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你願意與我成親嗎?”
第71章 “你願意與我成親嗎?”
“錯覺, 必然是錯覺……”
頹廢男子自當是看錯,是喝醉了的幻覺,是日思夜想産生的幻覺。
他自嘲一笑, 而後又喝下一口酒, 跌回躺椅上, 卻還是忍不住側過頭,眸光牢牢盯着不遠處的白衣身影。
哪怕是幻覺,也不願意錯過。
真的好像仙尊啊。
可是仙尊早已避世萬載,早已不理這六界俗世……他不在乎六界的生死,他不願意出現, 誰也尋不到他。
祢荼靜靜地躺在水下, 她恍惚間好似看見了方思議那颠倒衆生的臉, 不禁擡起受傷的手, 試圖去觸碰那一抹溫暖,方思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放在自己臉邊,眼裏好似透着憐惜。
“是做夢嗎?”
方思議擡手在她眉心拂過, 祢荼閉上了眼睛,手也失去了力道,從方思議手心滑了出去。
方思議抱起祢荼,轉過身來。
頹廢男子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醒自己, 再看向前方,卻見那男子身邊漾出空間波紋,一只腳邁進去, 身形便消失不見。
頹廢男子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面露潮紅, 滿眼癫狂,一躍而出:“仙尊,是仙尊……”
他瞬移至空間波動漾出的地方,感受到些微的餘波,卻沒法推演出空間穿梭的方向,他都已經是九階元君了,距離無上仙帝也不過一個小境界和一次敕封而已,可他卻推算不出空間裂縫通往的方位!徹底酒醒:“是仙尊,真是仙尊!”
頹廢男子擡手抹去面上胡茬,将頭發用玉冠挽起,原地抓耳撓腮:“我該怎麽去找……”
原地打轉了一會,頹廢男子一拍後腦勺,他身形一閃,來到海面之上,神識越體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掃蕩整片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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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頹廢男子面上流出兩行清淚,忍不住無聲地嚎了一嗓,身形融入虛空之中。
方思議抱着祢荼來到一處寥無人煙的密林。
這裏草木葳蕤,枝繁葉茂,林中多兇獸,甚至不乏半仙境的仙獸盤踞林中,獸吼聲陣陣,四處奔襲的蟲與獸,此刻像是察覺到了什麽,都避開了這裏。
方思議将祢荼放下,讓她背靠古木虬結的老根躺下,拿出火折來,點燃了身前堆積的枯枝枯葉。
火光照妖在祢荼的臉上,一點點烘烤着她身上濕漉漉的衣袍。
方思議拉着她的手,往裏頭注入無形之氣。
這時,旁邊空間稍稍扭曲,一個人走了出來。
方思議頭也沒擡,往火堆裏放幹枯的樹枝,火焰燃燒得更旺了些。
頹廢男子局促地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他的目光落在方思議絕美的面上,表情千變萬化,半晌過去,他如同木樁。
幹樹枝燒完了,方思議起身。
頹廢男子迅速轉身,随地拾取了一圈,抱着一堆枯柴輕輕放在火堆邊,然後繼續裝木樁。
方思議撿起他找到的樹枝,折斷了放入火堆中,又拿出一塊濕潤的手帕,擦拭着祢荼的臉和手。
頹廢男子倒吸涼氣,若非親眼所見,簡直無法相信眼前所見。
方思議道:“再去找點木柴來。”
“好、好……”頹廢男子往後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來,淚如雨下,“我走了,您不會又抛下我離開吧。”
方思議:“……”
頹廢男子哭着說:“我走了,還能再見到您嗎?”
方思議道:“你是……”
頹廢男子抹去臉上的淚水,看了下身上破破爛爛的裝扮,無怪仙尊認不出,他道:“仙尊,我是秦祺啊!是您麾下第二大将秦祺!是您最忠實的屬下秦祺啊!”
