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大哥，我花都收了，你說呢！

大哥，我花都收了，你說呢！

十四號晚上，黃煜從食堂買了飯帶回宿舍，路上偶爾只有一兩個人路過，食堂裏還在營業的也就只有四五家。溫度依舊低的厲害，好在宿舍的暖氣供的很足。一到宿舍，黃煜就将棉服脫了挂在床邊。

衣服口袋裏，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旋律動聽的小提琴聲，是黃煜最喜歡的一個唱見拉的。

先是從架子上将飯盒拿出來，把買的熱湯面放在飯盒裏。黃煜才掏出手機，是秦嶺清的視頻電話。

今天電話打的要早一些。

手機被安置在手機架上，宿舍裏只有她一個人，于是聲音直接外放出來。

先是秦嶺清俊俏的臉，沒錯，黃煜給他的評價就是俊俏，找了一張俊俏的臉。這兩天，她終于明白了李思憶的那句，找男人就得找個好看的，每天看着一張絕世容顏，好心情自然就跟着來了。

視頻裏，秦嶺清看着黃煜三下五除二，把一次性筷子從包裝袋裏抽出來，來回打磨了幾下。随後，揭開熱湯面的塑料袋，熱氣竄擁過來，黃煜今天帶了眼鏡，以至于霧氣蒙住鏡片，有一種磨砂感。

黃煜将眼鏡摘下來，秦嶺清的笑聲也跟着傳了出來。

“你又笑什麽？”

“又？我這可是今天第一笑！”秦嶺清打趣她。

黃煜算是見識到了油嘴滑舌，小聲嘁了聲。

“今天吃的什麽啊？”

就像普通小情侶一樣，他們的聊天從吃飯開始。

黃煜挑了筷子面條給他看，只是太燙一時進不了嘴，她嘟嘴吹了吹。

眼睛一瞟，看見秦嶺清并沒有在房間裏，好像是在開車，還能看到車窗邊一直倒退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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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外面嗎？”

秦嶺清一嗯：“明天十五號了，你打算去哪？”

“啊？”剛剛挑起的面才吃完，她被問的有些沒有頭緒。

只聽視頻裏的人，很耐心地解釋道：“你不是十八號才報道，十五號離校，中間兩天你打算去哪住？”

沒等黃煜給他答案，秦嶺清先給了她選擇。

“回家嗎？”

“還是住酒店？”

黃煜不敢去看視頻裏的人，她害怕跟他對視，不過幸好他在開車，眼睛沒有完全時時刻刻看着手機。

她拿起水杯，下意識去喝水。

“杯子裏水都見底了，你喝空氣嗎？”

就一眼，秦嶺清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好巧不巧，就看到了那見底的水痕。

黃煜瞅了眼杯子，還真是見底了。

“你怎麽眼睛這麽厲害？”語氣中好像是在誇他。

“哼！”秦嶺清鼻尖一顫，輕哼，“你那難不成還是皇帝的新水，必須得是聰明的人才能看到？”

被他的新奇腦回路給深深折服，黃煜故作深沉道：“沒錯！經本王驗證，你就是本王要找的那個聰明的人！”

“呦！是嗎！”秦嶺清看着視頻裏的人一本正經地在搞笑，可他正事還沒忘呢，“那國王是打算回家呢？還是回酒店呢？”

黃煜小臉一黑，好嘛，本來想轉移個話題來着，他還真就抓住不放了。

“不回家，住酒店。”

秦嶺清點點頭，不錯，很好，想去酒店都沒想過問我。

這邊，秦嶺清已經到了媒大門口，車子緩緩停下，攝像頭一轉，秦嶺清的臉切換成媒大的校牌。鏡頭裏，還有一個保安大叔站在門外，手裏隐隐約約有個小紅點。

十幾秒沒有聽到秦嶺清的聲音，黃煜的臉從湯面裏擡起來，就看到了自己學校醒目的大牌子，那口面差點直接滑下食管。

“你怎麽在這？”她吞了那口面，臉色漲紅，聲音也略顫。

視頻又切換回來，對着秦嶺清的臉，燈光突然變得暗了，襯得他的臉色也暗沉沉的。

只聽他那一句——來接你。

黃煜腦子裏迅速閃過無數畫面，接我？去酒店？去吃飯……

看她一時不知說什麽，秦嶺清打破她的沉默。

“拉着你明天去住酒店的東西，吃完面出來，我提前送你去酒店。”

