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幸存者
第76章 幸存者
粉紅呋嚕已經恢複營業,暫時還沒有重新上演劇目。
霍俐早上到劇場時,那裏只有兩位劇團團長在——魯尼和德尼斯。
德尼斯先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半是調侃半是擔心道:
“新年那幾天一直沒有見到你,卡爾看上去居然有點可憐。”
她說着斜了霍俐一眼:“哪怕和我在一起跨年,他也很孤獨的樣子呢。”
眼見霍俐忸怩得說不出話來,德尼斯才慢悠悠說:
“我也一直在等着你來。卡薩蘭特的懸賞任務被撤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霍俐其實沒有确定,卡薩蘭特小姐的那一把金發,是算任務成功,還是任務失敗。判斷标準似乎是由懸賞者——也就是卡薩蘭特勳爵決定,先說了一定到手的賞金:
“我原本以為那晚是合作,沒想到只是雇傭關系。收到支票後,會和卡爾的線索賞金彙在一起。”
德尼斯:“這是你的傭金。”
霍俐:“我那天可穿着你找來的制服。”
盡管得到加雷斯允許,但霍俐不願讓卡爾和德尼斯擔心,之前沒有告訴卡爾太多細節,現在對德尼斯也只說了同樣簡短的版本。
敘完任務,德尼斯抿下嘴,告訴霍俐“搭扣”去世的消息。
“是個意外。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德尼斯眼睛垂了下來,
“葬禮是守望者為他舉辦的,魯尼昨晚告訴了我們。‘搭扣’在深水城只有一位叔叔,但幾個月前去世了,他從沒有和我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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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知道“搭扣”去世的事情,霍俐心情還是再次沉了下來。
她安撫的摸着德尼斯的手背,約定一起去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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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城
霍俐跟着德尼斯,在一處墓室前停下。
“搭扣”被發現時,身邊有其他無法辨認身份的屍體,雖然魯尼後來提供了他的身份信息,他還是被一起葬在路的盡頭。
墓室裏一塊新碑上刻着無名旅者旅途終止的日期,以及“搭扣”孤零零的名字:
本尼迪克·坦納
德尼斯放下一小束風幹的風蠟花——這是死城最常見的花,有着粉白色的細小花瓣。
“你還好嗎,霍俐?”
霍俐這才發現自己在控制不住的發抖。
“我沒事。”她放下花束,
“本尼,‘搭扣’的名字是本尼?”
“嗯,不過沒人這麽叫他,我也差點沒認出來。”
霍俐看着墓碑上的那個名字,鼻子有些難受:“我們無法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德尼斯一只胳膊摟住霍俐,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感覺好點嗎?”
霍俐:“明明應該是我來安慰你才對。”
“你陪我來就是安慰。”德尼斯笑了下,“既然我們還站在這裏,要過好這天才是。”
霍俐努力露出一個笑臉:“你說的沒錯。”
.
來到書龍之寶,霍俐依然低落。
她很想和人聊聊,但沒有辦法對卡爾說出口。
——她有太多細節沒有告訴卡爾。
面對卡爾的關心,她只能說出和德尼斯一起去了死城。
對瑞沙厄更是沒什麽可說的——他肯定會讓自己心情更糟。至于艾林,霍俐看着他一臉興奮的介紹着歌吟之劍的新歌謠,心裏默默嘆口氣,艾林估計會一五一十或者添油加醋的把聽到的事都告訴瑞沙厄。
她還是回家寫下來吧。
.
霍俐暈頭脹腦的經過斷戟酒館。
那裏和往常一樣,透着暖黃色的燈光,隐約傳出的吹牛皮的聲音。
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她已經推門走了進去。
酒保奧姆一眼看到霍俐,高聲說:“喲,還找加雷斯?”
不等霍俐回應,他沖吧臺靠裏的位置說:“之前那位姑娘又來找你了!”
原來加雷斯已經在酒館。
他站起身,一下子顯得高大起來,朝霍俐挑下眉,笑得輕浮:“這麽快就等不及來見我?”
回應他的是霍俐的淚眼。
奧姆碰的放下酒杯:“加雷斯?!你對姑娘都做了什麽!?”
加雷斯一愣,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霍俐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難過起來,連忙對奧姆解釋:“不關加雷斯的事。是我自己…”
奧姆顫抖:“你…你對加雷斯做了什麽?!”
霍俐噎住:……你看他長多高,再看看我,我能做什麽?
加雷斯已經走到霍俐身旁:“先來這邊。”
兩人到了地窖,霍俐早已飛快擦幹眼淚,恢複平靜。
加雷斯重重呼出一口氣:“發生了什麽事?”
霍俐:“我今天去看了‘搭扣’,在死城。”她哽了下,
“他和其他…教徒,葬在一起。”
加雷斯:“我聽說了。”
霍俐鼻子重新堵了起來:“我才知道,他叫本尼。”
加雷斯頭發看上去更亂了:“這又是因為什麽?”
