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死亡暴風雪 慣會裝可憐

第70章 死亡暴風雪 慣會裝可憐

旅店的所有?門窗都被?從裏面反鎖起來, 為了?确保安全,格禮甚至還用吧臺的酒櫃堵在了?門口?。

除了?屋外的風雪聲,整個旅店內都靜悄悄的, 壁爐的火光不斷跳躍着?, 櫃臺上擺放着?金色女神雕像, 嘴角的笑也随着?明明暗暗的火光, 顯得猙獰起來。

郁汀一向淺眠, 但不知為何, 每次在副本裏總是睡的很沉, 幾乎是沾上枕頭的瞬間,就眼皮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似乎聽?到一道撞擊聲,但是等他迷迷糊糊再去聽?時,又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啊——”

一道沙啞驚恐的女聲傳來,緊接着?是幾道嘈雜的聲音。

郁汀被?這聲音吵的直皺眉, 睜開?眼的時候, 意識還沒有?清醒, 連續兩天都被?不正常的聲音喚醒 ,他感覺頭沉甸甸的,腦袋一陣陣發暈。

屋外的天才蒙蒙亮,他掙紮着?起身, 看向牆壁上的挂鐘, 現?在才七點不到。

他聽?到走廊上的開?門聲, 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趕緊下床,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套着?棉服就匆匆的下樓。

二樓的走廊處,季應祈和多蘿西一行?人正站在門口?, 看見他來時,季應祈冷淡的移開?了?目光。

雖然他平常表現?的就很冷淡,剛剛也沒有?什麽多餘的動作,但是郁汀直覺到對方有?些生氣,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來不及多想,郁汀注意到房東太太正緊捂着?胸口?,眼角泛着?眼淚,靠在走廊上,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房間裏的床一側塌陷了?,克雷爾夫婦的屍體赫然躺着?穿上,血跡滲透了?白色的床單,地上滿是棉絮。

死狀跟巴特先生如?出一轍,但是又有?些細微的不同,兩人的喉管處被?生生從中間撕開?了?,血跡甚至噴射到了?吊燈上,不難想象當時那怪物用了?多大的力氣。

郁汀想起昨晚睡夢中的那一聲巨響,可能就是床板墜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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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靜的西拉斯,突然出聲說道:“人的喉管被?撕開?了?就說不出話了?,只?能發出類似老舊風琴管一般“嗬嗬”的聲音,人越痛就越是會慘叫,但越慘叫就越痛,發不出聲音,只?有?喉管會不停的往外噴血。”

郁汀身形一僵,兩人臨死前的畫面就像是電影回放般在他腦子裏浮現?,他此刻無比讨厭自己的想象力。

同時又有?些脊背發寒,他怎麽這麽清楚?

西拉斯察覺到他的目光,又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釋道:“我?小時候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裏就是這麽演的,當時我?還吓得三天不敢睡覺。”

多蘿西聽?到他的話,冷笑一聲轉過頭去。

在這種情況下,西拉斯的态度顯得有?些輕浮,此時房間裏的衆人懷疑又憤怒的眼神看向幾人。

畢竟克雷爾夫婦昨天可是跟他們起過沖突,此時西拉斯像是情景再現?般的描述兩人的死狀,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仇殺,然後順提成章的推給怪物殺人。

此時,格禮從樓梯處走了?過來,臉色有?些難看的搖搖頭:“門窗都關的好?好?的。”

連續兩天不斷有?人死去,讓居民們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格禮的話像是給了?亨利方向,他語氣激動的質疑道:“是你?們對不對?你?們這些外鄉人,自從你?們來了?小鎮後就不停出事。”

他看向死狀凄慘的克雷爾夫婦,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恐懼,誰知道死神的鐮刀下一個會揮向誰:“你?們昨天就懷恨在心,有?什麽怪物會聰明到撕破人的喉管?”

安東尼在一旁補充道:“只?有?可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相較于衆人的恐懼和失态,西拉斯幾人顯得太過平靜,他挑了?挑眉,打了?個響指說道:“答對了?。”

以為他是在挑釁,亨利眼眶都氣紅了?,脖子上的青筋猙獰,立馬就要沖上前來揍他。

西拉斯原本姿态懶散的站在一旁,手揣進口?袋的動作,在看到郁汀時停下了?來,轉而換上一副被?吓到的往郁汀身後躲了?過去,聲音裏帶着?抱怨:“小汀,他好?粗魯,我?有?點害怕。”

