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所有官員
第68章 所有官員
施元夕這番話一出, 整個青雲寺內氣氛都變了。
周遭的朝臣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那些刺客所使用的火铳上。
其中又以兵部錢侍郎的神色最為難看,他上前一步, 仔細查驗了施元夕拆開的那個槍托。
借由着日光,将那細小的大梁官印看得是一清二楚。
錢侍郎面容發沉, 當下又取了一把拆開來看, 可得到的結果仍舊如此。
如此直白的證據出現在了面前, 便是錢侍郎, 也有一瞬慌了神。
跟他來的那些兵部官員,就更加失态了, 有人甚至提出,想要檢查那些天子親衛所用的火铳, 來證實此事與兵部無關。
施元夕見狀,朝尹骸輕點了下頭,尹骸上前,主動拿出了一把火铳,遞交給了那錢侍郎檢查。
旁邊的施元夕沉聲道:“此前學生離開兵部之前, 曾反複提及, 火铳是極危險的武器, 輕易不得外洩。”
“這般殺傷力強大使用又格外簡單的武器,流落到了外邊, 只會影響到了大梁百姓的安全。”
她的話音剛落,那邊的錢侍郎已經拆開了尹骸手裏的那把火铳,将槍托展開以後, 發覺其內側也有一個非常明顯的印記。
可那個印記, 卻并非大梁官印,而是天子親衛的徽記。
剛看到上邊有印記時, 還有人高興了片刻,當瞧清楚了那個截然不同的印記後,整個兵部的官員,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鐵證如山,這是他們再如何辯解,都無法遮蓋過去的。
施元夕當初離開兵部前,可是連一張紙都沒能帶走,模具全都被留在了兵部。
如今外邊出現了帶大梁官印的武器,那就只能是兵部的官員所為。
魏昌宏目光陰冷,緊盯着施元夕,良久不語。
尹骸的身份已經披露,天子親衛手持重要武器,是極為合理的事,天底下再重要的事情,都不能越過了皇帝去。
所以,他非但沒有辦法往他們頭上安下私用武器的罪名,且還不能将施元夕如何。
……更為主要的是。
魏昌宏陰沉沉的目光從整個青雲寺內一一劃過。
駐守在了這邊的天子親衛,也不過一百餘人,人數甚至比不得他派出去的刺客。
可就這麽點人,卻幾乎将他派出的所有刺客殺幹淨了。
就算是他們手中同樣持有火铳,形勢也未免過于一邊倒。
那火铳可是只要打中,立即就可以讓人皮開肉綻,痛苦至極的存在。
周瑛手底下的人,為何會能這麽輕松地将刺客壓制?
他靜默了片刻後,目光落到了院落裏的那些影衛身上的盔甲上。
這些盔甲瞧着是從前的天子親衛所用的制式,可仔細一看,卻又與普通的甲胄有着極大的差異。
那甲胄上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光澤感。
有幾人身上的甲胄,瞧着還坑坑窪窪的,有子彈穿透的痕跡,人卻只受了些輕傷。
當着所有人的面,魏昌宏冷聲道:“這天子親衛的甲胄,怎麽瞧着與尋常的不同?”
