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祝大家天天開心,(4)

當面問。

“還行吧,他約了女孩子下周看電影,應該有戲。”

“那真好。”

林遇由衷地覺得高興,他覺得韓鑫是個不錯的人。

碗裏的粥還剩下一點,林遇舀起一勺,忽然走過來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路過的時候還蹭了到林遇的手臂,林遇手裏的湯匙灑了大半,謝乘拿紙巾把桌上灑的粥擦幹淨,把湯匙重新遞給林遇。

那個男人直直地走過去走到一桌人面前,一言不發,揪住一個男人的衣領,打了那個男人一拳,兩個人開始扭打了起來。此時不過九點多鐘,店裏還有幾桌人在吃飯,老板出來後也不敢去勸架,謝乘打了報警電話,其他人看着打成這樣子,也知道是勸不了的,索性結了賬在一旁看戲,男人打男人,無非是兄弟變仇人,或者是戴綠帽之類的惡俗戲碼…

警察來後,問誰報的警,謝乘舉起手,“這兒。”

“需要回警局錄個口供,希望能配合一下。”警察叔叔看起來有四十來歲,雙眼似鷹眸,眼神銳利,夜晚出警絲毫不顯疲态。

打人的和被打的,都一起被帶回了警局。林遇第一次坐警車,在車裏顯得很興奮。

林遇問他發生了什麽事,謝乘說:“不知道。可能被打的那個男人欠了錢,債主出來打他,結果他們兩個打起來了。剛才怕出事,我報了警,所以我們需要回警局錄個口供。”

“是也不是,是那個男人好賭,把老婆輸了,又後悔不願意了,就跑出來打人,就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去賭?”

“……”謝乘覺得林遇有時候很天真,有時候又很懂事,天真的時候就會問出這種讓人無法作答的問題,“我哪知道,我也是亂說的,唉,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我們陌生人怎麽可能知道。再說,你怎麽知道他打他老婆?”

“那個男的好賭,他老婆就生氣出軌了…”

“這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林遇露出俏皮得意的表情,“就是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撞到我手臂,我看到的。”

林遇的話,謝乘不太相信,但又覺得他實在沒必要去編排一個陌生人。

帶他們回來的那個民警原來叫胡源,胡警官,錄口供的是個年輕的民警,林遇在外面坐着等謝乘錄完口供,胡警官送謝乘出來後,林遇喜滋滋地過來靠近他問個不停,胡警官看着林遇的一頭長發,“這是?”謝乘忙道:“這是我弟弟。”

胡警官露出了然的表情,對他們說:“大晚上的,辛苦你們配合,明天還要上班,辛苦了。”

謝乘說:“沒事沒事,那胡警官,我們先回去了,告辭。”謝乘沒說再見,在警察局對警察說再見實在不是什麽妙事。

路上,謝乘問林遇,“你是怎麽知道那個男人賭博結果老婆出軌的?”

林遇說:“我說了我看到的呀。”

剛才他在審訊室的時候,問了警官一句,那兩個男的為什麽要打架,犯的什麽事。

警官往外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男的好賭,把家底都敗光了,然後快把老婆也輸出去,老婆就出軌了,這下男的又不願意了,喝了酒就出來打人。啧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戒黃賭毒啊。”

謝乘看着林遇天真的表情,心裏不停犯嘀咕,但願是他多想。

“怎麽看到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看到的,就他撞到我的一瞬間,我就看到他的好多事。”

謝乘沒有說話,林遇伸手握住了謝乘的手,“怎麽了,你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在想事情。”

“沒有不開心就好,你笑一笑。”

回去的路上,謝乘任林遇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忘了讓他放開。

很多東西,不擺在明面上來說,不代表謝乘就不記得或者忘記了。例如林遇的身世,謝乘曾經問過他,沒有得出結果。但是謝乘心裏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和林遇朝夕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他相信林遇不會是個壞人,林遇的品德比他認識的絕大部分人來說都要好。

謝乘在家裏翻出個以前換下的舊手機,找了充電器充好,半舊不新,好歹還能用。林遇沒有手機,他把這個手機給林遇用,打算明天去給他辦一張卡。

林遇拿到手機後,坐在床上搗鼓了一會兒,翻出了幾張謝乘的照片,看內容應該是幾年前的照片,裏面的人還顯得青澀稚嫩。

“在看什麽?”