霍俐終于找到一個知道前情細節的人,一口氣吐了出來。
本尼是那天指引她去末日教派“邀請”的黑衣人,原來他就是“搭扣”。
“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麽他會教我一個新人那麽多,還把卡薩蘭特小姐的事告訴了我。那其實不應該是我能夠知道的,這樣看來,他應該出于好意。
“我認識‘搭扣’已經好多個月了,卻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就連你那次提起他時,我也沒想過要問一下。我哪怕問過一次呢。
“如果我知道他的名字,能早點意識到‘搭扣’就是本尼,也許,也許就有機會告訴他,末日教派很奇怪,不要參與他們的事,不要去…”
她說着說着又抽噎起來。
加雷斯突然走近,把她舉高,松開手,又接住放回地上。
霍俐被失重感一激,落到地上立刻退了兩步:“你幹什麽!?”
加雷斯:“好點了嗎?”
霍俐:?
加雷斯:“用這個方法,每次都能讓青久不哭。”
霍俐:“青久那個時候多大?”
加雷斯:“最後一次這麽做應該是在十幾年前?”
霍俐:……
加雷斯挑下眉:“你瞧,還是很有用。”
霍俐很想吐槽,但眼淚的确是被吓了回去。
加雷斯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拉開一把椅子:
“和卡薩蘭特小姐一樣,‘搭扣’,或本尼,他的意外,并不是你的錯。”
霍俐:“這不一樣。”
她只遠遠見過卡薩蘭特小姐兩次,但是本尼…雖然她也不算熟悉,卻是可以直接接觸到的、可以說上話的人。
加雷斯:“首先,末日教派的本尼不一定便是‘搭扣’,他可能使用其他名字。”
見霍俐還想說什麽,加雷斯做了個手勢讓她聽完:
“其次,本尼向你介紹了死靈法術。他知道這裏涉及的風險,加入末日教派是他自己的選擇。”
加雷斯最後說道: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了解有時人會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內疚。但你并不是末日教派的信徒,并沒有過錯,也并不需要責備自己。”
霍俐慢慢點下頭。
她模糊知道這些道理,但是從另一個人那裏聽到,似乎更清晰,也更有說服力。
“謝謝你,加雷斯。”霍俐又補充了一句,
“你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的人。”
加雷斯響亮的啧了聲。
霍俐:“是真的,我很感激可以和你說這些。從死城回來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莫名其妙低落了挺久。聽你說出來,才發現那種感覺是內疚。”
加雷斯摸下鼻子:“你沒有和你的提夫林小男友說這些嗎?”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居然還不是嗎?”加雷斯輕哼了聲,“你很信任他,為什麽不說說看?”
“我都沒有和他說末日教派邀請的細節,又怎麽能說這些?” 霍俐聲音小了些,
“而且,他會覺得我很奇怪吧,自以為是,把一點小事放大又很戲劇化什麽的。”
加雷斯嘴角抽了抽,最後嘆口氣,“還真是年輕啊。”
雖然霍俐很感激加雷斯,但仍不喜歡他這種帶着評判的口吻:“年輕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很明顯嗎?”加雷斯說,“你們年輕,所以才有時間慢慢來…”
他突然站起身:“真是的,我畢竟也是個傭兵,為什麽要和你說這些?不允許再說因為我是個好人。事實上,今天別再問我任何問題了。聽清楚了嗎?任何。”
霍俐點點頭:“你想知道瑞沙厄說了些什麽嗎?這個不算問題吧!”
加雷斯眉毛擰到一起,重新坐下:“說吧。”
霍俐收好情緒,盡量不摻雜自己的判斷,原本複述了瑞沙厄的話。
加雷斯沒有插話,也沒有詢問問題,聽完後只是點點頭:“我們先走吧。”
回到酒館一層,霍俐被壓下的問題還是冒了出來:“你之前說的‘這不是很明顯嗎?’到底是指什麽?”
加雷斯裝作沒有聽到。
霍俐:“是指我們表現得很明顯嗎?是我,還是他?”
“我不能,也不想,負責你的情感問題。”加雷斯坐回吧臺,
“奧姆,請幫我倒滿。”
奧姆拿着一大紮啤酒,卻對霍俐說:“別看加雷斯這樣說,他其實一直是個負責任的好人。”
加雷斯:……
霍俐幹巴巴的取笑了下加雷斯,離開斷戟酒館,注意力被迅速另一個念頭占滿。
.
回到自己房間,霍俐拿出每日複盤用的筆記本,低頭看着抽屜。
最裏面,隐身吊墜被小心的放在手帕上。
她一起拿了出來。
很明顯嗎?
要怎麽做才能把這個還回去?
她還記得瑞沙厄破冰之門的最後一個問題,那大概是為輕羽準備的,但卡爾當時幹脆的選擇了否。
而問題是,“假如一段感情三年後會結束,你還會開始這段關系嗎?”
如果她不知道卡爾的選擇,也許還能找到借口,說服自己兩人只是同行一段。
而現在,她清楚的知道,也許不到三年,也許更久,但她總是要離開的。
當卡爾知道這些,他還會做出相同的決定嗎?
霍俐把項鏈放在掌心,感受吊墜散發的暖意。
但她得讓這段關系慢慢冷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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