此言一出,在場的大批官員,皆是看向了院落裏的影衛身上穿戴的甲胄。
裴濟西站在了人群中,看着那些甲胄,眼裏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改制甲胄的價值,絕不低于改制火铳。
尤其是眼下。
甲胄的改制方式比起火铳要簡單,而制作火铳的流程太長,在這個時間內,他們早已改好了甲胄。
那麽這等情況下,魏昌宏就算是造出了大批的火铳也沒用。
其實不算是完全沒用,這點上施元夕清楚。
受當前工藝影響,甲胄沒辦法精準防衛住面部。
現在是火铳剛剛面世,使用火铳的人沒有經過特殊訓練,把控不好射擊的角度。
等到日後成立了專門的火铳隊,再進行專向訓練後,火铳仍舊具備一定優勢。
但要達到槍槍爆頭的程度,除非天賦異禀,否則沒有個多年訓練,是極難做到的。
而且施元夕已經在進行第二版改制盔甲的研制,第二版所增加的,就是更為全面的防彈頭盔。
培養一個神槍手需要很久,她研制頭盔卻用不到那麽長的時間。
無數目光注視下,施元夕平靜地道:“天子親衛的甲胄,是先帝親自下令進行改制的。”
“自然與旁人的不同。”
話雖如此,可在場的人心中都清楚,這甲胄能出現了這麽了得的效果,必定跟施元夕有着莫大的關系。
然而。
她再不像是此前那般,乖順地将東西雙手奉上。
盔甲穿戴在了天子親衛的身上,除了皇帝,誰能讓他們卸下甲胄?
魏昌宏沒能找到施元夕鍛造武器和甲胄的人手,光從肉眼來看,他也沒有證據說,這東西出自于施元夕之手。
更主要的是……施元夕将一切歸功于先帝,自己并不邀功。
這等情況下,他連讓施元夕交出甲胄設計圖的理由都沒有。
這是先帝改制的東西,施元夕怎麽會有設計圖呢?
他們二人沒說幾句話,可個中深意和各自的态度,都表達得異常明确。
在魏昌宏陰鸷冷沉的目光注視下,施元夕甚至往前一步,走到了那徐京何的面前,緩聲道:
“周太妃是皇上生母,對大梁至關重要,卻有人不惜動用了剛剛研制成功的武器,也要到這青雲寺內刺殺周太妃。”
“事關重大,又涉及到了目前朝中最重要的武器,還請徐大人,勢必要給太妃一個明确的交代。”
徐京何淡聲道:“還請太妃放心。”
施元夕已經親手将刀子遞了出去,至于徐京何要怎麽做,便是他的事了。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今日出了這麽一樁事以後,周瑛更沒有留在青雲寺的理由。
魏太後不想要給她太大的排場,卻在機緣巧合下,讓一衆朝中重臣,親自将她送到了宮內。
周瑛臨入宮前,施元夕又以此次遭遇刺殺為由,往周瑛的身邊放了一隊天子親衛。
本來具有身份能夠進入宮中的,攏共也就八人。
但眼下這個情況,他們有着正當的理由。
尹骸态度強硬,無論如何,也要調度一個小隊進入宮中。
一個小隊,大概也就二三十人,跟宮中幾百侍衛是比不了的。
但和周瑛孤身一人進入宮中相比,情況已經好了許多。
只要她身邊有人,就不用太過擔心她的安危。
她到底是皇帝的生母,魏太後沒有明确的理由,明面上是不能對她做些什麽的。
至于背地裏的陰招,便得要靠周瑛自己了。
那魏忠守在了宮門外,本就是想讓周瑛獨自進宮。
可尹骸掏出了天子親令,他一個奴才,亦是不得不從。
只是入宮前,要求所有的侍衛卸下火铳。
“宮裏有宮裏的規矩,火铳這樣的武器,就算是殿前侍衛,亦是不能帶入宮中。”
對此,施元夕倒也沒有堅持。
宮規如此,他們的人不能攜帶,同樣的,宮裏其他的侍衛也一樣不能使用。
火铳是具備遠距離擊殺能力的武器,宮裏的人都惜命,如何會讓這種東西出現在宮中?
