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加更) 文案情節~……
第56章 第 56 章(加更) 文案情節~……
是日, 螢蟲銜夏草葳蕤,一鈎淡月懸天漸漸呈頹敗,天邊露熹微, 如水澄清。
一大早, 孟婵音便從春心口中得知,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道是邀她出府賞花。
孟婵音看完後将書信疊起來放進香爐中, 親眼看着燃燒殆盡, 方才溫聲吩咐春心協她上妝,收拾要出府赴約。
春心跟在孟婵音身邊這麽多年,從未聽說過她與什麽‘陳小姐’相交甚好, 随口疑惑地說了幾句,見她沒有回答便止聲沒再問。
孟婵音裝扮精致,臉上帶着明媚的淺笑, 提着裝着小糕點的食盒出門。
陳小姐的馬車早已經在門外候了許久。
金釵銀環流仙裙的陳小姐跳下馬車, 面帶歡喜地挽着孟婵音的手臂, “婵兒終于來了,我等你許久了。”
孟婵音對她溫婉含歉地道:“久等了。”
陳姑娘搖頭,抱着她的手臂往轎上拉。
臨近前, 孟婵音似想到什麽, 停下腳步轉身對春心柔聲道:“不用跟着了, 回去罷。”
春心親眼看着從馬車出來的, 的确是位裝扮貴氣的女郎, 這才放心她獨自一人出門。
随後親昵的兩人面帶歡喜, 有說有笑着進了馬車。
一切都與往常那般,并無不同。
精致小巧的馬車被驅使,轱辘緩緩碾壓過石板路。
孟婵音旋身撩開後簾, 眼眸微眯地看向漸行漸遠的息府,心情舒暢地放下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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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溫和地看向對面的女子,“多謝陳姑娘。”
陳姑娘剛才端莊的貴女姿态霎時卸下,擡手錘着肩膀,撇嘴道:“你們這份錢可真難掙,下次我還是不接了。”
她原本是受雇傭的江湖客,專接一些古怪委托,要價雖高,但卻十分缜密,甚少出過差錯。
當時在她被人追殺,誤打誤撞進了孟婵音的馬車,受過她的人情,接下這單,算是還了。
孟婵音心情甚好,道:“勞駕姑娘了,等會子到了後我會多付些銀錢。”
陳姑娘一聽樂了,滿意地點頭:“如此甚好。”
馬車自從遠離息府後駛得飛快,很快便出了城門,避開官道,沿着鮮少人去的小路。
孟婵音到了與婁子胥相約好了的地方。
涼亭中黃衫青年神色焦急地來回踱步,時不時仰頭看日頭。
隐約聽見車轱辘的聲音,他俊臉上的焦急轉成歡喜,轉身看見馬車行來,幾步沖出涼亭。
“婵妹妹!”
車夫停靠在涼亭一側,陳姑娘先從馬車中跳出來,貼心的給孟婵音遞上腳凳方便她下來。
孟婵音剛踩着腳凳下來便被婁子胥抱了滿懷。
“你終于來了。”
她眉心微蹙,不經意地推開他,轉身将剩餘的錢遞給一旁蹲着叼咬草莖的陳姑娘,誠心誠意地道謝:“多謝姑娘,小小心意。”
陳姑娘不客氣地接過來算了算,因她出手大方心情甚好,連連擺手:“不客氣,預祝姑娘一路順風。”
說罷,她不經意地瞥了眼孟婵音身後的男子,心中只道可惜,好好的姑娘竟要與這樣的風流浪子私奔。
婁子胥最近正在風頭上,她自然也聽說過一些關于他的風流韻事。
“既如此,咱們以後江湖有緣再見。”陳姑娘翻身上了馬車,吩咐車夫離開此地。
孟婵音目送馬車遠行。
身後的婁子胥從頭至尾沒有得到她的一句話,心中不安。
他轉步至她的面前,可憐地看着她:“婵兒妹妹還能來我很歡喜,便是證明最近關于我的那些流言蜚語,你是選擇信我的,那秦娘懷的并非是我孩子,此事我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
他急匆匆地起誓。
确實不一定是他的,雖然當時醉得迷糊了,但他能肯定,定是這秦娘想要攀附而捏造的。
孟婵音收回視線,溫和地拉下他的手,點頭道:“我自是信你的。”
婁子胥得了她的肯定,心頭懸挂的大石終于得以徹底落下,柔情地注視着她:“那便好。”
兩人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婁子胥圍在她的身邊,對接下來充滿了期待,“婵兒妹妹,接下來我們去什麽地方?”