像是命令。

他又加了句。

“免得你明天着急忙慌的，別再累到了。”

“可是……”黃煜看了看自己的床鋪，“可是，我還沒收拾行李呢……”

“沒事，不急，我正好晚上吃多了，在你學校門口散散步，就當消消食了，什麽時候收拾好了什麽時候出來就行。”

秦嶺清确實是不着急，要是着急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麽拐彎抹角的了。

“可是……”黃煜心裏覺得不妥，還想找個什麽理由，像是掩飾。

“好啦！慢慢吃飯，別吃太急了，東西慢慢收拾，別落下東西。”秦嶺清看了看屏幕上的時間，“現在時間還早，一定要慢慢收拾，別着急，反正我也失眠，早回去也睡不着，聽見了嗎？”

此刻的秦嶺清，突然有些後悔，這樣突然來接她，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想讓自己等太久，肯定連飯也吃不好。

他只能多說兩句，希望黃煜別太在意自己等着她，別着急。

秦嶺清猜的也完全沒錯，挂掉視頻後，那剩了一半的面黃煜一口沒吃，在拎着行李箱出宿舍的時候，順帶着給丢垃圾桶了。

她找了幾件貼身的衣服，冬天棉服不用換得太頻繁，勤洗澡、勤換貼身衣服就完全可以。

将洗面奶、牙膏、沐浴露、浴巾……眼裏能看到的、腦子能想到的要用的東西，在二十分鐘內，都被從各個架子上、櫃子裏挪到了行李箱裏。

這次收拾行李的速度，創下黃煜的歷史記錄，不到三十分鐘，行李箱就鼓鼓囊囊地、艱難地被扣上了。

黃煜出了宿舍樓，在宿管阿姨那登完記才給秦嶺清打了電話。

“收拾好了？”

“嗯。”

“我在門口等你，電話放口袋裏，不然手冷。”秦嶺清囑咐道。

“那我現在挂了吧……”

“不用！就這樣就行！晚上不安全！”秦嶺清像是哄妹妹一樣，“聽話，手機放兜裏，不然凍傷了的話，下年就更容易被凍傷了。”

黃煜聽他的，把手機放在兜裏，拉着行李箱往門口走。

秦嶺清站在門口，手機舉在耳邊，聽着裏面傳來行李箱托地發出的嗚嗚聲，還不忘時不時跟保安大叔唠上兩句。

在能看到黃煜的影子後，秦嶺清直接指着遠處的一人一箱，跟保安大叔激動地說着：“叔，那就是我女朋友，我能不能去迎迎她，小姑娘拉着行李箱，可不輕松。”

大叔人很好，再加上跟這小夥子聊了有四十分鐘，話也很投緣。大叔直接給他開了門。

秦嶺清微微颔首，像風一樣朝那離得更近的人跑出。

行李箱的東西雖然又多又沉，不過走在平坦路上，加上四個小輪子，黃煜推得并不費力。只不過是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凍的通紅。

昏暗的路燈在這極冷的冬天依舊照着，沒了夏日樹葉的遮擋，燈光完全灑在地面上，只不過還是有樹幹的影子倒在下面。秦嶺清從盡頭跑過來，翩翩少年，黑暗中如同使者一般。

來到她面前，沒有絲毫的氣喘聲，先是接過了她手裏的行李箱，然後将還在接聽的電話挂斷。

黃煜左手突然空了下來，也只是空了幾秒，接着又被他攥到手裏。說實話，他手掌的溫度并沒有比她高多少，甚至可能比她的還要低一些，手被牽着進了秦嶺清的口袋，握着的兩只手這才感受到一絲暖氣。

“你怎麽進來了？”看着這個比自己高半截的男人，仿佛他已經與這個冬天相融，就連發絲都透着張揚與不羁，黃煜一時看傻了眼，也想不通他怎麽進來的校門。

秦嶺清拉着她往前慢慢地走，口袋裏的手不停地揉搓着另一只柔嫩的小手。

“那當然是……”他故作懸念，“那當然是施了魔法喽。”

