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膽敢對本将軍無禮

第1卷 第二十二章 膽敢對本将軍無禮

姜姒停了手,她出神地望向窗外那棵繁茂的梨樹,在月華下杳然岑寂。離開東宮的這些時日,那葳蕤的枝葉越發将院落遮了個嚴實,大把大把的白花飄飄轉轉往下跌去,若不仔細看,恍然還以為是人在墜樓。

她的眉頭輕輕蹙起,眸色黯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半晌方道,“不記得了。”

白芙縧唇開了又阖,似是要說什麽話,終是什麽都沒說。

又聽姜姒喃喃自語道,“五歲前的事,已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母親衣着華麗,死在我眼前。”

“她的眼神似是很絕望,我看着她的時候,感到她已經支離破碎。”姜姒棄了茶筅,扶住額頭,一時悲從中來,她朱唇輕顫,生生地忍住眼淚。

良久,白芙才過來抱住她,她輕輕撫拍姜姒的削肩薄背,眼裏的情緒十分複雜,“姜姒,你的心是幹淨的。”

“我不及你。”

*

許鶴儀身負重傷回東宮,那些朝廷官僚太子賓客們自翌日下了早朝開始便絡繹不絕地登門探望。

許鶴儀因身子不适,着人一一婉拒了。

大将軍趙世奕卻堅持要進東宮面見太子。

趙世奕是太子妃的父親,太子妃雖受了責罰形同軟禁,但趙世奕畢竟還是太子岳丈。因而當他着了盔甲又拉着一張富态臉胯刀立在徐安跟前時,徐安只得再去重華殿禀報。

到了重華殿,趙世奕行了跪拜大禮,寒暄一番後,許鶴儀便賜了他一方軟席。說起了甘州的軍情,那支白蛇教如今在西北益發猖獗,已形成氣候。若不及時鏟除,只怕影響朝廷根基。今日一大早又有軍情傳來,說西南滇桂一帶也有人打着白蛇教的名義起事。乾朝立國不過十年,根基尚未穩固,務必及早清除白蛇教才是。

只是,許鶴儀此次去甘州暗中查訪,發現這股子勢力組織嚴密,又極善于隐藏。他們從不與朝廷的軍隊正面沖突,往往是幹了一票便隐匿起來。神出鬼沒,十分難纏,頗是令人頭疼。

陛下便有意派趙世奕去甘州平定匪患,臨行前,他來東宮讨個主意。言及許鶴儀此次受傷,也猜測是燕王許之洐派人追殺。

“陛下已秘密派人去燕國查實燕王的行蹤,若燕王未經允準,私自離開封國,陛下必要問罪。”

趙世奕說着話,便劇烈咳嗽起來。

“将軍可是身子不适?”許鶴儀問道。

“哦......”趙世奕一邊咳一邊說道,“近日時常幹咳,若飲點涼茶便會好許多。”

忽又似突然想起來,問道,“咦?殿下身邊一直侍奉的那姜姑娘,聽說點茶手藝甚好,不如請她來。”

許鶴儀聞言,便也溫聲吩咐下去,“徐安,請阿姒來。”

白芙是一定要與姜姒在一處的,聽徐安說起大将軍要請姜姒點茶,她自然要跟着姜姒一起。徐安覺得似也沒有什麽不妥,便也默許了。

進了重華殿,給許鶴儀與趙世奕行了禮,姜姒與白芙便跪坐案前點茶。白芙雖不會,只坐在一側偶爾打個下手。兩人俱是絕色,一個仙姿清隽,一個美豔無雙,落進眸中,已是一場春日盛景。細細看去,眉梢眼角間,竟有幾分相像。

碎茶、碾茶、籮茶、撮末于盞、注湯入盞,最需耐心。只是趙世奕的心原不在此處,便連連咳嗽,不耐地催道,“還需等多久?”

姜姒垂頭道,“就快了,請大将軍再等一等。”

不多時,趙世奕臉色愈發難看,又揚起聲催道,“本将軍急着飲茶,你為何如此怠慢?”