林遇看得出神,他把手機上的照片舉到謝乘面前,“你以前的照片。”

“黑歷史了。”謝乘有點不好意思,伸手去抓林遇的手機,林遇不給他,把手縮回去把手機藏在背後。

謝乘撲過去,兩人搶得扭在一起,床能夠睡下兩個人,但是兩個人在上面玩游戲的話就要小心不要掉到床下。

林遇把手機往後舉起來,謝乘前撲伸手去夠,林遇轉過身順勢将他壓住,林遇臉微紅,趴在謝乘胸前,微微喘氣,謝乘也在笑,他擡起手,把手放在林遇背上,輕輕安撫,“不鬧了。”

林遇呼吸平順之後,把頭擡起來,垂着眼睛看着謝乘,謝乘躺在他身下,帶笑的眼睛裏面只有他的倒影。

而謝乘視角看到的就是,一個美人散亂着頭發,撐在他面前,趴在他身上,輕輕喘着氣,面色微紅,雙眼滴溜溜地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還申不申榜了,唉!是申榜好呢還是不申榜,糾結

☆、第 13 章

謝乘覺得心跳有些加速,謝乘24歲了,他沒談過戀愛,沒有經驗,心動是什麽滋味,以前在學校看到公認校園女神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感覺,今天晚上,他覺得這種氣氛有點微妙,不知道這是什麽感受,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心動。

他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在林遇低頭的那一刻,他沒有選擇避讓開,他的手一下一下地順着林遇的脊背,林遇低頭親在了他嘴角上。

只是輕微的嘴唇貼嘴角,這一親,謝乘怔住一會兒,林遇擡起頭看着他,直直地望進謝乘眼裏,謝乘如夢方醒,覺得這樣的發展方向有點不對,然後他推開林遇起身進了浴室,眼角瞥見林遇跪坐在床上的背影。

不對,這種走向不對。

熱水從頭淋到腳,把謝乘淋得更加清醒。

謝乘洗完澡出去,就看見林遇側躺在床上,謝乘邊擦頭發邊靠近林遇,看着林遇一動不動的背影,輕聲發問,“睡了?好吧,晚安。”

謝乘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有人能看到別人的過去是怎麽回事,出來的一堆回複都是算命相關……又搜索了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嗎,看得迷迷糊糊伸懶腰的時候回過頭發現林遇坐起來正看着他。

“怎麽醒了?”

“嗯。”其實林遇沒有睡着,他光着腳下了床。

“把鞋子穿上,地上涼。”

聽謝乘這樣說,果然地上的寒意從腳底蔓延,林遇五個腳趾在地上蜷縮了片刻,又退回去坐到床上。

謝乘覺得好笑,走過去握住他懸空在外的腳,果然是冰涼的,謝乘拿手捂了一會兒,就把他腳放進被子裏蓋着。

“你還不睡?”

“就來。”謝乘走過去關掉電腦,爬上了床。

或許是剛才的情不自禁讓現在的氛圍變得尴尬起來,空氣中的沉默因子爆發,兩個人都沒說什麽話,但是又确實沒有睡着。

“謝乘,你談過戀愛嗎?”林遇的胸腔裏一顆心跳動的速度由平緩變為急促。

“沒有。”謝乘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呆滞了片刻回道。此時兩人躺在床上,兩具身體的距離不過兩個拳頭,呼吸聲幾近可聞。

“我也沒有。”急促的心跳又歸于平緩。

“哦。”謝乘閉着眼睛,醞釀了好久才堪堪開口,“林遇,你是人吧?”

身邊的人有體溫,有呼吸,有血有肉,不是人還能是什麽呢?

林遇翻過身來看着他,問:“怎麽了?”

