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074 疼?那放完藥親下

第74章 074 疼?那放完藥親下。

第七十四章

落眉一時沒弄清要拿什麽藥, 太子那臉色也陰沉得厲害,不敢多問,索性把封太醫請來。

趙珩小心把知意放在內殿的美人榻上, 闊步出來, 責怪地睨了落眉一眼。

落眉縮縮脖子,有些膽戰。

不過趙珩并未多說什麽,直接取過封太醫的藥箱,從裏翻找出兩味止血的金瘡藥,并一些紗布, 再叫封太醫去開副止疼安神的湯藥,便回了內殿。

宋知意坐立不安地扭頭想要看傷口。

“不許亂動。”趙珩語氣微沉, 把東西放在一旁的小幾, 半蹲下身子去解她的腰帶。

宋知意有些難為情, 剛想阻攔, 卻被趙珩兇狠地瞪了眼。

她本就強忍着痛,身上沒什麽力氣, 只好老老實實地由着他褪下衣裙。

燭光昏黃黯淡,然而知意肌膚雪白, 通身好似世間最罕見的美玉, 襯托之下, 右邊肩膀那道被箭矢穿過留下的傷口就顯得觸目驚心。

足足有半指長, 深可見到嫩.紅的肉,哪怕此刻,鮮血依舊泊泊而出, 在白皙纖薄的背脊上留下一道斑駁血痕。

趙珩本就五味雜陳的心更多了一抹酸澀和痛意。

這哪是她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該承受的?

趙珩用溫水擰幹了帕子,動作輕輕地擦幹淨那些駭人的血跡,觸碰到傷口周圍時, 只見知意顫抖着瑟縮了肩膀。

是疼了。

可這都還沒開始放藥。

偏偏,她方才說還好,不是很疼。

趙珩又恨,又氣,又無可奈何。

他揭開藥瓶,将藥粉輕輕抖落下來,鑽心難言的痛楚直叫知意冒冷汗,隐忍得指甲快要嵌進手心,還是受不住地想要側身躲開。

趙珩一手握着她左邊沒受傷的肩膀,有瞬間狠了心,一口氣把藥粉全抖落下來,冷聲問她:“疼嗎?”

“疼……”宋知意再也忍不住,咬唇發出一聲哽咽的哭腔。

趙珩終于得到這聲肯定的答複,可無甚滿意,相反,心口跟着鈍痛。

他匆匆放下藥瓶,轉身過來,映入眼簾的即是知意簌簌滑落的眼淚,一顆顆簡直像是邦硬的拳頭砸在他心尖。

他心疼地捧着她臉頰擦拭掉那些淚珠子,用最柔軟的唇去吻她咬得快要滴血的唇瓣。

宋知意的哽咽都被吞入腹中,唇舌交纏帶來的酥麻感似乎也帶走了傷口的劇烈痛楚。

長長的一吻畢,趙珩放開她,無可奈何地問:“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你怎麽總喜歡騙我?”

宋知意垂了眼眸,一時沒說話。

趙珩臉色陰沉,不由得再問:“倘若今日問你的,是你兩位兄長,是你的爹娘,你還會這麽說嗎?”

上回在宮苑他就聽到了,那時她為他求情跪得膝蓋青紫,當着他的面說不疼,結果到了她娘親跟前,嚷嚷着好疼好疼!

其實她壓根就不是個愛逞強的性子。

偏對他……

“知意,你回答我。”趙珩不許她沉默,語氣裏隐隐透出幾分愠怒。

宋知意又何嘗想惹趙珩生氣,這才悶悶地說:“你和我爹娘兄長不同,我在他們的疼愛庇護下長大,我當然可以無所顧忌地對他們說任何話。可我認識你不過一年,你的脾氣我不是很能琢磨得透,你的為人我也算不上十分了解,我學着察言觀色,很多有時候還是不明白哪句話說錯了,就惹你大發雷霆,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趙珩身子微僵,無措地半跪在她面前,“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我的脾氣……那是因為我……我可以克制的!”

他欲言又止,再三停頓,漆黑眸底閃過諸多難言的複雜情緒。

宋知意擡眸看着他,有些看不懂,可高高在上的太子竟會在她面前露出這樣卑微甚至有些惶恐的一面,令她有些不忍,也有些不安,她搖搖頭,柔聲說:“我不是埋怨的意思。況且今夜情況特殊,我不想讓你左右為難,不想耽誤你去看你妹妹,我也可以叫落眉扶我回來上藥,這樣兩不誤,不是更好麽?”

