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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0-07 11:00:06 字數:5359

尹清霧剛上樓,餘巧妍就神秘兮兮地拉着她的手,悄然問道:“那個開雷克薩斯的男人是誰?”倚在車門邊上,點着香煙吸着就覺得萬分帥氣。

“莫夕涯。”尹清霧也不想隐瞞,脫了外套連同包包一起扔到沙發上,撥了撥頭發去廚房倒水喝。

“莫夕涯?傳聞中你為了他瞞着家人靜悄悄跟他結婚一年後又離婚才講出來的前夫?”餘巧妍的眼都瞪大了。

“嗯。”這下,可以唾棄那個人了吧?

不是每一個開名車有着英俊外表的男子都是白馬王子。

餘巧妍馬上尖叫了聲,踢開尹母的房門,“姑姑,快打開窗戶朝樓下看,那個開着黑色雷克薩斯的男子就是你的前女婿。”

尹母與餘巧妍都不了解莫夕涯,除了知道這三個字以及一年前尹清霧打的那通電話裏提及之外,便一無所知。

當時是美國時間午夜三點,尹母和餘巧妍在房裏睡得香甜,然後房內的鈴聲就響起來。尹清霧站在大洋彼端的街上給她們打越洋電話,“媽,我結婚了。”

尹母聽到後醒了,“老大不小了,結就結吧。”

“媽,我離婚了。”尹清霧又補了一句。

尹母馬上大叫起來:“什麽?”然後隔壁的餘巧妍也醒了。

第二天尹清霧便看到了站在公寓門口的兩人,之後就是互相不提過往的生活,她們也忘記了這回事,或者尹清霧想她們可能當自己是開了個玩笑吧。

“我的前女婿,在哪裏?”尹母睡眼惺忪地推開窗戶朝外面看去,靜悄悄的小區,只有柔和的路燈點在街角。

“嗯?剛剛還在……”餘巧妍也跟着探頭,“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清霧不提那個男子的原因是他長相奇醜無比或者是個賭徒潦倒者,未料不僅帥氣還很多金。”

“是嗎?”尹母詢問的眼光望向從廚房裏倒水出來的女兒,“你們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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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清霧搖搖頭,“只是恰巧遇上,送我回家而已。”

“哇,如果我有這樣一個極品中的極品,我也不要第二春啦。”餘巧妍雙手合十望天,“以前我認為老公已是最好的了,看到你前夫我才發現老公只能排第二。”

尹清霧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沒氣節。”

“是不是該跟我們談談了?”尹母晃悠悠地走出房門。

“暫時還不想。”尹清霧端着水關上自己的門。

尹母與餘巧妍面面相觑。

一大早,辦公室裏程天物流就鬧哄哄的。

尹清霧端着咖啡杯走進茶水間,桌上放着剛買的熱狗三明治,随意拿了其中一盒,她坐到椅子上,邊吃邊看報紙。

外面接電話的聲音此起彼伏,今日來了一些工商局例行檢查的人,公司裏更顯熱鬧了。程樂繞在會議室裏開會挂上了禁止入內的牌子,她也餓得剛好來這裏先休憩片刻。

這種熱狗三明治在公司裏很流行,大概是門口賣早餐的是個漂亮的美女,很多人為了與她接近也都紛紛掏腰包去買。她來公司的時候,在物業大廈的門口看到過幾次,但沒有動過走去買的念頭。

“在想什麽這麽入神?”程樂繞的秘書程菲端着托盤走進來,輕敲了下她的桌面,也坐了下來,“熱狗三明治?最近很紅的早餐。”

尹清霧笑了笑,收斂起自己的心思,“正在想為何普通的三明治會那麽紅。”

“因為有美女販售。”程菲從她的三明治尾端撕了一部分遞到自己嘴裏,“味道是蠻普通的。”

“你怎麽也出來了?不是該在奮筆疾書做會議記錄嗎?”尹清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看她放在桌上的托盤應該沒有時間坐下來休息閑聊吧?

程菲馬上彈起來,“哦,對耶,我是來倒咖啡的。”程菲轉身去找咖啡。

“左排第二個格子裏。”尹清霧悠悠地道,啜了一口咖啡翻看着娛樂版頭條,“周末與溫雅一起吃個飯?”

“她幼兒園春游。”一提到女兒,程菲的母性光輝也馬上出來了,“你和我差不多大吧?怎麽還不結婚?”

