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你、你屬狗的嗎
第54章 你、你屬狗的嗎
【54】
時隔一個月,白簡才愈合沒多久的腺體,再度被喬溯的利齒刺入。
霎時間,蜜桃信息素如潮,翻江倒海般溢出。與之一起傾瀉的,是喬溯體內積壓的木質香信息素。
與第一次标記不同。
這一次,由于喬溯無法自控,标記并不愉悅。
強烈的疼痛讓白簡的耐力瞬間崩潰,他短暫地昏厥過去。
随着信息素的猛烈釋放,喬溯的狀态變得奇怪起來——他似乎是在好轉,卻又像陷入了某種清醒的昏迷,身體散發着迷亂的氣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喬溯才舍得松開,不斷地用親吻拭去标記上的陣陣灼熱。
仿佛在不遺餘力地減輕白簡的痛苦。
暴風雨不再壓抑,驟然爆發,空氣中的沉悶被壓入濕土,彌漫着雨水與青草的清新。
雨勢磅礴,片刻後卻又化作淅淅瀝瀝的輕響。
它來時洶湧,去時匆匆。
待白簡醒來時,外頭的雨已經小了許多。
屋檐下的水珠緩慢滴落,濺起夏夜的涼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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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簡微微動了動,感受到喬溯的動作,忍不住地瑟縮起肩膀。後頸的腺體紅腫,令他疲憊不堪,昏昏欲睡,又總被刺痛驚醒。
他想起曾在初中的生理書上讀過,互為标記的AO是不需要再度标記的,除非一方主動去除了标記。而本已留有标記的Omega,如非特殊情況,一般不建議二次标記。
但書中提到的種種并發問題,并沒有一條提及腺體的疼痛感會如此強烈……
白簡嘆氣,心想絕對不要再來第三次了。
還有,他記仇,等出了綜藝,他非得教訓容景不可……不料他稍一用力,整個背脊與腺體便一并劇烈地抽痛。
白簡的眼眶本能地盈滿了淚水,苦不堪言,仿佛開始說的“我能承受”,只是一句空話。
他忍不住地抽了抽鼻子,鼻翼微動。
“喬溯,我疼。”他的語氣軟軟的,又仿佛浸滿了水,像一塊被任意揉捏的海綿,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
更別提起身推開喬溯。
“……”
喬溯仍不說話,厮磨他的腺體,看樣子是還沒清醒。
可白簡的抽泣聲令他像是受到了某種觸動,停下動作,轉而用臉頰摩挲白簡的耳側,弄亂了他的發絲。
白簡百感交集,竟有些好奇喬溯此刻的表情。正要撐起身子時,他就被疼痛硬控了半分鐘之久,無法動彈。
“……疼、疼死我了!”這種時候,他嬌氣萬分,眼淚幾乎不受控制地留下來,“你別動我了。”
聞言,喬溯終于安靜了下來,擁着白簡,不再動作。
白簡無奈,唯有乖乖地癱坐在喬溯大腿上,雙腿微分,膝蓋抵着床面,虛弱無力地任由喬溯親近。
他閉上眼,試圖休息一會兒。
空氣中的信息素濃度依舊未曾減弱,但它已經溫和許多,不再造作。白簡甚至能感知到,喬溯釋放了一部分安撫信息素,大概是想借此減緩他腺體的不适。
他不禁問道:“你已經好了嗎?”
沒有回答。
白簡:“好了就先放開我,我有話要……啊!”
忽而一陣鈍痛,白簡臉色煞白,原來是喬溯莫名其妙地一口咬住了他的肩頭,留下一個明顯的牙印。
啊啊,喬溯根本沒好!
白簡紅着眼眶,既氣憤又有些委屈:“你、你屬狗的嗎?就算你沒好,也不能咬人啊……”
然而喬溯沒有松口,沉默的時間被拉得很長。
白簡不得不懷疑,喬溯是下意識地在恩将仇報,公報私仇!畢竟,剛才那一番的自言自語裏,處處都是喬溯的傷心,仿佛下了一場悶雨。
雨後的潮濕還未褪去,生氣也是理所應當。
白簡擰緊了眉,想了想,随即放平了心态:“想咬就咬吧,但等會兒就不許再生我的氣了?”
這樣一想,是筆劃算的買賣。
他可不能被白咬了,于是嘀嘀咕咕地談條件,哪怕喬溯不會回應他,也自言自語地調侃着。
“咬一口,就得原諒我一次。”
“……”
“不說話就算答應了。”
喬溯又咬住了白簡的另一處。
白簡倒吸一口氣,低聲道:“這個、這個得原諒兩次!”
