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混亂

第34章 混亂

郁恩的每一滴淚落在段遲身上都像一記狠狠抽過來的耳光，抽的段遲心窩裏緊的發疼，像是碎玻璃渣子在心口滾了一遍。

一剎那，所有的争鬥與掠奪都停止，段遲沾着血的手指摁着郁恩的唇部，流連的在唇上描繪一番，指尖從唇部劃到下颌劃過鎖骨，最後來到胸腔，那裏是心髒跳動的地方。

手到這就停止了。

“憑什麽…‘”郁恩在段遲手下徹底成了破碎的娃娃，泣不成聲：“你又有什麽權力這樣對我？現在這一切的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你為你父親報了仇，得罪你的都沒好下場，我也沒了家，這還不夠嗎？非要逼死我你才會開心才會好過嗎？”

段遲沉默不語，最後替郁恩整理好衣服，不想被郁恩看見自己的眼淚，像是個逃兵離開這裏。

狼狽的背影可悲又可笑。

逃跑也比徹底決裂要好。

郁恩滑坐在冰冷的瓷磚上，縮在角落，抱着唯一能給予他溫暖的兔子玩偶，他不僅廢物，現在好像連那點活着的生機也沒了，頭腦不是很聰明，精神和身體一樣軟弱，無助就像是水面的浮萍，風一吹，他就只能跟着游走，即沒有報複的實力也沒有可以和段遲抗衡的資本。

郁恩以為段遲不會再來，可實際上最近段遲每天都會來郁恩這裏，就像那天的争吵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像只要不提，這巨大的溝壑就會不存在。

段遲嘴角有點上火，一看就是沒怎麽喝水，段遲過來親他，稍微咧開的嘴唇，幹涸的唇面就繃開了小血珠，口腔了一片鹹濕血味。現在段遲親他就像喝水吃飯一樣自然又頻繁，他問段遲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男生的，段遲沒什麽表情說他不是同性戀，從來都不喜歡男生。

郁恩抽出紙巾嫌棄的擦掉嘴角的口水，懶得理他。

擦完才發現紙巾上有血跡，是段遲嘴上的。

郁恩知道段遲沒少受郁氏董事會的那幫老家夥們的排擠，其實郁逸庭當初擔任董事長也拿那群老家夥沒辦法，如今被郁逸庭選出來的段遲自然也免不了受一番氣。

選段遲擔任總裁也是當初郁逸庭安排的，郁逸庭也是真的欣賞段遲的才能不然不會如此提拔段遲，只是後來的事情誰又能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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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說這是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可卻不知冤有頭債有主。

如今的郁氏已然一團爛攤子，公司股份大跌瀕臨破産，只剩下旗下低端定位的産品還能售賣，勉強維持。董事會的那群老家夥也不争權了，都巴不得把這燙手山藥給推出去，所以如今的段遲自然成了不二之選。

只是段遲想還給郁恩一個完整的郁氏，這是他欠他的。

今天的段遲依舊是喝的醉醺醺回來，保安大爺給郁恩打電話讓下來接人。

郁恩不想給保安大爺添麻煩，只能下去接段遲。

“辛苦了大爺，霧這麽大還得看着醉鬼，影響您休息了吧。”郁恩朝保安大爺點點頭，貼心的給大爺帶了些家裏的小點心。

大爺神色古怪的接過小點心，點頭道：“影響确實不小，大侄女，首先你得看清楚，我不是大爺，我是你大娘，我是女的不是男的！”

還有什麽比認錯保安性別更尴尬的事情嗎？

有。

就是保安也認錯你的性別。

郁恩對着大娘說：“大娘你說的都對，但是，我是男的。”

段遲穿了件黑色的呢子收腰大衣，裏面是白色的襯衣，領帶是當初郁恩送他的。

不是多麽用心的搭配，怎麽穿在段遲身上就像是在拍模特大片。

門口的段遲孤身一人站在大樹下等郁恩過來，胳膊扶着樹，站的還挺穩。

郁恩最佩服段遲的一點是，如果段遲沒醉的睡過去，只要段遲睜着眼睛不說話，很少人能看出裏他醉了。

“恩恩，過來。”

