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侵蝕 我好看嗎?

第29章 侵蝕 我好看嗎?

宋稚大出血請吃了飯, 兩個班的學生們都不願意回去。

難得一起出來玩兒,怎麽能這麽快回去。

“那你們好好逛,遇到壞人就大喊!”

宋稚念叨着。

“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南宮遙迢說:“如果他們搞不定遇到的危險, 那麽可能還是直接去分配姻緣比較好。”

宋稚看向南宮。

許是修仙界的境遇殘酷, 南宮遙迢的行為準則,皆數是最嚴苛的物競天擇之法。

宋稚認真地說:“總是要有人救他們的。”

“站在萬丈懸崖旁邊, 如果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後, 能拉自己一把,也許就不會跳下去。”

越是嚴苛, 越是殘酷淘汰的時候,就越是想要給一點溫暖。

宋稚曾經遍尋不到這種溫暖, 她在寒冷的漆黑夜裏, 站在萬丈懸崖旁邊, 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下去了。

如果有人關心自己, 也許她就不會那麽痛苦。

“都是被抛棄的人,所以, 就多一點溫暖吧。”

宋稚笑得燦爛。

南宮遙迢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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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出這樣話的人, 大約是已經站在懸崖邊絕望了許多年。

越是了解宋稚, 就越是心疼她。

半晌,他淡淡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只是他的手, 悄無聲息地牽住她的手。

兩個人的體溫彼此交融。

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這麽一會兒功夫, 合歡宗的弟子們都混入了人群裏消失不見了。

宋稚與南宮遙迢不急不慢地走在街上。

手拉着手,像是在遛彎兒。

宋稚已經習慣了與南宮遙迢貼貼, 她走着路,身體不自覺地靠近南宮遙迢,兩個人的肩膀撞在一起的時候, 她會有一種安定的感覺。

只是,南宮遙迢對她來說,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你從小就在魔宮嗎?你的修為功法是誰教的啊?”

宋稚有些好奇:“你什麽時候來合歡宗的?”

她的問題好多,一旦開個口子,就問個沒完。

南宮遙迢失笑,他耐心地回複宋稚:“我從出生起,就在魔宮了,魔宮裏都是男子,我們不允許接觸外面的女子,那些都是破我們道心的邪魔。”

宋稚大為不平:“憑什麽這麽說啊,女子是世間最美好的!”

“嗯,”南宮遙迢看向宋稚,“所以我認為魔宮這樣不對。”

“六歲開脈之後,魔宮宮主認為我身為少宮主,卻要許配給另外一個女修士,他十分不滿,态度強硬地将我留下來,于是我在魔宮修行了五百年。”

不愧是修仙界,壽命漫長,修行都是論百年算的。

“五百年裏,聖人的旨意一道接一道,直至三百年前,我才動身前往合歡宗,一百年前,我成為了合歡宗宗主。”

南宮遙迢說:“如今魔宮的事宜是我負責,宮主閉關兩百年了,他半年前已經出關,但是還沒有正式出現。”

宋稚若有所思:“怪不得你整天這麽忙。”

一個人打幾份工,可說呢。

“墨雨國對魔宮很是忌憚,宮主也許是因為此事考慮的。”南宮說,“聖人那邊這次會面後,也許會有新的動作,這三年,恐怕并不能安穩地度過。”

宋稚捏着南宮的手一緊:“我們會被安排出去嗎?”

她才剛跟南宮在一起呢。

“不會。”

南宮遙迢安撫道:“即便聖人的旨意下來了,我也有辦法。”

修仙界裏,實力為尊。

合歡宗的弟子都被培養的格外柔弱,又怎麽能反抗呢?

忽而之間,宋稚聽到有人在争吵。

“又是你?你到底要我們說多少次啊,不賣不賣!”

“求求你們了,賣給我吧。”

宋稚聽到路邊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拉着南宮遙迢走過去。

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臉上表情都很不耐煩,“你再找我們也沒用,大當家的都發話了,他必須死!”

“我不能沒有他……”

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苦苦哀求,她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如果他死了,我該怎麽辦?我活不下去的。”

男人們對視一眼。

有一個人忍不住道:“……要不然你等他死了再找我們,我們給你介紹個活兒幹幹。”

女子像是被刺激了:“你們怎麽如此狠心想要他死?他死了,我萬萬不能獨活!”

壯漢:……

宋稚咦了一聲:“是剛才我看到的大美女!”

她吃瓜聽了一會兒,感覺并不像是那麽簡單,這幾個壯漢看上去并沒有惡意。

南宮遙迢挑眉,他似是看到什麽有意思的:“此人的靈氣,我有點熟悉呢。”

這話是什麽意思?

宋稚愕然看南宮:“你能感覺到每個人的靈氣?”

修仙之人,汲取修仙界中的靈氣為自己所用,感知到的是天地靈氣,而若是能到了聖人之境界,亦或者是準聖人之境,才能感知到每個人身上特殊的氣息。

也就是說,可以從靈氣上判斷是否是這個人,亦或者根據某個人身上特殊的氣息來搜尋他。

南宮遙迢抱臂:“如果是她的話,那麽這也不奇怪,你不用管她。”

能讓南宮窈窕說出這種話,說明此人确實無可救藥。

耳邊,傳來系統的聲音:

【觸發重要戀愛腦:房櫻的野菜。】

宋稚:???