謝乘也忘了他并沒有正面答話,只說:“沒事,睡吧。”

新盛的殺人案件還在擴大,又死了一個人,死者是男性,前一名死者是女性,警方排查了這兩名死者,沒有任何共同點,兇手是臨時做案還是蓄謀殺人不得而知,這樁連環殺人案弄得市裏人心惶惶,警方還沒抓到兇手,只斷定兇手大概是中年男性。

周末林遇在廚房弄飯,謝乘在看當地新聞聯播,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他走到廚房和林遇說這件事情。

林遇問那是不是還要死人?

謝乘不置可否,想了想,“大概率還要出事,畢竟兇手還沒抓着。”

飯後,兩個人坐在沙發看電視,換臺的時候又看到當地新聞重播,電視裏記者采訪當地周圍的人,畫面中一閃而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遇“哎”了一聲,謝乘問他怎麽了。

林遇指着電視裏,“沒事,剛剛畫面中好像看到一個之前看到過的人。”

謝乘拿着遙控器把電視慢慢往回調,調到一幀畫面的時候,林遇唉了一聲,謝乘按了暫停。

畫面上主持人的後方走過一個黃色的身影,大白天戴着一頂黑色的帽子,不過沒有什麽人注意到。

“這個?”

“嗯,上次去新盛送咖啡,見到過這個人,當時我們把咖啡送到樓下,正好看到他從上樓,因為他上次也是黃色的衣服黑色的帽子,還駝着背,就記住了。”林遇的記憶力果然不差。

“我靠!”

“不過他也不是嫌疑人吧,如果他是,應該不會這麽大膽還光明正大出來。”林遇咬着唇思考。

“沒準,有的人就愛反其道而行之,你越以為他不會怎麽樣,結果他就偏怎麽樣,你表面上看他是正常人,也許私下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這下林遇呆了,他轉過頭呆呆地看着謝乘,兩個人坐着靠得近,謝乘伸手就揉了揉他的頭,“開玩笑的,別在意。”

讓謝乘震驚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一樁事件。

林遇見義勇為成熱血青年上當地新聞了。

這件事謝乘是在晚上下班回家的時候在電視上看到的,在等救護車來的時候,攝像機對着林遇一頓猛拍,記者開始問問題,謝乘從只言片語中拼湊出個大概。

當天下午林遇在店裏接到的單子,是新盛一家住戶,林遇去送咖啡,準備按門鈴的時候,發現門已經打開了,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門內沒有回應,林遇站在外面正覺得奇怪,又看了看門牌號的确是這家點的沒錯,準備把咖啡放到門口的時候,門裏突然發出一陣聲響,林遇覺得不對勁,又喊了一聲,裏面又沒聲了。

貿然走進別人家裏不對,但此刻林遇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客廳空無一人,卧室裏面傳來細微的響動,林遇輕輕走過去,站在門口,然後推開門,就看到裏面一個女人被綁在椅子上,脖子上流着血,被膠布粘着嘴,只剩下眼睛露在外面,一臉驚恐地看着林遇。

林遇心裏陡然一驚,他身子快速向下一滾,将手裏的咖啡袋向後甩去,正好打到背後拿刀的戴口罩的男人臉上,林遇轉過身盯着拿刀的男人,戴着帽子,戴着口罩,看不清臉,只有一雙兇狠的眼睛露在外面,林遇飛快往左右一看,卧室裏面沒有什麽趁手的武器,有個塑料掃帚還離得很遠,口罩男一招不成開始繼續砍第二刀,兇狠程度刀刀致命,林遇身子矯捷,雖然一開始受傷處于下風,不過一直都拼盡全力和他搏鬥,歹徒拿着刀直往林遇身上戳,林遇雙手緊捏住他的手,林遇看着對面兇神惡煞的眼睛,二人扭打在一處,刀子應聲落地,歹徒怕浪費時間白在這裏耗着,在沒得手之後就拉開門就跑了。

