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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一章結尾改了互動部分)
*
藺司沉話音一落,癡迷的目光便又落在封徵雪高挺的鼻梁上。封徵雪微微躲避了下,按住藺司沉的肩膀,故作淡定地把人輕輕往外推了推,卻沒推動,藺司沉锢得他好緊。
封徵雪眉頭蹙得愈深,面頰泛着不明顯的紅,眼底朦胧不清,只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藺司沉的氣息包裹起來。
藺司沉的氣息很溫暖,也很舒服。
“…你事情做完了?”
“沒做完。”
“那你來做什麽,”被藺司沉壓得有點喘不過氣,封徵雪聲音悶悶的,“每次都鄭重其事地道別,沒一兩個小時就又……”
“你還是很煩我?”
封徵雪怔了下,很輕地搖頭,更正:
“不是,但你太纏人。”
“那我纏着你,你喜歡麽?”
粗糙的手指擦過眼角的肌膚,封徵雪生理性的淚水,幾乎立刻便沾濕了指尖兒。
藺司沉俯下身,确認了一下。
封徵雪的身上香香的,看上去沒什麽傷口。但是面色潮紅,眼尾紅得可疑:
“不是,...你怎麽哭了?”
封徵雪緊緊地咬住了牙關,強忍着渾身愈來愈嚴重的燥熱與不适:
“沒事。”
“但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麽?”
藺司沉有點上頭,只顧着聽聲音和看臉,甚至都沒聽清封徵雪方才到底說了些什麽,只見封徵雪的唇瓣張合、張合。
“啊?什麽?”藺司沉又問一遍。
封徵雪綿軟的聲線中帶着一段隐忍的冷意道:“我說,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
話音未落,人高馬大的藺某面色瞬間爆紅,立刻撐起身,也順着那床鋪的邊緣滑下去,坐到了地上。
“啊……好的。”
燭火搖曳跳躍,如風雨中漂泊的燈,将兩人的影子映得很長。
房中一時靜谧,只聽得到衣料摩挲被褥的稀疏摩擦聲。
良久,封徵雪再次開口:
“藺司沉,你實話與我說,從關服到眼下,一步一步,可曾都在你的計劃之中?”
“這是自然,”藺司沉的聲音沉沉的,“除了藏一月意外沒能登出。”
封徵雪聞言,很輕地松了一口氣,面上露出幾分了然的神色,“所以,你在黑塔中明明與我說過,要我自己走一段路——可此時事情沒辦完,卻又再次出現在,難道不是為了意外被關在游戲裏的藏一月?”
藺司沉輕笑一聲,沉吟半晌,道:“果然還是你懂我。”
封徵雪眼一眯,冷道:“那你拿我當什麽幌子。”
什麽張口想我,閉口想我。
藺司沉倏然回頭,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直直望向封徵雪:
“我促成了關服,那傻子被關進來不在我計劃內,事關人命,他的根骨值又是玩家的正常數值,所以我自是要親自過來确認他的安全,可是——”
藺司沉話鋒一轉,口氣聽上去更加急切:
“——可是想你也是真的。”
封徵雪不動聲色地垂眼,佯作聽不懂他後半句話,“那你,現在是打算怎麽做?”
