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這就有趣了!
第99章 這就有趣了!
祢荼和方思議來到采絲城最大的銷金窟。
九層高的木樓張燈結彩, 高樓上憑欄處的姑娘身着紗衣,或嬌麗或美豔,莺莺燕燕, 讓人忍不住駐足觀望。
“恭喜公子一擲千金, 能和軟玉姑娘共度良宵。”
“不是贖金嗎!我這些錢是想為軟玉姑娘贖身!”
“公子喝醉了, 軟玉姑娘可是我們銷金樓的頭牌,看上她的王公貴族不少,輕易不能贖身的。”
“我沒醉,這些酒,我一口沒說, 是軟玉親口說, 千金就能為她贖身!”
祢荼身着男袍, 頭上發髻配以昂貴的白玉冠, 身上更是撒了金粉,腰上系着的香囊裏, 放着價值不菲的香料,剛一出現, 就引起了不少姑娘的注意。
方思議隐去身形,跟在她身邊,護她周全。
祢荼擡眼望去,在三樓邊上,看到了一個同樣身着男袍、頭戴冠玉的女子, 那女子面色冷如冰霜,眸光冰冷,正持着茶杯, 看向一處。
祢荼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正是一個拉着老鸨不放的男子, 那男子背對着她,步伐踉跄,看着十分落魄狼狽,就是聲音清越好聽,像是珠玉撞擊、清泉流響。
“你們銷金樓欺人太甚,讓我見軟玉,我宋潋,此生非軟玉姑娘不娶!”
“啧啧,窮書生看上青樓頭牌,花千金只為春宵一度。”
“他這身衣裳是舊的吧,哪來的千金,不會是偷的吧。”
“聽說是變賣了家産,他宋家做買賣起家,家裏有田地鋪子,都被這敗家子給揮霍了,你看他那樣子,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那軟玉姑娘何許人也,怎會願意嫁給他,這都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就是太初星君的轉世?”祢荼目光示意方思議。
方思議微微搖頭。
“那他是誰?”
“昔日救下太初星君的那女子的轉世。”
祢荼:“……那軟玉姑娘?”
方思議:“太初星君。”
祢荼:“…………”
星君犧牲好大啊!
宋潋抹着紅了的眼眶,想要上樓去見軟玉,但軟玉尚在陪其他客人,只能等到晚上。
他坐在臺階上,周圍都是嫌棄的目光。
祢荼見他的樣貌,确實十分出挑,青樓裏的小倌可謂是花容月貌,卻都不如他俊俏。
祢荼持着扇子,抵着下巴,這扇子正是方思議給她畫的那柄,順手就用了,她上前一步,道:“老鸨,我出靈石千枚,這位軟玉姑娘接下來一個月的春宵,可否換給我?”
這些年來,外界入侵,人界經歷大小戰役,修士聯手應戰,救百姓于水火,以至于修士的風評都有所好轉。
千枚靈石,便是十萬黃金,三十日,也就是三千多金一夜,比宋潋高了,老鸨熱情地迎上來:“這軟玉姑娘還是雛兒呢!她第一次接客被這位宋公子以千金拍下,您又出高價,那自然是價高者得。如此,那便是公子的了,公子是現在去軟玉姑娘房間,還是先找其他姑娘陪陪您?”
宋潋瞠然看向祢荼,便要撲上來,眼眶越發紅了,滿眼憤恨、痛苦和不甘。
看來是這位姑娘對星君更執着,祢荼蹲下來,看他:“我乃修士,我送你一場造化,讓你入修煉一道,但前提是你要斬斷情緣,跟這姑娘一刀兩斷,你看如何?”
幾乎是祢荼話音剛落,三樓某處投來一道銳利的目光,不用看應該就是喬裝打扮的寒欽仙帝。
宋潋一怔,周圍的客人們都驚呼出聲。
能拿出靈石來的不一定是修士,但一下子拿出這麽多的,必然是修士。
而今的世道,只要成了修士,入朝為官的可能性也會大大提升。而且成了修士,記憶力、領悟力會大大提升,更便于考學。就算入不了朝堂,還能進其他宗門,将來前途不可限量。
祢荼自認為這個誘惑很大了。
宋潋道:“道長,您買下軟玉姑娘一個月,莫不是看上她的根骨了?”
