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甜蜜 這絕非他所認識的大師兄

第19章 甜蜜 這絕非他所認識的大師兄。

醋坊開業。

老板在門口等着新客人。

然而,寥寥數人,根本沒什麽人進來買醋。

老板的期待落了空,“宇文空,你到底是不是大詩人啊?我可是付給了你錢呢!”

站在旁邊的男人瘦削儒雅,臉色有些蒼白。

他站在一旁,存在感很弱的樣子,懷中卻抱着卷軸,腰間挂着一支筆。

“詩人,我自然是的,只是欣賞詩人的人,不是随處都有的。”

宇文空嘆息道,“世人缺少一雙,發現的眼睛。”

老板正要說什麽,便看到宇文空眼睛一亮,瞬間拿起來毛筆,打開了卷軸,“借用一下桌子,我突然有了靈感!”

老板:“……什麽靈感?”

“關于眼睛的靈感!”

宇文空奮筆作詩,老板長嘆一口氣,心知果然不該聽宇文空的吹牛,他付了十個靈石呢!

便在這時,有人登門了。

女子紮着雙馬尾,走路蹦蹦跳跳的,像是開心極了。

落後一步的男子一身黑衣,臉上亦是覆蓋着黑色的面具,周身彌漫着森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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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氣息,一般只有殺伐無數人的高階修士,才能有。

老板瞳孔一縮。

他堆起來一張笑臉,笑眯眯迎上來,“客官,買醋嗎?”

宇文空身形有些緊張起來。

他緊繃身體,遙遙與南宮遙迢對視。

南宮遙迢格外懶散,随意地靠在櫃子邊,示意是宋稚前來找的。

“我才懶得理你。”

宇文空神情松動了些許,然而依舊沒有放松。

“如果不是來買醋,那麽就請回吧。”

顯而易見,宇文空不想回合歡宗,也不待見原本的掌門和現在的掌門。

宋稚不買醋。

她也不是只是想找宇文空,而是想要指點一下宇文空的寫法。

“你的詩,可以改一改。”

“改詩?”

宇文空看着宋稚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你看過我的詩?”

宋稚:“大師兄都把詩刻在鎮山石上了,還有誰沒看到啊?”

這話說完,宇文空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你說吧,我的詩哪裏不好?”

宋稚這話一說,連醋店老板都過來了:“哦?你準備怎麽改?要知道我們這位宇文兄,可是不屑于別人的改詩呢。”

宇文空:“我倒也不是不屑于,主要是別人的水平确實太菜了,根本比不過的我詩。”

“既然水平這麽差勁,為什麽還要冒犯我的詩呢?”

醋店老板陳州哈哈大笑:“我倒是覺着,今天的這位小女修,像是有點真本事的人。”

怎麽講呢,一看宋稚,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如果宋稚知道他在想什麽,就會告訴他,那叫“師味兒”。

怎麽講,宋稚之前上班到氣血虧空整日失眠,一去看醫生,醫生看了她一眼,直接說,你是老師吧。

宋稚震撼于醫生的火眼金睛,連忙詢問為什麽能看出來。

醫生神秘一笑,你們老師其實看上去都差不多,一股師味兒。

宋稚推了推眼鏡,眼神裏閃過睿智的知識的光芒,“要我說,你寫的視角太悲傷了,并且這首詩的詩眼在于’不買醋‘,顯然是不對的啊!”

“你是幫醋店開張宣傳的,哪兒能讓人看到傳單就覺着,不買醋就夠了!?”

是啊!

醋店老板陳州頓時豁然開朗,“我說我怎麽大半天還沒賣出去一瓶醋呢?原來是因為宣傳标語出了問題。”

“那怎麽改呢?”

宇文空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樣子,“挑毛病誰不會?重要的是如何改出來!”

宋稚拿起來筆,就開始寫。

“看我的吧!”

