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們一起上高中考大學,……

第25章 第 25 章 我們一起上高中考大學,……

晚餐吃得磨磨蹭蹭, 梁曼秋等阿蓮獨自進後廚洗碗,才端着空碗跟進去。

“阿蓮姨……”梁曼秋有點羞澀,上一次買小背心是阿蓮觀察到了主動提出, 這一次她不得不自己開口。

“小秋, 怎麽了?”阿蓮轉頭接過梁曼秋手裏的空碗, 上了初中以後,兩個大人都在有意無意減少梁曼秋的家務活,七門課業實在是一個大挑戰。

“我來那個、生理期了,剛借了哥哥的錢買東西,能不能……讓阿伯……”

梁曼秋越說越急,尴尬地笑笑。

阿蓮愣了下, 笑容帶着驚喜和善意, “讓阿伯多給你一點零花錢買衛生巾對不對?”

梁曼秋點點頭,悄悄舒了一口氣。

阿蓮:“我之前就想跟你說,要是來了就跟我說一聲, 我給你準備。忙忘了, 也沒想到你那麽快。”

梁曼秋:“以前六年級我們班就有女生來了。”

阿蓮:“有特別不舒服嗎?”

梁曼秋:“肚子疼。”

阿蓮匆匆洗了碗,搭着梁曼秋的雙肩, 一大一小像搭火車,走出後廚。

“我跟小秋去超市, 你們有什麽要買的嗎?”阿蓮沖戴四海父子說,一個在飯桌掃尾, 一個已經看起電視。

戴四海說:“你們去買什麽?”

阿蓮說:“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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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秋跟阿蓮達成一種同胞的默契, 沒了前頭的尴尬,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買女人的東西。”戴柯冷不防說,目光還鎖定着電視機。

“什麽?”戴四海有點詫異,戴柯耳廓微紅, 口吻卻頗為老成。

阿蓮給戴四海示意戴柯,“瞧你家大D多懂。”

等檔口只剩下父子倆,戴四海問:“你剛才說什麽?”

戴柯懶散瞟了戴四海一眼,“阿蓮到底有多少歲?”

戴四海頓了下,“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戴柯:“随便問問。”

戴四海:“今年三十。”

戴柯:“她有老公小孩嗎?”

戴四海思考半晌似的,“你聽到什麽傳言?”

戴柯難的分他一點眼神,“你有什麽沒跟我說?”

沉默倏然降臨,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

父子倆不知道幾時話越來越少,少到戴四海需要跟梁曼秋打聽戴柯的初中生活,戴柯除了要錢繳費零花,沒有其他交流。或許因為戴四海有了秘密,或許是戴柯青春期叛逆,他們進入一種典型的父子關系,只要不出大差池,以後可能都會是這般距離。

阿蓮帶梁曼秋的超市挑選衛生巾,教她不同種類和不同流量下的用法及注意事項,給她囤夠下個月的量,才送她回碧林鴻庭。

聽到戴柯在學校幫梁曼秋買衛生巾,阿蓮吃了一驚,“他爸都不會買,大D還有這麽體貼的時候?”

梁曼秋聽着感覺怪怪的,“阿伯不會買什麽?”

“你阿伯沒給你買衛生巾。”阿蓮的話好像又沒什麽破綻。

梁曼秋忙說:“我自己買就可以了。”

阿蓮悄悄問:“小背心還合适嗎?”

梁曼秋紅着臉點點頭。

阿蓮說:“要是不合适了,你跟我說,我帶你去買文胸。”

那個代表成熟的名詞跟它的英文單詞bra一樣,還沒進入梁曼秋的詞典,她聽得一愣一愣的。

“或者你也可以跟女同學逛街一起買,好像沒怎麽見過你和女同學逛街。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拿到生活費第一件事就是跟同學逛街買衣服。”

阿蓮想了想,話鋒一轉,突然低落,“不過我就是跟外面的女生玩多了,不愛學習,整天談戀愛,初中沒讀完早早就出來打工。”

她突然寵溺地捏了捏梁曼秋的臉,“小秋,你這樣挺好的,繼續好好學習,多讀點書。”

梁曼秋的心髒怦怦跳,鼓動着一個長久的疑問,“阿蓮姨,你結婚了嗎?”