見他滿臉希冀,祢荼道:“啊?”
“您看看軟玉姑娘的根骨,她肢體柔軟,武藝高強,先前還幫我避開了馬車,您看看她有沒有修仙的資質,如果她也有,我立刻跟着您去修仙!”
祢荼道:“我想讓你斷塵緣,你還想去山上一邊修仙一邊談情說愛啊。”
宋潋道:“我割舍不下軟玉,如果修仙必須忘掉軟玉,那這仙我寧可不修。”
周圍頓時一陣唏噓之聲,軟玉姑娘天姿國色,非尋常青樓妓子可比,竟然要為了軟玉放棄修仙機會,而軟玉據說起初不願接客,但知道買下她初夜的人是這位宋潋,這才答應。
這兩人莫不真是一對苦情人?
祢荼沒理會宋潋,大大方方地給了老鸨一千靈石,便丢下他,上了三樓,經過那位冷若冰霜的女子,來到軟玉的房間。
房間裏布置得很是奢華,前一個客人已經請出去了,桌上還剩着殘羹冷炙,有小厮正在收拾,祢荼等了一會,待屋裏收拾好了,便進了房間,看向暖帳下的一人。
祢荼呼吸一滞,看直了眼睛。
說天姿國色都算埋汰了這人。
肌膚賽雪,吹彈可破,眼角眉梢帶着清貴之色,像是九天仙人臨塵,有股子出塵脫俗的意味。
“軟玉姑娘?”祢荼道。
軟玉道:“閣下想要帶宋郎去修仙?”
祢荼道:“你是修士?竟能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聽到我與那宋潋的聲音?”
軟玉道:“奴家并非修士,只是生來耳聰目明一些罷了。”
祢荼道:“姑娘如此人物,怎會淪落風塵之地?”
軟玉道:“我娘親曾是銷金樓頭牌,我只是繼承母業罷了。”
祢荼道:“你沒想過離開青樓?”
軟玉道:“想過,在遇到宋郎之後,我确實想過離開銷金樓。”
祢荼道:“你想去修仙嗎,我為你贖身,帶你離開這裏,只是你需要忘掉前塵,不再跟你那宋潋來往。他都已經變賣家産,資質也很平庸,你跟着他,将來不會有好日子過。”
軟玉微微閉上了眼睛,輕聲道:“只要能過日子,管它好還是不好。”
祢荼問旁邊的方思議:“怎麽回事他倆?就這麽生生世世糾纏嗎,是月老牽了紅線還是在姻緣石上烙了印?”
方思議道:“是星君放不下,所以一直糾纏。星君的執念,勝過紅線和姻緣石。”
祢荼道:“我能煉制歸憶丹,能讓前世乃至天界的記憶複蘇,但就是怕記憶複蘇了,他倆更加不離不棄。”
那寒欽仙帝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祢荼來到房外,不遠處小厮們攔着宋潋,宋潋還在那兒喊着“軟玉”,軟玉在房間裏輕輕撥弄琴弦,琴聲悠揚,像在應和。
祢荼回過頭,原本在旁邊欄杆旁喝茶的寒欽仙帝,已然不見了蹤影。
祢荼看向方思議:“她什麽時候走的,你怎麽不說一聲?”
方思議道:“在你盯着軟玉看的時候。”
祢荼輕咳了聲:“愛美之心嘛,人皆有之。”
方思議轉身看向樓道方向,道:“現在你打算怎麽做?”