林遇陰差陽錯救了這位女顧客。在歹徒離開後,林遇把她解開,女顧客已經吓傻了,被松開後拿着手機開始報警,等着警察和記者來家裏,然後就是電視劇裏播放的場面,記者提問。

然後警察救護車和記者都來了,女顧客都上了救護車去醫院,林遇在一旁接受采訪。

兇手還沒有捉到,為保護證人安全,電視上林遇的臉是打了碼的,不過謝乘看到的時候,一眼就認出那是林遇。

謝乘拿起外套就往外面沖。

他在出租車上打電話給林遇,林遇沒有接,無人應答,謝乘心急如焚,催師傅能不能開快一點,師傅無奈道:“我也想開快一點啊,年輕人,紅綠燈要遵守啊。”謝乘看着外面的紅燈,突然間不說話了。

趕到警察局,林遇正好錄完口供,又是上次的胡警官送林遇出來,謝乘一把上前拉住林遇左右檢查了一番,沒有受傷,謝乘瞬間放下心來。

上次沒說再見,這次依舊見面了。

“案發地點又是新盛,我們懷疑這次案件的歹徒和連環殺人案有關系,你看到過歹徒的身形,不排除會有歹徒報複可能性,最近多注意安全,有事的話找警察。”

胡警官看起來為這件案子辛苦了不少。

“謝謝警官。”

“我的號碼你們記一下,有事給我打電話。”謝乘和林遇都把號碼記下了。

回到家已經深夜了,林遇身上雖然沒有皮外傷,但是晚上洗完澡後,謝乘在他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碰撞而得的淤青,又拿出藥酒給他搓背。林遇皮膚白淨,淤青更是顯眼,謝乘邊搓邊問道:“今天那個男人看到你臉了?”

林遇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謝乘立馬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嗯,和他打的時候他看到了。”

“他手上有刀,萬幸你沒出事,我今天看到新聞的時候,又急又怕。”謝乘想起都是一陣膽戰心驚,林遇雙手無寸鐵,和拿刀的亡命之徒對上不是會吃大虧嗎?萬幸,沒有出事,“他和那個女人什麽關系,是什麽原因導致綁架,私人恩怨還是反社會人格,明天去問問,不然我放心不下,怕他報複。”

“嗯,好。”

第二天的時候,林遇在店裏上班,那個女顧客找來了店裏,還來了一兩個記者。女顧客給林遇送了一面見義勇為錦旗,不停地對林遇道謝。

林遇當時去得及時,女顧客脖子上傷口較淺,現在裹了一層紗布。據女顧客說,她和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系,她也不認識他,最近小區門口的監控壞了還沒重裝,當時外面有人敲門,她沒有防備一開門之後就被控制住了,一想到他們說,可能是連環殺人案的殺人狂魔,她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她就一陣後怕。

這幾天她身邊都跟了便衣警察,以防萬一。

昨天的新聞咖啡店裏大家已經都知道了,大家都問他噓寒問暖,咖啡店裏大家的關心熱烈真摯,林遇覺得很溫暖。

又是新盛出事,阿May和莉莉現在覺得店裏才是最安全的,每天晚上都等着兩個人一起回家,不敢落單或是在街上浪太晚。

☆、第 14 章

一時之間又出事,弄得人心惶惶,網上輿論席卷,上面的任務要求來得猛烈,要求趕緊把案子解決,不要再有人員傷亡,降低社會輿論恐慌。

晚上林遇下班回去的時候,胡警官穿着一身便衣在店門外等着他。

“找個地方坐一坐?”

林遇跟着胡警官後面,在一路邊排擋旁邊坐下。

“胡警官,您找我什麽事?”

“在外不用這麽拘謹,吃點什麽?”胡警官今天應該是早下了班,這裏也沒有菜單,胡警官對着老板大喊一聲:“來兩份招牌飯。”

老板一邊炒飯一邊吆喝,“好嘞!”