黃煜輕哼，笑得也很可愛，她好像對秦嶺清的一些搞怪很喜歡。

“那不說就不說吧……”黃煜回握他的手掌，輕輕在他掌心撓了下。

秦嶺清将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來到門口，大叔見兩個人拎着行李箱，立馬打開了門，不過黃煜還是要刷臉出去的。

這時黃煜還在納悶，秦嶺清跟這大叔什麽關系，還專門給他開門。

只聽大叔當着兩個人的面直接誇起了秦嶺清，對着黃煜。

“小姑娘眼光不錯，你這男朋友在這硬是生生杵了四十個分鐘，手裏還舉着個手機也不嫌冷，時不時跟我套近乎，就為了讓我開門，他好進去給你拎行李箱，我都嫌凍得慌。”

大叔話語間毫不吝啬對秦嶺清的誇獎，戴着保安帽，制服外又套着學校專門發的大衣，操着一副本地口音講着普通話，黃煜還是能聽出大致的意思來。

秦嶺清跟大叔揮手：“大叔，再見哈！天冷注意保暖！”

說着又将黃煜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裏。

黃煜還沒來得及回應大叔，那大叔就笑哈哈地說着再見，跟兩個人揮手，黃煜只好努力擠出微笑，雖然距離可能有點遠，大叔也不一定能看清。

終于回到了車上，車裏的暖氣一直在開着，秦嶺清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後才上來，只見他從後座取來一只暖手寶，讓黃煜兩手握着。

其實她的手溫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看着手裏的東西，一時間也忘了系安全帶這件事。

回過神來，只看秦嶺清也沒要開車的動作。

黃煜一問：“不走嗎？”

秦嶺清眼神輕輕一挑，示意她的安全帶沒系。她不免尴尬，拽出安全帶插上。

車開起來後，黃煜捏着手裏暖手寶，能隐約看出來是海綿寶寶的卡通圖案，手上的溫度也跟着暖到了心裏。

“你不是說消食散步嘛？怎麽大叔說你杵了這麽長時間。”

黃煜聽到大叔說的那通話，心裏不覺有些內疚。

秦嶺清無所謂地嘆了口氣，說得滿不在乎：“突然又懶得動了。”

“那為什麽不在車裏，外面多冷啊。”黃煜乘勝追擊，問到底，她總覺得他說的并不是真話。

秦嶺清壞壞一笑：“怎麽？害怕我挨凍？”

黃煜被說的有些羞澀，偏過頭不看他，嘴裏說着沒有。

他眉眼彎彎，透着柔和，嘴上的笑容不再是調笑，而是無盡溫柔與心動。車子緩緩停在路邊，黃煜自然不明原因，又轉頭看向開車的人，只是輕輕一吻落于額前。

她瞳孔放大，盯着剛剛操控一切的人，那人身子還傾向自己，見他薄唇微微開啓。

“不冷，心可熱了，你摸摸。”拉着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所觸之處，砰砰砰，跳動地格外有活力。

“是吧？”他重複一問，害的黃煜急着抽回被按在某人胸膛的手，臉燒得更加厲害。

“是什麽？”她下意識問出，也忘記他問得具體是什麽。

秦嶺清倚在自己駕駛位上，雙手環抱：“我的心不冷。”

“哎呀！”黃煜忍不住催促，“你快開車吧！”

那人笑得有些放肆。

“你都不告訴我酒店地址，我送你去我家？”

話一出，黃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是啊，自己連哪個酒店都沒說，就讓人家開車，也真是……

她擡起頭，很鎮定地道：“去那個郡王府酒店。”

這下換秦嶺清慌了。

“你真訂好酒店了？”

黃煜點頭。

“今晚的也訂了？”

她搖頭。

“到那再訂也行吧，現在又不是旅游旺季，不至于沒房間吧。”

秦嶺清心裏暗喜，一本正經道：“至于！郡王府那附近有個音樂節，就在今天，有很多大學生跑來看，估計都訂滿了。”

他看着她，面露焦急。

“不會吧！這麽點背的嗎？”

秦嶺清安慰她：“沒事！不至于露宿街頭，不還有我呢？”

“你有其他辦法？那附近還有其他比較……”黃煜問得很小心，“有其他性價比還不錯的酒店嗎？那是我挑了好久才選的。”