“不好,一點都不好。”趙珩低聲說着,頭伏在了知意腿上,遮掩下泛紅的眼尾。

他該怎麽告訴她。

你今夜受的這道傷,實在不值得,你抱在懷裏護着的那個人,不是我妹妹。

我妹妹,大概永遠也回不來了。

可趙珩也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他還不想太早下定論,只能暗暗斂下所有波動起伏的情緒,擡起頭,語氣懇求地跟宋知意說:“我脾氣的确不是很好,但事出有因,我并不是個随時随地都會……的瘋子。”

“你從前說一番好心卻被我派人監視着,不被信任着,說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現在你也想想我的感受好不好?不管受傷還是委屈,哪怕你心裏是為我考量,也得告訴我,讓我知道,因為我在擔心你,我也會有抉擇的。”

宋知意眼裏浮現一抹驚詫,沒想到趙珩會這樣推心置腹,她才發覺自己确實如他所言,忽略了他的感受,懊惱得垂下腦袋,沉默的片刻在思忖着,好半響過後,重新擡起頭,認真說:“那好,我聽你的。”

話音落下,她看到趙珩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五官本就極其出挑,面龐深邃俊美,這一笑,宛若春風化雨,冰雪消融。

宋知意一時竟晃了神。

趙珩已經起身,看了看她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他換了一個黑色的藥瓶,“疼你就告訴我,我輕點,放完藥再親你。”

“咳……”宋知意蒼白的小臉浮起兩抹羞赧的紅暈來。

好在這第二回的藥粉不算很疼了,趙珩放完,拿起紗布包紮傷口,動作既娴熟又快,哪怕是一些不可避免的拉扯疼痛也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宋知意揪着手指,問:“你怎麽會這些?”

“在塞北攻打戎狄那幾年,見過太多重傷以至斷手斷腳的将士們,軍醫忙不過來,人命卻等不起,我看也看會了,軍情不緊急時會幫他們處理。”

趙珩從黃花梨木衣架上拿了套桃粉色的寝衣過來,不想,對上宋知意有些崇拜的眼神。

宋知意由衷地說:“你不光是個心懷天下,憂民生疾苦的好太子,還是個體恤士兵臣下的好将軍,站在你身邊,與有榮焉。”

趙珩有些許不自然給她穿上寝衣,心卻想她昨日才因為衛還明,指着他鼻子罵他昏庸失智。

可也沒法子,他不得不承認很喜歡被她認可,被她誇贊,他向來冰冷的手掌觸碰到知意的肌膚,竟有些灼人的燙。

宋知意也變得不太自然,忙說:“我這裏已經無礙了,讓梅香她們給我穿便是,你快去看看公主吧?”

趙珩眸光微沉,點點頭,待出了宜春殿,臉上的溫情徹底淡下來,變成了冷肅和遲疑。

明珠公主被送回了宜秋殿暫住着,趙珩過來時,太醫剛看診完,宮婢們以及皇貴妃陪明珠公主去沐浴了。

趙珩便把候在殿外的淩霄叫到一旁,“你是怎麽找到明珠的?”

淩霄:“屬下沿着線索一路追查到塞外,喬裝進了一個可疑的牧場,發現牛羊之中圈養着十幾個小女孩,又經細細辨認過公主耳後的胎記,年齡,五官輪廓,走失時帶在身上的玉佩……”

說着,淩霄意識到什麽,忽然問:“您覺得屬下找錯人了是嗎?可公主是記得以前的事情的,今夜許是又碰到追殺,受驚過度才對您生疏。”

趙珩默了默,此時內殿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趙珩眉心一蹙,快步進來,見是皇貴妃一臉水花,捂着被撓出一條血痕的手臂出來,他神情又變得漠然,退至一側。

皇帝愁容滿面地扶着皇貴妃坐下,嘆氣道:“明珠從前最喜歡你這個姨母,如今不光連朕認不得,連你也……唉!”

趙珩勸道:“父皇,夜深了,龍體為重,不妨您先回去歇着,待明珠好些,兒臣自會帶她向您問安。”

“也好。”皇帝起身,離去前拍拍趙珩的肩膀,“今夜的刺客,也務必查清楚。”

趙珩應下,待皇帝和皇貴妃一行人走了,他叫太醫過來回話。

“公主長期遭受鞭打淩虐,挨餓受凍,瘦弱得厲害,精神也不大好,時不時惶恐驚懼,眼下雖無性命之憂,但只怕得調養個三五年。”

趙珩聞言,長久一默。

直到宮婢們扶着沐浴過後的明珠公主出來。

今夜匆忙,尚未來得及量體裁衣,明珠公主穿着平陽公主的衣裙,平陽公主也算身形纖瘦苗條,但那衣裙套在明珠公主身上,依舊空出一大圈,她整個人黝黑瘦小,眼窩凹陷,神情惶惶,在看到靜坐的矜貴男人時,身子有些發抖,哆嗦開口:“兄,兄兄兄兄……兄長。”

趙珩起身,探究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在算得充盈的燭光下,第三次十分仔細的,确認一遍。

幼妹走失時,是七歲,如今五年過去,該有十二歲了。

常言說女大十八變,何況長期淩虐,挨餓受凍,她的樣貌和性情也必會發生巨大改變,如今看來,與印象裏的幼妹是有些相似。

但手足血親之間的羁絆是不會變的。

或許只是時隔太久,感情生疏了嗎?