阿蓮好像有一點尴尬,“算是結了吧,以後告訴你。”

梁曼秋抄着一只黑色大塑料袋回家,戴柯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好奇扒拉看了一眼,花花綠綠的衛生巾,又嫌棄地走開,袋口懶得收攏。

梁曼秋把衛生巾收整到放貼身衣褲的抽屜,扭頭跟戴柯悄悄分享八卦。

“哥,阿蓮好像結婚了。”

戴柯還是舊姿勢坐在書桌前,單膝頂着桌沿,擡起椅子的前腳,一搖一晃,悠閑自在看漫畫書。戴柯厭學到暈字,就算課外讀物也選字少的漫畫。

“她老公哪個?”

梁曼秋:“不知道。”

戴柯:“你聽誰說的?”

梁曼秋:“她啊。”

戴柯:“沒聽她提過她老公。”

梁曼秋:“我也沒聽過,改天我再問問。”

初中生們似乎總是對老師的配偶好奇萬分,對阿蓮這個像老師一樣的長輩也不例外。

梁曼秋收整好衛生巾,進入每晚的輪流洗澡流程,不由抱怨:“哥,你為什麽每次先回來都不會先洗澡?”

戴柯:“你有意見?”

梁曼秋小聲說:“磨磨蹭蹭好晚才關燈。”

戴柯:“你再說一遍。”

梁曼秋說:“你好像洗澡時間變長了。”

戴柯的椅子僵住,不搖了。

他的心裏好像住進一頭猛獸,橫沖直撞,難以控制。洗澡時間從十幾分鐘,延長到三四十分鐘,久到戴四海偶爾提醒他別洗太久。

他懷疑戴四海看穿了他的大秘密,好像越長大需要隐藏的東西越多。

戴柯再一次感覺到沒有屬于自己房間的不便,有一些自由因為梁曼秋的到來而變相被剝奪了。

“你有意見就滾回福利院,這裏是我家。”

梁曼秋剛來這個家時,戴柯就表現出領地意識,絆了她一跤,後來時不時會有類似行為。起初梁曼秋還會偷偷抹眼淚,後面漸漸敢回嘴,甚至在暑假打了他。

雙方勢力此消彼長,無限輪回。

許是一定程度上麻木,梁曼秋這回只是窒息一瞬,頂嘴道:“等我考上寄宿高中,我才不回來。”

戴柯:“小心考上翠田高中。”

“你才考上翠田高中,”梁曼秋想想這樣罵都算擡舉他,改口,“你連翠田高中都考不上,上完初中就去打工。”

戴柯就算不在意學業,事關面子,也不容許有人唱衰他。

而且,戴柯說的是詛咒,梁曼秋說的是現實。戴柯真的可能翠田高中都考不上,莫名緊張了一下。

戴柯揚手就要打梁曼秋腦袋。

梁曼秋長了肌肉記憶,旋即抱頭蹿出客廳,大叫:“阿伯,哥哥要打我。”

戴四海從主卧聞聲趕出,蹙眉不悅,“大晚上又幹什麽?大D,說多少次了不要打妹妹!”

梁曼秋躲戴四海身後,朝戴柯做了一個鬼臉。

解釋不是戴柯的風格,他指了指梁曼秋,“有種今晚別進房間睡覺。”

戴四海咂舌,“你們兩個,當哥哥的就不能讓一下妹妹?當妹妹的——”

似乎挑不出梁曼秋的任何毛病,嘴甜手勤學習好,比親生兒子強多了。

“當妹妹的也沒惹你啊!”