在這種事上,仙尊卻沒轍,祢荼道:“待在這兒,等寒欽仙帝出現。”
祢荼包下軟玉,卻在隔壁房間歇息。
入夜,軟玉倚靠在塌上。
木窗大開,清風撩起紗簾,一個修長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窗邊。
榻上的人動了下,面朝着窗戶側身,窗邊人影擡手,床邊燭火熄滅,一縷青煙飄向榻上之人,塗了赤紅丹蔻的柔荑無力地垂落在地,躺在床上的人均勻地呼吸,再沒了動靜。
這時,旁邊的窗戶處傳來一個聲音。
“仙帝,你這樣不行。”
寒欽仙帝一頓,便要穿梭空間離開。
祢荼擡起一只手,道:“我是來幫你們的。”
寒欽仙帝眸光冰冷,落到人身上有股子說不出的寒意,祢荼卻直直地對上她的目光,面上挂着真誠的笑容,道:“你應該再主動一點。”
“仙後,仙尊。”寒欽仙帝面無波瀾,道,“我的人,不用任何人來‘幫’。”
祢荼道:“你每晚都來看她?”
寒欽仙帝道:“這與仙後無關。”
祢荼道:“那你應該讓她知道,你每晚都來看她。”
寒欽仙帝道:“我不想。”
寒欽仙帝踏入虛空之中,身形消失不見。
“你不想他回天界了?”
夜闌人靜,月色撩人,聲音飄出去,了無聲息。
“真夠冷的,”祢荼回過身對方思議道,“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嗯?”方思議尾音上揚。
祢荼道:“依你之見,你覺得寒欽仙帝怎麽樣才能挽回心上人?她這麽冷冰冰的一個人,很難用美人計了,除了美人計之外,還能有什麽計策?”
方思議默了半晌。
祢荼見他沒默出什麽東西來,道:“問你算是白問。”
方思議道:“真心。”
祢荼錯愕地看着他,而後轉過身去,背對着窗戶,摸了摸下巴:“真心啊,你說的有道理。”
過了三日,風平浪靜,寒欽仙帝并未出現。
宋潋每日都來,哭着喊着要見軟玉,卻都被老鸨派人擋在了樓道口,畢竟修士包了軟玉一月,說了期間不許任何人叨擾,老鸨也得按規矩辦事,宋潋手上最多也就千金,他在銷金樓裏搗亂,自然只能被拿下。
祢荼坐在軟玉的房間裏,看軟玉頻繁地望向門外,眉宇裏滿是憂郁之色。
“你喜歡宋潋嗎?”祢荼問。
“但他是客人。”軟玉道。
沒說不喜歡,只是兩人的身份,注定很難走到一起,祢荼道:“如果你喜歡他,你應該會出去見他。”
軟玉道:“現在你是我的客人。”
祢荼道:“他說你救過他,是怎麽回事?”
軟玉道:“只是有王族子弟縱馬游街,對面的馬車受了驚,沖向人群,我正好路過,看到他驚恐地站在路中間,便上去幫了他一把,僅此而已。他想要給我贖身,可能是想報恩吧,但幹我們這行的,就算贖身了,往後餘生也會被人恥笑,還不如就留在這裏,蹉跎過活。”
祢荼道:“軟玉姑娘害怕被人恥笑嗎?”
軟玉搖了搖頭:“我不在乎,但他們會在乎。”
祢荼道:“你是說宋潋?”
軟玉撫琴,一個婉轉的音,打破了僵局。
“讓軟玉出來!讓她給我唱曲,誰包下了她一個月,我趙琛出雙倍的價,一天六千金,讓她陪我一夜!”
樓下傳來不遜的叫喊聲,四下都是看熱鬧的人。
“趙琛?安國公世子!他叔父是長樂山長老,本地的所有修士都得給他三分面子,不好惹啊。”
“我看昨日那人不像本地人。”
“那人衣着華麗,也不像山中隐士,倒像是富家公子,說要帶宋潋去修仙,近幾日卻一直在軟玉姑娘房裏,未曾搭理那宋潋。”
趙琛帶着人往樓上走,銷金樓所有小厮不敢攔,老鸨愁眉苦臉地搖着扇子,扭動腰肢,喊道:“軟玉啊,趙琛公子來了!公子不可啊,裏頭那位可是個修士!”
