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往事如煙

第073章 往事如煙

朝小滿一聽二虎要小姬放豬那還了得，他還指望小姬考大學，當個大學生呢，将來好接管幽園，別跟着他在北山屯裏面瞎混！“不行，小姬得上大學，要是在屯子裏放豬那可了不得了。”

二虎笑的哈哈的：“你可拉倒吧，咱們北山屯的孩子，有幾個上過大學，本來你是有機會的，但你不學啊，要是學，你就是咱們北山屯第一個大學生，誰都比不了的。”

朝小滿一聽無奈的說：“俺那時候不是舍不得離開你們嗎？要是舍得早就上大學了，還能夠在這邊跟着你們老幾位一塊混嗎？再說了就算是上了大學，也未必有俺現在混得好，再俺看來上不上大學都無所謂，只是小姬小，別給他樹立錯誤的人生觀，不然這小子得淘翻天！”

那邊小姬小不明白朝小滿說的話，但知道他爸要讓他上大學，他小也不知道啥是上大學，就一陣反駁：“俺不去上大學，俺要和爸爸在一起。”

朝小滿一聽小姬這麽說，就笑着輕輕的打了他的屁股一把：“跟俺在農村種地啊，你可拉倒吧，趕緊上學去，明天俺去鎮上看看托兒所啥時候開課，到時候就給你送去，不然你都要淘翻天了。”

二虎一聽：“你可拉倒吧，他才多大，你先讓他在家裏待一年吧，五歲在送去，而且就鎮上那托兒所能學啥，還是跟着俺吧，明天開始俺教他。”

朝小滿一聽：“您确定？”

“昂，這有啥的，不就三字經嗎？俺還是會的，總比跟着老白背湯頭歌好吧？”二虎很自信。

朝小滿扶額：“您這想法和大灰說過沒有？”

二虎撓頭：“沒有啊，回家就說。”

“俺勸你還是別說，不然俺怕大灰揍你，他頂多讓小姬和你一塊練功，鍛煉身體。”朝小滿提醒二虎。

二虎一聽，摸着下巴上的胡茬，“這個真有可能，行了，回頭跟他商量在說吧，還是讓小姬先跟着俺練練功算了。”

小姬不知道他們在說啥，已經從季禹城的胳膊上下來，跟幾只小野豬一塊玩了，那些野豬都是剛出生沒多久，面對小妖怪也不害怕，小姬讓它們跟着，它們聽到了就跟着，然後就真的成了豬倌，他在前邊走，後邊跟着一隊小野豬，排着隊跟着下山了。

朝小滿和季禹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嘆了口氣：完了，真成豬倌了！

而二虎笑呵呵的直說：“挺好，挺好，這些野豬聽小姬的，以後小姬下命令它們就跟着走了，這樣沒上學的時候就放豬，省的他亂跑，挺好！”反正他滿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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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時候，朝小滿将十幾頭小野豬趕到豬圈裏，又給扔了些凍白菜讓它們吃，然後将豬圈的門鎖嚴實，就進屋了，進屋的時候，正好碰到剛洗完澡的肖雨，就示意他：“去量量體重。”

肖雨一聽，就緊走幾步去到體重秤那邊稱了重，發現今天比昨天又掉了二斤，樂的跟什麽似的，“小滿哥，俺今天比昨天又瘦了二斤，俺今天已經二百一十五斤了，哈哈，俺得留個紀念。”說完拿着手機對着體重秤一頓拍，然後就發給家裏的家族群，并且标明：今天又瘦了二斤！

這個消息一出，肖家的人就都興奮了，一個個的給肖雨發紅包，六六六的發，肖雨接紅包接到手軟，等到紅包雨結束之後，他直接發消息給京城那邊：“沒事給我寄點零食，小滿哥哥家有小孩，給他吃，不是給俺吃的。”必須注明！

晏姑姑看到了，當天就讓人給東北這邊寄了幾箱子的進口食品，還特意注明是給小姬吃的，讓接到快遞的朝小滿一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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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進入四月末，朝小滿家開始了春耕，一大早朝小滿就把自家的糞堆用一大把的柴火給點着了，農家人叫嘔糞！

這邊他又下了地窖，将裏面的土豆都撿出來，大的留下，小的，長芽的全部分出來，那邊老白就和大灰拿着小刀，開始切土豆種子，過幾天家裏要種土豆了！

這邊朝小滿收拾完菜窖上來，也加入了幹活，肖雨本來要跟着一塊幹，但朝小滿給拒絕了，示意他帶着小姬一邊玩就行，這動刀的活就不要他們倆參加了，老黃這個時候，拿着笤帚從屋裏出來，“塑料袋子，都準備好了，明天直接将化肥分好，省的到地頭在分了。”