方思議道:“我不是你說的這人。”
說着,方思議拿出自己的衣袍蓋在她身上,然後擡手撫摸了下祢荼的臉,擡起她的上半身,攬入自己懷中,女子浸水後皮膚冰涼,隔着衣袍,溫暖傳遞,那冰涼的體溫也在逐漸回暖。
秦祺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仙尊竟然會跟一個人類女子如此親近,無盡萬年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仙尊親近一個女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道:“您确實不像我認識的仙尊,但您就是仙尊啊。”
方思議抱着祢荼,沒有多餘的言語,過了一會,柴燒得差不多了,便吩咐道:“去撿柴吧。”
吩咐得也太熟稔了,秦祺生怕他移開視線,仙尊就從他眼前消失,以仙尊的能耐,他若不想被找到,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他擡手一劃,空間刀刃切斷了一根腰粗的桦樹,一道仙光掃過樹幹,新鮮的樹枝立刻變得幹枯,他随手劃了幾下,一塊塊幹柴落地,整齊對堆積在方思議身旁。
秦祺拿起一塊木頭,投進火堆中,迫不及待示好道:“仙尊是想将此女身上的衣袍烤幹嗎,我可以用仙術代勞。”
方思議道:“我不是你說的這人。”
秦祺道:“但屬下願為您效勞。”他屁颠颠地來到祢荼身側,擡手打出一道暖光,祢荼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紅潤,濕透的衣袍也變得幹燥嶄新,濕漉漉的頭發也順直光亮起來。
方思議依舊摟着祢荼,擡手撥過她額前的頭發。
秦祺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仙尊認的妹妹麽,仙尊對她也太過照顧了。
不多時,懷裏的女子眉頭動了動,睫毛輕顫,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向近在眼前的方思議,好看的眸子立刻睜大,然後一只手便碰到了那張白皙面頰上。
秦祺瞠目結舌,看看這膽大包天的女子,又看向逆來順受的仙尊,腦中五雷轟動,恨不得開口怒斥“把手拿開!”
“老師。”祢荼輕輕喊道。
秦祺又皺起眉頭來,是叫的“老師”他沒聽錯,所以這位女子是仙尊的弟子,仙尊從來沒有收過弟子,對這唯一的弟子稍微寬和點,似乎也說得過去。
方思議柔聲道:“沒事了。”
聲音十分溫柔,秦祺的後腦勺都酥麻了,這是仙尊嗎?
“我記得我方才掉進水裏,”祢荼道,“我還看見了你,興許是我的錯覺。所以是這位前輩救了我嗎?”她看向對面立在一旁的頹廢男子。
秦祺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仙尊,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方思議也看向他,道:“是他給你弄幹了身上的水。”
“多謝?”祢荼還記得這個随手一揮差點拍碎她胸骨的元君,她身上的傷勢毫無疑問是方思議治好的,所以是這位元君送她上岸的?
“應、應該的?”秦祺都結巴了,此女明明是仙尊所救,他确實只是烘幹了下衣袍而已,像去水咒和淨身咒這種小術法,對仙尊而言不過一擡指罷了,不至于要他出手吧。
難道是為了給他出手的機會,讓他和這位弟子交好?
祢荼虛弱地望向方思議,眼裏盈滿笑意:“你怎麽會來這裏?”明明說了不會來的。
方思議道:“我算到你會有危險,便讓邵山的人帶我來了。”
祢荼的目光在秦祺面上掃過,就算她現在意識不清,她也能察覺到這位連只腳都不願意挪的男子此刻态度的變化,總不會是因為她護住了人界,這位坐視仙洲被攻克的元君良心發現了吧……
“我經歷可多了,回頭和你細說。”
“好。”
“那我再睡一會。”歷經幾輪苦戰,祢荼也累了,精神十分萎靡。
幾乎是話音剛落,呼吸變得均勻了,竟是直接睡了過去。
秦祺滿心疑惑,卻一句也不敢多說。
“你可以走了。”方思議對秦祺道。
“不,我不走,”秦祺硬着頭皮堅持道,“我找了您這麽多年,而今總算見到您,豈能輕易離開。”
方思議看了他一眼。
秦祺頓時頭皮發麻,脊椎僵直,整個人如墜冰窖,此等熟悉的感覺數萬年沒經歷過了,他不由露出享受之色。
方思議頓了頓。
秦祺軟若無骨地跪在方思議腳邊,一把抱住方思議的腳,感動道:“仙尊,我真的好想……這是什麽?”他摸着仙尊的腿,摸到了腳腕上的硬物。
方思議一腳蹬開了他,道:“我會召見你,但不是現在。”
秦祺瞬間激動得戰栗,仙尊一言驷馬難追,他說會召見那就是一定會召見。
秦祺不敢造次,連連後退,狗腿笑地融入虛空之中,下一秒回到海底城池內的青銅門口,躺回躺椅上,臉上還是化不去的潮紅。
可沒多久,面上潮色褪去,只剩下空虛:“一刻鐘了,仙尊沒有喚我。”
大概睡了一天一夜,祢荼才悠悠轉醒,她睜眼之後,立刻道:“黑龍!”