郁汀被?迫擋在他面前,看着?亨利比自己大腿都要粗的手臂時,臉都白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西拉斯偏偏要躲到自己身後,再絕對的體力壓制面前,他的細胳膊細腿簡直挨不住亨利一拳。

自認為和西拉斯沒有?什麽生死交情,想要往旁邊躲開?,可是西拉斯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臂,讓他邁不開?步子。

這個樣子在別人看來就是,郁汀主動站在前面保護西拉斯,即便?臉上滿是慌張,也不願意退讓。

“小汀,你?對我?真好。”西拉斯像是看不懂形勢一樣,繼續說着?。

眼看着?拳頭就要揮過來,郁汀連忙結結巴巴的說着:“你冷、冷靜一下。”

或許是膽小怕事的形象深入人心,亨利也為他這不怕死的舉動短暫的卡頓了?一下。

卡羅琳見狀,生氣的沖上前來指責:“別忘了?巴特怎麽死的,你?竟然還要保護這個殺人兇手?”

郁汀嘴唇顫了?下,想要解釋。

而勞拉似乎再也看不下去這出鬧劇,有?些頭痛的擰了?擰眉心:“夠了?,西拉斯,不要再逗他了?。”

“勞拉,你?可真無趣。”西拉斯放開?了?像是被?打斷了?樂趣一般抱怨着?,松開?了?摟住郁汀的手。

郁汀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故意在逗他,氣的臉都紅了?,拳頭握的緊緊的,鼓起腮幫子活像一個氣呼呼的海豚。

這個神經病。

格禮也皺着?眉走上前來,指責的看了?眼西拉斯,将郁汀拉到身旁低聲詢問:“沒事吧?”

郁汀悶着?臉搖了?搖頭。

勞拉一直都是這幾人裏比較穩重的,像是團隊裏的穩定劑,她站出來說道:“諸位,被?困在這裏我?們也是受害者,請相信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去謀害巴特先生,那簡直是在自找麻煩。”

其?實只?需要簡單一想,就知道這幾人不可能是兇殺案的主謀,他們并不熟悉小鎮,也不可能知道小鎮有?備用電箱并提前去破壞。

更何況,那天晚上季應祈一直和自己呆在一個房間裏,沒有?作案時間。

“就算巴特不是你?們殺的,那克雷爾夫婦呢?旅店內的門窗可是關的好?好?的,昨天我?們所有?人都看見你?們争吵了?。”亨利冷笑一聲說。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更加不可能是兇手。”似乎就在等這句話,勞拉微笑着?說道。

亨利臉上露出你?在說什麽狗屁的神情,沒什麽耐心再繼續繞圈子:“不要以為不承認,我?們就拿你?們沒辦法,小鬼們,殺了?人是要償命的。”

黛西無法忍受這個肌肉發達智商堪憂的大塊頭:“蠢貨,既然門鎖沒壞那就代表是從裏面被?打開?的。”

她臉上浮現?出譏諷,冷冰冰的道:“你?覺得他們會給我?們開?門嗎?”

亨利臉上浮現?出的怒氣就這樣頓住了?,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已經足夠讓所有?人回過神來。

只?有?可能是足夠熟悉或者信任的人,才能騙的克雷爾夫婦給他開?門。

郁汀聽?的直皺眉,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克雷爾夫婦呢?

誰跟他們有?仇呢?殺巴特的也是他嗎?

“索菲亞,如?果我?沒記錯,今早是你?最先發現?的屍體吧?”卡羅琳懷疑的目光投到房東太太身上,有?些謹慎的後退兩步。

“而且我?們住的房間都是你?安排的。”安東尼補充道。

聞言,一旁被?吓得不輕的房東太太雙眼抹淚,有?些語無倫次的辯解:“我?早上打算去做三明治,經過走廊時房門就是虛掩的,我?還以為他們也起床了?,叫了?兩聲沒人應,誰知道一推門就……“

她的聲音帶着?哽咽:“上帝作證,我?跟他們無冤無仇,真的不是我?。”

此時格禮也站出來說:“應該不是索菲亞,同時制服兩個成年人,并且沒發出一點聲音,可不是她能做到的。”

房東太太大概五十來歲的年紀,身高也并不出挑,還隐隐有?些發福,平時見人總是面帶笑意,一副和藹的模樣,郁汀也覺得不是她。

原本站在一旁的季應祈冷不丁的開?口?道:“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這時候,衆人才發現?,從剛開?始到現?在,梅森竟然一直沒有?出現?。

旅店二樓和三樓的布局完全是一樣的,梅森的房間在走廊的最裏面,正好?是郁汀的樓下。

“梅森女士?”

