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宛如利劍般,刺入衆人心頭
第36章 宛如利劍般,刺入衆人心頭。
齊天門現門主郝棧近來本該春風得意。
先是是門主夫人、少門主慘死于般竹之手,再是門主追殺般竹被反殺,接着是門主令丢失,門派大師兄喪命,現在齊天門群龍無首,經過一番以他為首的內鬥後,由身為三弟子本該無緣上位的他擔任門主之位。
但眼下新舊交替,正值齊天門守備空虛,隔壁孤星境境主焦天煞總是打着交好的名義,前來窺視。
郝棧也不讓弟子們在廣場上演武了,雖然每日的功課依舊沉重,但弟子們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內堂打坐或修習術法,對外表現的是齊天門前所未有的蕭條,焦天煞見這過度的舉動,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焦天煞造訪齊天門,屁事沒有,卻在郝棧的會客大堂內坐着不走。
郝棧陪着笑臉,與焦天煞喝茶論及修真界之事,焦天煞醉翁之意不在酒,郝棧則提起十萬分的心思,打着太極驚險過關。
“聽聞你們齊天門這次也收了三十多名弟子,怎麽沒見新弟子出來走動?”焦天煞品了口茶,貌似順口說了句。
郝棧道:“焦境主道笑了,其實不過才三十一名弟子而已,我聽說孤星境收了二十九名弟子,同我們是旗鼓相當。”
焦天煞皮笑肉不笑:“原來齊天門早将我派新招收的弟子數都打探清楚了,說這個數,莫不是在寬慰我。”
郝棧道:“齊天門與孤星境比鄰而居,本該相互照應,寬慰是應該的。”
焦天煞眼裏閃過一絲冷光,琢磨着殺了此子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有弟子匆匆進門,對着郝棧耳語了幾句。
郝棧猛然起身,又換上笑臉:“本門有要事處理,就不留境主久敘了。”
焦天煞搖着羽扇,悠悠跟了上去:“都是鄰居,有什麽大事是焦某不能參與的。”
郝棧剛走出去沒多久,就有個眼下有刀疤的年輕弟子上前來:“門主,聽說師父回來了,要當衆宣布門主人選,讓我等都去密室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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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袁怵說的。”
“袁怵,他不是被關進地牢了嗎?”
“有人救他出來,”刀疤青年道,“聽說是師父,二師姐也被救下來了。”
“既然師父回來了,為何不先來見我?”郝棧自然不會認為師父還活着,當時線香能點燃,就意味着師父已經魂歸天外了!
“此事必定有詐。”郝棧擔心是齊天門的大劫,但齊天門最大的敵手,孤星境的境主焦天煞就在自己旁邊,什麽人會對齊天門不利,難不成是想在瓊山開山立教的化神修士?
“讓所有弟子都去廣場集合,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師父!”
祢荼等人藏身暗處,分別讓那些地牢裏關押的弟子,去告知那十人,那些人果然都來找郝棧,但因為郝棧太過謹慎,竟然直接當成全宗大事,引所有弟子來一探究竟。
“現在怎麽辦?”
祢荼認出那十人,臉色極暗,離遠了看不出那些人的修為,但從千* 末耶口中得知,那些人修為最高不超過元嬰境後期。
既然如此。
所有人陸陸續續地趕往廣場,廣場上四百多名弟子,人頭攢動。原本想對齊天門下手的孤星境境主焦天煞臉色陰沉,沒想到齊天門的底蘊還如此之豐,自趙咤死後,他來這兒多次,頭一次看全齊天門的弟子,弟子精氣神尚在,不好對付。
郝棧站在高位上,秦武浩等十多位前門主弟子位居臺下。
“師弟好氣焰,師父回來了,你都不想着退位嗎?”
趙咤還活着!?焦天煞臉色格外陰沉。
“我說是誰呢,”郝棧轉過身,笑吟吟,“原來是二師姐。”他尖銳的目光掃向來人,突然瞳孔微縮。
千末耶手裏吊着個令牌,其上寫着“齊”字。
“門主令!?”郝棧陡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他面上露出嘲諷的笑容,道,“這怎麽可能是門主令,沒想到二師姐也觊觎這門主之位,竟然不惜勾結外敵,仿冒門主令……”
他站着沒動,元嬰境後期的魂力越體而出,朝着千末耶當頭壓下,元嬰境中期的千末耶神色如常,依舊朝着他走去。
齊天門門主令,既是門主的身份憑證,更是一道法器,能抵擋魂力攻擊,提高肉身防禦力,千末耶走在郝棧在魂壓下,落在全場所有弟子眼中,都是一種視角沖擊。
“二師姐手裏的,真是門主令!”
“門主将門主之位傳給了二師姐?那門主為何自己不現身?”
千末耶走到距離郝棧兩丈遠的地方,同樣落在衆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能看都她手中的門主令,以及她能在修為更高一級的人手上行動自如。
郝棧死死盯着那塊令牌,身形猛地一閃,五指如勾朝着千末耶的手抓去,聲音凝成一線傳入千末耶耳中:“既然是門主令,搶過來不就得了……”
千末耶道:“你竟敢違抗師令!”話是這麽說,她迅速閃身避開,但對方的手猛然調轉,一道霞光自他掌心冒出,可怖的無形之刃朝着她的脖頸殺來。
千鈞一發之際,郝棧渾身一震,臉上浮現潮紅,既然猛地一口血,吐在了千末耶身上。
不止如此,他身下臺階上,有十人如陷泥淖,好似頭頂一座巨山,無法避開,無法動彈,只能垂下背脊和頭顱,引頸就戮。
千末耶見此情景,迅速繞開郝棧,往高臺中央走去。
與此同時,郝棧的身體龜裂開來,一道鎖鏈以無匹之勢破開虛空,尖錐般刺入他的心髒,帶出一條鮮血,郝棧身體晃悠着,向後倒去。
“門主!”底下秦武浩喊道,可他只是艱難地揚眸而視,連頭都沒法擡起。
包括他在內的九人動彈不得。
其他人面露殺氣,無比戒備,更有人試着準備攻擊。
千末耶道:“門主令在我手中,我才是師父欽點的門主,所有人聽我命令,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要輕舉妄動。”
有她在臺上頂着,臺下長老、弟子們都還算安分。
而秦武浩等九人承受着難以言喻的威壓,滿臉通紅,喉間發堵,說不出一個字,在衆弟子看來,就像他們彎着腰,向着二師姐躬身行禮,連這些宗門的上游戰力都認可了二師姐,他們更不敢造次。
可是緊接着,一道淡金色的鎖鏈,猶如細絲般,游過虛空。
這些躬身行禮的人的身體,挨個被鎖鏈細絲穿過,那鎖鏈不偏不倚地穿透他們心髒,然後一點點變粗,秦武浩等人口中鮮血汩汩而出。那鎖鏈撐開了他們胸膛,直接将他們串了起來,吊在左右華表石柱上,橫過道場,血淋淋地供底下人觀瞻。
“郝棧、秦武浩之流,屠殺浮石鎮鎮民四百三十二口,殺盡了我同鄉。今日,我來取他們性命。”
清朗的聲音猶如擂鼓般,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
龍身盤桓,祢荼從天而降,宛如一把利劍,刺入衆弟子心頭。
“你、你是誰?”
有人背脊冰涼,嗓音發顫。
千末耶也望了過去。
“我名祢荼。”
少女立于龍脊之上,衣裙随風而動,身後長發揚起,好似君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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