不光如此,尹骸等人身上的甲胄,如今都屬于宮外之物,即便有着先帝的名號在前,他們到底也是從宮外進入。
魏家要求他們卸掉盔甲,方才能夠進入宮中。
沒有火铳,自然也不需要甲胄。
這套甲胄的份量不輕,像尹骸等身手極佳的人,反倒會受甲胄禁锢,導致行動不便。
是以,他們也按照宮規要求,卸下了甲胄。
其餘東西上,則完全按照宮中規制來辦。
從頭到尾,施元夕都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讓影衛将尹骸他們卸下來的甲胄和火铳保管起來,直接送回縣主府內封存。
那夜三波刺客圍剿縣主府時,施元夕并沒有安置魏家安插進縣主府的眼線。
那幾個人顯然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在動手之前就已經失去了蹤跡。
如今施元夕平安無事,那些人也沒了借口重返縣主府。
施元夕便順理成章地,直接将今日在青雲寺露過面的所有影衛,盡數安排到了她的府上。
影衛直接過了明路不說,在尹骸離開後,她身邊也同樣有人保護。
今日青雲寺的事情以後,短時間內,應當也不會有人對她下手了。
上百名手持火铳的刺客都不能殺了她,再想要動她,便只能動用軍隊了。
周瑛離開以前,将大部分的錢留給了施元夕。
施元夕索性将縣主府旁邊的宅院也買了下來,用來安置這麽多的影衛,順便進行下邊的部署。
當夜,接了尹骸班的影十三,将所有消息彙報給了施元夕:
“今日娘娘入宮後,魏家調動了整個京城的巡邏将士,還有大批的順天府官兵。”影十三沉聲道:“入夜之前,大批官兵離開了京城,在青雲寺附近大肆翻找。”
“動靜很大,此前我等藏身的天雲寺,眼下已經被查封了。”
今日之後,魏家不管出于什麽理由,都必定會有所動作。
對于此事,施元夕倒并不意外。
影十三問:“魏家這是想要将餘下的影衛一網打盡?”
施元夕搖頭道:“影衛有着天子親衛之名,魏家師出無名,就算是将所有人搜羅出來,也無法直接動手。”
更何況,影衛的人手并不算多,但總的加起來也有幾千人。
這麽大批量的人手,京城也好,京郊也罷,都沒有妥善的藏身之處。
這等情況下,他們只能藏匿于京城或京郊的百姓之中。
這點上,想來魏家也是可以想明白的。
可他們并沒有直接搜查百姓居所,便能說明他們并非是沖着影衛去的。
施元夕微頓,神色平靜地道:“魏昌宏此舉,是為搜出我們手底下的工匠。”
也就是鍛造武器、甲胄的工匠。
這等情況下,只有找到他們私造武器的确切證據,或者說……找到施元夕的改制甲胄,對魏家才是最有利的。
魏昌宏此刻只怕是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
但是沒用。
當初改制火铳和子彈,施元夕明面上只給了魏家。
而這個改制甲胄……施元夕是除了魏家,能給的人全都給了。
眼下京裏絕大部分人手裏都有改制甲胄的制作方法。
還有不少人,也同樣掌握着改制火铳的制作方法。
所謂風水輪流轉,便是如此。
她也要讓魏家嘗嘗,落後于所有人的滋味。
至于他們手裏的工匠。
此前在施元夕府中的那兩位,如今仍舊留在了縣主府中。
其餘的人,則是被全部安置在了黑市。
沒錯,就是那個什麽都售賣的黑市。
施元夕早前讓影三在那邊盤下了一個鐵匠鋪,就是做的這般打算。
黑市的情況其實跟朝堂差不多,各方勢力混雜,魏家在朝上無法只手遮天,在黑市亦是如此。
他想要大肆盤查整個黑市,得要問其他人願不願意。
更何況……施元夕那個鐵匠鋪,在開業之前就做了數次裝修。
魏家就算是查到了那裏,也未必能找到隐匿在鐵匠鋪底下的各個暗室和暗門。
短期內,工匠和所有的東西,都是相對安全的。
