀英對孫憐娘多好,明知是假的,卻架不住蘇玫生氣。

“你剛才在說什麽,六郎去了見蘇钰??”蘇玫問着,臉色蒼白。

其他的話就罷了,唯獨這句,好像一把尖刀刺到她心口。

她受了這麽苦楚,賀英卻連面都不露。以他的風流性子,如何能忍住。張婆子再說賀英外頭沒人,她都不相信。

沒想到竟然是蘇钰,為什麽是她!!

“現在滿京城都傳遍了,英哥兒後悔娶你,回頭去找蘇钰。還放下話說,只要蘇钰同意,他就立即休了你。”賀二太太說着。

雖然她也很讨厭蘇钰,但是現在蘇玫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最大的冤孽。只要能打擊蘇玫,什麽手段都無所謂了。

“胡說,你胡說八道!!”蘇玫怒極攻心,掙紮着就要從床上起來。

張婆子見狀,趕緊按住蘇玫,小聲勸慰着:“姑娘莫生氣,身子要緊。”

“我是不是胡說,你出去打聽打聽即知。大庭廣衆之下,那麽多人看着,英哥兒去找蘇钰。”賀二太太氣怒說着,“這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何苦毀我親生兒子的名聲。”

這則流言裏,被罵最狠的是賀英,什麽難聽話都往賀英身上堆,她都要氣死了。

這也怪蘇玫,要不是蘇玫自己犯賤,賀英本可以光明正大娶蘇钰。蘇钰行事再不好,也不會做下婚前珠胎暗結的醜事。

“媽媽,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的,賀英是不是真去找了蘇钰。”蘇玫哭泣着,精神幾近崩潰。

賀二太太雖然對她不好,卻是賀英是命根子。再怎麽吵鬧,也不會拿賀英的名聲開玩笑。

“唉,姑娘啊,外頭的流言如何能當真。”張婆子說着,“不過是遇上了,說幾句話,本就是親戚,招呼應酬也是常事。”

外頭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她卻不怎麽相信。賀英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說出這種話。

只是流言難聽,也沒辦法辯解,只能任由人說了。

“他們真的見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蘇玫連聲說着,整個人瞬間軟了下來,好像被徹底擊潰了一般,喃喃自語說着,“我不如蘇钰,我什麽都不如蘇钰,他果然後悔了。”

不管嘴上如何強硬,她心裏很明白,她不如蘇钰,她哪裏都不如蘇钰。

哪怕逼着賀英娶了她,賀英也不想見她。在他眼裏,她就是恥辱,被逼無奈的恥辱。

“姑娘,你莫要多想……”張婆子無奈勸着,卻是無力。

她算是明白了,賀英找其他人都好說,哪怕是孫憐娘,蘇玫也不曾放在眼裏。

唯獨對蘇钰,嫉妒,不甘,愧疚,各種情緒混在一起,就是好像紮在蘇玫心上的一把刀,讓她時刻喘不過氣來。

賀英不露面時,蘇玫就懷疑賀英去找蘇钰了。明明沒有的事,依然生氣糾結。

不只是蘇玫胡思亂想,也是因為蘇钰就是她的心結,這門婚事到底是從蘇钰手裏搶來的。

不管蘇玫表現的多任性,她心裏終是不安。

現在得知賀英真的去找蘇钰了,就好像最大的恐懼終于發生了,讓她整個人徹底崩潰。

“血,姑娘流血了……”小丫頭突然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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