挑了好久，她才決定下血本，去住郡王府，跟古代入王爺府似的，得花大錢。

她看着秦嶺清，他已經重新啓動車子，沒有改變駕駛的方向。

“當然有，我家吧，何止是性價比高，還有我這麽個貼身保镖，不要太安全了好吧！”

秦嶺清講得很理直氣壯，可以當個不錯的推銷員。

黃煜再次被驚掉下巴。

“不行！”她脫口而出。

他看向鏡子裏的人，小姑娘滿臉很嚴肅。

“這不合适！”

“即使不是男女朋友，住朋友家也有問題？”

“不是！”黃煜也不知道說什麽理由，就是心裏別扭得很。

“那你就是因為咱倆的關系，所以介意的，對嗎？”秦嶺清問。

她不說話。

秦嶺清點了點頭，現在車子行在路上，直到一個拐角，他将車開到路邊的一個小巷。

說是小巷，但也是一片熱鬧繁華。

他解開安全帶，讓她面向自己，撫了撫她的頭發，像是給發怒的小貓順順氣。

“那天晚上之後就該早跟你講的。”眼神裏帶着懊悔，心裏一直罵自己還在等什麽。

黃煜跟着心裏緊張地發慌，她努力看着他。

秦嶺清抻腰從後座抱來一大束東西，嘩啦啦的，是一束碎冰藍。

這麽狹小的空間裏，秦嶺清也跪不下，開着玩笑說那個單膝下跪等一會兒到了家再補上。

接着便是他練了無數次的告白，終于在這個時候正式上場了。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黃煜，我很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不在的時候很想你，你在的時候又很想黏在你身邊，恨不得自己是個挂件，天天挂你身上。”

黃煜聽了他的比喻，忍不住低頭抿嘴笑。

“你不要笑！”秦嶺清撒嬌地跟她說。

黃煜也就真的不笑了，看着他就這樣跟自己講話。

“我覺得你對我肯定，百分之一百二是對我有感覺的，也可以說你也是喜歡我的，你可能只是沒準備好，你要是不想這麽快的話，那就先當朋友……”他咬了咬牙，才硬生生說出那兩個字，“也行。”

後面又委委屈屈地道：“可是，我初吻都給你了，當朋友稍微有那麽點不太地道吧！”

“嗳！”他語風一轉，“不過，你說了算，你說啥就是啥，你的話就是最地道的。”

他偷偷瞄她的神情，她有些不服氣，那明明也是她的初吻啊，怎麽到成了自己占他便宜了。

看她沒啥大反應，他又開始以理服人，以情動人。

“我可是個正人君子，我要是對你有什麽企圖，想幹什麽壞事的話，那我也不用等到現在了不是。”

“我那個房子就只有我自己住，有客房，你住那，晚上你從裏面鎖好門就好了，而且我也沒有夢游的習慣，你大可放心。”

“你想啊，我還能起個保镖的作用，住我那還不用花錢，酒店的東西又不是百分之百的衛生，對吧！”

他就像那個做錯了事，惹好朋友哭的皮小子，一邊哄一邊偷瞄還一邊問人家是不是真哭了。

“所以，你別生氣啊！”他像是在求她，求她別生氣。

黃煜搖搖頭。

秦嶺清如釋重負，還不不放心，又問了句真的嗎。

黃煜說沒有，他才放心。

“那我是送你去郡王府還是到鄙人的寒舍看看？”他小心翼翼地問。

黃煜先是接過那束碎冰藍，又道：“去光顧一下的的寒舍吧，讓它蓬荜生輝一次。”

秦嶺清得意地笑：“得嘞！”

到了小區停車場，下車前，黃煜又被秦嶺清叫住。

黃煜是真的想不出他到底還有什麽事沒辦，有什麽問題沒問了。

還是耐心地等他說話。

只聽那人來了句——那現在我是你朋友還是你對象？

氣的黃煜将花重新塞回他懷裏。

“嗳！別別別！哪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啊！”秦嶺清連忙往回推。

黃煜有時也是有些懷疑他的腦子，能把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怎麽着也不能是個傻子吧。

她看着他，有些好笑，看他是真的緊張，還帶着點害怕，她道：“大哥！我花都收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