孟婵音擡頭看向遠方,答道:“北方,任何地方都可以。”
婁子胥彎眼颔首:“好。”
只要能與心上人在一起,他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
日落群山,光束漸淡。
春心立在門口等了許久都沒見孟婵音回來,心中莫名有不安。
待天落暮色仍舊不見人歸來,她才隐約反應過來可能出事了。
她不敢聲張,先是焦急忙慌地跑去大門口張望,等天徹底黑了後,喪着臉轉身欲要禀明老夫人,請她派人前去找孟婵音。
但剛轉身,她便聽見馬蹄聲飛踏石板的聲音。
她以為是姑娘回來了,欣喜轉身,卻見暮色藹藹的長寧街盡頭,騎馬奔來的是婁子胥。
婁子胥風速地駕着馬,不管不顧地狂奔而來,看見息府的大門後眼眸一亮,喜極而泣地大喝道:“救人!去救婵兒。”
春心聞言心咯噔一聲,急忙忙地跑下臺階。
“什麽救姑娘,發生何事了!”
待婁子胥愈加靠近,她借着昏暗的暮色看清他臉上的慘白。
婁子胥向來保持文人雅士的面貌,此刻束起的發髻淩亂地貼在雙頰,衣袍上沾着髒亂不堪的泥土,身上甚至還有被刀劃傷的痕跡,渾身亦是濕漉漉的。
“春心,快,婵兒被山賊擄走掉下了河!”
馬兒還沒有被徹底勒停,婁子胥便翻身下馬,兩步并作一步地飛奔上前,雙眸激動得赤紅。
“快去通知府上的人,随我去救她,再晚便來不及了。”
婁子胥此時後悔至極,不應提議與孟婵音私奔的。
白日兩人剛會面沒過多久,本是沿着金雲山往下去,他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出揚州。
但他卻不知停放在山腰間的馬車,因為裝潢精致,而早就被山賊發現,蟄伏在一旁等着他們過來。
發現山賊蹲守,婁子胥拉着孟婵音逃跑,奈何山賊窮追不舍。
他雖會點三腳貓的武藝,但還是寡不敵衆,最後孟婵音被那些人搶走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抵死不從,直接跳下了河。
他緊随其後,趁着山賊不留意也跳下去了。
山賊見兩人都跳了河,罵了幾聲,覺着他們身上并無太多財物,遂只将那裝潢華貴的馬車駕走。
婁子胥會凫水,待到山賊離去後從水中爬起來,坐在河岸邊喚了許久,都不見孟婵音起來,心中登時一慌,又跳下去尋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人。
望着川流往下,他渾身發寒。
本是想回來搬救兵,婁府比之息府相距較遠,為了盡早能找回來孟婵音,他選擇來息府求救,先将人找出來才是大事。
聽了婁子胥的話,春心腦中一片空白,兩眼發怔地盯着眼前狀若瘋子的男人。
完了。
婁子胥見她怔愣,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快啊,找幾個會凫水的人沿河找人!”
