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章

第 49 章

他們幾個人的行李不算多，總共就幾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所以收拾的很快。

陸離要去聯盟，雲瀾閑的無聊準備一起去，穆清要去寵物店接飯團，然後去老頭那裏。

三個人開始各自忙各自的。

A大離寵物店有點距離，所以……

【求暴富教程：@關鶴之，鶴之哥哥～】

【關鶴之：……】

【關鶴之：開了，滾。】

【求暴富教程：好嘞。】

就這樣順理成章地蹭了一個通道。

穆清擡頭看了一眼寵物店，最近好像翻新了。

門口遠看像個中世紀的報亭，顏色很暗，偏偏裝了一大塊透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溫暖的裝修風格。

有點跳脫，不像個寵物店，曾經真的有人以為這是個什麽小衆打卡點。

穆清輕輕一推，門上挂着的風鈴清脆地響了起來。

老板人還沒見到，倒是一眼就看見了在貓爬架的透明貓窩裏卷成一團的某只貓。

“飯團。”穆清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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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團懶洋洋地睜開眼，胡須俏皮地在空中振動幾下，終于起身。

“喵——”

它後腿一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

穆清伸手，準确無誤地把貓接住。

“我去，你是不是長胖了。”他煞有介事的掂量幾下，“你看你身上的肉。”

飯團不滿地用爪子踩了下穆清的手。

“嘿，說你還不樂意。”

“來啦？”老板從裏面走出來，“确實胖了點，我每次給別的貓喂貓條貓罐頭，它都要湊過來嘗一口。”

穆清搖頭：“這大饞小子。”

“謝謝老板，我先走了，以後還有事的話還來你這。”

老板爽快應下：“得嘞。”

從這裏去老頭那就不麻煩關鶴之了，他現在應該咋和陸離雲瀾讨論聯盟內部事項，估計也沒時間回他。

穆清把飯團裝進貓包裏，随手在app上打了個車。

到站下車，穆清提着貓包在小區裏東轉西轉，沒看到人。

他納悶，這個點老頭難道不應該在廣場和一群老年人一起打牌、天南海北地瞎聊嗎，這人跑哪去了。

正打算打個電話問問，肩膀忽然被人從後面猛地拍了一下。

“臭小子，在這傻站着幹什麽呢！裝什麽電線杆？”

穆清軍訓期間，被一車重物撞到後腳，被潑滾燙的熱水，就連被刀子捅了都沒什麽，但就這一掌，差點沒把他五髒六腑都拍出來。

這老頭手勁兒怎麽這麽大。

“這不是在找你嗎。”穆清背過身去，伸手拍了兩下後背，“找你半天，你上哪去了。”

“我不一直就在廣場上？”

“怎麽可能，我都找你好幾圈了。”

“你眉毛下面挂的是兩個蛋？光會眨眼不會看。”老頭擡手一指，“就擱那！那樹蔭底下！”

穆清沒打算和老年人計較，妥協道：“行行行，我眼神不好沒看見，現在回去吧？”

“不回去還上哪浪去？”老頭背着手走在他前面。

這個小區是個老小區，整體設施都處于一般水平，沒有電梯，但是最高樓層只有四樓，這些老年人估計當鍛煉身體了，努力努力還是能爬上去的。

老頭就住在四樓。

對于一個除了體測時幾乎不運動的大學生來說，三層已經是穆清的極限了。

老頭健步如飛地攀上四樓，站在樓梯間背着手踱步，時不時往樓梯縫隙看一眼。

等到穆清氣喘籲籲地爬上了四樓，老頭已經氣定神閑地踱步了三圈，道：“比我上樓還慢二十秒。”

“四樓……怎麽……這麽累啊。”穆清半扶着樓梯扶手，感覺腿上綁着千斤重的沙袋，擡起來都費勁，“再走一步我就要過去了。”

“缺少鍛煉。”老頭一針見血地評價。

進門後，穆清輕車熟路地來到廚房接了杯水喝，然後看到了滿滿一桌的準備食材，都是他昨天想吃的菜，老頭都已經提前買回來了。

“對了，不是說軍訓受傷了，哪裏殘了？”老頭問。

還沒等穆清考慮要和他說哪個部位，老頭已經繞着他轉了一圈，眼睛很尖地看見了他右胳膊上的一大片疤。

他眉頭一皺：“這裏怎麽搞的？！”

“有人手沒拿穩，不小心開水潑我受傷了。”穆清雲淡風輕地把袖口往下拽了拽，雖然蓋不住一整片，好歹能遮點。

“水都不會拿，大腦沒發育好還是怎麽的？”老頭說，“還有哪？就這一處？我不信。”

“什麽都瞞不過你。”穆清好笑地說，“你孫子水逆，腳還被推車撞了，車上面一堆軍訓器材。”