大灰點頭：“行，咱們人多，地少，一天就種完，到時候就沒事了。”

剩下的幾人點頭，老白問朝小滿：“小滿四輪子找好了嗎？”

“嗯，上次和老丁說好了，咱們家的地上次他翻完地就把壟打好了，這次咱們點完種子，他就直接合攏就行，錢不多，說是給二百就行，畢竟咱們家的地少嗎？”朝小滿一邊幹活一邊說！

“二百也就夠油錢，沒多要，回頭送他一卦，算是補償。”大灰提醒朝小滿。

朝小滿點頭：“行，正好聽說他們家老爺子最近身體都不咋好，俺算了下他家老爺子得的病不大好，得上京城大醫院，咱們縣上的醫院治不好，那老頭在俺小的時候，還幫俺鏟過地呢，說話唠嗑也挺好，比村裏那些大嘴巴的老娘們好多了，好人都不長壽。”

穿着一身迷彩出來的季禹城聽到了，拿着小板凳過來：“用不用俺和京城那邊打個招呼，讓曲如風給安排一下？”

朝小滿一聽想了想：“要是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老白和大灰看了一眼，倆人沒說啥，最後還是劈完柴火的二虎一聽：“要不咱們自己開家醫院好了，這樣能治好不少人。”

主意不錯，但朝小滿想到幾只大妖，最後搖了搖頭：“太高調了，最近這一年，咱們家在村子的動作太大，已經引起了一幫子沒事找事的人注意，尤其是天師協會的人，更是恨咱們入骨，咱們可是搶了他們不少生意，要是在開個醫院，那就更顯眼了，還是算了吧！俺一個獸醫可給不了人治病。”

面對朝小滿的說法，大家都點頭表示沒錯，然後被獸醫治好病的季禹城突然說了句：“要不咱們在這邊開個療養院好了，在把京城裏比較有名的醫生請來坐鎮，反正這一天天的很多人都想着來這邊湊熱鬧，聽說有不少人家得了信，想要接近小滿呢，這村裏有不少人家的房子都暗暗的被京城那邊的人買去了，只是這段時間咱們家事不少，沒關注，昨天我的助理跟我說，咱們家附近這幾家都被人給買去了。”

朝小滿一聽，擡頭看着大灰：“大灰......”

大灰搖了搖頭：“沒事，不管他，對你沒惡意，不過想要沾光的也不少，看着吧，不過過年開始咱們家別種地了，這投入的人力物力，比得到的多，不劃算，幹脆租出去吧！到時候租地的錢，咱們買糧食都夠了！”

朝小滿一想，“也是，行，今年都這樣了，明年就不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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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吃完飯，朝小滿就拉着家裏的大黑将農家肥送到了地裏，整整弄了一上午，家裏的幾個勞動力全部參戰，尤其是肖雨那家夥過分的熱情了，看的朝小滿嘴角直抽，也不嫌埋汰，那樣子就感覺是給他自家種地似的。

送完肥直接就揚地壟溝裏了，當天晚上就把土豆栽子送到了地頭，等到第二天他們在到地頭的時候，土豆栽子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到了地裏，規規矩矩的，不遠不近，距離一樣好，明白的人都懂，這是昨晚上黃皮子的功勞。

老丁開着四輪子直接過來合壟，那邊的大夥開始點苞米種子，人多，地少，一上午全部忙活玩，然後朝小滿打發人回家去，他在這邊看着老丁将家裏的地全部合攏之後，将準備好的錢遞給老丁，還有一張名片：“老丁大哥，最近俺聽說你家大爺身體不大好，俺家那口子在京城有點人脈，你拿着這個名片去找京西附屬醫院的曲大夫，他能對你家大爺有點幫助。”

這話無疑給了老丁一個強烈的信號，他爹的病能治好，就非常感激的說：“真的？能治好？”

朝小滿就是笑：“這個俺不敢保證，但與其把錢直接花在這邊，還不如直接去大醫院，他們總有辦法，技術也比咱們縣上的好，不然說句不好聽的，錢花了，人沒治好，就不好了。”

老丁知道是這個理，就點頭：“好，小滿，你這個恩情俺記住了，回頭俺爹病好了，俺一定重謝你。”

“說啥見外話呢，咱都是一個屯子住着的人，而且俺小的時候，你們家大爺還幫過我呢，咱們屯子對俺好的沒幾個，俺都記着呢！行了，快走吧，別耽誤事了，今天晚上就有去京城的火車，越早越好！”

老丁點頭，然後開着四輪子回家去了，朝小滿見了就笑，挺好，這樣村裏的人所有有過因果的都還了，以後就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了！在轉身看看家裏的五畝地全部種完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沒啥活了，就剩下山上的豬場和雞舍了！

