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死亡暴風雪 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78章 死亡暴風雪 不要相信任何人
越野車車身被雪蓋住, 雪在玻璃上凝結成冰,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裏面。
駕駛座的車門一側有被打開的痕跡,西拉斯上前拉了?下門把?手沒有打開, 車被鎖了?。
安東尼人住在旅店裏, 卻偏偏把?車停到這麽遠的地方。
郁汀直覺車裏肯定有古怪的地方, 不?然?無法解釋他這反常的行為。
郁汀站在車門外, 将?玻璃上的雪掃開, 踮着腳趴在車窗外, 打着手電往裏看。
車內漆黑一片, 高大的吉普車,本來車窗可視性就差,加上玻璃上還凝結了?一層冰棱,更加看不?清。
季應祈将?郁汀拉開,目光下移, 看見他稍顯失望的眼神, 便從他手中接過手電筒, 淡聲說:“砸開就是了?。”
簡單粗暴卻又非常實用的方法,一向老實慣了?的郁汀一時無言。
這樣顯得他剛剛的樣子?很呆。
季應祈讓他走?開一點,防止被碎玻璃濺到。
西拉斯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砸這裏,駕駛座的冰層薄一些。”
季應祈把?手電筒遞給他, 示意他照明。
随即用手槍的槍柄猛砸了?幾下車窗, 冰棱碎裂飛濺, 很快車窗出現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 他收回手槍,輕推了?幾下,玻璃嘩啦啦的碎裂,他伸手進去将?鎖打開。
駕駛座的躺椅被放平了?, 副駕駛上随意堆着幾件大衣,看樣子?昨晚安東尼應該就是在這裏過的夜。
季應祈率先爬上車,将?副駕駛的衣服拿過來,蓋在碎玻璃上,然?後打開門,伸手将?郁汀拉上來:“小心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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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汀點點頭,開始查看車內的情況。
西拉斯也從後面上了?車,開始翻找車內可疑的地方。
季應祈翻到車後坐,目标明确的直奔後備箱。
後備箱裏堆了?些雜物,還有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長方形棕色實木箱。
季應祈将?箱子?提出來,放到平攤的主駕駛座上,打開鎖扣,裏面是空的,獵槍已經被人拿走?。
那就表示,很有可能?剛才是安東尼開的槍。
“安東尼說他曾在西伯利亞獵殺過許多猛獸,如果剛剛是他開的槍……”郁汀心裏浮現不?好的猜測,緊咬着嘴唇,面色發?白的說。
“這種直徑的霰·彈槍,如果近距離中槍的話?,必死?無疑。”季應祈聲音很冷,沒什麽情緒的說。
這兩天內接連發?生的兇殺案,小鎮居民們互相懷疑猜測,安東尼甚至和亨利大打出手,而且剛剛季應祈和西拉斯卻分析出,兇手不?止一個人。
那這些利益目标一致人互相是不?知曉的,很有可能?還有人是臨時起?意,這樣才說的通為什麽他們會情緒崩潰的恐懼,因為他們也在害怕,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目标。
車子?附近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那就證明這裏不?是事發?地點,那安東尼究竟是和誰起?了?沖突?
郁汀還有一個一直疑惑的問題,他心裏始終覺得格禮跟這些兇殺案似乎扯不?上多大關聯,他不?過才到小鎮上任幾天,森林溫泉開發?的事,跟他扯不?上任何?的利益沖突。
如果他也是兇手之一,這起?案件他似乎得不?到任何?好處,而且他又怎麽能?恰好算到季應祈他們會過來旅游,一環接一環的将?所有人算計在裏面呢?