他揉了揉眼睛,手背上全是眼淚,他覺得自己之後得去查查:Alph息素暴亂真的會變成狗嗎?
只是喬溯的啃咬,從最初的蠻力,到後來的溫柔,最終又化作密集的吻。
他似乎是在白簡的頸側和肩膀吻夠了,試圖讓白簡正對他。
随着理智漸漸回籠,喬溯的眸底閃過一絲清明,微弱的光幾乎不易察覺。
白簡卻有些不太想看他了,垂眸,故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反應就像是白簡不怎麽青睐這個Alpha一般,惹得喬溯不由地握緊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擡起頭,與自己那雙迷霧般的眼睛對視。
白簡開口:“放開我。”
他再一次避開了喬溯的視線,卻被喬溯“不爽”地咬住了唇,力道加重。
喬溯開始不講道理地搶奪他的信息素,與他擁吻,力道時輕時重,最終變得越來越容易掌控。
但也和往前在小巷子裏的吻截然不同。
白簡起初還沉浸在其中,可他本就疲憊,随着腺體的疼痛被安撫信息素撫平,他的眼皮猶如千斤重。
彼此之間的雙唇拉開了微小的距離。
白簡的唇色充血,如雲朵般投進喬溯的懷裏,聲音漸漸低沉。
“我還等着和你解釋,你倒好……親上瘾了。”
“……”
“喬溯,你其實真的很粘人。”
“……”
“不過,我很喜歡你這樣。”白簡記挂道,“當然,咬人是不行的。”
他的身體恢複了知覺,雙臂能夠擡起了,便繞住喬溯的脖子,靠在他的肩頭,側着腦袋,呼聲緩慢而平和。
此刻的木質香信息素像一首催眠曲,哼着低音,哄人入睡。
而喬溯面容微微松動,眸中的霧氣褪去。
可惜白簡毫無察覺,困意簡直要将他打敗了,他沒辦法,只好說:“我不管你現在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聽不懂也沒關系,等明天、明天我再解釋第三遍好了。”
白簡開了個玩笑:“你咬了我五次,可我要說的話也許不止五句,你挑着原諒吧。”
喬溯側眸,一雙手機械地撫摸着白簡的背。
這小小的回應微不足道。
白簡沉下心來,低聲對他說:“五年前,我沒有抛掉你,我選擇的人一直都是你。”
喬溯的手突然停頓,仿佛被石膏定住。聽到這句話時,他的腦袋不由自主地傾向白簡。
或許是因為他的信息素才剛平息,這種時候的Alpha不論身心都非常脆弱,因此他可以由一句話,就原諒過去的種種。
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喬溯不确定,所以他靜靜傾聽。
“當時家裏出了事,我被強行帶走了。我想過聯系你,可我沒辦法……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因為很多原因,我不能去見你,甚至不能和你聯系。”
他們之間的距離,真成了大明星與小粉絲。
得不到回應的愛如同默默無聞的雲,不知将被吹往何方,最終又會落在哪裏。
白簡微聲:“我也很怕,怕你不喜歡我了。以前,都是我纏着你,你拒絕過我很多次。”
喬溯的心一緊,整個人動了下。
白簡以為是喬溯又不舒服了,便蹭了蹭對方的脖子,繼續補足更多的安撫信息素。
過了一會兒,白簡才繼續說。
“之前不和你說這些,是擔心你已經不喜歡我了。我怕你一個字都不相信我,倒不如再慢慢地追你,等你的氣消了再說……”
說到這裏,他十分傷心。
但這次錄制中的相處,治好了他的患得患失,他也變得勇敢無畏起來。
而他運氣真的很好,似乎又一次賭對了。
“我們家的那些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也想過,如果我不是他們的孩子,會不會我們已經畢業同居了。高中那會兒,我就想和你一起住了。”
話罷,白簡失笑了下。
因為他曾真的暢想過,他們大學畢業後的生活。
他想,首先,他們會租一間公寓,不用很大,也不能太小。初期的經濟壓力不必憂心,因為他有一筆存款。
入住後,他們會各自去公司上班,朝九晚五,過着普通情侶的日常。