“我結婚了。”尹清霧第三十七次強調。

“但是你離婚了,同樣是無效婚姻。”程菲聳聳肩。

若非她表弟程樂繞有了未婚妻,她也很樂意撮合他們在一起,雖然他們兩人在平日看起來仿若互相看到蒼蠅般。

“下個月巧妍結婚,你想好穿什麽伴娘禮服?”尹清霧岔開話題。

“那小妮子還記得結婚嗎?她成天老公老公地叫,我以為她早把未婚夫當老公了呢。”程菲笑笑,泡好咖啡端了出去,“周末叫上巧妍,我們三人吃飯。”

“哦。”尹清霧應了聲,還不是幾個老女人在一起吃飯八卦發牢騷嘛,但偶爾這樣的聚會,也會讓她覺得安心與溫馨。

程菲走出去又折回來,頭探進來問:“清霧,當初是你先認識程樂繞的,為何後來還是介紹給了巧妍?你們就完全沒發展的可能?”

“當然。”尹清霧脫口道。

不過也感謝當年的明智,否則也不會有現在的工作。

過了半小時,會議結束,她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上次的合約已經談下來,今晚是兩公司合作的小型酒會,程樂繞定在了市內的火鍋城,地點就在上次PUB的對面幾步遠。

尹清霧本不想去,但程樂繞指明客戶要求參與合約的人都要到場,她也不好推脫,下班後收拾了也過去了。

“你确定沒走錯地方?”程菲坐在車裏有些半信半疑,“這條街是有名的不眠街,幾乎都是PUB,來這裏吃火鍋?”真不知那個程經理怎麽想的。

“就是這裏。”尹清霧付了車費,與她一起下車。

程樂繞一行人已經開吃很久了,一張圓桌的中間擺了一個大的鴛鴦火鍋,沸騰的熱水裏翻滾着貢丸與漂浮的菜葉。

尹清霧挑了個靠走道點的地方坐下,想着等會喝了幾杯就找個借口早點走。桌子邊上擺滿了食物,淡灰色的托盤中心繪着不同的花紋,如同是一個個變形的青花瓷上的花紋般雅致。托盤裏盛着小小的盤子,每個盤子上放着不同的菜式。

她挑了自己喜歡的油條放進去,不怎麽吃辣,所以她的手要繞過另外一邊才可以放到不辣的火鍋那邊。

水滾着,似一個個無色的泡泡,帶着食物一起跳動着,騰騰的熱氣瞬間迷糊了她的眼,也忽略了突然傾身而來的客戶。

“尹小姐,來得可真晚。”客戶手裏拿着倒滿的啤酒,搖搖晃晃地走到她的身邊。

她微微詫異,但随即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也拿起自己倒了王老吉的杯子,朝他致意。

他卻搖搖頭,用手擋着她的杯子,連連搖頭,“你這樣可不行哦,尹小姐。”他又轉身去拿桌上的酒瓶子,替她拿了一個新的酒杯,倒上酒,“來,滿上。我們為簽約成功幹一杯。”

她酒量不好,而且喝了幾杯就會腦子發暈。她的眼瞟向周圍的同事,未料各個喝得忘我。程菲也不在位子上,程樂繞被另外一個客戶拉住了。她現在這個位子又成了最不顯眼的地方了,心裏一嘆,這一杯是怎的也躲不過了。

“謝謝,我只能喝一杯。很抱歉。”她接過酒杯,也只能微笑着致意,酒流入喉嚨裏,澀澀的感覺滿溢在嘴裏。她一直都不太愛喝酒,偶爾也只是為了應付,或者是在失眠的時候,她會開一瓶紅酒,喝杯再睡。不僅有助于安眠又可以美容,她也樂意。

只是那樣失眠的日子,在一年前剛開始的幾個月裏,出現過,後來便一直安眠到天亮了。

客戶似還想要她喝酒,又拿着酒瓶子給她倒了一杯,“來來來,年輕人應該多喝。”

她直直搖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喝了。”她不知道這個客戶姓什麽,只能一味地自我推辭。

程菲哪裏去了,為何還不過來?

但客戶不見得放過她,就是拽着要她喝酒。

她也拗不過,拒絕多了也只會讓人覺得自己耍脾氣,又朝隔着幾個位子的程樂繞看了眼,他也差不多被灌得倒下了。

她只得又連喝了幾杯。

終于客戶也看出了她的不勝酒力,見她臉頰染上紅暈,也不便再進行勸酒。她倚靠在位子上,頭暈得太陽穴隐隐生疼。用手抵着左臉頰,只等程菲回來可以帶她回家。

只是程菲去上洗手間為何要這樣久?