當衆人互相懷疑揣測時,他還在竭力的安撫大家?的情緒,那些傷心自責和正義感不?像是假的,不?像西拉斯一樣,格禮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很自然?。
死?了?四個人,兇手到底有幾個?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微皺着眉思索着,雪白的小臉皺皺巴巴。
“你在擔心什麽?還是你怕死?的是格禮?”西拉斯自從摘下僞裝的面具後,說話?就變得直接不?客氣?。
季應祈也看向他,難得沒有和西拉斯争鋒相對?,很明顯他也誤會了?郁汀的表情。
被兩個人視線直直的盯着,郁汀捏了?捏手指,倍感壓力:“不?、不?是。”
他們不?出聲,很明顯不?相信。
郁汀停頓了?會,才小心翼翼的說:“我只是覺得他好像沒有動機。”
“你覺得他是無辜的?”西拉斯扯了?扯唇角,語氣?不?陰不?陽。
郁汀不?敢跟他犟嘴,只是撇開臉,視線轉向季應祈。
如果說這個副本裏他覺得誰最?可靠的話?,那一定就是季應祈了?。
在這個西方小鎮裏,除了?兩人同是亞裔所帶來的親近感外,更重要的是季應祈一直給他的印象。
冷靜聰明還有理智。
“暫時不确定。”季應祈沒有直接定論,但是他皺了?皺眉,聲音沉沉的補充:“但是沒有任何?動機,卻在這場殺人秀中毫發無損,本身也很可疑。”
“先看看什麽情況,找到他們再說。”他看了?眼還有些迷糊茫然的郁汀說:“總之,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郁汀被他嚴肅的語氣弄的有些緊張,乖乖的點了?點頭。
風從破碎的窗戶往車裏灌,寒風在車裏回旋。
他本來是單膝跪在副座上,手撐着扶手箱上往後看的姿勢,忽然?,一塊髒的看不?清原本顏色的布被吹到他身上。
‘嘩啦’主駕駛遮陽板裏夾着的照片也被風落。
猝不?及防被砸個正着的郁汀,打了?個激靈。
細白的手指從地上勾起?那塊布料,他湊近看了?看,一陣刺鼻難聞的味道瞬間湧入鼻尖。
“好像是汽油的味道。”他皺了?皺鼻尖将?布料遞給二人。
季應祈蹙了?下眉,伸手接過,指尖搓了?搓,很快能?感覺到黏膩的觸感:“是柴油。”
可能?是車的發?動機上沾到的,車裏面有這個很正常,郁汀沒多想,撿起?來被風吹落的照片。
西拉斯用手電筒照着,三?人湊近看了?下,全都是安東尼扛着獵槍的樣子?,腳下踩着他的戰利品,背景是明媚湛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棕熊、獅子?和獵豹,看來安東尼沒有說謊,他曾經确實是一個很厲害的獵手。
而且随身放在車上,夾在擋板裏,随手就能?拿來看,應該是他非常珍貴的東西。
郁汀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放在這裏可能?會被風刮跑,就直起?身子?随手想将?它塞到副駕駛的雜物箱裏。
沒想到一下沒能?拉開,他轉過身用力的往外拉把?手,雜物箱磕磕絆絆的抖動幾下,還是沒能?拉開。
季應祈皺眉,彎着腰傾到前面,拉了?下也沒能?打開:“裏面有東西卡住了?。”
郁汀無由的感覺到這種情節有點熟悉,通常在懸疑電影裏,在劇情卡住一籌莫展時,這種莫名被卡住的雜物箱裏,通常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線索。
他怔愣的捏緊手中的照片,那種強烈的預感又來了?。
西拉斯走?下車,繞到副駕駛示意郁汀讓開,操起?手電筒猛砸了?兩下,雜物箱終于受不?住重擊,應聲而開。
“哐當——”
一把?刀掉了?出來。
刀身被包裹在皮質革具裏,拿在手裏的分量沉甸甸的。
西拉斯将?手電筒遞給郁汀,剛撿起?刀抽出來,都不?用湊近就能?聞到散發?着濃烈的柴油氣?味。
郁汀将?光線湊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刀身上布滿了?劃痕,刀鋒處有許多卷刃的細口,在加上那塊沾滿柴油的抹布,不?得不?讓人多想。
“尼泊爾軍.刀,報廢了?。”西拉斯低頭用手指磨了?磨刀口,情緒不?明:“砍什麽能?弄成這個樣子??”