“最近連環殺人案鬧得太兇了,歹徒看見過你的臉,也能找到你的工作,以防萬一,我們可能要在你身邊安插一兩個便衣。”

原來是這件事,林遇認真地聽着,表示一定會配合。

“你放心,他們不會打擾你,我會給你他們的照片,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不用害怕,當做普通人就行了。”說話間,飯端上來了,林遇沒有心情,食之無味地吃了幾口。

胡警官邊吃邊接了個電話,聽內容應該是他孩子,“嗯嗯,爸爸馬上就下班回來陪你玩,爸爸很抱歉,下次一定不會遲到。”

最近幾天一切如常,什麽都沒發生,但這也許恰恰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林遇偶爾覺得周圍有一兩束奇怪目光在自己周圍,等他注意時,那種怪異的感覺又稍縱即逝,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謝乘一直擔心的事雖然沒有發生,不過他總是放不下心來。這幾天謝乘下班時間早的時候,都來接林遇一起下班。

“我這幾天右眼皮跳得特別兇,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謝乘揉了揉額頭,對着電話語氣溫和,“我還是不放心,你自己小心一點。”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謝乘發出低低的笑聲,“嗯,我知道。”

“和誰打電話呢,你笑得一臉□□?”韓鑫從座位上轉過頭來看着他,最近謝乘一到中午就開始打電話,語氣還十分溫柔,不得不讓韓鑫懷疑,電話對面的到底是誰,枯樹是不是要開花了。

謝乘已經挂了電話,看着手機,面不改色,“我弟。”

“你們感情真好啊。”

自從謝乘給用自己的身份證給林遇辦了一張電話卡後,兩個人便開始經常每天中午打電話了,其實也不聊什麽,都是随便扯東扯西沒個重點。

但是意外幾乎總是不以人力而改變的。

胡警官打電話來的時候,謝乘還在公司上班,接到電話之前,謝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接完這個電話之後,謝乘在座位上失神呆楞了片刻,然後開始巨大的心慌。

林遇被綁了。

具體消息他到警局的時候警察告訴他的。

謝乘出門送咖啡,便衣警察一直跟在他身後,路過一個視覺盲區拐角,便衣頓時察覺不妥,快速往前一看,果然看到一輛空車,和一個行為舉止鬼祟的背影把林遇帶上了車。便衣警察立即招了計程車跟上前方的車,又在車上給警察局打電話。

警局的人立馬開始調查周圍監控,歹徒下手的地方恰好是個監控死角,警察局的人只好開始查看其他地方的監控,這個人一直狡猾地躲避着監控區域,就算進入鏡頭,也看不到臉,只能看到衣服顏色。

警察查了監控,找不到突破口,大家開始看周邊有沒有一直停着的車。

當天下午,謝乘趕到警局,胡警官安撫他,“這次是我們的疏忽,你放心,我們的人一直跟着他,我們會盡最大努力保護人質。”

謝乘當下怎麽可能放心呢,現在林遇在歹徒手裏,歹徒的脾氣大家也摸不準,萬一,如果是出現萬一……謝乘心裏不敢想,“我怎麽可能不急呢!”

但是急也沒用,謝乘跟着胡警官一起往城郊處去了。

車上胡警官問謝乘和林遇的關系。

謝乘說自己是他哥哥。

胡警官又安撫了謝乘幾句,謝乘應答之後望着窗戶外不說話了,車廂裏只剩胡警官和其他警察通過對講機對話交流的聲音,按照對話內容來看,應該是跟着歹徒的那個便衣,謝乘打起精神聽了兩句,只聽胡警官說:“……你跟緊了,不要暴露自己,以防激怒歹徒,先按兵不動,注意保護人質的安全,人質安全為第一,要學會變通,必要的時刻見機行事……”

天公不作美,今天下午是一整個陰天,謝乘的心情像天邊翻滾的烏雲一樣壓抑。

大雨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下的,一滴滴的雨滴敲在車窗上,玻璃上全是痕跡雜亂的水漬,平添煩躁。

林遇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圍無盡的黑,待眼睛适應後,他發現自己在車廂後備箱。

他的嘴上貼了膠布,讓他口不能言,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形成一個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這是一輛老舊的面包車,林遇躺在後備箱裏,只敢小心翼翼做着小弧度的動作,不敢讓前面的人發現他醒了。他借肩膀的力量在地上撐起來,後備箱和車內的縫隙傳來細微的亮光,他透過漏光的縫隙往前看了一眼……

車內不止他一個人!