藺司沉站起身,将一張名為【小林子】的人pi面具,扔在了那癱成了一灘爛泥的鄭公公臉上。
封徵雪一怔,仔細看去,便見藺司沉的人pi面具,和自己身上的【下等小倌的衣服】、祝長風與藏一月身上的【頭牌舞女的舞裙】有些相似之處,的确都是可以令穿戴者僞裝成新身份的道具,可作為一個常年易容的藺劍神本人,藺司沉“神級Boss”的名頭不是白帶的——這人仿佛是個“神奇道具制造商”。
只見他手中那“易容皮膚”,在落在那鄭公公的臉上之時,便已經慢慢融于皮膚,沒過一會兒就将鄭公公的身形,徹底變成了一個纖細的小太監,就連等級也降低,ID更是更換成了【小林子】,指甲蓋兒的細節都能完美照顧到。
因此似乎要比封徵雪等人所穿戴的、那些玩家特效衣服,都逼真許多。
而此時,但見藺司沉那張俊美無俦的帥臉上,挂上了一層“滿意”的buff,自言自語般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算是回答了封徵雪的那個問題:
“哼,我打算,讓這些傻吊東西全都去自食其果,讓所有無家可歸的人……。”
“——你停一停。”
封徵雪無情打斷了這人的裝逼吟唱:
“沒人問你世界觀,我在問你方法論。”
藺司沉一梗,望向封徵雪,舔舔唇,耐心地詳細解釋道:
“爐鼎獵人的現任頭目,黃興禺,他想要你——我打算帶着你一起去會會他,至于那藏一月和祝長風,便讓他們呆在黑塔裏,那裏是我的地盤,很安全,等下次開服,這小劍客自然就能出去。”
封徵雪眉頭一凝,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提醒道:“可是,有一波爐鼎獵人,正在往黑塔那邊走,還帶着宋家順他們。”
藺司沉點點頭,看上去并不意外,“所以在去找雁山找黃興禺之前,得先在黑塔把這些獵人餘孽一網打盡,順便把葉初涼父親的事情、宋家順這些異常玩家的事情,都一起安頓處理好。”
封徵雪一愣,“你要做的,是不是太多了?”
——多線任務同時進行,總是太貪心了一些。
封徵雪有點擔心。
“我自己的話,是有一點左支右绌,”藺司沉居然學會了用成語,“但你若是與我一起,我們便什麽都能做成。”
藺司沉的眸光如日光般炙熱,又如月光般澄澈。
封徵雪想起方才那招和藺司沉一起打出的劍式,掌心泛起一抹熱,由于藺司沉的劍在自己的随身背包中,且因背包格子數不足,只能在那“共鳴信物囊”裏裝放着,這玩意暫時充當了“共鳴信物”的功能,因而方才在危急時刻,自己借用了藺司沉的技能,理應是打出了和藺司沉同等的傷害。
那傷害的确是不俗。
可那是臨時的,10分鐘可生效一次,若是要綁定共鳴系統……
似乎會牽扯到更多的問題,封徵雪暫時不願去想,于是既沒答應,也沒反對。
他的額頭正在發熱,心跳得也有些厲害,就連下體的感覺...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也不知這時那使用“共鳴招式”的後遺症,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麽?
算了。
封徵雪沒有接住藺司沉那殷殷的期待,看了眼那門窗外那幢幢的人影,顧左右而言他道:
“衣服有麽?我感覺有點冷。”
一身浪蕩的輕紗,有點衣不蔽體的意思,原本面對那老閹人還沒覺得有甚,只是藺司沉那火燎燎的目光一望,便将封徵雪看得渾身不對勁兒,縮在床上好半天都沒起來。
封徵雪話音未落。
藺司沉便立刻“哦”了一聲,在自己的上下左右的所有袋袋裏,上摸下摸,倒出了好多金光閃閃的錦繡華服。
什麽[青竹水上]、[紅玉南珠];
什麽[孤星望月]、[月衛孤星]……
藺司沉把他們拿出來抖了抖,一件件展平,對着封徵雪那張俊秀美麗的臉比了比,卻又很快地放回了兜兜裏。
都不行。
于是持續拿出其他金光閃閃的新衣,開始新一輪的對比……
封徵雪眉頭微凝,實在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随便拿一件不行麽?能穿即可。”
藺司沉卻像極了一個......要打扮女兒的笨拙老父親,拒絕道:“你不懂,這些衣服都不一樣的,我得挑一件最适合——有了。”
藺司沉從兜兜裏拽出一件看上去很素雅、也很普通的長衫,甚至上面還有一點點沒有熨平的褶皺。
“啊!終于找到了!”
藺司沉的眼睛一亮,獻寶似将那看上去無比普通的衣服遞給封徵雪:
“喏,這是我很久之前就為你留的。”
封徵雪長睫輕眨,“很久之前?”