趙琛道:“不過三日沒來,這婊子就已經被別人開了瓢。是哪位道長看上了我這心頭愛,我出兩倍的價,讓我好好看看那位水性楊花的妓子。”
軟玉眉頭微動,神色依舊是清淡的,很是脫俗。
祢荼坐在桌前看着她,大門被一腳踹開,一位樣貌粗犷身材偏矮衣着華貴的男子帶着一衆家丁沖了進來。
“兩倍價格,六千六百金,也就是六十六枚靈石。”
華貴男子看着她的時候,有剎那發悚,但聽這話,爽快地給家丁使了個眼色,家丁利索地數了數,放下一袋靈石,便要去抓古琴邊坐着的女子。
祢荼目不斜視,捏着杯子道:“不是來找我的,那我可就不管了。你不想随我去修仙,不想斬斷塵緣,那你的事,我管不了咯。”
“啊!”軟玉的衣襟被扯壞了一角,她面露屈辱,狠狠咬了抓她衣袍的家丁的手,那家丁吃痛,揚起手,便要一巴掌朝她打下來。
軟玉猛地閉上了眼睛。
預料之中的巴掌聲沒有響起,反倒是咔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接着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從頭頂傳來。
祢荼背對着衆人的方向。
刺骨的寒風灌入屋內,屋內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着月色長袍的華貴女子。
她氣質冷若冰霜,神情好似萬年不化的玄冰,一身天蠶絲織就的仙袍,手中一柄寒冰凝成的長劍,輕描淡寫地劃過幾位家丁的手腳。沒有一點血跡,手筋腳筋被盡數挑破,來的八大武夫家丁癱倒在地,痛苦地哀嚎,趙琛臉色慘白,哆嗦着向門口的方向退。
寒欽仙帝冷睨了他一眼:“滾。”
趙琛趔趄了下,腿腳發軟,連滾帶爬地往屋外而去,當他爬過門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慢着。”
趙琛涕泗橫流,顫聲道:“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寒欽道:“把地上的東西也一并帶走。”
地上痛哭流涕的家丁們,便是她口中的“東西”,趙琛沖門外喊道:“快來人把他們弄出去,快來人!”
銷金樓的小厮們聞風而動,不多時屋內的東西就被打掃幹淨,拎出門去,屋內又安靜了。
“仙人?”銷金樓的客人聽到聲音都心頭一動,難道那位出手千枚靈石的男修就是仙人?他是使了什麽仙法,轉眼便把那趙家公子吓得倉皇逃竄。
屋內,祢荼轉過身來,饒有興致地打量着突然現身的寒欽仙帝。
軟玉也擡眼看着這位氣質出衆的女仙人:“多謝……”
寒欽仙帝轉身便往窗戶那邊去。
軟玉道:“您等一下。”
寒欽仙帝停下腳步,卻依舊背對着她。
軟玉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祢荼滿眼趣味。
寒欽仙帝道:“不曾。”
軟玉道:“我記得你身上的氣息。”
寒欽仙帝:“只是你的錯覺罷了。”
軟玉輕嘆:“想來是我認錯人了,小女軟玉,敢問姑娘名諱?”
寒欽仙帝一言不發便要離開,祢荼趕緊上前攔住了她,道:“你在乎她就直說,幹嘛總是這樣冷言冷語,不知道這會很讓人寒心嗎?”
寒欽仙帝不知想到了什麽,看祢荼的目光更冷了。
這算是祢荼難得從她臉上看到的不一樣的表情,她目光示意軟玉。
軟玉眸光一動,不敢相信地看着寒欽仙帝,道:“在乎?”