郁恩聽見段遲叫他。

走近一看就能發現不對勁了，段遲蒼白着一張臉，眼尾泛紅，脖頸順着往下也被酒暈紅的一片，腳步已經站不穩，等郁恩過來，他才将整個人挂靠在比他矮一頭的郁恩的肩膀上，好像郁恩現在的身高就是為了讓他靠的，高度剛剛合适。

段遲喝多了，喝大發了，郁恩能感受到。

不然段遲不會躬着腰說，我沒醉，你先別扶我，先幫我扶着這棵要彎的樹。

樹是直的。

是段遲彎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段遲扶上電梯，好不容易搖晃到家，郁恩直接把段遲放倒在了沙發上。

段遲腦袋暈漲，渾身上下都泛着酒勁兒的謿熱。

郁恩本來不想管他，但看見段遲幹涸的嘴，郁恩還是用提前溫好的水泡了蜂蜜喂給了段遲喝，一顆顆解開了他的襯衣紐扣，讓他能舒服些。

段遲抓住了郁恩的手，将他扯進來自己懷裏，“我要洗澡。”

因為醉酒，酒勁逐漸上頭，段遲神思已經很不清明，壓抑、自卑、不甘，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抱着郁恩不撒手：“恩恩，給我點時間，你以前有的生活我以後都能給你...”

“能把我爸還給我嗎？”郁恩聲音疲倦，嗓子幹的像是含了把沙子，絲絲拉拉的疼。

在郁恩問完這句話，郁恩能明顯感受到段遲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松了些。

段遲掉在地上的手機有電話打進來，屏幕顯示“媽媽”。

鈴聲聽的郁恩心煩，“媽媽”兩個字刺痛郁恩的眼睛。

郁恩有點恨自己是個一事無成的富二代，完全廢掉了，根本沒什麽能力和段瀾音母子抗衡。

電話鈴聲還在響，郁恩大概知道段瀾音的電話內容是什麽，之前他在浴室偷聽了一會，大概就是在催段遲和哪位世家的女兒見面，嘗試接觸一下，對兩家事業發展都有幫助。

段瀾音似乎不知道段遲每晚都來他這裏，一直在追問段遲在哪，段遲每次都含糊用加班應酬掩蓋過去，最後還會叮囑段瀾音按時吃藥。

似乎是知道手機的主人不會聽電話，電話打過兩次後就放棄了。

看着醉酒的段遲，郁恩心底圈養的毒蛇吐着信子破殼而出。

郁恩看了眼時間，現在才淩晨一點，覺得段遲也不太像是持-久的人，算了算時間郁恩又去了樓下24小時營業的超市。

玲琅滿目，品類衆多。

有三只裝和五只裝，郁恩想三只裝的差不多就夠了，估計還得剩下。

郁恩又掏出手機百度一下還需要什麽，走遠的腳步又退回來，買了瓶最小容量的，買多的也用不完，浪費。

喝醉的段遲可比平時好收拾，郁恩有懷疑過醉成一灘泥的段遲還行不行，但很快郁恩就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

他還沒怎麽撩撥，段遲就貼了上來。

郁恩又開始懷疑段遲到底醉沒醉，是不是在裝醉，皮膚被被段遲的短發紮的疼，他試探的喊了聲：“哥？”

這一聲“哥”像是打開魔法的咒語，段遲應該是瘋了…

恩恩…”

段遲覺得這肯定在做夢，不然郁恩早就喊疼罵他是狗咬的。這樣的夢他早就做過無數次，現在這夢也該繼續做下去。

得到這個認知後，段遲一切遵循本能而為。身體一旦放縱，懲罰卻是來日方長。

及其混亂的一晚。

倆人的關系也如同脫了軌的火車，再也無回轉的餘地。

段遲将郁恩抱在自己懷裏。

這一抱正手正好卡在了郁恩的肚子上。

郁恩肚子上有癢癢肉，除非是手放在上面不動，動一下郁恩就要躲，不是很安分，醉醺醺的段遲疑惑的看着郁恩，以為郁恩還想。

“這事...”段遲因為醉酒說話還有些斷斷續續，他好似在苦口婆心規勸郁恩，“多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