車廂裏面還躺了一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林遇在腦子裏飛速轉動思考,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聽外面的聲音好像在下雨。

這邊謝乘跟着胡警官,一路向歹徒的方向而來。

城郊的道路泥濘,胡警官得到前方消息,歹徒開着車去了城郊的廢棄工廠。

這邊警察在壹杯咖啡店,請工作人員給林遇今天送的最後一單客戶打了個電話,約在附近見了一面,排除嫌疑後,那邊說,是有人給錢叫他幫忙訂一份餐,但是他不認識那個人。

歹徒是故意的,他早就盯上了林遇,今天只是他下手的契機。

車停的時候,林遇閉着眼睛。

“起來!”歹徒動作粗魯地把林遇往車下拉,“別裝死!”

林遇的頭磕到車上,撞得鼓起一個包,他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歹徒被他看得火大,拿了個袋子把他的頭給捂住了。另外一個人是個女人,暈着還沒醒,歹徒把女人扛在肩上,開始推着林遇向前走。

林遇在黑暗中感受着周圍的變化,他只能盡力看清腳底,走穩每一步路。

雨下得很大,謝乘的心随着車速起起伏伏,跌宕不安。十幾分鐘後,終于到了廢棄工廠。便衣不了解工廠內部環境,不敢貿然進去,胡警官穿着雨衣去和便衣了解情況。

謝乘披着雨衣,站在一些林立的石板後面。

天色漸黑,四周的雨聲也漸漸小了。

據胡警官的人說,這裏的廢棄工廠是好多年前的化工廠,後來環境整改,工廠換址停辦,這個工廠就成了如今廢棄破敗的模樣。

警察緊急開會,制定營救計劃。謝乘看着他們忙碌,他不敢貿然行動,怕給人平添麻煩。

謝乘在車內休息了一會兒,大概十來分鐘,他做了一個夢,醒來的時候是被夢驚醒的,回想夢中的內容,謝乘才驚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林遇覺得自己不停地轉彎,向前,下樓梯……

“哐當”一聲,林遇被歹徒一把推到在地,撞到一個塑膠桶上,林遇發出“嘶”的一聲。

他不知道他周圍的環境,頭被袋子捂住,只能從袋子底下的地方看清積滿灰塵的地板。

歹徒沒有給他把頭揭開,他把他扛的那個女人粗暴地放在地上,林遇聽見那個女人痛苦地呻嘤了一聲,依舊沒有醒過來。

他聽到那個男人弄出噼裏啪啦的聲響,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劫持他的目的是什麽呢?洩憤?還是就是想殺人?

林遇想得頭腦發昏,因為嘴巴被膠布粘住,他發不出聲音說不了話,正當他疲倦得準備要閉眼休息的時候,面前的陰影好似站了一個人。

“嘩啦”兩聲,林遇頭上的袋子被扯開……

胡警官向周圍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謝乘的人,問,“人質家屬呢?”

身邊的警察聞言向左右看了看,就這一群人中,哪裏有謝乘的身影?

“壞了!”胡警官低喝一聲,“按剛才看好的地方,你們自己找好地點,都機靈着,見機行事看着點,我先進去看看。有情況記得報告。”

林遇一睜眼看到的,果然是上次在那個女顧客房裏的那個男人。

他依舊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從眼睛裏透露出來的暴戾之氣十分可怖。

他似乎是沒打算讓林遇說話,他恨恨地看了林遇一眼,然後往外面走了出去。

林遇往四周看了看,這間房子周圍放滿了各種大的舊塑料桶,積滿了灰塵,又髒又破舊,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那個男人一出去後,地上的那個女人就睜開了眼睛,林遇看到她眼裏含淚在微微發抖,一雙眼裏滿是絕望。

她轉過頭剛想對林遇說點什麽,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喲,醒啦。”男人慢慢走進來,取下了他的帽子,帽子底下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聲音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聽得人一陣惡寒。

作者有話要說: 氣!我想恢複日更T^T

☆、第 15 章

“嘶”——林遇臉上的膠布一把被撕開,臉上的細碎絨毛被扯得生疼,幾乎沁出淚來。

那個男人輕蔑地看了林遇一眼,眼裏透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沒有取下口罩,就站在那裏冷冷地打量躺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兩個人。

林遇沒有說話,不知道現在幾點鐘了,謝乘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很擔心自己。

旁邊女人小小的嗚咽聲傳出來,折磨別人,讓別人痛苦不堪,似乎讓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心情稍加愉快。

他轉過頭對林遇說:“你不想說點什麽?”