識海中的黑龍虛影沒有回應。
祢荼道:“我看到它摔在另一邊海底,我得去救它。”
方思議扶着她起身,道:“不用急,黑龍屬水,它沉在海底也不會有事。”
“它的生命氣息還在。”來到岸邊,祢荼道,“我下去看看,那你……”
方思議道:“我在上面等你。”
祢荼用魂力感知了下周圍,附近并沒有人族修士,也沒有神族,她看向天際,原本在那兒厮殺的神族将士和人族地仙都沒了蹤影,先前天神自爆讓她受傷慘重,如果不是方思議來了,逆天的醫術救治,她可能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連她這尊天仙都這樣,當時在附近的神族和人族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那些神族将士還昏迷着,那豈不是上好的收割靈魂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祢荼一把拉住方思議的手:“我帶你一起去,黑龍可能受傷了,需要你治療,而且我得去收魂。”
所有神族,一個都不能放過。
否則有一個去了人界,對無垢城以及附近城池的百姓而言,都是滅頂之災。
可怖的界壁裂口還在遠處虛空之上,邊沿如碎裂的鏡面,能看到外界無垢城上的景象。
祢荼留了一抹神覺在界壁裂口上,但凡有生靈進出,都逃不過她的捕捉,這才帶着方思議,給他施了個避水訣,便拉着他來到水下。
祢荼深入海下萬丈,深不見底,她的神魂掃蕩出去,只能看到來來去去的海魚、海龜等生靈,其中不乏高階海獸,但感知到祢荼的氣息,都主動避開了。
“阿龍。”祢荼在腦海中呼喚。
沒有回應。
但不多時,祢荼嗅到了血腥味。
“神血的氣息。”祢荼拉着方思議,往血腥之氣襲來的方向掠去。
“真有神族!”
神識覆蓋方圓千裏,祢荼朝着一尊巨大的海獸而去。
祢荼用魂力威壓制住那尊海獸,同方思議一道,落在那海獸的背上,祢荼盤腿坐下,神魂越體而出。
她持着千絲結魂器,在海獸體內掃蕩了下,從這海獸的肚子裏,勾出了一道神族的魂魄。
千絲結再次勾了勾,又有上百道魚魂被串了起來。
祢荼将所有魂魄都塞進魂袋中,這才回到身體內,有些許眩暈,她站了起來。
海域這麽大,上哪兒去找神族。
終于,在水下游走了兩個多時辰,祢荼的神識終于探到了黑龍的身影,他變回了原形,體型甚大,所以很是好找。
祢荼來到黑龍身前,提着它的角,将它帶出了海面,并給它喂了好多顆療傷丹藥,其中還包括兩顆仙丹。
方思議親手為黑龍療傷。
不多時,祢荼手裏捧着一只濕漉漉的松鼠,松鼠躺在她掌心,圓滾滾的肚子朝上,正呼呼大睡。
來到岸上,祢荼神識外放,幾乎籠罩了整個仙洲,随時随地留意着神族的動靜。
但一個時辰過去了,祢荼精神緊繃,精神力消耗了不少,但神族的影子都沒找到。
可天神自爆的餘波,竟然連地階半仙的黑龍都奈何不了,可見也奈何不了其他半神神族,那些半神神族可能都像黑龍一樣昏迷,但性命無虞。
怎麽樣才能找到剩下的所有神族?
陡然,祢荼眼睛一亮:“走。”
“去哪兒?”松鼠睜開了圓溜溜的眼睛。
三刻鐘後,水下城池。
不出所料,那位九階元君就在青銅門外,但比起先前懶散地躺着,此刻竟然站在那兒,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祢荼都有點不自在了:“您是在等我嗎?”她不确定地問。
秦祺看了眼仙尊,又迅速飄開視線,道:“只是恰好看到你來罷了。”
祢荼想到大概是這位元君送她上岸,聽方思議說還給她烘幹過衣服,想來是個嘴硬心軟之人,看到人受傷也還是會救,道:“我來找前輩,是想請前輩幫忙找人。”
秦祺道:“找人?”