《你醋我,我醋你,我們一起甜蜜蜜》

我在店裏賣醋,遇到了你,和你身邊的人。

你含笑向我買醋,那人的醋意便彌散開來。

我知道,他對你并非真心。

因為他的醋,一點,都不,正宗。

百年老字號:陳州醋店,帶你見識最正宗的陳醋!

宇文空:……

他看着宋稚新鮮出爐的醋詩,半晌,撓了撓頭。

“感覺怪怪的……但是……”

宋稚找到了旁邊的一疊空白宣傳紙,快速地開始謄抄,“別可是了,先抄出來然後發傳單,看看有沒有效果,就知道咱們倆的詩誰好了!”

陳州上來幫忙抄詩,宇文空初時覺着新詩很怪異,再看又覺着很有道理。

主要是詩中的自己,似乎是個人生贏家,喜歡的人會向自己而來,想賣的醋也能賣出去……雙贏啊!

“我也來抄寫!”

三個人紛紛忙碌起來。

南宮遙迢半晌沒說話,宋稚在抄寫的間隙擡眼一看,果不其然,他站着靠着牆都能睡着!

宋稚随手掏出來一個粉筆頭,準确無誤地砸在了南宮遙迢的面具上:“喂!醒醒!!”

“铛”一聲,粉筆頭敲擊黑色面具,下一面被南宮遙迢的靈氣震成了粉末。

一片白色的煙霧裏,時間恍若靜止了。

宇文空幾乎無法呼吸了:“我說新掌門,我看錯了嗎?你竟然用暗器攻擊他?”

他那一瞬間幾乎以為這個女修會死在當場,當初在合歡宗的時候,宇文空也不敢直接攻擊南宮遙迢,除非他不想活了!

當年在合歡宗的那些人們,誰不知道惹誰也不要惹南宮,現在他看到了什麽!

他竟然看到南宮遙迢帶着困意的聲音道:“我帶你飛了六個時辰,現下打一個盹怎麽了?”

宇文空:……

不是吧,他竟然能從中聽出來些許撒嬌的意思。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南宮遙迢……

等等,既然南宮遙迢在新掌門的面前以男裝戴面具示人,顯然是知道一些內幕了,莫非兩個人的關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宇文空頓時感興趣起來。

他又想作詩了。

手中筆一頓,便落下一點圓圓的黑色墨跡。

他回過神來,将墨跡點綴成一朵梅花。

若是他有空,怕是真的會回合歡宗一趟,然而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忙完手頭的事情,他還有正事要做。

南宮遙迢也被宋稚抓來抄寫廣告。

“走,我們去發傳單。”

陳州說:“我也去。”

宋稚:“你不看着店?”

陳州苦笑:“壓根沒人來,在這裏坐着也是坐着,不如自己上。”

也是。

宇文空更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宋稚竟然拉着南宮遙迢一起發傳單。

宇文空:……

這絕非他所認識的大師兄。

四個人将傳單發完,便趕回來了醋坊。

沒到半個時辰,便有人上門了。

來人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長衫,一進門就說,“我娘子非得讓我來買陳醋,說她想買回去看看是多正宗的醋!”

“我說這不是跟自己家的醋一樣嗎?她非得說想試試!”

陳州臉上有些激動,沒想到新的傳單眨眼就奏效了。

“快快快請進,我這兒的醋啊,都是最正宗的!保證讓您滿意!”

在陳州将顧客送出門的時候,又有人上門了。

沒多久,一個接一個,足足有七個人。

這會兒功夫賣了七瓶醋,陳州的臉上堆着笑,便要給宋稚靈石,“這還得多虧了你的潤色,不然我這醋坊開張,還真是不好做呢!”

宋稚:“咦?怎麽突然賺錢了?”

宇文空亦是心服口服:“你給我改的詩,确實不錯!我服了。”

宋稚笑眯眯道:“就說我是懂詩的吧,怎麽樣,我們一起回合歡宗?”

