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可惜沒有以後

可惜沒有以後

這次考試就相當于一個正式的考試，和往年一樣要進行排名。

一出考場就看見了時延，餘歲走上前時延将棒棒糖塞進她的手裏，伸手牽起她的手：“走吧，小同桌帶你去吃飯！”

餘歲亦步亦趨地跟上他的步伐，時延一雙大長腿即便放慢了腳步，餘歲也要加快腳步才能跟上。

“小同桌你要多吃一點，然後長高一點。”

餘歲低下頭看了一下：“我感覺我也不矮吧？”

時延：“那就多吃一點！”

餘歲看起來真的很瘦，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大了許多，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他現在已經對她的口味非常了解，将她拉到桌子邊：“你在這裏先坐着，我去給你打飯菜。”

餘歲其實并不喜歡人多吵鬧的地方，所以除了教室不是經常出去，她點了點頭沒說話。

時延走過去排隊打飯。

陳琳不知從哪走來的，坐在她的對面：“喲，吃飯呢？”

餘歲擡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陳琳：“怎麽和時大學霸談戀愛了，吃飯還要人家幫你打。”

餘歲擡眼看向她：“小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陳琳：“我舅舅要被學校開除了，你能不能讓時延幫幫忙。”

餘歲其實并不想理她，對她也沒什麽好感：“我只幫你和他說幫不幫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陳琳聽她這麽說也沒再繼續糾纏，便起身走了。

時延将飯菜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別處，也随着看着過去，但她只看到了一個背影。

“有那麽好看嗎？”

餘歲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上次的監考官……就是陳琳的舅舅被學校開除了。”

“想幫他求情？”

餘歲解釋道：“不是我，陳琳想找你幫忙，托我給你帶句話。”

時延：“你跟她關系很好？”

“也沒有。”

時延：“上次考試不是她舅舅被開除的原因，是因為她舅舅收了很多賄賂，剛好被學校發現了，經過這件事學校幹脆就直接把他開除了。”

餘歲聽了只是點了點頭，她讀初中的時候老師也是的，收了學生的賄賂，然後針對其她學生。

時延将橙汁擰開給她：“別想那麽多，都過去了！”

“嗯！”

成績很快就出來了，時延依舊是全年級第一，蕭嘉善全年級第二。

餘歲找着自己的排名……第97名，不過也還好。

時延：“有進步！”

“你哪看出我有進步了？”

時延：“你的每一科成績都比你平時考的要高呀，這不也是一種進步嗎，排名其實只是次要的。”

蕭嘉善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歲歲我們可以做同桌！”

江宥川無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你可比第一名差了20多分，想和我們家餘歲做我同桌，你也得問一問時延同不同意。”

蕭嘉善白了他一眼。

時延：“小餘歲你想和誰做同桌？”

餘歲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那要是我沒選你，你會生氣嗎？”

時延笑了笑：“我為什麽要生氣，你有你自己的主見和選擇！”

餘歲抱着蕭嘉善：“我想和她做同桌。”

蕭嘉善直接開心的歡呼：“ 哦耶！”

班主任走進教室臉上挂着笑，全校第一和第二都出自自己班，自然非常開心，看着比往日裏少了份嚴肅。

“按照上次說的，這次按照成績選同桌和座位。”

蕭嘉善立刻舉起自己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老師我要和餘歲一起坐！”

江宥有些不滿：“年級第一都沒選，你就先選上了！”

“你管我！”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自己被嫌棄的感覺。

老班沒什麽意見，兩個女孩子坐在一起挺好的：“也行，你順便輔導一下餘歲的功課。”

餘歲換到了原本江宥川的位置上，時延就坐在她的身後。

大部分的位置都沒怎麽調動，基本上還是原來的樣子，就幾個別比較搗亂的，換了同桌。

趁着自習蕭嘉善偷偷刷了會手機，将自己在貼吧上看到的照片給餘歲看，嘴角挂着笑：“有人說你們談戀愛了！”