手電筒的光線反射到他臉上,額前的碎發?灑下的陰影蓋住眉眼,愈發?顯得五官立體深邃。
“上面都是柴油,估計是油箱。”季應祈冷聲說。
關鍵詞觸發?,郁汀腦海中猛然?浮現出答案。
“備用電箱——”
郁汀愕然?的睜大雙眼,頗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小木屋裏、被破壞的備用電箱上全是很深的劃痕。”
是安東尼故意的,或許原本他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在看到巴特屍體的時候,為了?防止計劃敗露,所以将?計就計,誤導他們往野獸的方向想。
兩人聽到這話?同時看向他,思考片刻,季應祈沉聲開口:“這樣的話?,似乎就說的通了?。”
“當看到巴特屍體時,屍體上全是野獸的抓痕,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故意順着你和格禮的證詞,将?衆人注意力引到怪物身上,擴大恐慌。”
“所有人按照他的計話?留宿旅店,方便他動手。”他繼續冷靜分析:“但是當第二天出現三?具屍體時,他開始恐慌了?,發?現還有其他兇手。”
“我記得當時他離開旅店前還說了?句‘兇手就藏在你們之中’,并不?是故意在危言聳聽,而是真的。”
郁汀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安東尼臉都漲紅了?,離開并不?是因為心虛,而是他發?現了?端倪。
西拉斯聞言,眉梢豎起?:“如果剛才的槍聲是他開的,那就證明他一定發?現了?什麽。”
他寧願一個人睡在車裏,也不?願意呆在人多的旅店,證明他非常忌憚那個人,在這種危機四伏緊張的情況下,為了?保護自己的絕對?安全,他肯定會想除掉另一個兇手。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下車,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前方模模糊糊有了?房屋的輪廓,彩色線圈燈圍繞在糖果屋牆體上,依稀能?從樹枝間透露出微弱的光亮。
他們慢慢的靠近房屋,裏面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線。
季應祈走?在前面,彎下腰觀察了?下臺階上的腳印,低聲說:“腳尖是單向朝外的,他們應該出去了?。”
糖果屋是木制的,或許是有些年頭了?,風一刮能?聽見老式格子?窗磕磕絆絆的聲響。
季應祈嘗試着扭動圓形門鎖,随着一聲清脆的金屬回彈聲,門開了?。
他用手電筒環視了?一圈,發?現沒人便示意兩人跟着進來。
房屋不?大只有一層,客廳很擁擠,手電筒打開,瞬間就将?這個客廳照亮。
卡羅琳太太的确是個狂熱糖果和狗狗愛好者,客廳內是糖果味甜膩的香薰,櫃子?上擺放着許多精巧的糖果造型工藝品,還有一些狗狗玩具,牆上挂着的也是她和狗狗的合照。
右手邊的卧室門縫隙處透過來一些光亮,西拉斯将?手放到嘴唇邊,示意兩人噤聲。随即從口袋裏掏出手槍,慢慢的靠近,季應祈也在掏出手槍跟在他身後。
‘咯吱’卧室門被打開,門後的防窺珠簾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卧室內也空無一人,只有壁爐敞開着,在熊熊燃燒。
或許是出去的急,窗戶也沒有關,風打着窗簾往裏吹,壁爐的火也随着風亂飛,在地上落下長牙舞爪的陰影。
三?個人走?進卧室,季應祈走?在後面,順手将?卧室門關上了?。
床尾處鋪着層毛呢地毯,緊挨着的就是衣櫃和小鬥櫃,窗戶處有一個棉質沙發?,鬥櫃上有一個金屬罩燈和一瓶幹花擺件,床上亂糟糟的,布局一覽無餘。
西拉斯走?到壁爐前,看了?眼柴火:“看樣子?應該出去有一會了?。”
“找找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季應祈收起?手槍,走?到窗前将?窗戶關上,打開衣櫃,仔細查看着。
郁汀環視了?一圈,床上和沙發?上都堆着些衣物和毛毯,他邊看邊往裏走?,站在鬥櫃前的西拉斯忽然?蹲下身去翻看抽屜,他側身往床尾避讓。
腿擦着床尾走?過,腳下傳來一個異物感,他低頭往下看,發?現是一個藍色的毛絨玩偶。
郁汀俯下身撿起?來,因為啃咬的太過厲害,依稀能?看清是個大耳朵小象,很明顯應該就是那只小狗的玩具。
他順手将?玩偶丢到床上,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床尾,在看到地毯邊上的印記時,視線頓住了?。
地毯是米白色的,所以那一點點污漬印記就特別明顯,郁汀有些不?太确定的蹲下,手電筒的光線集中照射在那一塊。
赫然?是幾滴暗紅色的血漬。
看血跡顏色大小和方向,像是将?什麽東西塞入床底時,不?小心沾上的。
他瞳孔驟縮,拿着手電筒的手下意識但抖了?下,有些不?敢往床底下看。
恐怖情節不?可控的浮現在腦海裏,似乎每個人接觸到的第一個恐怖故事都離不?來床底,昏暗的房間裏,隐藏在床底下更濃重黑暗裏的未知生物。
任何?在細微的聲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一直在翻找衣櫃的季應祈,餘光看見他好半晌沒動,幾步走?到他身前,垂下頭問:“怎麽了??”
郁汀有些惶然?的擡起?頭,火光照射在他臉上,臉頰兩側的碎發?向後散開,雪白的臉蛋上布滿了?驚懼,又黑又圓的瞳孔裏,倒印着火光和他的身影。
季應祈心跳不?可自控的加速。
西拉斯聽到兩人的動靜也轉過身,視線落到郁汀身上。
只見他嘴唇嗫喏幾下,手指顫巍巍的指向床底。
聲音模糊又隐含恐懼。
“床底下好像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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