什麽叫做房櫻的野菜?她在這一瞬間,想起來著名句子:山上的野菜都被王寶钏挖完了吧。

再想到剛才南宮窈窕說的話,宋稚:……

很有挑戰的任務來了。

壯漢們走了,臨走的時候兩邊人拉拉扯扯,帶着帷帽的女子被推搡在地上,幾個男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扶起來,直接扭頭就走了。

走的時候腳步很快,像是落荒而逃。

房櫻垂着頭,眼淚一點點濡濕了她的面紗。

粉色的裙擺落在她視野裏,一只素白的手遞給了她手帕:“用這個吧。”

手帕是粉色的,上面綴着合歡花的刺繡。

房櫻的手一抖,想要接帕子,又往後縮了縮,“我,我不要。”

宋稚含笑道:“怎麽,怕見我們啊?”

“誰,誰怕見你們啊?”

宋稚想明白了,在小飯館的時候,房櫻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肯定是看到合歡宗的人了,這才想要躲開的。

“我是合歡宗的掌門宋稚,”宋稚開門見山,“現在呢,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我在重振合歡宗,向青雲榜發起沖擊,你在外面這麽久,也該回來了。”

房櫻擡起頭,隔着帷帽看宋稚:“南宮那家夥死了?”

懶懶的聲音在頭上擡起:“你說誰死了?房櫻?”

房櫻身形一僵,她将自己縮成了球。

“你還沒死啊,那我不回去。”

“嗤。”

南宮遙迢道:“還在歪脖子樹上吊着呢?”

“要你管!”房櫻氣惱道:“你們再阻攔我,也不能讓我與英郎分開!”

她的話語擲地有聲,充滿着孤注一擲的勇氣。

宋稚:“啊?誰說要分開你們了,我是想尊重祝福來着。”

房櫻猝不及防:“……啊?”

宋稚:“聽剛才那些人的意思,你是想要為你的英郎買東西啊,但是人家不賣給你,太可憐了,你真是一個勇于犧牲的偉大的女子!我想去見見英郎,歌頌你們的偉大愛情!”

房櫻:……

她被宋稚整不會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呀,我一直崇尚偉大的愛情,看到你對你的英郎如此不離不棄,心想他一定是個偉岸的男子!走吧,我們去見見。”

房櫻:……

宋稚都這麽誇了,實在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本來是想瞞着的,不知道為何,竟然被宋稚挽着胳膊,竟然就那麽走起來了。

宋稚的嘴很甜:“房櫻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真是讓我羨慕!”

房櫻的頭低下來:“我,我長得醜,幸虧英郎不嫌棄我。”

宋稚淺淺地卡殼一瞬,差點沒接上來。

南宮遙迢不急不慢地跟在後面。

他與宋稚對視一眼,挑了挑眉:繼續啊。

宋稚:哼。

這才剛開始呢。

宋稚:“那他可真好啊,都不嫌棄你醜,這一定是真愛吧。”

“是的。”被宋稚捧着吹着,房櫻不由得有些飄飄然起來。

這些年來,她與英郎一直在一起,很久沒跟外人這麽說話了。

宋稚又格外熱情,每一句話都說在她的心坎上,房櫻不由得卸下了些許防備。

一炷香後,便走到了一扇窄門前。

房櫻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

随後反應過來,伸手推開門:“他的脾氣不好,你小心一點。”

宋稚嗯嗯兩聲。

看樣子雖然房櫻戀愛腦沒救了,但是人心底還是好的。

“吱嘎”一聲,剛推開門,一道黑色的魔氣閃着光,化作利刃而來!

房櫻似是輕車熟路,側身躲開了。

宋稚的眼前,伸出修長的手指,南宮遙迢擡手捏住了這道魔氣。

魔氣本無形,卻被南宮捏在手中,輕而易舉地捏碎了。

他拍了拍手,有些厭惡道:“這并非正宗魔氣,而是吞噬魔核而得來的,長久以往,神智必遭侵蝕。”

門打開了,院子裏傳來男人虛弱的譏笑:“怎麽,不敢進來?看樣子又沒有給我買到魔核?”

“你是不是覺着我廢物,不想跟我這個廢物過了?”

房櫻搖頭:“我求了他們,但是他們不肯賣給我,魔核這種東西,本就不是正經修仙用的,你還是少用些吧。”

“是我想用的嗎?我是為了誰變成如今的廢物模樣?我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房櫻走過去,英郎沖着她甩了一個巴掌:“你這個醜八怪,若不是你,我現在依舊是天之驕子!”

白色的帷帽被掀飛,露出來房櫻絕美的臉。

“我已經整容了,現在我好看嗎?”

英郎冷冷道:“我只記得你最初的臉,我也只想回到最初。”

房櫻的眼眶裏盈滿了淚水,“是我對不起你,當初若是你沒有愛上我,也許就不會害你至此。”

宋稚:……

這戀愛腦絕症了吧,咋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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