“嗯嗯。”
不多計較,封徵雪将那既不泛光,也不耀目的長衣展開,便見【父親的杏林長衫】幾個字。
【制造商:未知】
【歸屬者:未綁定】
【出處:未知】
【等級:未知】
【重量:222g】
【品類:裝備】
【功能:人人都想要的杏林長衫,代表着地位、尊敬、和萬衆仰慕】
【效果:單走一個6】
看上去有點奇怪,但也還算是基本正常。
不過按着藺司沉所說,這東西是他特意留的,說明了這東西在某些方面,有它的特別之處?
“你确定要把它給我麽?”
封徵雪的手指停在那[是否确定綁定該物品]的界面上,遲遲沒有按下,反而再次問訊道。
藺司沉的眉頭皺起,着實思考了兩秒,才重新點了頭:
“送它給你,是我的心意,也是我的決心。”
封徵雪冷道:“……說人話。”
藺司沉有些扭捏,道:“——意思就是,在你答應我之前,我絕不會随意碰你。”
奇奇怪怪,像宣誓。
借機夾帶私貨,弄得跟要表忠心似的。
封徵雪沒搭腔,将衣服抖了抖,對藺司沉道:“那你先轉過去。”
他要先把衣服換上。
于是便只見藺司沉乖乖回身,目光垂下。
此時屋外的爐鼎獵人人影幢幢,透過輕薄的窗戶紙往裏面張望,終于發覺事情有些不對,開始梆梆梆地砸門:
“是誰他娘的在裏面說地談天?”
“啊!小大夫和一個男的在裏面——卻沒有鄭公!”
砰!
砰砰砰!
無眼的刀劍将門板劈開,一群人烏烏泱泱地沖進來,卻見一個俊美無俦的英朗男子背着手,眸光陰霾可怖,門神一般地立在門口。
這是……
誰?
還他娘的好生英俊。
沒見過藺司沉真身的爐鼎獵人面面相觑,只有侏儒首領昆思斡瑟瑟發抖。
靠!?
藺司沉怎麽在這裏?!
那現在...九界臺開會的...又他娘的是誰?
昆思斡的雙腿打着擺,牙根打着顫,就聽藺司沉沉涼的聲線諷笑一聲:
“怎麽,你很驚訝?——準你的假身假死,金蟬脫殼?就不興我也會?”
“額……那你,你是讓藺雲謙扮成你……?”
“啊,你知道的有點太多了。”
藺司沉手中撚起劍訣,唇角惡劣地向上勾起,致命一擊遲遲沒有打出,就聽那昆首領連忙命令道:
“快!給我活捉住封徵雪!”
——跟藺司沉鬥必然沒戲,不如先拿住藺司沉最重要的人!
然而誰知……
可能……
藺司沉等的就是這一句。
話音一落,蜂擁而上的爐鼎獵人們,猛然撲向封徵雪。
手或兵器剛要碰觸到封徵雪的身體,便覺一股怪力,像是磁鐵的同極相斥,将他們的手或兵器推開,便聽:
砰、磅、咣咣。
各種兵器齊齊落地。
而下一刻,爐鼎獵人們跪了一地……
七八個九尺大漢,但凡是方才想碰封徵雪的,眼下便都在封徵雪的身邊跪成了一個圈兒。
兇惡的面目變得和順,以頭搶地的動作分外誇張,一個個張口便是:
“爹爹!”
“——父親!”
“——父親!”
“爹爹!”
封徵雪:?
昆思斡:?
其他圍住沒上的爐鼎獵人:???
藺司沉:√
這是什麽起猛了的設定?
在一群窮兇極惡的爐鼎獵人面前,莫名其妙地聽取着“爸”聲一片?
封徵雪滿眼的無法言喻……
他再次看向新穿上的【父親的杏林長衫】和其功能說明:
[人人都想要的杏林長衫,代表着地位、尊敬、和萬衆仰慕……]
瞬間無語。
再看向藺司沉……
便見那高冷藺劍神,眼睛亮亮的,滿眼期待,似乎連隐形的尾巴都搖了起來,好似在等待一個誇獎: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我自己才沒穿嘛!”
“——我特意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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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