“或者說找神族,”祢荼道,“剩下的神族不知還有多少,但最好一個也別留。”
秦祺道:“我為何要幫你?”他心虛地看了眼仙尊,主要是此女是仙尊的弟子,而他是仙尊的第二戰将,仙尊以往很是看重他,他很想知道在仙尊心裏,他和這位女弟子,誰的地位更高。他保證只要仙尊一個眼神,他一定乖乖聽從。
祢荼道:“這些神族攻陷了仙洲,屠盡了仙洲仙族,難道前輩就一點都不想為死去的仙族報仇嗎?”
秦祺勉為其難地道:“這是個理由,還有呢?”
祢荼道:“如果任由神族活着,他們通過破碎的界壁去往人界,百姓會陷入危難,我不願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一定要所有神族死絕!”
秦祺不由看向仙尊,所以這就是仙尊受她為弟子的原因所在嗎,如此大義凜然?
方思議掃了秦祺一眼。
秦祺咳嗽一聲,立刻道:“好,我幫你,你且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既然仙尊要隐藏身份,那他也不能讓仙尊的身份暴露,他本就與此女不熟,幫自然不能白幫。
祢荼不疑有他:“那就多謝前輩了。”
秦祺擡手一揮,身側出現了一個空間門戶,他的手伸進去,從中拖出來一尊神族,那神族半昏迷,微弱地掙紮,自然是掙脫不出元君的束縛。
祢荼直接脫去肉身,她的身體直接靠在了方思議身上,方思議順手攬住了她,并扶住了她的頭。
祢荼用千絲結勾住這位神族的魂魄,直接投入魂袋中。
“這是……陰差的手段?”秦祺看見了祢荼的神魂,也看到她手裏的鎖鏈,以及被勾住的魂魄,不由露出些許驚異之色。
“繼續。”方思議道。
秦祺把這尊神族屍骸扔到一邊,又從空間門戶中拖出一尊神族。
如法炮制,祢荼一口氣收了三十七尊神族,其中有九尊意識尚在,被眼前這位九階元君硬生生抓了過來,一記手刀砍去大半條命,再被祢荼收了魂。
這些神族凄聲哀嚎,卻無法自爆,這些令人族地仙倍感棘手的神族,在這位元君手裏毫無還手之力,祢荼不由心生向往,什麽時候她的修為也有這麽高就好了……
所有神族斬殺殆盡,祢荼感激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晚輩感激不盡,他日再來拜會。”
秦祺擺了下手,待祢荼轉身向上游動時,他肆無忌憚地看向仙尊的背影,眼巴巴地看着仙尊遠去,仿佛失去所有力氣地跌坐到躺椅上。
再見,方知何為想念。
他為什麽不提議跟着這女子走呢!
仙尊沒有授意,仙尊甚至沒有認他……
秦祺心情糟透了:“仙尊還回來嗎,仙尊不會再也不來了吧,我要出去找他嗎,如果我出現在了仙尊身邊,那仙尊隐姓埋名不就成了空談,其他人豈能坐得住……”
祢荼再次回到邵山別院,其他去仙洲歷練的人還沒回來,包括裴雲宿在內,岑松可能已經回來了,但仙府裏有禁制,祢荼沒打算去拜訪,因此不知道他在不在。
從天界回來,這人就有點怪怪的。
祢荼也能理解他,畢竟一眨眼自己修為跟他一樣高了,曾經的優越感不複存在,需要點時間平複心緒吧。
祢荼跟方思議說起她在天界的見聞,見到了其他仙山之人,還有兩位仙帝都給她遞橄榄枝,她分析不出所以然來,方思議也前所未有地沉默,時不時嗯一聲,祢荼都以為他要睡着了,但轉過頭去看他,他目光十分清明。
“你在想什麽呢?”
方思議道:“你做得很好。”
祢荼道:“是吧,他們給的好處,我都要了。”
方思議道:“那就免不了要和他們兩個打交道了。”
祢荼期待着,和一個打交道是打,和兩個打交道也是打,還能相互制衡一下,那可是堂堂仙帝,和仙帝打交道也能從中受益。
方思議默了許久,突然開口:“阿荼。”
“啊?”祢荼随意地回道。
“你願意與我成親嗎?”