老頭滿臉疑問，“那人走路不長眼？他給你道歉了沒？還有上次那個人。”

穆清頓了一下：“這兩個，是一個人。”

老頭：“？”

“他腦子有病？走路又撞人又潑水的，醫院難道沒給他開什麽腦部有疾病的證明？”

穆清用舌尖抵着腮幫，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

可憐的尹至樂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不但随時有被認出來的風險，還要接受老頭尖銳的語言嘲諷。

雖然讓他變的那麽慘的人是他們……

那咋了，他先挑釁異能者聯盟的。

所有人都會是一個下場。

“估計是吧，也不用他道歉了。”

老頭沉默了一會兒。

穆清以為他是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識到這麽蠢的人而震驚，也沒當回事，轉身進廚房開始準備洗菜切菜了。

他洗完了青椒，拿起刀開始切片。

“被熱水潑，你當時很疼嗎？”

穆清回頭，老頭站在門口望着他，渾濁的眼珠看不清情緒。

他張了張嘴，剛想下意識地說被熱水燙哪有不疼的，沒出口又咽下去了。

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他好像只顧着和尹至樂對峙，注意力完全沒放在那塊皮膚上。

好像，确實也沒有很疼。

穆清臉上的表情由茫然逐漸轉變為呆滞，老頭看在眼裏，心中已然已經有了定數。

“知道了，死豬不怕開水燙，你皮厚。”

他沒進廚房，這句話邊走邊說，穆清看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穆清心裏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悶，有一瞬間呼吸不上來。

他不明白這股莫名的情緒是哪裏來的，用手感受了一會兒心跳，逐漸恢複平穩。

切完所有菜，老頭進廚房，把他以“礙手礙腳”之名轟了出去。

飯團已經從貓包裏放出來了，很久沒帶它回來，正在屋子裏翹着蓬松的大尾巴巡視領土。

估計等到臨走時，地板各處都會散落着貓毛。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間老頭自己住，一間是書房，還放着各種以前的照片，都被老頭裝進相框裏好好地擺着，看着相當有年代感。

穆清有一陣子沒回來了，進書房乍一看到，還感到有些陌生。

書櫃是紅實木的，很有質感，中間那層用來放照片。

穆清随手拿起一個，裏面是一個小孩蹲在一條街角的照片。

他認出來是他自己。

這張照片……好像是出去玩的時候和老頭走丢了，一個人害怕地縮在角落裏以為以後自己就沒有家了，被鄰居好心拍了照發給老頭，讓他來接自己孩子。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看到老頭來接他的時候的心情。

失而複得。

老頭選的相框顏色還是那種青灰色，跟他蹲的那片牆顏色很像。

一定是故意的。

小時候穆清不理解為什麽現在通訊設備這麽發達，手機相冊只要不删可以保存很久的情況下，還要專門打印出照片裝進相框裏，而且選的照片還都是他醜照。

走丢蹲在路邊的，吃冰激淩吃的滿臉的，一臉不高興嘴角往下耷拉的……總之要多醜有多醜，應有盡有。

這玩意絕對不能讓聯盟那群人看見。

穆清詭異地冒出一個想法來。

他把手上那張照片放回去時，轉頭看到書櫃最上面露出一個尖角。

“什麽東西放那麽高。”他踮着腳去夠。

書櫃不算矮，每一層都有一定高度，做了五層，就快要碰到天花板了。

穆清以為是老頭記憶力不好，可能把什麽重要的文件或者是信放在上面忘記拿下來了，沒想到被老頭一把按住手。

“一來就翻箱倒櫃的，你要掀天花板還是怎的？”

“那有個東西。”穆清解釋。

“不關你事，飯做好了，趕緊吃飯去。”老頭手上還拿着飯鏟，“我什麽東西放在哪我都知道，有我自己的用處。”

上了年紀的人多少都犟，說什麽都不聽，穆清悻悻地收回了手，“行，我不碰你那些寶貝。”

老頭的手藝依然很好，和小時候一個味道，做的所有菜都很下飯，穆清最喜歡各種菜和醬汁拌在一起做拌飯，特別香。

“你給大米粒子喂飯了沒？”老頭用筷子指了指沙發上舔毛的飯團，“人是鐵飯是鋼，貓也要吃飯啊。”

“它？軍訓七天在寵物店天天蹭罐頭蹭貓條，都胖了。”穆清含糊不清地說，“少吃點，讓它多運動運動。”

好像知道兩人在讨論它一般，飯團跳下沙發，走到穆清身邊，爪子放上他的腳背，不滿地喵了一聲。

“這什麽意思？”

“沒事。”穆清給他挖了一勺肉絲，“罵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