和施元夕所想的一樣。
魏家出動這麽多的兵馬,大肆搜查了多日,甚至還将範圍擴大到了碼頭、百姓居住的區域,也曾屢次進入黑市查探,卻都沒能找到施元夕手底下的人。
同時,徐京何當真拿那十三個刺客做了筏子,趙覺身上的罪名沒有洗幹淨,刑部餘下另外一個侍郎壓不住他。
他在短期之內,彈劾了十來位兵部的主要官員。
這中間還包括了羅明正。
羅明正明面上已經投靠了魏家,便不可能不替魏家辦事,被波及是很正常的事。
施元夕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特地找上了徐京何。
羅明正底色比其他人幹淨,徐京何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再有就是他剛投靠了魏家,魏昌宏的性格,是不會直接将重要的事情全都交給他的。
他幹的都是些零碎,官位又比較低。
動他能得到的東西實在有限。
若她是徐京何,也不會耗費太多精神在羅明正身上。
可即便如此,羅明正還是在刑部接受了幾日的盤查,才回到了府中。
而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徐京何動手的官員裏,不只是有魏家的,那兵部尚書顧安仲,及其手底下的幾名官員,統統都遭到了盤查。
如此一來,整個兵部都被掀了個底朝天。
這些時日,朝上無比熱鬧。
大抵就是魏昌宏在同徐京何扳手腕,以邊疆戰事為由,要求徐京何立即釋放兵部的官員。
至于謝郁維,暫時而言沒什麽動作。
施元夕猜測,他應當還存了籠絡徐京何的心思,所以才沒有急于動作。
在她看來,謝郁維是有些想多了。
徐京何這個人,可不是那麽好籠絡的。
時至今日,絕大部分的人,包括了施元夕在內,目的都表現得很明确了。
只有徐京何,他好像就是純粹地想要跟全世界作對。
越是如此,施元夕就越發看不透他。
恰好如今有了足夠的人手,她讓底下的影衛,查了一下徐京何的底細。
可得到的結果,卻并不如意。
徐京何并非是在京城長大,在先帝駕崩之前,他的行動軌跡都主要集中在江南。
江南路遠,又是徐家的天下,想要探聽到消息不太容易。
不過,倒也并非是一無所獲。
夜裏施元夕溫書,影十三便在一旁低聲道:“……在徐大人入京以前,徐家另有一位家主。”
“是徐大人的嫡親兄長,名叫徐民安。”
“徐民安比徐大人大了十歲,徐大人其實是徐家的幼子,自幼得寵,又天生聰慧,未入官場前,江南徐氏的水軍,便是徐大人統率着。”
施元夕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了,就徐京何眼下的表現,是半點都看不出來,那支赫赫有名的江南水軍,竟是他的手筆。
“他既是已掌管了江南水軍,為何又放下水軍入了京城?”
影十三搖頭道:“具體細則不得而知,只清楚徐大人原先有個師父,江南水軍開始便是他師父在打理,後來他逐漸長大,才交到了他的手中。”
“……且江南水軍并非一直都這般強勢,是在徐大人及其師父的引導下,一步步改善至此。”
“至于徐大人入京的原因倒是比較明确的。”影十三微頓道:“是先前的徐氏家主徐民安病逝以後,徐大人才入的京城。”
施元夕眼眸微閃。
這麽看來,一切的關節點都在徐京何這位早逝的大哥身上了。
“徐氏離得太遠,很多消息都是道聽途說,不過有一事,倒是格外明确。”邊上的影十四補充道:
“此前徐大人在順天府中斬殺那位柴大人,魏昌宏得到消息,匆忙趕了過去。”
“當着順天府所有官員的面,他們曾有過争吵,争執內容便涉及到了徐民安。”
影十四的話,正好印證了施元夕的猜測。
……也就是說,徐京何這般行事,其目的不在于謀奪權勢,而是他和魏家有私仇?