春心反應過來後轉身往裏跑去,哆嗦着唇大喊。
“來人啊,救救姑娘……”
……
揚州城中最近熱鬧事一踵接着一踵。
前不久婁府公子在外花天酒地,憐人大着肚子上門尋人的醜聞,後又有息府那抱錯的假小姐外出會友被山賊擄走跌下河,至今都下落不明。
息府上下派人在孟婵音跌落的那條河周圍尋了許久,也去尋了那批山賊,可那些山賊影子都沒有尋見,甚至也沒有他所說的那個陳姑娘。
她如同是憑空蒸發般,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一連尋了七日,最後總人在金雲山腳下那條河流中,尋到了孟婵音當時所穿的鞋子,還有被魚兒咬得破爛的衣裙。
婁子胥多日不曾休息,看見找出來的這些衣物,蹲在那條河邊哭得肝腸寸斷,最後昏倒過去後被婁府的人擡了回去。
孟婵音落下河這般久,原以為她會凫水能起來,也或許是被激流推遠了,沒想到會找到這些衣物。
她的死已是板上釘釘。
息老夫人得知孟婵音已身死的消息對天痛訴,‘蒼天無眼’‘我苦命的孫啊’,淺沾淚地傷心了兩三日,最後也當她死了。
七月的天熱氣騰騰,不知雪的蟬曳長凄厲的鳴叫,息府在确定她已經淹死後,在門口挂上了白布綢緞。
而此刻千裏之外的得到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馬車也終于停靠在了門口。
與孟婵音相熟或不相熟的人都面露凄苦,垂首立在門口迎接。
淩風無表情地撩開簾子。
從馬車中下來的青年掃了一眼,衆人身上穿着的淡白喪服,臉上并無神情。
大門的石獅子上挂着白花,沉重的氣氛昭告府上正在舉辦喪事。
老夫人曉得這個孫子一向疼愛孟婵音,料想他回來定會傷心欲絕,滿口的安慰之言就蠕在舌尖,還沒付之于口便看見他撩袍上臺階。
息扶藐在老夫人還未曾開口之前,冷淡吩咐:“府上的白綢與喪字都拆了。”
“這……”老夫人一怔,轉頭與身邊哭得雙眸紅腫的幾人對視。
幾人眼中皆是對他這話的不解。
息扶藐并未過多解釋,步伐穩健地往裏走去,淩風緊随其後,命人将從外面帶回來的箱子往裏面擡。
門口的幾人互相對視幾眼,不知究竟該不該将白綢取下。
最後還是老夫人思慮片刻,準許下人将那些東西取下,衆人才敢動作。
息扶藐回府先去了蟬雪院。
春心正蹲在院子裏燒冥錢,雙眼紅腫得一眼便知哭了不久。
聽見身後的聲音,春心擡頭見是他,雙膝一軟立即跪下:“長公子,姑娘去了。”
她哽咽不止。
息扶藐越過她,步至房內。
閨房無人去動,所以還維持着原本的模樣。
他上前打開衣籠箱掃看幾眼,不起眼的陳舊衣裙少了一兩套也很難被人發現。
而他送的那些都還在。
清點忙完衣裙,他又踅身至妝匣邊,随意撥動裏面的朱釵。
依舊如此,只有他送的一件不差的還在。
書案上的花已經凋零,寫一半的書随意擺放在上面,自然得方法還等着她回來繼續寫完。
息扶藐坐在案前,低頭拂過紙面,冷淡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譏诮的笑,“學了這般多年的字,竟還寫得這樣。”
真的該懲。
紙張揉皺成一團,字跡扭曲不清。
息蘭擔憂出事,趕來時恰好看見春心哆嗦地蹲在院中,而青年手中握着一張被揉成一團又被抻開的紙,從內屋出來。
“哥。”息蘭被他臉上的冷靜吓得不敢動。
誰都知曉兄長對府上的弟弟妹妹都不甚關切,唯獨溺愛孟婵音,如今出了這等事,最悲切的恐怕就屬兄長了。
此事對外宣稱是會友遇山賊,逃亡的過程落下了河,被撈起來時連個完整的身子都沒有留下,保全了名聲。
而息府的人卻知道,實際上是孟婵音與婁子胥私奔,不幸遇上山賊落河而亡的。
息蘭雖然因孟婵音之死而悲戚,但此刻也擔心兄長上婁府尋婁子胥,将此事鬧大。
她沾着眼角,悲戚地上前:“哥。”
他仿佛未曾看見她,神色冷空地越過她。
息蘭還欲追上去。
淩風将其攔下,“蘭姑娘,主子尚且有事。”
“可是婵姐姐的喪事……”息蘭的話湮滅在口中,期期艾艾地望着兄長遠去的背影,心中忽而傷心。
兄長最是疼愛婵姐姐,婵姐姐死了,最難以接受的恐怕只有兄長,眼下不讓辦喪事,恐怕也是以無法接受婵姐姐的死。
息蘭如此想着,眼中的淚如豆珠子般湧出來,轉身伏在牆面上抖着肩膀,哭紅了眼。
春心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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