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煙火 少女的身段是如此纖細

第16章 煙火 少女的身段是如此纖細

煙火宴要晚上才開始,用完晚膳後孟婵音換了身輕便素淨的襦裙,青絲用桃花簪簡單地挽了元寶髻,白淨的面容如清水出芙蓉。

息府有專供小姐出府的馬車,府中姑娘多,所以兩人一輛。

孟婵音與二房的喬兒一起,兩人點頭示意後便各自安靜地閉目養神,一路安靜地到了為看煙火而搭建的場地。

第一聲響煙花在天上炸開,如綻放的菊。

孟婵音下馬車時,擡頭一看,挨挨擠擠的全是人。

喬兒也難得看見這樣的熱鬧,眼中全是光亮,難掩激動地抓着她的肩膀:“婵妹妹,這裏好多人啊。”

孟婵音應了聲,目光掠過人群,暗忖這個場景沈濛與子胥阿兄不知道會不會來。

雖然是息蘭邀她來,實際等來時她早就耐不住寂寞拉着別人一起走了。

喬兒也與人有約,所以兩人便就此分開了。

現在孟婵音身邊只有春心。

煙火會還沒有正式開始,整條街火熱地賣着一些小玩意,出于好奇,她蹲在商販的攤子面前挑揀了面具戴在臉上。

當她站起身時,餘光不經意地掃到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孟婵音目光不自覺地跟着那道身影而行。

溫雅的青年戴着一張貔貅面具,身後跟着随從,而他的身邊還有一位語嫣柔柔的女子。

兩人說笑着在人群中頗有幾分登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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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也看見了,詫異道:“姑娘,那是不是婁公子?”

剛說完春心說完又覺得不妥,下意識捂住嘴,眼含關切地看身邊的姑娘。

孟婵音取下戴在臉上的面具,垂頭恍惚道:“走罷。”

春心跟在她的身後,不敢再說什麽。

怎麽會是婁子胥?

許是看錯了,畢竟那人戴着面具看不清臉,而世上有那般多身形相似的人。

她不應該在什麽也沒有問清楚前就多想。

好在上天似察覺到她此時的不安,不一會身後忽然響起青年驚喜的聲音。

“婵兒妹妹。”

孟婵音恍惚地轉過頭,烏黑的長發如雲堆,發髻上簪着一朵嬌豔的桃花,立在燈火葳蕤的人群中有詩情畫意的妩媚。

婁子胥沒想到她真的來了,撥開人群幾步上前。

待他跑到她面前時,玉白的面微微泛紅,語氣難掩歡喜:“婵兒妹妹我一猜你應該會來,所以我剛剛一直在尋你。”

“子胥哥哥。”孟婵音回神,低垂眼簾,原本紊亂的心已經歸攏了。

剛才她看見的那個人穿的是靛青直裰,而眼前的婁子胥穿的是青白對襟。

所以不是他。

婁子胥看她纖細得在人群中似碰撞都會碎,眼中自然露出些許疼惜。

他上前一步,道:“婵兒妹妹,我剛才在樓中包了雅間,正對着河邊,我們去那邊歇息,然後再看煙火如何?”

恐她在外面夜寒露重受了涼,婁子胥提前就已經訂好的雅間。

孟婵音心中一暖,柔聲稱‘好’。

幾人一道往閣樓走去。

婁子胥知曉孟婵音恬靜溫和,一路皆是他的講話聲,她偶爾溫柔地回應。

春心見了婁子胥也一樣松了高懸的心,想起剛才認錯的人,不自覺地說道:“婁公子,你不知道,剛才你沒有來時,我和小姐險些就要誤會你了。”

婁子胥聞言好奇問:“誤會什麽?”

春心道:“就是在你來之前,我與小姐在那裏買面具,轉頭看見一個與你身段相似,但戴着面具的男子與一女子從身邊路過,我以為是你呢。”

婁子胥哭笑不得,望着孟婵音道:“世上身段相似的人不在少數,不知道婵兒妹妹可有誤會我?”

他看人時與息長寧有些相似,都是眼巴巴的觑着,透着讓人忍不住原諒的可憐。

孟婵音忍不住笑了,“剛才那瞬間的确有些誤會,但轉念一想,子胥哥哥很了解我,知道我會來,還提前預定好多了雅間,怎麽會與旁人一起。”

婁子胥搖着手中的扇子,無奈地睨了眼春心:“你看,還是婵兒妹妹懂我,我這一輩子除了婵兒妹妹,誰能入得了我的眼。”

孟婵音聽見這話忍不住耳畔一紅,羞聚于嬌豔的眉眼。

春心掩唇偷笑:“是。”

有婁子胥在,春心自覺沒有打擾兩人,去了另一間。

孟婵音甫一坐下,婁子胥情之所向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婵兒妹妹,無論發生何事,你要知,此生我非你不娶的。”

她擡首看着他,很鄭重地回應他,并未抽出手,默認他的親昵:“好。”

莫大的歡喜從婁子胥心中蔓延,忍不住癡望着她未施粉黛卻嬌豔的面容。

少女纖弱得讓他想要将她攏在懷中。

她桃紅的唇薄而不刻薄,恰到好處的唇珠水潤,可想而知含在齒間應當是甜的。

他從未在她面前越界過,可心中早已将她當做日後的妻,在少年夢中成了婚。

如今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他焉能忍得住。

“婵兒妹妹。”他低頭看她,耳廓有些紅,聲音也有些輕,像是難為情的呢喃。

“嗯?”孟婵音微擡尖尖的下颌,眼波盈盈一汪春水直看得令人腰眼一酥,心頭發麻。

婁子胥見她水濕的眼,混沌的腦子霎時如被敲打般清醒了。

這是婵兒妹妹,冰清玉潔的心上人,不是別人,怎能生出如此孟浪的心思。

婁子胥滿心愧疚地松開她,耳畔的紅還沒有散去,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克制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孟婵音見他面色惶惶地往後退,坐在原地頭微傾,迷茫地看他。