鄰位的某同事放了一只生蚝進去,一秒後馬上撈出來,又直接湊到嘴巴塞進去。那一股還未褪去的腥味,很刺鼻地傳入她的鼻翼裏。

胃裏馬上湧出一股泛酸的意味,她馬上站起來朝洗手間走去,但又不了解這裏的地形,看到安全出口後,馬上就按着那個方向走到了店門口,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一手攀着旁邊的電線杆子就彎腰吐了出來。

剛來還沒什麽東西吃進去,但在車上的時候咬了幾口三明治,這時也一股腦兒全吐光了,周圍一片的污穢狼藉。她無力地斜靠在杆子上,想要閉目休息片刻。

身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似很輕柔的動作。她低頭看到一雙男士的牛皮鞋,無力卻還是輕聲道:“謝謝了,程經理。”也只有他會發現自己未來的小姑子不見了,會出來看一看吧。

背上的那個力道突然加重了,她的背也随即被用力推了過去。

她一個站不穩,整個人朝地上撲去。出于本能反應,她單手支撐到地上,立刻叫出來:“啊,不是吧!”

音量不禁提高了幾分,她手按到的地方就是剛才嘔吐後的地方,這這這……這也太惡心了吧!

“程樂繞,你在幹嗎?”她擡頭朝那個身影吼去,吼完才發現自己叫錯了人。

站在她旁邊的這個人,眼裏帶了些許的惱怒,一臉的低沉表情也看不清多餘的情緒。一身的西裝筆挺,高挺的身材立在原地,手往口袋裏一插怎麽看怎麽個潇灑。

但她現在可沒心思去看這道風景,“莫夕涯,你幹嗎?”

看到她也不幫忙扶一下,竟然就這樣推倒她在這……簡直不能形容的污穢裏。他什麽樣的心腸!

莫夕涯站着沒動,只是唇角勾了勾,終是抿成了一條線,淡淡地在良久之後才開口:“看清楚人了。”

原來他是氣她認錯了人嗎?

她覺得可笑,又使不上力氣,只能慢慢地站起來,“莫夕涯,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幼稚嗎?”

幼稚到她很想跟他一樣幼稚地用鞋子拍他,而她也真的那樣做了,不假思索地脫了鞋子就朝他扔過去,“你以為你是誰啊,梁朝偉還是周傑倫,憑什麽我就要記得你?”

他站得不遠,自是沒想到她會丢東西過來,一時來不及閃躲也就中招了。悶哼了聲,整個人斜斜地退了幾步。

“以後不要再……”她“出現”二字還沒說出來,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也不想着自己手裏的肮髒,直接走近他。

昏暗的路燈照得他的臉有些銀白,他臉頰邊上一直有東西流下來,她一時慌了摸一下,全都是粘稠的液體,她順着一摸,大驚道:“這是……”地上的高跟鞋跟部還有暗黑色的液體粘着,她一下慌了神,“砸出血來了……”

她只是一時氣不過而已,誰也想不到只是這樣扔一下就可以讓他的頭砸個洞出來吧。她臉色刷一下就白了,摸着他的頭,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莫夕涯深深吸了口氣,“打電話。”

“呃……電話……”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馬上攬了一輛出租車就把他塞了進去,“別叫救護車了,直接送醫院。”

一路上她脫了自己的薄外套,把外套卷在一起按住他流血的地方。按着他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心裏慌亂地跳着,不知該如何處之,“對不起……”

原本只是一個小玩笑,卻弄成這個樣子。

“也不能全怪我啊,你突然出現,而我……”她急急忙忙地不知自己在說着什麽,一路上叨叨念念的,也不自覺地拽緊了他的身子。

莫夕涯斜躺在後座椅上,閉着眼只聽得到她的聲音,隐約裏似還可以想着她失措的表情。淡淡的淺笑,一直未退。

朦朦胧胧地,她靠在他的病床邊上就睡着了,醫生說只是一個小問題,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最好是留院觀察。她忙着去繳費,竄着各個地方當着小小的護士,最後累極了便倒在他的病床邊上就合了眼。

其餘的事情,就讓她醒來再說吧。

整個過程,莫夕涯只是靜靜地看着她跑來跑去,忙得滿頭大汗,他的病床對面就是一扇窗戶,微微開着窗,透着外面新鮮的空氣,借以來沖淡房內的消毒水味。

已經繁星點點,她辦理完了手續沒有回去,只是安靜地趴在他的床邊睡着了。他看得專注,漸漸出了神。

想起結婚的那半年,兩人相敬如賓,偶爾還會搞個小情調跑去情侶座看電影,她會買很多零食,然後穿着他的男士拖鞋,毫無形象地拖着他走進電影院。她常說做人一定要随意知足,可是到最後放不開的那個人,還是她自己。

眼神漸漸深邃,他看着尹清霧的側臉,在沒有顧及到自己的行為前,他的手已經覆蓋上了她的額頭。

她的額頭很高,所以習慣了剪平劉海直到眉間。他摸着那些柔軟的發絲,仿佛心裏也可以被揉進軟軟的東西般。為什麽她的眉心老是皺着呢?難道她不快樂嗎?

一個每天生活得恣意妄為,說愛就可以愛,說不愛就不愛,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的人……她會因為什麽事情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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