下面還配了一張兩人手牽手一起去食堂的照片。

江宥川也湊了過去再看。

“看樣子還真像那麽一回事，所以說你倆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

江宥川：“要是他倆都在一起了，我是不是也快脫單了！”

蕭嘉善看了他一眼。

時延做着自己手上的試卷，聽到這裏頭都沒擡，手中的筆卻停了下來。

餘歲面上沒什麽變化，就好像在聊一件小事：“那只是謠言，謠言止于智者！”

時延擡眼看向她，內心想的卻是【我不只想和你談戀愛，我想和你有以後，有未來！】

蕭嘉善湊到她耳邊說道：“你喜歡他嗎？”

少女紅透的耳朵像是回答了所有的問題，嘴上卻依舊說着：“難道有人會不喜歡時延嗎？”

蕭嘉善：“那你說的也确實，我也挺喜歡他的！”

江宥川耳朵都恨不得湊過去：“你喜歡他，誰喜歡我？”

餘歲捂着嘴笑的起來。

蕭嘉善轉頭在他的腦袋上摸了一下：“我也喜歡你！”

江宥川：“一點也不真誠！”

時延用手搓了搓餘歲的背後，餘歲轉過頭去，嘴角笑着，看到的就是一幅畫，少女趴在桌子上太陽照在她的身上，一副歲月安好的樣子。

時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好看嗎？”

“好看！”

蕭嘉善忍不住湊了過去：“沒想到時大學霸這麽萬能啊，畫的餘歲這麽像。”

江宥川立刻也即興創作了起來，上面畫着個豬頭，然後給她畫了個馬尾，在下面畫了一條小裙子，覺得少了點什麽又在上面畫了個蝴蝶結。

屁颠屁颠的拿給她看：“好看嗎？”

蕭嘉善有些嫌棄的拿着那幅畫：“你是故意的是吧！”

江宥川：“我畫的有那麽明顯嗎？”

蕭嘉善将畫揉成一坨丢在他的身上：“別逼我揍你！”

餘歲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甜甜的！”

時延拆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嘴裏，确實很甜……這大抵是他吃過最甜的糖了。

窗外飄落的楓葉，吹起的微風，溫暖的陽光，小路上行走的身影，路面上映照的影子，永遠停留在腦海中。

天氣逐漸轉涼，餘歲已經穿上厚實的衣服，她的臉色依舊很白。

蕭嘉善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很冷嗎？”

餘歲連嘴唇都在發白：“你不覺得冷嗎？”

雖然外面還出着太陽，可她依舊覺得有些冷。

蕭嘉善：“我覺得還好吧！”

時延從懷裏拿出熱騰騰的包子遞給她：“趁熱吃，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餡。”

餘歲手上拿着熱騰騰的包子，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時延每天都叮囑她按時吃飯和吃藥，她太瘦了，再這樣下去營養會跟不上。

餘歲小口咀嚼着包子，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要是再來一份小米粥就好了。

考完試之後老師也加快了教學進度，餘歲學的有些吃力，不過每天都有一顆糖，覺得生活也不過如此。

宋禮敲了敲門：“老師找一下你們班餘歲！”

老師看了一眼餘歲，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宋禮：“去吧！”

餘歲擡步走了出去，兩人站在角落裏，她靠着牆面上沒什麽任何起伏。

宋禮看着她和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沒什麽兩樣，身體感覺越來越差了：“你媽下樓的時候沒注意把腿給摔到了，想要你去醫院看一下。”

餘歲：“去不了，我還要上課！”

宋禮還想嘗試一下：“她這段時間很想你！”

“不要只口頭說！”

自從那次來教室找過她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她最讨厭的就是別人口頭上說。

餘歲的臉色不是很好：“她想不想我你我心知肚明，就這樣吧！”

