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過是奴

第1卷 第三十章 不過是奴

“阿姒。”他這樣叫她。

姜姒的心倏然一跳,定定地看着許之洐。他呀,從未喊過她阿姒呢。

許之洐的指尖在她臉上輕輕劃過,他修長白淨的手素來是微涼的,此時卻有些灼人。進而又向她的脖頸滑去,帶起一片麻癢。最後停在她肩頭的淤青上,指尖摩挲,輕嘆道,

“你見了我,總是驚驚惶惶,好像從未笑過。”

姜姒低聲屏氣地怔怔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複雜,又克制又熱烈,看似是涼薄的,有時又溫潤而澤。

他只給過她一次溫柔,那次溫柔過後便将她甩下床榻,那一回她的額頭還磕出血來。以致姜姒在他跟前總是翼翼小心,如履如臨,生怕惹怒了他。

他神色不定,頓了一頓,又低聲問,“你為何怕我?”

姜姒心中酸澀,低聲回道,“因為你是主人。”

“你對我,便只有怕嗎?”他的雙眉微微一皺,眼底的柔和很快消散。

簾外雨水下個不停,四月底的春意闌闌珊珊,雲倦瓦涼。

姜姒心中湧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緒,長長的睫毛輕顫。她不敢說話,怕說錯了話再掃了他的興,又被他責罰。

他也不急,就靜靜地看着她,等她回答。

可姜姒不知如何作答。她多年來愛慕的是許鶴儀,然而與許之洐在一處時,即便是被他施暴,她的身子卻總是不知羞恥地産生異樣。

這種異樣使她羞愧難堪,她絕不願承認。

便是方才,許之洐不過是叫她解下衣袍,她......

她面頰酡紅,見許之洐仍在審視着她,心中一顫,慌忙回道,“奴不知。”

許之洐笑了一下,瞥了一眼她低眉順眼的模樣,眸色微微一深,“不知”總比“是”要好。

他撥開她額際濕漉漉的發絲,取出那支雕着辛夷花的玉梳子,給她簪了上去。

這把玉梳子價值連城。辛夷由稀有的妃紅白玉雕制,栩栩如生。梳子背端垂下幾串細細密密的精巧小珠子,由銀線串起。妃紅色與白玉色間雜着,長長地搭在她的額際,甚是好看。

尤其,辛夷是許之洐極愛的花。

長安不曾有這樣的玉梳子,整個乾朝也不曾有。

姜姒溫順地跪在那裏,伸手去摸玉梳,她的手與這辛夷玉梳極襯。一直以來,她只是他的奴,他不傷她、罰她、折辱她已是他待她的好,姜姒從不敢奢求其他。

姜姒原不懂白芙為何會為許之洐神魂颠倒,如今似乎也明白一些。

看起來,他此時興致還算不錯。

又聽他淡淡說道,“脫了吧。”

姜姒的呼吸微微一窒,猝不及防撞上許之洐的一雙鳳眸。他的指尖拂過她的頸窩肩頭,所觸之處,她的肌膚似火一般灼燒起來。

她輕顫着,又聽他道,“換上幹淨的衣裳。”

姜姒如蒙大赦,倉促站起來。因跪的時間長了,腿已是酸麻的厲害,緩了好一會兒才堪堪站起。旁邊木架子上挂着一件若草色袍子,內裏有一層月白色裏袍,領口寬大。澹澹胧胧的顔色,用綠絲線繡着幾朵不知名的花。腰間的月白絲縧亦是極大,系着一個大大的炸漿草結。

姜姒取下袍子,偷偷看了一眼許之洐,見他看着窗外的雨,不知在想什麽。她趕緊躲在屏風後面匆匆換上,穿着正好,像是專為她縫制的一般。

只是寬大的領口将她的鎖骨與半部香肩都露在外面,那炸漿草結又将她的腰束的盈盈一握。呃,羅裙緊了些,将她的雙腿緊緊束在一起,勾勒出姣好的線條。

她扯着領口,磨磨蹭蹭不敢走出去。

尚還在屏風後踟躇着,忽聽腳步聲已經到了耳邊。姜姒兀然回頭,果然見許之洐立在她身後。她慌忙遮住領口,低低垂下頭來。

她羞怯不安的樣子落在他眼裏,倒叫他心頭一動。那段鎖骨,高處如霜枝白玉,低處又恰似銀碗盛雪。他将她一步步迫到牆壁,她窄窄的羅裙令她退起來分外困難。許之洐低笑一聲,單手将她的兩只手箍起,高高扣在牆上。她那寬大的袍袖垂下來,露出了白玉般的雙臂。

他溫熱的鼻息噴到她臉上,眸中已是染上幾分情谷欠,俊美無俦的面龐俯下來,一張薄唇正要落到她的縧唇上。

姜姒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她不敢去再去瞧他,慌忙別開臉。

“哪裏逃?”

許之洐落了個空,另一只手已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高,用力地吻了上去。

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手又順着她若草色的袍子向下滑去,她的婀娜小蠻纖細無比,那裏還烙着獨屬于他的朱雀印。

她的嬌臀柔媚無雙,曾經也在馬背上挨過他重重地鞭打。

她那兩條如凝脂玉杵似的腿緊緊攏在一起,生怕他侵入似的。

他輕笑一聲,這樣出塵的尤物。

是他的奴。

探到她的反應,他偏偏将她放開了,就連腰間的絲縧都不曾解開。他乍一放開她的手,她的身子便一軟,似一汪春水一般滑到地上去。

他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姜姒,面色清冷,仿佛朔風掠過。

不過是個奴,還妄想得到主人的寵愛。

姜姒面色一僵,原本發紅的臉與滾熱的身子,立馬涼了下來。她捂住領口,不知所措地看着許之洐。

他卻冷冷地瞥着她,“終究是個女昌女支。”

許之洐戲弄了她。

姜姒胸口一滞,臉頃刻紅了起來。她暗咬着唇,鼻尖酸酸的,眸中便要迸出淚來。

“奴不是。”她隐忍着淚,垂下了頭。那辛夷玉梳垂下的流蘇在額間輕輕晃動,仿佛與她開了一場玩笑。

“若不是,又為何如此浪蕩?”他陰鸷的目光叫人遍體生寒,方才他眼底的情谷欠與疼惜定是她看錯了。

“奴不是女昌女支!”她緊緊扯住領口,眼裏盈着淚,搖着頭凝視着高不可登的許之洐。世人都說許之洐是暴戾陰鸷的人,為何她偏偏因他一時的溫柔就輕信了他?

他蹲下身來,伸手去拿捏她的香臀,她戰戰兢兢地不敢動。

他又向玉杵深處探去,嗤笑道,“你日日圍繞、所思所念皆是他,卻在主人跟前發了浪,不是女昌女支是什麽?”

姜姒低吟一聲,淚便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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