這麽半天的交流下來,宇文空已經知道宋稚的名字,也知道她打算重建合歡宗,也知道他們要沖擊青雲榜頭名,改變身為爐鼎的命運。

然而宇文空還不能回去。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宇文空說,“讓你失望了,十分抱歉。”

說這話的時候,宇文空不再像是那個酸詩人,而多了幾分宋稚理解不了的痛苦與豪邁。

宋稚沒有強求:“好吧,既然你不肯回去,也不能綁着你回去,那你要做什麽事情呢?”

宇文空不肯說了。

看着宇文空離去的背影,宋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師兄,你說一個詩人的詩裏,總是出現一個’她‘,那麽這個’她‘,究竟是虛指,還是實指的呢?”

南宮遙迢沒有回答她。

他又靠在一邊站着睡着了。

宋稚下意識地看着他,南宮遙迢似乎總是很困倦的樣子,按理說,有這樣深不可測的修為,不應該啊。

宋稚沒有再吵醒他,而是安安靜靜地陪着他。

一個時辰後,南宮遙迢動了動。

“人走了?”

“走了。”

這會兒宋稚正在跟陳州喝茶。

天色已經很晚,街上都沒人了。

南宮遙迢:“怎麽不叫醒我?”

“你看上去累極了,我也不想叫醒你。”

宋稚想到自己以前最困的時候,也不過是趴在桌子上睡,站着睡覺是沒有過的,最多就是打打瞌睡,南宮能随時随地睡覺,大約是有什麽隐情。

南宮遙迢沉默了一會兒,“你好像又喜歡我一點點。”

宋稚喝茶的動作一頓,差點噴出來:“有嗎?”

“有的。”

兩個人之間的聯系愈發密切,他能感覺到。

南宮遙迢拉着宋稚的胳膊站起來,“走吧,我們去看看宇文空到底做什麽去了。”

陳州收拾店鋪準備打烊,他在後面喊:“你們趕緊把他帶走,他的酸詩荼毒我太久了!”

宋稚跟着南宮遙迢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條小巷子裏,宋稚震驚:“你早就知道二師兄去哪裏了?”

“不知道啊。”南宮遙迢說,“只不過我拍他肩膀的時候,動了一點手腳。”

一絲靈氣附在宇文空身上,宇文空發現不了的,卻能帶着他找到宇文空的所在。

宋稚恍然大悟,“不愧是你,老奸巨猾”。

兩個人最終抵達了一處地下拍賣場。

南宮遙迢若有所思,宋稚急了:“我沒去過這種地方啊,是要名牌的。”

這種地方的名牌是不記名的,通體黑色,宋稚哪兒認識。

她偷偷聽旁邊的人說話,這一個黑色牌子若是黑市裏買,要一千個靈石。

她哪兒有錢!

南宮遙迢低着頭在儲物空間裏找了半天,拿出來了一把黑色牌子,“好像是這個。”

宋稚:……

你也太有錢了吧兄弟!

看守的人看到這時,眼睛一亮,躬身道:“您是最頂級的客戶,請上二樓。”

二樓?

旁邊等待進場的人聽到這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拍賣場的二樓一向是神秘的地方,鮮少看到有人上去。沒想到這兩個人看着不顯山露水,還以為沒辦法進門,結果轉頭就上了二樓?

宋稚在衆人羨慕的眼神裏上了二樓,她悄悄地拉了拉南宮窈窕的衣角:“咳,那個,二樓包廂,有最低消費嗎?”

南宮遙迢愣住了:“……什麽包廂最低消費?”

宋稚:“我可沒打算花錢。”

南宮遙迢:“今天不用花錢,到了一定地位,這些地方會求着你去。這些黑牌子,都是他們求着塞給我的。”

宋稚:……

跟你們有錢人拼了。

兩個人落座。

沒多久,便看到了樓下的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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