戴四海的偏心只是火上澆油,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低,梁曼秋進家以後,戴柯越來越顯得一無是處。

戴柯放狠話,“她出現在這裏就能惹毛我。”

戴四海:“大D,這話怎麽能随便亂說,她是你的妹妹。”

戴柯:“哪門子的妹妹,又不姓戴,長得又矮又小。”

梁曼秋從戴四海身後跺腳走出來,紅着眼眶,“那我走行了吧?”

“小秋,站住!”戴四海喝道,“大晚上走去哪裏,街頭那些爛仔就專門盯着你們這些離家出走的女孩子。”

梁曼秋有點被唬住,每逢放學,學校附近總會游蕩一些游手好閑的爛仔,恐吓學生交保護費。他們就是梁立華的過去,也可能是戴柯的未來。

戴四海擺足家長威嚴,命令道:“大D,你先去洗澡。小秋,阿伯跟你聊兩句。”

零花錢事關一個學生的臉面,戴柯還得降服于戴四海,兇戾地瞪了梁曼秋一眼,穿過房間去陽臺收衣服。

待衛生間水聲響起,戴四海把梁曼秋叫到沙發邊問:“小秋,你一直是個誠實的好孩子,告訴阿伯,剛才為什麽跟哥哥吵架?”

梁曼秋癟了癟嘴,“阿伯,我也不知道哥哥為什麽生氣,我就說了他每次先回來都不會主動先洗澡,每次洗澡時間特別長,影響晚休。”

戴四海聽到中途,尴尬清了下嗓子,“小秋,你長大了,哥哥也長大了,需要一點獨處的時間,你就由他去吧。”

梁曼秋似懂非懂,難道還是她有錯在先,不該跟戴柯計較?

“阿蓮跟我說以後每個月要給你多一點零花錢,”戴四海欠身從口袋掏出錢夾,打開抽出一張五十塊,遞給她,“這個月的先拿着,不夠再問我要,不要不好意思開口。你叫大D哥哥,叫我阿伯,我們就是一家人,沒人能把你從這個家趕走。記住了嗎?”

梁曼秋的泫然有了另一種含義,她接過錢,“謝謝阿伯,我以後少跟哥哥吵架。”

戴四海收起錢夾,“你哥哥脾氣不太好,心地還算善良,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話不要太放在心上。不信你等會看他出來還生不生氣。”

梁曼秋:“就算他還生氣,我也不生氣了。”

戴四海笑了笑,“不值得跟他生氣,你哥看着人高馬大,心理年齡還沒你成熟。開學一個多月還習慣嗎?”

梁曼秋:“還行,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也沒什麽,我就只會學習。”

戴四海:“阿伯就知道你不用操心。你哥哥呢,有沒有聽到他的八卦之類?”

開學前,戴四海特地囑咐梁曼秋多留意戴柯八卦,謹防他早戀。

梁曼秋如實說:“有女生追他,但他好像沒什麽興趣,不怎麽搭理人家。”

戴四海又問了具體表現,聽不出破綻,才安心回主卧。

不久,戴柯恢複以往洗澡時長出來,壓根沒正眼瞧梁曼秋,從衣櫃拿了PSP就鑽進被窩悄悄玩。

梁曼秋洗了澡吹幹頭發,問了聲“我關燈咯”,沒人應,但戴柯肯定聽見了——他很少用耳機,就防聽不見戴四海的腳步聲。

嗒——

小小的房間陷入黑暗,只有遮光效果一般的窗簾透出隐隐路燈光。

梁曼秋憑着感覺爬上上鋪,塞好蚊帳,靜靜躺下。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梁曼秋在戴家又吃又拿,有時會覺得矮到地底下。

沒多久,下鋪傳來動靜,戴柯像以往掀開床尾蚊帳,直接把PSP扔回衣櫃。

窸窸窣窣,梁曼秋默算他躺好的時間,翻身側躺,挪近護欄。

“哥,我們一起上高中考大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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