寒欽仙帝沒有說話,亦沒有否認。
祢荼倒了杯酒,道:“你來都來了,不如就留下來喝一杯。”
軟玉倒也是英氣,她回到屏風後換了身外袍,來到祢荼身邊,看着坐在酒桌旁的寒欽仙帝,熟稔地端起酒壺,給兩人倒酒。
寒欽仙帝攔住了她,自己拿過酒壺,但面前的酒杯已經被斟滿,她放下酒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軟玉安安靜靜地看着她,給她斟酒。
兩人不說過,一個只是倒,另一個只是喝。
祢荼剛拿起酒杯,又順勢放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我禁酒,便以茶代酒,敬你。”
寒欽仙帝已經喝了好幾杯,無所謂對方陪不陪,她喝酒的姿勢十分文雅,不多時三壺酒喝完,她眼神清澈,倒是陪她喝酒的軟玉目光迷離,伏倒在桌上。
祢荼摸了下軟玉的額頭,确認她已經睡下,道:“我看她不像是完全對仙帝你沒感覺,仙帝為什麽不主動争取一下?”
寒欽仙帝道:“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當第三者。”
祢荼道:“但在他們兩人相遇之前,仙帝明明有過無數次機會,但仙帝為什麽任由機會錯過?”
寒欽仙帝道:“他的執念是那女子,無論哪一世,他們都是癡纏一生,我何必多此一舉。”
祢荼道:“是啊,何必多此一舉,剛才那般救人心切。”
寒欽仙帝道:“你激我出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
祢荼道:“既然仙帝你知道那兩人生生世世糾纏不清,你既不出手幹預,也不為自己争取,那你還想讓太初星君回天界?”
寒欽仙帝垂下眼睑:“他不想回,便不回吧。”
祢荼道:“但他是不是從沒說過他不想回去!”
寒欽仙帝微愣,而後收斂,語氣依舊冷淡:“不勞仙後費心。”
“不,我是一定要費心的,”祢荼道,“那女子當年救了星君,星君為那女子,不惜嘗盡人間疾苦,也要被困于人間,他倆注定是一對,你又何必執着?”
寒欽仙帝道:“當年……”
祢荼等着下文。
寒欽仙帝說到倆字,收斂了所有神情,徑直起身,一只腳踏進空間穿梭門戶之中。
祢荼動用仙紋封住了半片虛空門戶,道:“別走!把話講清楚。”
寒欽仙帝踩在門戶下端,道:“當年在人間,救他的人是我,只是我走了。”
祢荼的眼睛睜大了一些,這是什麽冤假錯案!
祢荼又道:“那天界都說你喜歡太初星君……”
寒欽仙帝道:“是他喜歡我,我本不喜歡他。當年在天界……”
她又只說了半句,祢荼聽得意猶未盡,一旁的寒欽仙帝坐了下來,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道:“我不想讓任何人知曉。”
祢荼絲滑地坐了下來,雙手交疊在桌上,目光灼灼,神情期待。
興許是酒喝多了,就算沒醉,也有了些許醉意,寒欽仙帝難得眸光溫柔,她擡手用指節碰了下軟玉微紅的臉,臉頰吹彈可破,手碰上去便好像要陷下去,寒欽仙帝倏然收回了手,可軟玉半夢半醒着,卻搭上了她的手,用手肘壓着,枕在了自己腦袋下面,還不安分地動了動。
寒欽仙帝整個僵住了,動彈不得。
祢荼甚至在她萬年不化的臉上看到了些許慌亂,頓時臉上笑容更甚。
寒欽仙帝重新冷了臉,道:“那女子只是給他洗了下衣衫,他便跟那女子在一起了,到了後面他魂魄下界入輪回,我才知道他愛上了救他的人。我不想讓他一錯再錯,這才想讓他回天界。但每一世,他都與那女子的轉世相識相知,而後相敬如賓一世,有時候我會想,會不會讓他留在人間比較好。”
祢荼都驚了:“他輪回多少世了?”
寒欽仙帝道:“九十六世。”
祢荼唰地站了起來:“仙帝你還真坐得住啊!星君一直喜歡的人都是你,你卻讓他在人界和其他人相識相知相敬如賓九十六世,就算他以前喜歡你,經過了九十六世,有了這九十六世的記憶,他也很難再回到從前了!”
寒欽仙帝道:“我本就沒想這些。”
祢荼道:“因為仙帝你不喜歡他是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