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09 誰準你上孤的床

第9章 009 誰準你上孤的床

第九章

看着歸心似箭本該早就出宮卻沒骨頭似地趴在自己身上叫爹爹的女人,太子很是惱怒。

“宋知意?給孤起來。”

他面容冷峻,嫌棄地擡手推了推,卻發現她身上有些不同尋常的燙。

太子微微一頓,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更是滾燙一片。

“來人。”

聽到傳喚,屋外立刻跑進來兩個內侍,誰知竟見昏暗榻上太子妃與太子緊密糾纏在一起,氣息旖旎。二人連忙垂下頭,戰戰兢兢問道:“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瞧着這兩個內侍,眉頭蹙得更緊,冷聲道:“叫慶嬷嬷帶宮婢進來,再叫個太醫。”

“是是。”二人一溜煙兒跑出去。

不多會,慶嬷嬷和封太醫急匆匆趕來了,見狀亦是大驚地垂下頭,封太醫更是連連退出外間候命,他還以為太子又不好了!哪曾想竟是這般……

太子睨着幾人震驚又複雜的眼神,煩躁低斥道:“還愣着做什麽?把人擡走。”

此女瞧着嬌嬌弱弱,實則壓在他胸口沉得厲害。

那綿軟的身子、陌生的氣息亦是令他十分不适。

慶嬷嬷得了吩咐才敢上前,和宮婢一起小心翼翼地扶太子妃下來。

自然也就發現,原來太子妃身上滾燙,似乎發起高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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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外間的小榻未撤,慶嬷嬷把人放好,命宮婢多取兩床被褥來,又多點了兩盞燈,以便太醫看診。

封太醫曉得是太子妃身子抱恙,着實松了一口氣,從藥箱取了絲帕墊在知意手腕,細細把了脈,片刻功夫就有了結論,轉身寫藥方給慶嬷嬷去熬,而後進裏間回禀道:“殿下,太子妃應是初到京都水土不服,加之數日奔波疲勞,不得好眠,今日吹風受寒,體內潛伏的病症才引發出來,好在不重,微臣開幾副湯藥調理半月,切莫再受了寒氣,便無大礙。”

太子“嗯”了聲,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間,屋裏有外人在,他不便叫暗衛現身回話,遂問封太醫:“可知今日宮中出了何事?”

封太醫了解不多,據實道:“太子妃過來時提了兩句,說是有逆賊尚未捉拿,宮門閉了。”

逆賊?

太子沉默,腦海竟不自覺浮現出宋知意得知夜裏可以留在家中時那雙神采奕奕的眼。

亮晶晶的,滿是期待與欣喜。

-

夜幕降臨,萬籁俱寂。

永清坊萬福巷宋家仍是燈火通明。

自從清晨有宮裏的內侍來傳話說今日太子妃要回門,宋婉大喜過望,立刻吩咐丫鬟婆子們準備起來,門楣掃得光鮮亮麗,廚房各色佳肴皆備齊全,陣仗比過年還隆重。

誰知歡歡喜喜地盼了一下午,門前連人影都不見半個,也沒有內侍再來傳話。

宋婉精心炖的百寶羹熱了又熱,最初的滋味早已不在。她冒着大雪到府門口盼着,焦灼得來回踱步,喃喃道:“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宋連英将身上的大氅解下來披在夫人身上,搖頭說:“皇宮大內,天子腳下,能出什麽事?夜寒風急,先回去吧。”

宋婉哪裏肯:“可明明說了今日要回來,難不成內侍傳假話?見不到知意,不知她現在做什麽,這幾日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殿下待她如何……我心難安啊!”

夫婦倆三個孩子,大兒子成熟穩重,不論功課前途,什麽都不要操心的,二兒子雖年輕氣盛,好在皮糙肉厚,在哪都能混,唯獨這個小女兒,乖巧是乖巧,可嬌生慣養的,自小有爹娘疼,哥哥們寵,沒經過一點風浪,誇張點說,都不曾離家超過半日。

宋連英沒了法子,沉吟片刻,命人去套馬車。

宋婉憂心忡忡,“你要去哪?”

宋連英去了陳府。

陳太傅尚在書房處理太子未能親閱的政務,聽得門房小厮來通傳,着實驚訝了一番,忙叫人請宋連英進來。

宋連英來到書房,看到那堆積成山的公務案牍,又嗅出空氣中飄浮的濃茶香,心中隐隐有了更确切的猜想。

陳太傅引他到青竹屏風外的交椅坐下,親自斟茶,“連英老弟深夜來訪,可是有要緊事?”