姜姒加快擊拂手中的茶筅,雙臂隐隐酸痛。她雖時常點茶,卻都是細細打磨,不急不躁,許鶴儀亦有十分的耐心慢慢等待。眼下趙世奕急不可耐,還沒有細細調膏,他卻三番兩次地催促。

此時又聽趙世奕面含愠色道,“殿下東宮的佳人越來越多,老臣本不好說什麽。只是,老臣來東宮也有一個時辰了,為何遲遲不見太子妃,難不成太子妃也病了嗎?”

許鶴儀笑着,話裏卻透着幾分疏離,“太子妃受了風寒,暫且不便見客。松花釀酒、春水煎茶,是雅事,大将軍不妨耐心等候。”

趙世奕冷着聲道,“姜姑娘既還未點完茶,老臣心急如焚,便不再等候。殿下若開恩,便準老臣去椒菽殿探望太子妃。老臣來時,內人亦是托老臣去給太子妃帶幾句話。”

此時,見姜姒已匆匆點好茶,許鶴儀便命道,“阿姒,奉茶。”

姜姒雙手端了茶盞便向趙世奕恭恭敬敬端去,不料趙世奕卻一下子掀翻茶盞,将那沸茶潑到了姜姒的臉上。姜姒吃痛尖叫一聲,忙拿袍袖擋住臉。

許鶴儀面色僵住,神色瞬間晦暗了幾分,身子下意識地朝前傾去。

白芙一下子探過身去,擰着眉頭道,“大将軍這是何意?”

趙世奕冷笑着捏着一根青絲,聲音粗粝強硬,“這茶碗裏竟有一根女人的發絲,當着殿下的面,你居然如此侮辱本将軍!”

姜姒的面頰燙的發紅,顧不上擦去滿臉的茶水,慌忙跪下,“大将軍恕罪,奴婢失職!”

許鶴儀冷冷地看着,沉着臉一言不發。

白芙輕笑道,“大将軍是征戰沙場的人,竟因一杯茶與一個小女子計較,未免有失風度!”

趙世奕眯着眼斥道,“你又是哪個?膽敢對本将軍無禮?”

姜姒趕緊拉着白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強出頭。白芙哪裏管這些,只清清脆脆地說,“我嘛,我不過是殿下的客人罷了,将軍的規矩自然也管不着我!就事說事,大将軍今日當着太子殿下的面為難一個小女子,便是為難太子殿下!大将軍說我無禮,真正無禮的只怕是大将軍吧!”

姜姒倒吸一口涼氣,白芙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敢對着大将軍橫沖直撞。甚至昨日夜裏她去爬許鶴儀的床榻,此時竟也毫無羞怯之意。

她有這般膽識,絕不是許之洐身邊普通的侍婢。若今日許鶴儀不護着她,只怕要惹上殺身之禍。

又見她奪過趙世奕手中的發絲,疑道,“殿下,這發絲堅硬,絕不是女子之物!”

趙世奕一時氣的語噎,站起身指着白芙道,“你!你......”轉過頭又沖許鶴儀氣道,“東宮竟有這樣的人,殿下難道要袖手旁觀嗎?”

許鶴儀反倒輕笑起來,“大将軍不必介意,她确實不算東宮的人。她昨日亦沖撞了孤,孤也拿她無法。”

趙世奕氣的冷笑連連,“若是這樣,老臣便也不計較了。只是,今日非要見太子妃一面不可!殿下若不允,只怕要傷透老臣的心,誤會殿下狡兔死,走狗烹!”

許鶴儀溫和地笑道,“太子妃抱恙,醫官叮囑見不得風,應好生休養。過幾日,待太子妃好些,孤便允她回府探親,大将軍放心便是。”

趙世奕這才緩了臉色。

姜姒跪在地上,心下卻一涼。長姝不過才關了一日,她父親這樣一鬧,眼看就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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