無盡的質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繼續追問下去又有什麽意義。

宋禮還是提醒道：“你還是去醫院治療吧，光吃藥是沒用的。”

餘歲并不想理會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教室，她什麽也沒說，就趴在了桌子上，眼淚順着她的眼角無聲的劃了下。

下午她還是去了醫院，問了護士來到病房前，她清楚地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

顧芳華：“由你來看阿姨，阿姨就心滿意足了！”

宋禮牽着她的手，嘴裏陪着笑：“阿姨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顧芳華笑了笑：“你有空順便也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得了什麽病，還能及時治療。”

宋禮自然知道她為什麽這麽說：“怎麽會呢？你看我這身體多健康！”

餘歲透過外面的玻璃鏡看着感覺自己就像個窺看別人人生的小偷，好像她從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護士換完藥出來，看她站在門口說道：“是病人家屬嗎？為什麽不進去看？”

裏面的人也透過門縫，看清楚了外面的人。

顧芳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歲歲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餘歲什麽也沒說，轉身走了。

一個人走在街上，她不想回學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旁邊的一家花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餘歲擡腳走了進去，映入眼前的就是五顏六色的花。

賣花的是一個女孩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見到她立馬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姐姐要看看什麽花呢？”

餘歲嘴角帶着笑：“你去忙吧，我随便看一下！”

女孩也沒多說什麽，跑去給花澆水。

餘歲一個人走在裏面瞎逛着，花店不大裏面花的種類卻很多，看樣子就知道一直被精心嬌養着。

她給自己買了束菊花，顏色是正宗的金黃色。

女孩一邊包花一邊笑着說：“小姐姐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

“你怎麽看出來？”

女孩回答道：“你應該是從附近醫院來的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怎麽，但我希望你像這束菊花一樣頑強的活着。”

餘歲接過那束菊花朝着她笑了笑：“多少錢？”

“小姐姐這是花十塊錢，有空記得經常來喲！”

餘歲有些訝異沒想到這麽便宜，付了錢之後，她捧着那束菊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在長椅上，曬着陽光。

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她才回了自己的家。

時延坐在她的門口，眼睛有些紅：“你去哪了？”

餘歲将手中的菊花遞給他看：“這花好看嗎？”

時延走上前将她抱在懷裏：“好看！”

餘歲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餘歲還要陪時延過18歲生日呢！”

時延松開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早點休息。”

“晚安！”

餘歲回到房間裏冷風立刻将她吹醒，打開燈房子依舊是那樣的冷清，她将窗戶關好給自己煮了碗面。

她吃的很慢……可她卻覺得很滿足。

她找了個花瓶在裏面放了些水，将花養了起來，可再美的花終究會枯萎。

餘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花有一些厭巴，她換了水之後去了早餐店，點了一份小米粥。

吃着吃着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到粥裏面，記得有一年顧芳華說過會陪她一起過生日，她從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直到淩晨才回來。

或許是覺得不好意思，顧芳華那天給她煮了一碗小米粥。

餘歲記了很久而那樣的小米粥她只吃過一次，她不知道宋禮是不是也吃過，或許吃過很多次。

可她覺得那一次小米粥很好吃，即便沒有什麽味道。

時延将紙巾遞到她的面前：“哭什麽？”

對呀，哭什麽？

她不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生活依舊是那樣沒有什麽變化。

餘歲接過紙，擦了擦眼淚：“就覺得這小米粥挺好吃的。”

老板打趣：“小姑娘我這小米粥可是沒有味道的，你要是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有我給你加的秘制醬料。”

餘歲笑了起來看着老板：“不開玩笑，真的很好吃。”

時延也點了一碗小米粥，就在她的對面嘗了起來：“确實挺好吃的！”

老板停下炸油條的手說道：“你兩個學生可別打趣我了，誇再多，我也不可能給你們免單。”

時延看向餘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頭發垂落在一旁，吃的很認真，仿佛真的在吃什麽人間美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