宋連英雙手微微扶着茶盞,嘆氣将今日這原委道出,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實在是內人挂念小女,茶飯不思,趕我出來打聽信兒,我思來想去,只得到您這來。”

陳太傅是這樁婚事的促成者,說是媒人也不為過。

其實這些日子陳太傅也在思索,正值多事之秋,是不是該擇個恰當時機同宋家和盤托出太子今時處境,往後遇事好有個應對,一致向外。

誠然,相比起開國功勳魏國公府,宋家不是助太子榮登大統的最佳選擇,然宋連英掌着京都糧倉,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足見其緊要。再者,宋家二公子在安西軍多有軍功,深得大将軍倚重,來日若不得已起事,許是力挽狂瀾的後招。

罷了,事到如今,木已成舟。

陳太傅索性不再隐瞞,當下便一五一十将實情道出,最後拍拍宋連英的肩膀,語重心長:“連英老弟,望你能諒解老夫的一番苦心。眼下我們與殿下是榮辱與共,唇寒齒亡,你在嶺南磋磨多年,應當明白其中不易。”

宋連英哪裏不明白。

換言之,上了這條賊船就下不去了,否則幾十年隐忍終回京都,家族還未光複昔日盛景,便要因太子毀于一旦。

宋連英打心底裏悔啊!要是早和衛家定親該多好,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一個穩。

“連英老弟?”陳太傅見宋連英長久沉默,神情幾經變幻,心思不由得沉下來。

宋連英回神,苦澀一笑,“這事兒回去我不敢向內人交代,敢問太傅一句實話,殿下這身子,還有的救嗎?”

陳太傅不樂意地“啧”了一聲,“瞧你這話問的,大婚當晚殿下就清醒了,是大吉征兆!你倒是不先關心年幼的幺女。”

宋連英的苦笑多了幾分愧疚:“坦言說,我養大的女兒我曉得,便是天塌了,她也會感慨一句還有更高更壯的人頂着。”

陳太傅卻是更放心了,有這樣心胸豁達的女子在太子身邊朝夕相處,何愁太子鑽牛角尖?他寬慰:“老夫教導殿下二十年,若非病痛所致,殿下性情最為溫和純善,那日他指責老夫亂點鴛鴦譜,信這沖喜土方子,實則殘害無辜,可見他會好好待令愛。治病治腿這些,老夫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這話剛說完,書房外便有人三短一長地叩響。

陳太傅斂笑起身,示意宋連英稍作片刻,他獨自出門,外頭夜色幽深,來人低聲禀報:“太子妃病得暈倒了。”

陳太傅瞬間變了臉色,尤其聽到屋裏宋連英的咳嗽聲,老臉都被風吹得生疼。

剛說完一切都好,哪曾想,一病病一雙!

宋知意稀裏糊塗地暈過去,也不知自個兒是病了。藥房那邊熬好藥湯,是慶嬷嬷扶着她起身,親自喂下,然後又端來太子的藥。

好一番折騰,清晖堂才寧靜下來。

夜半時分,宋知意喉嚨疼得厲害,着火似地渴,捂在被子裏也出了一身汗,哪哪都不舒坦。可惜冬青梅香不準進入這間屋子,她沙啞地呢喃了好幾聲,全被掩蓋在風雪裏。

最後自個兒醒了過來。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手腳無力。

她費勁兒地掀開被褥下地,借着屋內昏黃的燭火找水喝。

外間沒有,她迷迷瞪瞪走到裏間,總算看到桌案上的茶壺。茶水是溫涼的,對她冒火說不出話的嗓子卻是正好,叽裏咕嚕灌了一大杯下肚,總算舒服點了。

她揉揉眼睛,再環顧這屋子,驚了。

尤其是看到床榻上那面容俊美卻神情扭曲的太子,他的手在半空中揮舞,似乎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麽,其狀可怖。

下一瞬更是猛地坐起身來。

宋知意有些被吓到,下意識便要退後,可惜還沒邁開腿,就被太子那只強勁有力的大掌扼住了手腕。

她不明白太子哪來那麽大的力氣,跟田裏的水牛似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輕飄飄拽進了床上,被太子緊緊箍在懷裏。

太子的胸膛又硬又冷,宋知意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要掙脫,張口嗓音嘶啞地喊:“嗚嗚來人,快來人,救命啊……”

可太子死死抱着她,像是終于抓住了夢中迫切追尋的東西,根本不放手。慢慢的,他神情逐漸恢複安寧,二人就這麽密不可分地陷進錦被裏。

宋知意沙啞的呼聲被埋在太子胸口,渾身動彈不得,真是叫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

她又試着掙脫好幾次,皆是撓癢癢一般,最後架不住病勢,意識昏昏沉沉,沒力氣了。

最後失去意識前,她想,只要太子別是夢魇發瘋砍人,提刀将她捅個對穿就好。

慶嬷嬷每隔半個時辰便要進來一趟,查看兩位生病的主子是否不适,可這回進來卻發現外間無人。慶嬷嬷輕聲走到裏間,竟見殿下與太子妃相擁而眠,一時又是驚又是吓,到底沒敢出聲。

濃濃夜色随着風雪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晨光熹微,初升的淺薄光線如金縷落在墨紫色的帳幔。

太子如常睜開眼,難得視野清明,心境平和。這像極了他從前無數個早起練劍的清晨,仿佛病痛不在,雙腿完好。

可他慢慢感受到了懷裏緊抱着的……柔軟而溫暖的……他垂眸一看,漆黑眼瞳閃過幾許不可思議,幾乎立刻松開手,低沉的嗓音蘊含薄怒:

“宋知意!誰準你上孤的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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