這個念頭一出,施元夕就明白了謝郁維為何一直對徐京何禮遇有加。
只報仇的話,此人确實可用。
但徐京何表現出來的态度,卻讓施元夕隐隐覺得,這事情怕是沒那麽簡單。
那日青雲寺外對峙,她趕到時,看到徐京何與身側之人站在了人群之外,神色……頗為冷淡。
有一種完全置身事外的冷漠感。
施元夕沉吟片刻,還是道:“此事暫且按下,徐京何此人,城府太深,日後與他來往,還需小心。”
她還是打算保持之前的态度。
徐京何與他們,未必就是同路人。
刺殺牽連兵部,魏家和其他人視線都集中在了朝上,施元夕難得過了幾日的安生日子。
她每日裏除去了讀書以外,便是在研制雙管突擊步槍的子彈。
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國子監今歲的第二個入學日。
按照往常的管理,入學當日會公布了此前的晉升考試、結業考試的評分。
施元夕抵達國子監時,大部分學子都來齊了。
她進門時,還碰到了穿着尋常衣服的周淮揚。
他們二人此前同在甲三級中,卻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流,前幾日裏,施元夕聽王恒之說,周淮揚最後還是選擇了直接參與結業考試。
此事施元夕也猜到了。
整個甲三晉升甲二級的考場上,就她一個人。
周淮揚如果沒有放棄晉升的話,當日便會出現在了考場同她一起。
他沒來,必然就是選擇了結業。
這倒也跟周家給他安排的路子差不多。
周淮揚走在了人群裏,神色無比複雜地看了施元夕一眼。
他微頓片刻,便聽到周遭人群瞬間喧鬧了起來。
“甲三級施元夕,晉升失敗?”有人驚呼道:“施元夕考砸了?”
滿場皆驚。
施元夕入院後,屢次拿下極高的評分。
甚至此前的甲三級大考,她也拿到了第七名的好名次。
卻沒想到,此番甲三晉升甲二竟是失敗了。
當下,無數目光落在了施元夕身上,整個國子監內頓時變得尤其的熱鬧。
施元夕身邊的王恒之率先反應過來,當即變了臉色,不可思議地道:“沒通過?這如何可能?”
“一般來說,晉升考試的難度是要高于大考的,加上……”李謂微頓了下,施元夕那場考試時,發生了太多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了她的發揮。
“許是臨場沒有發揮好。”
王恒之卻半點都不信:“題目我父親在家中看過,說雖然是有些難度,中間還埋下了不少的陷阱,但以元夕之能,應當是能正常通過的。”
他父親主持科舉這麽多年,判斷絕不可能出錯。
那施元夕這個晉升失敗,又是從何處來的?
總不能是她人在考場,卻知道了當時朝中發生的事,致使發揮失常吧?
施元夕确實知道。
但她也能肯定,她沒有出現任何的失誤。
那麽出現這樣的問題,便只會是一種原因了。
有人想要斷了她往上晉升的路。
徐京何離開國子監後,國子監落在了盧祭酒的手裏,盧祭酒這個人,施元夕還是比較相信的。
但整個國子監上下那麽多官員,入學日以前還出現了些許的變動。
只是插手一個學子的評分罷了,這件事情,比起朝中的任何一個争鬥都要容易,并且更容易做到。
如今局面,暗殺也好安下罪名也罷,都不容易做到。
所以對方幹脆就從明面上斷絕她的仕途。
施元夕面上不顯,在那麽多目光的注視下,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
只在離開了國子監後,徑直前往了大理寺。
在大理寺門口,敲響了那用來給百姓伸冤的大鼓。
“咚、咚、咚!”巨鼓被敲動的聲響,叫整個大理寺內的官員都變了神色。
施元夕敲鼓的動靜太大,引來了許多人關注。
梁皓命人打開大門,一開門,就看到了施元夕立于堂下,神色冷沉 地道:“學生遭逢國子監官員惡意打壓,致使晉升失敗。”
“國子監乃是大梁官學,官員行此等事,等同于舞弊。”
“還請大人為學生做主,肅清國子監內的蛀蟲!”
滿場皆驚。
誰都沒想到,她竟是連個猶豫都沒有,直接将國子監官員告到了堂前!
梁皓神色微變,當下便道:“狀告之人為誰?”
施元夕輕擡頭,沉聲道:“國子監內所有參與甲三級晉升考試閱卷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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