祢荼愣住了。
仙洲邊沿,一處簡陋的洞府中,一個檀木搖椅上,躺着一位五官好看神色頹廢的男子。
“第一百三十六個時辰,仙尊沒喚我。”
男子神色萎靡,手裏拿着個酒壇,壇中酒水滴答在地,他對面悄無聲息地立着一列黑袍者,猶如一道黑牆。
十多人擠在一處陰涼的洞穴中,只有頹廢男子躁怒不平的呼吸聲。
而那些黑袍者仿佛沒有呼吸和心跳,目光銳利,寶相森嚴,卻沒有任何多餘的動靜。
這些都是頹廢男子的死士。
死士們遍及仙洲各處秘府,他們身着盔甲,隐于天兵守衛之中,無時無刻不把仙洲內的情景傳遞到躺屍的這人耳中。
突然,秦祺睜開眼睛。
下一瞬,他的身體消失在了洞府之中,黑袍者們随之而動,也接連消失不見。
方思議行走在鏡面般的海水之上,不遠處是一片沙洲,沙洲之上立着兩尊狀似石像的護衛,底下乃是一處秘府,只是仙洲破敗之後,尚未被闖入的人族打開。
方思議停在沙洲之上,轉過身來。
秦祺在他面前單膝跪地,道:“屬下秦祺,拜見仙尊!”
“起來吧。”方思議道。
秦祺含淚:“這些年不見,您究竟去哪兒了,怎麽會變成而今這般……”
方思議道:“我被困住了。”
見仙尊沒避諱自己,秦祺瞬間驚醒,感動得無以複加。
“誰,竟能困住您……”秦祺倏然反應過來,“是天帝!?但以您的實力,天帝有什麽手段能困住您?您不知道,天帝忌憚您的存在,甚至取締了仙尊這一仙階。而今您是世間唯一仙尊。”
方思議的思緒飄到萬古之前。
漆黑森冷的地下,鎖鏈鎖住他的四肢百骸,修為魂力盡數被封,他感受到徹骨的寒意,耳邊除了顫動的鎖鏈撞擊聲,便是眼前對他下手之人愉悅的輕哼。
對方的聲音高高在上,帶着勝利者的喜悅:“世間沒有永恒無敵之物,但凡事物皆有克星,這根鎖情鏈,能生生世世鎖着你,除非你的命定之人出現。”
無上的天帝帶着嘲弄的口吻道:“但卻濯仙尊無情無欲,超脫世俗之外的,也就是說你根本不可能會有命定之人。你就生生世世地鎖在這兒,直到仙體腐朽,靈魂潰散,到那時,我會用仙尊的仗儀厚葬你,給你立一個衣冠冢。”
“這便是你看不起至尊位、自以為與世無争卻不阻止屬下争權該付出的代價。”
……
秦祺還在那兒朝天怒罵,以及他實在想不到世間還有什麽東西能困住仙尊!天帝到底用了怎樣卑劣的手段,而今仙尊脫困,天帝為首的那些家夥是否還會動手,也幸好他遇見了仙尊,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戕害,要想對仙尊下手,先從他的屍首上踩過去!
“鎖情鏈。”
“什麽?”秦祺沒反應過來。
“困住我的是鎖情鏈。”
“傳說中的天生刑器?唯有命定之人才能解,”秦祺道,“天帝竟然用這種伎倆來對付您,您修的是太上忘情道,無情無欲,絕不可能動凡心,也不可能有命定之人……那您……”
方思議道:“她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秦祺道:“所以只要她愛您,鎖情鏈就能解?我看她對您,但還沒有解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方思議道。
可能……
他的命定之人是祢荼,但祢荼的命定之人卻不一定是他。
時至今日鎖環依舊還鎖着他,祢荼說着喜歡他,非他不可的情話,他知道那都有所保留,甚至不一定是真的。
“對了仙尊,天帝将我貶到此處,守仙洲藏寶地,現在仙洲被破,仙族被屠殺殆盡,藏寶地還好好的,裏頭的寶物我都分門別類整理好了,都在這個無限空間納戒裏面。”
他說完又有些羞愧:“雖然對仙尊而言,那些寶藏都不算什麽……也怪屬下無能。”
方思議接過納戒,神色淡淡,道:“我該回去了,祢荼醒來若是沒見到我,會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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