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解圍

自那晚和向寒川一舞之後，殷明珠便以燎原之勢紅遍了整個上海灘，每晚的百樂門賓客滿堂，政界商界的高層人物都成了座上賓，殷明珠的照片甚至上了報紙登了雜志，只是向寒川卻再沒出現過，殷明珠時常想起那晚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我敢說，今後的百樂門，一定是你的天下！

殷明珠終于如願以償了，她卻陷入了另一種失落，向寒川的眼神和微笑時常浮現在她的眼前，還有他掌心的溫度也讓她迷戀，她不敢把這些稱之為思念，也不敢去問英少向先生何時會再來百樂門，她會記住那個昙花一現的晚上，也會銘記住那個給了她人生第一份溫暖的人

自殷明珠在百樂門挂牌以後，沈金榮就時常來百樂門捧場，人都說向寒川是上海灘的財神爺，而沈金榮就是上海灘的土地爺，殷明珠雖對沈金榮那猥瑣的面容厭惡至極，可是每次都不免要笑臉相迎的敬上一杯酒，沈金榮照例抽着雪茄翹着二郎腿坐在貴賓席上，将面前的盒子大手推在殷明珠的面前，殷明珠笑着打開，足足六根金條！

沈金榮笑道“還是那句話，一個晚上，這些都歸你！”

殷明珠将盒子推回到沈金榮面前答道“沈老板，我也還是那句話，恕難從命！”

沈金榮将雪茄狠狠摁在煙灰缸裏冷聲道“殷明珠，你不要以為你還能繼續和我沈金榮讨價還價，沒那麽便宜的事！”

沈金榮最近一個星期每晚都來百樂門，第一天給了一根金條，明珠拒絕了。第二天就變成了兩根，明珠還是拒絕了。一直到今晚的六根金條。在沈金榮的心中每個人都有一個價錢，明珠的拒絕在他看來無非是一個無恥貪財的女人在索取更多罷了

殷明珠不敢就這麽得罪沈金榮，更何況今天英東也不在這裏，只能忍着怒氣笑道“看來……沈老板對我很沒有耐心呢！”

沈金榮也轉了笑臉将殷明珠拉到身旁坐下，一只手還在殷明珠的腰間來回游走，明珠微微皺起了眉，沈金榮則借機湊近了臉龐問道“那……明珠小姐還想要多少耐心？”

殷明珠起身笑道“不如就看看沈老板的耐心能讓您來百樂門多少次？”

在殷明珠轉身欲走的時候沈金榮拉住了她的手腕怒道“哼！不要以為和向寒川跳了一支舞就能自擡身價，說破了天你也就是一個下賤的舞女，給你臉還不要臉了，做的就是這千人騎萬人跨的生意你還裝什麽高貴，老子能看上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你那套欲擒故縱的把戲在我這兒過不了！”

沈金榮這一席話惹得百樂門停了音樂和舞蹈，所有的賓客和服務生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殷明珠始終還是那個高傲倔強的殷明珠，沈金榮的一席話讓她怒火中燒，過往的一幕幕苦楚全都浮現出來，她抓起桌上的酒杯用力把酒潑了沈金榮一臉

沈金榮反應過來回手給了殷明珠一巴掌，緊接着殷明珠就被沈金榮的手下控制了，在這麽多人面前折了面子他哪裏肯罷休，沈金榮擦幹了臉上的酒怒道“我今天就非要把你帶走，讓你徹底試試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別說今晚向英東不在，就算是他在，他也攔不住我！”

殷明珠這才開始後悔，既然當初選了這條路就要放下一切尊嚴牢記自己的身份，還耍什麽小姐脾氣呢，周圍的看客也紛紛惋惜起來，縱然是百樂門的人，可你也不該得罪了沈老板，沈金榮的兩個手下架起了殷明珠就要往外走，百樂門的保安和經理卻猶豫着無人敢上來攔

“沈老板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把我的人帶走，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圍成圈的看客聽到聲音紛紛轉頭尋找聲音的來源，看清來人後又自動自覺的讓出一條路來，向寒川邁着優雅的步子在衆人的注視下翩然而至，沈金榮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笑道“向先生今天怎麽也來了百樂門消遣”

向寒川輕笑了一下說道“沈老板這說的哪裏話，百樂門本就是我向家的産業，我偶爾也要來巡視一下經營狀況，不然，萬一哪裏做的不好，怠慢了各位貴賓我這個老板還不知情可怎麽辦？”

向寒川環視了百樂門一圈，眼光最後定格在押着殷明珠的兩個人身上，那兩個手下頓時低下了頭有些心虛的放開了殷明珠，殷明珠看着仿佛從天而至的向寒川鼻子一算眼淚就湧了出來，向寒川卻只是給了她一個安慰性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即便向寒川親臨，沈金榮也不打算就這樣善罷甘休，他上前一步有恃無恐的說道“看來向先生的生意實在是太忙了，沒有時間教導你們百樂門的舞小姐，也不知是不是仗着向先生的庇佑，都猖狂的敢往客人身上潑酒了！”

“哦？”向寒川這才發現沈金榮的衣領周圍還有未幹的酒漬，他轉臉看着殷明珠頗有些戲谑的口吻道“這麽大氣性呢！”

沈金榮借機道“所以……我這是替向先生教育你們百樂門的舞小姐，省得以後還要得罪人！”

“不用！”向寒川一個手勢阻止了沈金榮的話“沈老板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向某人的事從來不喜歡別人來指手畫腳，沈老板有所不知，現如今的上海灘想找一個能撐起百樂門的臺柱子實在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明珠小姐肯來幫忙，我實在是不勝感激，所以平日裏可能就太縱着她了，這才不小心得罪了沈老板，還望沈老板有怪莫怪！”

沈金榮面色難看的說道“向先生這話未免太搪塞我了，上海灘這麽大，以您的影響力，還能找不來一個足以支撐百樂門的頭牌嗎？”

向寒川狡猾的一笑，一臉真誠的說道“說到這件事我是真的要請沈老板您高擡貴手，我這百樂門每次培養出來一個頭牌您就給弄走一個養起來，這是誠心不讓我做生意呀！”

周圍的人一時間全部哄笑起來，沈金榮的臉上就更加挂不住了，誰不知道他好色成性，在外面養了許多女人，而且多數都是舞小姐酒小姐的，沈金榮大怒道“向先生對明珠小姐如此維護，難不成是想要金屋藏嬌，打算把明珠小姐先留給自己了！”

向寒川壓迫性的眼光直視着沈金榮，他上前一步冷聲道“殷明珠既是我百樂門的人，留不留她都是我向寒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