婁子胥壓下心中的情緒,笑說道:“婵兒妹妹,晚些時我有東西要送你,你先在房中等我一會子可還?我很快便回來。”

孟婵音輕壓眼角,眼尾洩出一絲笑:“好。”

婁子胥将她的臉記在心中,下定決心轉身出了房門。

孟婵音不知道婁子胥有什麽要送給她,但她記得以前小時,他很愛送些從未見過的小玩意送給她,正如他所說的,他早就将她當成了未來的妻一樣鄭重地對待。

孟婵音轉身趴在窗前眺望外面,眼尾盈着淺淺的期待和柔情。

燈火闌珊的街道恰好在河岸的另外一邊,這裏正對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天邊的一輪清冷彎月都映在水中。

她等沒多久門口便響起推開聲。

沉穩的腳步每一下都踏在心間,引起一陣陣心動。孟婵音歡喜地轉過頭,一聲‘子胥哥哥’還沒有出口,生生地卡在了喉嚨。

她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落下,形成某種帶着掩飾的警惕。

“阿兄怎麽在這裏?”

她暗自攥着膝上的裙子,盯着進來後順手關上門,還肆無忌憚地坐在椅上的青年。

息扶藐修長的腿疊起,随意的姿勢顯出清淡清的風流。

見她臉上的緊繃,他眉心微揚,訝然反問:“我為何不能在這裏?”

孟婵音啓唇欲說話,還未出口便被他打斷了。

“不想看見我?”他微笑,好看的皮相總會讓人忘記,這是怎樣危險的人,“還是說妹妹在等其他人來?不過妹妹要等的人,恐怕一時半會來不了了。”

“什麽意思?”孟婵音聞言眉心微蹙,心中升起不安。

青年的目光太坦蕩,實在看不出他話中的真假,甚至還暇整以待地屈指敲了敲身邊,和顏悅色地朝她招手:“窗邊風大,過來坐。”

孟婵音咬住下唇,搖頭拒絕:“我坐在這裏也一樣。”

她才不會坐過去。

可她不過去,他自會主動過來。

青年站起身,玄色綢袍如墨色的水洩垂落,寬肩窄腰,窄腰束白玉革帶,佩飾琳琅玉佩,行動間碰撞出清冷的聲音。

孟婵音輕顫濃而密的長睫,渾身緊繃地看着他靠近,下意識站起身往後倒退,直到後腰抵在窗沿上。

她被攔住了所有的退路,甚至還聞見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息扶藐并未繼續往前,而是坐在她的身邊,長腿交疊懶散,只字不言。

孟婵音壓下微亂的心跳,暗自往一旁撤了腳尖,挑了距離他遠一點的位置坐下。

室內安靜得只有兩人輕緩的呼吸。

他不說話,她便緊張,忍不住去猜想他為何會知道她在這裏。

還有……他剛才進來時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孟婵音沒有他那般平靜且沉得住氣,斟酌片刻還是耐不住開口問了。

她攪着搭在膝上的手指,嗓音輕啞:“阿兄為何會在這裏?”

少女想旁敲側擊套他的話,來關心她的情郎。

息扶藐支着下颌,盯着她素淨的臉,言簡意赅:“在隔壁會客,恰好碰上。”

孟婵音聽他如此說不如方才那般害怕了,擡起白淨的小臉,小意乖巧說:“阿兄很辛苦,今日衆人皆在外游玩,只有阿兄一人還在外奔波。”

小殷勤的讨好,她一向說得沒有半分遲疑。

息扶藐神色平淡,并未接她的好話,修長的手指搭在桌上。

孟婵音垂着頭,目光恰好落下他骨節漂亮的手指上,聽他輕敲出‘嗒嗒’的節奏,腦中忽然閃過曾經他用那雙手幫過她……

白雪在大手中四溢,被肆意地捏成任何形狀,可憐的被玩捏後着還軟彈兩下,徹底松開後因太過粗暴而印着五指的紅痕。

那雙手的力氣很大。

孟婵音的臉莫名有些發燙,幸而垂着頭,現在再往下壓一點也看不出什麽。

她以為自己的小動作不會被發現,直到再往下壓時下巴忽而被兩指挑起。

她紅頰的心虛就這般暴露在他的眸下。

他問:“妹妹盯着我的手在想什麽?”

他或許什麽都不知道,所以臉上神情依舊如來時般沉寂,漆黑的眸中看不見一絲情緒。

孟婵音心虛地捏着裙擺,随着他往上的動作臀微離凳子,呼吸也緩緩的,帶着幾分閃躲。

在想什麽……

她也不知道,分明已經過去了很久,她怎會再次回想起這段令她難堪的記憶?

她眼睫抖簌,聲氣微弱:“沒……沒看什麽。”

青年雖然已經站起了身,但傾着腰,修長的手指擡着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打量着她。

“撒謊。”

他似想要看清她眼底的情緒,彎下的腰越靠越近,近到她看見了那雙漆黑的眼瞳被酒意覆出的朦胧醉意。

高大的身軀其實與她還有段距離,可這樣的姿勢卻像是将她覆在了身下。

而少女身段是這般纖細,一眼便知她根本承受不住,像他這樣的體型壓制。

然而實際上的孟婵音,甚至連他的眼神都扛不住。

他輕笑,眼尾那顆漆黑的痣似濃墨點綴,冰涼指腹溫柔地拂過她微顫的唇瓣。

“妹妹可知道,你每次對我撒謊時,嘴唇都會顫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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