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求你?” “我什麽都沒看見!”……

第19章 “求你?” “我什麽都沒看見!”……

殷子戬一夾馬腹,高大駿馬立即奔騰起來,沖入雨幕之中。

秋風挾雨,迎面而來冰涼得很,健碩的男子身軀,卻是胸膛火熱。

“你要帶我去哪裏?”佟右妤下意識伸手搭住他的手背,感覺不妥,又放開了。

這人兩手攏着她的腰抓握缰繩,形如懷抱,不管她作何動作,都感覺太過親昵了些。

殷子戬回道:“我在萬泰坊有處宅子,先去那裏。”

淋了雨,确實需要整理一番,就這麽回去太冷了,而且冒雨也走不了遠路。

佟右妤同意了,又問道:“你是遇到金葵了麽?”

不然怎會那麽巧找到她,還知曉尋醫一事。

殷子戬确實遇到金葵了,小丫鬟頗為着急,便向他求助。

他一聽佟右妤跑到這裏是為了排隊問醫,便猜到是怎麽一回事了。

這會兒不禁沉下嗓音問道:“我說我無病,你還非要替我尋大夫?”

佟右妤恐他翻臉,忙道:“你別生氣。”

“拜你所賜,已經沒有那麽氣了。”殷子戬冷哼一聲。

佟右妤縮在他鬥篷裏,小聲解釋:“我絕沒有告知任何人,心中敬佩少将軍的能力,也不會不自量力的去同情你……只是希望能幫上一二。”

“嗯。”情真意切,但是他真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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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補充道:“過度多管閑事也惹人厭煩,此次陸神醫若不能解決,往後我再不提這事了。”

“你排了一上午的隊?”殷子戬問。

“也沒那麽久,一個多時辰就輪到了。”佟右妤搖頭。

她看不到,她上方的男子神色略有幾分別扭,語帶好奇:“你是……如何向醫師描述我的症狀?”

“少将軍放心,我說是阿姐長了好大一個肉瘤,不會影響少将軍的清譽。即便你去了陸神醫發現病患性別不符,我沒與你一起出現,他也不能篤定你我相識,絕不會亂傳謠言。”

佟右妤可是深思熟慮才敢跑出來問醫的。

“你倒是細致。”殷子戬狀若誇獎。

她要不是自作聰明更改性別,或許陸神醫就會告訴她,那個男子多半沒有長肉瘤。

這麽一想,他倏地蹙眉:“醫者無性別,可也不是什麽話都方便與你說,你不許再去。”

佟右妤點頭:“我本就不必再去,少将軍自去便可,那個神醫還挺厲害的。”

“佟右妤,”他忽然叫她名字,半垂首在她耳畔,隔着鬥篷道:“你今日這份好心,來日有一天,一定會後悔的。”

“什麽?”

他嗓音低沉悅耳,叫她耳朵有些癢,佟右妤不解:“怎麽就後悔那樣嚴重?”

殷子戬似笑非笑道:“人會為自己的愚蠢而懊惱,悔之莫及。”

這話把她說得一頭霧水,眼睛裏滿是茫然,還有點不高興。

佟右妤一把拉下覆蓋的鬥篷,露出腦袋回頭看他,軟白的腮幫子氣鼓鼓:“少将軍也說我是一番好心,卻罵我愚蠢。”

不領情就算了,怎麽還罵人呢。

“說了你就要認。”殷子戬不客氣的把她腦袋按回去,用鬥篷蓋好。

雨勢不算很大,但鬥篷難以防水,基本已經濕透了,好在宅院不遠,已經到了。

這個宅子平日裏沒人來住,只留幾個打掃的仆役看管,倒還挺幹淨。

金葵已經被阿姜送到這裏來了,管事的姚婆子知道少将軍要帶人來避雨,事先燒了一鍋熱水和驅寒的姜茶,這會兒正好用上。

佟右妤被殷子戬從馬背上抱下來,渾身濕漉漉的,身形盡顯。

殷子戬并不看她,立即将鬥篷把她裹上,從頭到腳嚴嚴實實。

回身看一眼姚婆子,道:“管好各自的嘴。”

姚婆子是殷家的老人了,得主子賞臉才給這麽個清閑好差事,當然知曉分寸。

“少将軍放心,沒人敢亂嚼舌根,老奴這就帶佟姑娘入內沐浴更衣。”

殷子戬一點頭,吩咐阿姜道:“把二小姐帶過來。”

姑娘家在這裏換了衣服,萬一走漏半點,容易遭人編排,要是鳴雁在這裏,就會省事很多。

阿姜立即駕了馬車去接。

佟右妤有些過意不去:“太勞煩少将軍和二姑娘了。”