謝乘拿手機給他媽發了個問候短信,然後把手機開啓靜音,趁着沒人注意,在夜色的遮擋下潛入工廠。

這座工廠十分寬大,堆積着一些不用的雜物,還有許多間雜錯開的空房間。雨聲夾着風聲的回音像鬼哭一樣傳來,謝乘盡量放低腳下的腳步聲,随手在地上撿了根木棍,在慢慢一個個房間開始找。

走進工廠房間裏的時候,沒有燈,裏面黑壓壓的一片,無法前進,謝乘不得已打開手機手電筒,慢慢往前摸索。

前方有兩個方向的過道,謝乘開着電筒往地上一照,果然看到一堆腳印,謝乘心裏激動起來。然而左邊右邊都有腳印,往左邊一看,左邊的腳印多且雜亂,右邊卻是單一的腳印,謝乘擡手握了握手中的木棍,心裏有了打算,提腳向左邊走去。

一股老舊陳腐的味道撲面而來,裏面夾雜着零碎新鮮幹淨的氣息,前面可能就是他們的所在。謝乘心裏有些遲疑,萬一林遇已經出事……沒有萬一,謝乘搖搖頭,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往前走。

“你想做什麽?”林遇冷冷地發問。

沒有得到回答,那個男人的目的就是在這種壓抑的環境裏,用沉默來讓他們不安,以此突破他們的心理防線,讓他們心理崩潰。

身邊女人沉默着不停地抽泣,她不敢哭出聲來,怕一個不當惹怒面前這個瘋子。然而那個瘋子還是抓住她的頭發,把她抓得擡起頭來,用手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臉。

男人轉過身來,用手抓住林遇的頭發,使勁扯了一把,古怪地看了林遇一眼,然後扭着頭上下打量林遇,嫌惡之情不以言表。

林遇頭皮被扯得生疼,他依舊冷漠地看着眼前這個人,男人被惹怒了,一巴掌拍在林遇臉上,留下五個紅色的指印,林遇頭一偏,閉上眼不再看他,這個男人此刻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漠,聲音又冷又膩,“上次你壞我的好事,這次就由你來代替吧。”

他手上戴着透明手套,轉過身出門去了。

上次看那條新聞的時候,死者死狀凄慘,在屏幕前打了碼,不知道死前經受了多殘酷的折磨,多麽絕望。

林遇還不想死,他想自救,“過來,我幫你解開。”不知道那個瘋子什麽時候回來,兩個人慢慢靠近,費力地想要幫對方解開繩子。然而只是徒勞,瘋子似乎料定了他們沒辦法解開束縛,才放心地把他們單獨放在這裏。

謝乘進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被捆綁着的林遇,林遇躺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擡眼見到謝乘的時候,依舊還呆着一張臉,震驚得連表情都忘了做。

謝乘亦是,見到林遇的第一眼,确認眼前的人平安無事,緊繃了一路的精神終于放松下來。他快步跑到林遇跟前,又向四周看了看,蹲下替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反捆在手上的繩子,“還好嗎?”