“你?在房間嗎?”

格禮連續敲了?兩下門,仍是沒有?人回應。

“還等什麽?直接撞開?。”亨利不耐煩的将格禮撥開?。

在房東太太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上去就是兩腳。

木門在巨大的撞擊力被?猛的踹開?,“哐當”一聲狠狠的撞在牆上。

連帶着?整個木質地板都在顫動,門框簌簌落下一層灰。

梅森是一名專業的環境學專家,屋內還擺放着?幾臺叫不出名字的機器,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只?能模糊看見書桌前趴着?一道人影,一動不動。

幾人面面相觑,沒道理這麽大的聲音她都聽?不見。

除非她早就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郁汀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季應祈。

男人覆着?眼睫,冷淡視線直白注視着?他,眼裏沒有?絲毫波瀾,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一樣。

格禮走上前,将窗簾全都打開?,光線照進房間,衆人也終于看清房間內的景象。

梅森趴在桌子上,血跡順着?她的手臂将桌上的實驗數據染紅,一把消音手槍被?她緊緊攥在手裏。

安東尼伸手将她翻轉過來,只?見眉心赫然是一個彈孔。

不同于前面的幾個人死的那麽慘烈,梅森是被?消音手槍一擊斃命。

“她是自殺嗎?”索菲亞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說道:“為什麽?這沒有?理由。”

“除了?畏罪自殺我?想不到其?他原因。”安東尼猛喝了?口?威士忌淡淡說道。

亨利撓了?幾下頭發,有?些無法理解或者說不相信:“簡直是胡扯。”

格禮在房間環視一圈,試圖找出什麽可疑之處,衆人見狀也跟着?在房間翻找起來。

抽屜被?翻的嘩啦作響,床上和衣櫃也沒有?被?放過。

郁汀腦子裏一團亂麻,但他知道梅森肯定不是兇手,否則副本應該早就結束了?。

又或者說這個副本不止一個兇手?

正在他沒有?頭緒的胡思亂想間,季應祈走到了?他身旁,撥弄着?一臺看起來就十分複雜的儀器。

郁汀注意到機器前淩亂擺放着?幾個實驗标本,似乎是一些毛發,一旁的草稿紙上記錄着?幾個看不懂的數據。

他看到季應祈細微的皺了?下眉,情緒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季應祈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用鑷子夾起了?還未檢測完成的标本,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郁汀還以為他沒有?聽?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發現?什麽了??”

季應祈這才冷着?眉頭看了?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仍舊沒有?理他。

郁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在生氣,難道是因為昨天早上的事在生氣?

郁汀有?些無語,沒想到他看起來冷冰冰的卻這麽記仇,他不是都已經道過歉了?嗎?

但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好?在經過前一晚上的相處,他已經有?些看透對方了?,季應祈雖然看起來很兇,一副不好?相處的冷淡樣子。

只?要裝可憐跟他說幾句軟話,只?要不是很過分,這人基本都會答應他的要求。

“別生我?氣了?,好?嗎?”郁汀握住對方的衣擺晃來晃,擺出無辜讨好?的表情。

又來這一招,以為他還會上當嗎?季應祈在心中冷笑一聲。

什麽暖氣管壞了?,在睡完他的沙發和床後,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抛棄了?,他只?是想要不擇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

先前或許是出于巴特的威脅,才表現?出溫順的模樣,巴特貪婪的目光和刻意的動作一點都不難猜到他的想法,一個利欲熏心把養子當成工具的混蛋,死了?也是活該。

可他昨天不是找到了?新靠山嗎?他冷冷的看了?眼一旁的格禮,那個廢物警長。

現?在是察覺到對方是個蠢貨,感覺到了?危險,又回過頭來找他嗎?以為所有?人都能被?他蠱惑嗎?

“你?怎麽不去問他?”季應祈不冷不熱的扯了?扯唇說道。

郁汀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的看了?眼格禮,懵然道:“跟他有?什麽關系?”

這句話在季應祈聽?來就完全變了?味道,郁汀在毫不猶豫的跟那個廢物警長撇開?關系。

果然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他毫不猶豫的抛棄。

這個慣會裝可憐,演技高超又長着?一張無辜漂亮臉蛋的騙子。

他冷哼一聲,有?些厭煩的想要開?口?嘲諷幾句,讓他不要再耍這些小花招。

再對上郁汀眼睛的瞬間,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完全相悖。

“儀器被?人為破壞了?。”

“她是被?人謀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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