可是她無法拒絕,這會兒脫離他的懷抱,光是站着就想打哆嗦。

深秋的雨水太冷了,回頭染上風寒,還有一碗碗發苦的藥汁等着她。

佟右妤被帶進宅院,地方不是很大,但小巧別致,院子裏還有一株海棠樹。

金葵伺候她沐浴更衣,再喝下足足兩碗的辣熱姜茶,希望能遏制住寒邪。

她絞幹了頭發梳妝時,殷鳴雁就到了。

金葵聽着外頭的動靜,笑道:“少将軍有心,把殷姑娘也請來了。”

“姨母待我不薄,他才禮遇于我。”不像之前,一副兇狠要找她算賬的模樣。

“要奴婢說,少将軍再兇也沒有大公子吓人,”金葵崛起嘴巴道:“如此厮纏,簡直有愧他讀書人的臉面,舅夫人知道了能氣死。”

“所以不讓舅母知道,她最是好臉面。”佟右妤回頭看她,叮囑道:“此事我會與外祖母說,你不準多嘴半個字,尤其是少将軍,萬不能提他,以免旁人誤會。”

金葵立即一點頭,“放心吧小姐,倘若我不知曉少将軍與你的恩怨,我都要誤會了,可不能叫外人知道。”

民風再開放,也有八張嘴說不清的時候,于閨閣清譽有礙。

佟右妤收拾好了出去,殷鳴雁正在外頭喝茶。

她臉上的表情很有深意,道:“佟妹妹,我該不會要改口了吧?”

“什麽?”佟右妤擡頭。

殷鳴雁輕咳一聲,放下茶杯朝她走來,鄭重其事施禮道:“先前對佟妹妹多有得罪,還望別記姐姐的仇才是。”

佟右妤往殷子戬那邊看一眼,也沒瞧見殷夫人的身影,她居然對自己姐妹相稱了。

正搞不清殷鳴雁為何态度轉變,她已然挽了上來:“你就原諒我吧,我這人最是護短,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我為你兩肋插刀都可以。”

“……倒是不必如此。”她徹底迷惑了。

殷子戬面無表情,道:“今日讓你過來,算我欠你一件事,只是你這張嘴……”

“我可什麽都沒說啊!”殷鳴雁一臉的大受冤枉。

當然,她稍稍提點了娘親兩句,娘親立即猜到了。

有娘親坐鎮,兒媳婦是跑不了的,不然她哥這黑面神,嘴硬撬不開,怕不是能把人給擠兌走?

殷鳴雁嘆道:“你們總說我嘴巴憋不住,可見是在娘胎裏時,搶走了哥哥的說話能力。”

殷子戬冷漠一擡眼皮:“我又不是啞巴。”

“罷了罷了,反正我今日就是來做工具人的。”她清楚得很。

兩人對了說辭,就說殷鳴雁約着佟右妤一塊上街,遇着下雨耽擱了,待會兒她送佟右妤回沈家,幫着解釋一番為何換了衣物。

佟右妤自是感激不盡。

姚婆子敲了敲門,送一盞桂花糕入內,笑道:“難得小主子們來,秋風吹落了許多桂花,正香着呢。”

“果然好香,婆婆手藝好!”殷鳴雁正好肚餓,立即奔了過去。

殷子戬扭頭看佟右妤,居高臨下道:“你若有不便之處,可以求我幫你,代價就是答應一個條件。”

“求你?”她才不想求人呢。

殷子戬冷哼一聲:“你不想做掉你表哥?”

怎麽做掉?他的用詞當真可怕。

殷子戬壓低了嗓音:“他明知你衣裳濕了還往前湊……”

“我沒濕。”佟右妤怕殷鳴雁聽見,同樣放小了聲量。

“不管你是否被淋濕,他的舉動都令人不齒。”殷子戬的眸底閃過一絲寒芒。

“這怎麽能不管,反正我沒濕。”佟右妤蜷着手心。

她是淋到雨水了,但沒完全濕透,也沒叫沈殊章看見,這一點很重要!

再亂說她可是要生氣的!

殷子戬本想解釋他的重點并非在此,可一垂眼,發現小姑娘抿住唇瓣,正氣呼呼瞅着他:“難不成你瞧見我……”

殷子戬微怔,他是在沈殊章之後來的,要是沈殊章看見了什麽,那他豈不是……

嗯?!

佟右妤那圓鼓鼓的胸團正随着主人的氣憤而起伏,殷子戬倏地緊繃起來,語氣兇惡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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