比如,在一起吃飯時,他會說“好吃”;一起旅游時,他會說“好美”;下班回家時,他會說“辛苦了”;睡覺時,他們會說“晚安”。
普通而幸福,柴米油鹽也不怕,平淡裏總會有摩擦,喬溯會包容他,而他會從後抱住正在做飯的喬溯,摟緊他的腰,佯裝生氣地說:“原諒你一次好了。”
喬溯一定會回身吻他。
他想,當他們在一起時,每天都會感受到對方的:我愛你。
一切都很盼頭。
因此,白簡極其讨厭自己的身份。
它像一副枷鎖,在困住他的同時,卻無法給他應得的愛。
想到這些,白簡的唇微微翕動,柔軟的落到了喬溯的耳下,如蝶翼撲起般,點起了一個熾熱的輕吻。
“喬溯,你是我的月亮,毋庸置疑,不要揣測我的真心,它一直都是你的。”
喬溯的胸口微小起伏。
說完這些話後,白簡有些心不在焉起來,困意漸濃:“你不知道,生日宴那天,你向我跑來,我有多高興……”
末尾的“高興”,被吞入濃厚的夜色裏。
雨停了。
白簡倚靠喬溯的懷中,沉沉睡去,過度釋放安撫信息素早已令他精疲力竭。
淩晨三點,空氣仍然潮濕,幾聲稀疏的蟬鳴從遠處傳來,屋檐上的雨珠滴答作響。
天際隐約可見星光。
喬溯輕推開了門,從屋裏出來,懷中的白簡被外套包裹,安靜地睡着。
雨後的涼意使白簡微微蜷縮在喬溯身前,姿勢乖巧。
“車準備好了嗎?”
喬溯走得很慢,聲音也很輕,生怕驚醒懷中的人。
“準備好了。”樊筝指指不遠處,神色複雜地掃了眼這間信息素濃度過高的屋子,“你剛不是聯系我說,容景有沒有做什麽嗎?他離開前,給了白簡一支驅蚊噴霧,白簡用了。”
喬溯面色微沉:“那支噴霧在哪?”
“小緋說看白簡丢垃圾桶了,早被處理了。不過你別急,小緋他……”樊筝稍作沉思,欽佩道,“他已經連夜去翻村頭的垃圾箱了。”
喬溯道:“辛苦他了。”
作為一個為正主拼命的熱血青年,郎緋今年的獎金看來又得翻倍。
樊筝看了眼熟睡的白簡,問:“他還好嗎?”
“嗯。”
喬溯低下頭,注視着白簡安睡的面龐,不自覺地眼神柔和。
樊筝詫異,不過沒作聲。
旋即,喬溯拜托樊筝道,“我要先帶他去醫院,這邊就麻煩你安排了。”
“知道。”
就淨化一下信息素,收拾一下屋子,他們Beta最是拿手,且不受影響。
樊筝把玩手裏的車鑰匙:“我讓她們幾個收拾,我開車帶你們去醫院。大半夜的,喊個司機我也不放心。”
夜裏的路況不佳,樊筝颠簸了一路,慶幸是自己開車。
他車齡多年,駕駛穩健,經過一小時左右的路程,安全将兩人送到了遠山市區裏最好的一家醫院。
深夜的急診部冷清,值班醫生不追星,喬溯還戴着口罩,便沒被認出是藝人。他在看到白簡一身咬痕,和被二次标記的腺體後,悄然将手背到身後,做了個手勢
小護士便往外挪了點,假裝不經意地站到了門側。
醫生問:“你們和他是什麽關系?”
喬溯道:“我是他的Alpha。”
醫生冷聲:“什麽Alpha會把自己的Omega搞成這樣……登記了?看一下證件。”
二次标記屬于家暴虐待了。
喬溯回:“沒有,還是情侶。”
醫生望向樊筝。
樊筝想了想:“我……啊,我是他們的朋友,陪着來的。”
醫生不再多問,對喬溯說:“你先去二樓測一下信息素數值。”
喬溯起身,想帶白簡一起過去。
醫生阻止他:“那邊是Alpha檢測室,Omega留下吧,我和你過去。”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樊筝,随即招手喊來一個保安,示意他悄悄守在門口。
如果樊筝有任何異動,就立刻攔住他。
小護士見狀,心領神會,走遠後火速報了警。
“您好,我們這裏是遠山市xx中心醫院,腺體科。這裏來了兩名可疑的人物,一個Alpha和一個Beta,他們帶着一個遍體鱗傷的Omega!哦對,那個Alpha還戴着口罩,Beta支支吾吾的,好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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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