這個時候一輛車停在他家地頭，他擡眼一看就知道是誰。

秦昇看着獨自一人站在地頭的朝小滿，心裏一陣酸楚，他的兒子，他用一天一夜的時間生下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大，只是這孩子的心氣不高就想守着自己這一畝三分地，連進京都不願意！今天趁着天氣暖和他想和孩子好好的談談。

朝小滿知道秦昇今天找他一定有話說，以往家裏人不少，一直沒找到說話的機會，今天也一勺燴了吧！

秦昇看着朝小滿:“孩子，今天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當初生下你我沒後悔，和你養母在一塊搭夥過日子我也不後悔，那時候真的挺苦的，你養母那人特別好，明明知道我和她沒有結果，也願意收留我，就在你們家原來那個位置，我們倆在那個四處漏風的土房子裏度過了兩個月，她用她所有的力量給我弄有營養的吃食，有天夜裏我的傷口突然扯傷了，出血嚴重，她連夜跑了十多裏路，去隔壁村找了個赤腳大夫過來，連夜上的藥，沒有藥費她和人說，要用魚換。

那個年代魚不便宜，她為了弄到魚，大冬天的大半夜她跑到了，水庫邊上，不敢點燈，也沒有手電，摸黑鑿了個窟窿，人差點兒沒掉下去，好在她穩住了，就着月亮，用篩子撈了二十多斤魚，連夜給那赤腳大夫家送去十多斤，剩下的背回來，當時我都吓懵了，那個年代，偷魚可是大罪，但她說啥也不去自首，好在當天晚上就下雪了，雪掩蓋了她的痕跡，也是因為這場雪，我們倆靠着這點魚熬過了一個月。

你是喝小米湯才能夠活下來的，你養母用賣鹹菜的錢給你買了十斤小米，每天熬一點兒，湯給你，幹的給我，她自己只吃點苞米粥，日子過得真是難，其實當時我的兜裏是有錢的，但你養母不讓用，說是財不外露，不到萬不得已堅決要給我留着，就怕萬一哪天俺的仇人來了，俺沒錢逃跑，到時候咱們爺倆就得死在外面。

就這樣兩個月後，你舅舅突然派人來接我出境，那時候我們的路線不是正規渠道，要偷*渡出境，你知道的我們的海警非常厲害，帶着你的話會非常危險，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咬牙扔下你，不過當時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留下了，并且答應在我有能力的時候，一定會來接你，只是後來仇人實在是追殺的太緊，沒有機會在回來，不過每年我都會托人給你們母子送錢，只是沒想到所托非人，沒想到你們的生活會過得這麽苦，真的抱歉。”

“仇人是誰？”朝小滿一直想問。

“已經......不再重要，現在爸爸的實力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當初之所以追殺咱們是因為……咱們族的男人都會生孩子，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們的當家人喜歡男人，就想着滿足他們的私欲，又想娶個男人，還要生個能夠繼承家業的，弄得咱們族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在國內會生的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我這次查到當初給你養母留下的錢，後來給你治病了，那時候在我走後，你得了病，咱們鎮上的衛生所不敢給你治，她就帶着錢和你去了省城，縣上的醫院都沒去，就怕浪費錢，還沒給你治好。”

朝小滿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如今已經這樣，他也沒法在糾結過去，只是問了句:“我得了什麽病？”

“腦膜炎，非常嚴重，高燒燒的，等到你好了以後，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後來你出院之後，就回到北山屯了，一直到現在，而我一直都以為你們在這裏過得很好，每年還會給國內彙一大筆錢，現在想想都傻的可以，等我知道你丢了找不到的時候都十年之後了。

那個時候我冒險回來過，找過你但沒找到，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了，沒想到上次你去京城，被旁系的一個親戚看到了，把你的照片發給我，當時看到你的照片，就立即感覺你就是我那丢了多年的兒子，然後我就以要回鄉祭祖的幌子，回來了，可是多方想要見你一面，都沒能如願，畢竟季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直到聽說你們辦酒會，我就硬湊上去了，才算是确認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尤其是手上那朵梅花骨朵，更是讓我一定要和你談談，就算是你不認我，我也要告訴你咱們家族的秘密。

只是造化弄人，再見你的時候，你手上的梅花已經開了，我就知道我來晚了，當時我後悔的不行，就怕你不知道咱們族人的體質，在把你給吓壞了！然而咱們爺倆兒命，怎麽這麽苦呢！那個挨千刀的也不知道死哪去了，這麽些年都沒消息！”

朝小滿也沒想到他和秦昇的遭遇是這樣的，雖然過去好多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當初可以不顧自己死活生下自己，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就為了，這個，他将來也會好好的贍養他的，畢竟他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至于他那沒有見過的舅舅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