等到謝乘走到他身邊,拉着他的手時,他才真正感覺到謝乘來了。

又替旁邊的女人解開身上的繩子。

謝乘剛拿出手機,準備給胡警官那邊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謝乘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心!”林遇大喊一聲,悄然出現的那個男人手握針筒向謝乘背後捅來,林遇伸手握住那個男人的手,誰知那人左手一刀劃過來,劃在林遇肩上,立馬就見了血。謝乘反身一棍子抽過去,再一腳向那個男人狠踢過去,那個男人見已經讨不到好處,立馬恨恨地跑了。

謝乘急忙去查看林遇的傷勢,血從肩膀上流下來,謝乘急得伸手去捂。

警察接到了在屋內的三個人。在工廠排查了一圈,發現了一堆可怖的作案工具,針筒手套管制刀具,沒有想到這次破案來得這麽容易,不過人還沒有抓到,相信也快了。

警察将謝乘和林遇送去了醫院,又将謝乘帶回警察局錄了口供,謝乘和林遇來警察局好幾次了,和胡警官一來二去已經是較為熟悉了,謝乘又和胡警官寒暄了一陣,胡警官責他今天過于莽撞,又誇他勇敢,謝乘說,是自己太心急了。

很奇怪,從素昧平生的兩個人,到同在一個屋檐下同吃同住,兩個人似乎越來越好,越來越關心對方。這次事件,謝乘不知道如果林遇真的出了事,他會做什麽,他很慶幸,林遇沒有生命危險。

謝乘從警局離開後,就立馬去醫院。林遇的傷已經包紮好了,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呆,神游天外,謝乘看着這幅場景,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離自己好遠。

淩晨五點,醫院安安靜靜的,謝乘提着買的粥上前叫他吃點東西,林遇的右肩被繃帶纏住,謝乘坐在床邊,打開餐盒,提起湯匙把飯端到林遇面前。

謝乘在給林遇喂飯,其實林遇的手也不是不能動,林遇自己要伸手,謝乘怕扯到他的傷口就不讓他動。

謝乘眼裏看着,林遇低着頭乖乖地張嘴吃飯,顫啊顫的睫毛,微紅的耳尖,柔順披散着的頭發……此刻,以前那些被刻意遺忘的瞬間似乎逐漸清晰,并在他頭腦中放大了數倍……謝乘手一抖,把勺子怼在了林遇的嘴上,林遇詫異地看着他,依舊張開嘴乖乖的含住米飯吞咽下去,吞咽的動作看得謝乘一陣心慌,拿紙巾往他嘴上一擦,拇指又從唇上擦過,溫潤的觸感讓謝乘一頓……謝乘站起來,把碗放到桌上,起身往外面走去。

門外沒有什麽人經過,他将病房的門關上,轉過身來,靠在門口輕輕喘息。

事後他才想起來,他為什麽會這麽心急,答案是什麽?身體好像在出汗,一陣陣的發熱,他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麽問題,他不知道,他不想欺騙自己,前方好像有答案,可是迷霧重重看也看不真切,他低下頭,懊惱地把臉埋在手心裏,答案是什麽,他不清楚。

“怎麽了?”林遇打開門站在門口,定定地看着他,聲音低低地,像蠱惑人心的催眠術。

謝乘放下雙手,看着他,在醫院的白熾燈下,林遇的眼睛烏黑發亮,像天邊的一顆星,林遇眨了眨眼睛,就閃了一閃,謝乘的心也頓了一頓。

謝乘回家換了身衣服,依舊去上班。林遇只傷到右手,傷勢沒有嚴重到非要住院,謝乘不放心,讓他住一天院,明天來接他。林遇給店長請了個假,就依舊待在醫院。

謝乘趁午休時間趕來醫院給林遇送飯,正巧趕上上次林遇送外賣無意中救的那個姑娘也來了醫院,她提了果籃來看林遇,看到林遇的傷,雙目含淚,不停地說謝謝。

林遇面紅耳赤地安慰她,說不用謝,用不着這麽客氣,有人突然對他十分感激涕零的時候,他不太适應。

等謝乘一進去,林遇便像找着救星一樣,眼神示意他過來解救自己,謝乘嘴角上揚,輕輕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等這姑娘走後,接着警局的胡警官又來了醫院,聽說那個瘋子一樣的男人被抓了,警察在事發地點附近停的車裏找到了行車記錄儀,根據錄像仔細偵查發現以前的數據庫裏好像有這個人,這個人有過犯罪前科,經過比照确認,果然是同一個人,身份和人一鎖定後,抓人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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