趙珩還是溫和地應她:“抱歉,是兄長來遲了,你餓了嗎?”

他走過來,想扶她坐下,卻敏銳覺察出她的陌生和害怕,他收回手,耐心寬慰,“別怕,兄長不會傷害你。”

明珠公主這才點點頭。

宮婢們依次傳膳上來,琳琅滿目地擺了滿桌。

明珠公主黯然瑟縮的眼神有瞬間的發光,但很快又極力遮掩下來,像是不敢。

趙珩給她布菜,“別怕,你餓了就吃,還想吃什麽,盡管跟兄長說。”

“嗯。”明珠公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鑲金嵌玉價值不菲的筷箸,起初進食僵直背脊,細嚼慢咽。

趙珩明白她不自在,便随意尋了個由頭出門。

他靜靜立在窗外,看着明珠公主把精致小巧的點心推開,直接用手抓起一整條紅燒魚,囫囵吃完再拿大雞腿,狼吞虎咽。

宮婢們見她吃得滿嘴是油漬,習慣性地取出帕子想給她擦擦,豈料明珠公主本能地把吃得快剩下一根骨頭的大雞腿藏進袖子裏,動作飛快。

宮婢們面面相觑,明珠公主這才反應過來,惶恐看看奢華典雅的大殿,雞腿骨從袖口掉下來。

……

趙珩等她将滿桌豐盛席卷而空,才緩步進來,斟酌地問:“這些年,你——”

“啊!”明珠公主忽然抱頭尖叫起來,整個人似乎有瘋病發狂一般,蜷縮身子躲進桌子底下。

趙珩臉色微變,當下什麽也不敢再問,匆忙叫太醫熬安神湯進來,明珠公主喝了湯藥才總算從恐慌裏脫身出來,只是渾渾噩噩,意識不清,只得由宮婢們服侍着梳洗上了榻。

趙珩又靜靜坐了會,才輕聲退出去。

內殿層層疊疊垂下的帳幔裏,明珠公主警惕地睜開眼睛。

-

趙珩命黑鷹帶人快馬趕往那個牧場,把所有圈養的小女孩都帶出來,再次查探口供,随即又命封太醫去取明珠公主自生下來到未走失前的醫案記錄細細翻看一遍。

他沉默地回到宜春殿,已是深夜。

秋雨未歇,幾盞昏黃的燈還為他留着。

趙珩遍布陰霾的心仿佛也被點亮一點暖光。

“怎麽樣?”宋知意還沒睡,趴在墊了兩張軟和錦被的榻上,急切問完,才發現趙珩神情不對,知意眉心跟着蹙起,“是公主不好嗎?還是她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兄長,失落了,會怪我……”

“想什麽呢?”趙珩在床邊坐下,憐愛地摸摸她的臉頰,“若是你兄長成了婚,往後有一日也為你受傷的嫂嫂有片刻忽略了你,你會怪她?”

“當然不會了。”宋知意搖頭,語氣肯定,“像我這麽善解人意乖巧可愛的妹妹,我的嫂嫂說不準比我哥還要心疼我,我才舍不得因為區區小事怪她。”

“所以,她也不會怪你。”趙珩心想,接回來的這個妹妹,甚至沒有一句問起這個貼身保護她的嫂嫂。

現在他還不想和宋知意說這件事,免得她失望,他掀開她衣衫看了看傷口,“還疼嗎?”

宋知意看趙珩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下意識想搖頭,但想起才答應過他,便乖乖答:“有種形容不出的疼。”

頓了頓,她大概找出一個更具體的對比:“放藥之後比初.夜的疼輕那麽一點點。”

趙珩不禁愣了愣,片刻後,啞然失笑,可他必須得很嚴肅地告訴她:“床笫之歡做得多了會越來越舒服貪戀,但被箭矢擦破皮肉不會,我不希望你為任何人損傷自己的身子,哪怕是我。下次你別傻乎乎的。”

“誰,誰傻了?”宋知意紅着臉小聲辯駁,“我也不想你眼看失而複得又落空呀,這可不算我騙你,即使有下回,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趙珩壓着諸多事情以至于沉甸甸的心忽然就軟得一塌糊塗。

今夜心緒大起大落,喜悲交加,他本該如枯木一般,在書房僵坐一個晚上。

然而因為身邊多了這樣一個柔軟溫暖的姑娘,好似不管發生再離奇曲折的變故,他也不再是孑然一身,死氣沉沉。

他俯身下來,親親宋知意那張既令人恨,又令人愛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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