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那天對寧宇來講反正是挺奇怪的。

起先他湊過去小心地抱住阿崇,含住對方的下唇吮。天氣好熱,還穿着外套,他開始出汗。

阿崇手順着寧宇衣服下擺,沿着脊椎骨一寸寸帶着力度往上按,最後來到脖頸處,單手扼住他的後頸,用這個姿勢跟他接吻。

寧宇沒忍住睜眼看了阿崇一眼,他發現阿崇好像在笑自己。

他無語地撓了下阿崇的掌心,對方笑得更深,嘴角勾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都暖洋洋的。

反正那眼神是看得寧宇心裏一跳某處也一跳,索性用了點力把人直接按躺下了。

反正那眼神是看得寧宇心裏一跳某處也一跳,索性用了點力把人直接按躺下了。

阿崇捏着寧宇的後頸,笑,“幹什麽,還要啊?”

寧宇跨在阿崇腿側,點頭,“要。”

“我不要。”阿崇逗他,“你這才生了就這麽迫不及待懷二胎啊?先坐月子吧。”

說完阿崇把人一推,站了起來,故意吊他。還沒走上一步寧宇就從後面把他緊緊抱住了,手緊緊圈着他,說:“……我自己動。”

阿崇不答,就這麽身上挂着個人走到了床頭。他本來要去拿床邊的套,等想了下,又轉過了身,單手去按寧宇的頭。他根本沒用力,寧宇自己慢慢跪了下去。

性對寧宇而言,大多時候就是‘阿崇’這兩個字本身。他順從地脫掉衣服,跪在阿崇齊胯的位置,把臉貼上去蹭了下。

阿崇覺得挺奇怪的。寧宇每次跟自己做,好像都有些奇怪的情緒從眼睛裏飄出來,把自己也纏進去。

對他而言,性交嘛,人驅逐本能而已,插進去,動,爽嘛,沒有什麽區別的事情,這是身體的需要,也沒有必要多想。但阿崇能感覺到,寧宇好像也不只是想爽,他脫掉衣服,送來赤裸又直白的目光,似乎在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Advertisement

好像是……信任和交付。

一上一下的體位很容易讓一個男人産生支配感,按照別的性愛劇本可以玩出很多花樣,但阿崇看着寧宇,卻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看着寧宇那張臉就說不出下流的字眼,也沒辦法做得太過分。

可能是因為對方很順從?

也好像不止。

阿崇彎下身子去親了親仰着頭的寧宇。這個姿勢讓他看上去很紳士,把空氣裏的情欲都沖淡了些。

“好了,起來。”阿崇貼着寧宇的臉說,“去床上。”

清醒白日,床上全是果凍和陽光。阿崇坐在床邊,看寧宇的臉。看了下阿崇發現自己不自在,就随手拿了個果凍拆開吃。別人是越睡越熟悉,可自己居然跟寧宇是越睡越不好意思,總覺着哪裏不對勁。

寧宇奇怪,問:“做這個你還要吃果凍?”

阿崇瞥他一眼,沒答,接過對方遞來的套子,用嘴撕包裝撕到一半,才說:“不戴行嗎。”

這種時候阿崇說的每一句話,寧宇都覺得像是祈使句。

冷淡,心不在焉,阿崇上他的時候總是這樣,看上去太游刃有餘。

“不戴你要射哪。”

阿崇摸了摸寧宇的嘴,“這兒。”

語氣太撩了。寧宇暈頭轉向地湊上去吻阿崇,吃到一嘴的果凍味兒,甜甜的。對方微微張嘴讓他把舌探進去,輕咬着吸了兩下,寧宇沒忍住閉眼哼了聲,越靠越近,忍不住開始亂扭亂蹭。

阿崇扶着寧宇的腰,等進了三分之一就狠狠往上頂全進去了。

那一下插得寧宇渾身都縮了下,阿崇本來想說聲不好意思哦,沒想到這人張開嘴開始叫床了,看上去居然很爽。或許是因為刺激太快,臉一下子特別紅。

然後寧宇就扶着自己的肩膀開始動了。行吧,阿崇發現自己也挺爽的,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種爽好像帶上了些溫情。

他觀察寧宇的表情,發現這人表情其實還挺矛盾的,就那種有點不好意思但實則很舒服又忍不住的糾結神情。睫毛半遮下來,居然有點好看。

講實話,寧宇這張臉還是挺養眼的。

阿崇笑着輕聲逗他:“小狗發情了啊?”

寧宇喘着氣,湊上去不輕不重地喊咬阿崇的肩,悶聲問:“你喜歡不喜歡我。”

阿崇笑,“你猜。”

“……喜歡。”

“嗯,喜歡。”阿崇往深處頂了下,揉了把寧宇的屁股,“射進去給你再讓你懷一次?”

“……我認真問的!”寧宇又咬了他一口,“你別逗我了。”

“你可不能在床上跟我講那個話題。”阿崇盯着寧宇搖搖頭,“這讓我很想操你的嘴。”

寧宇閉了閉眼,還沒說上一句話就被阿崇提着後頸換了個姿勢。他雙腿大張地躺着,被捏着腰一下下頂得話都說不出來。

光落在少年人的皮膚上,亮亮的,有好看的、溫柔的色澤。

“幹嘛,”阿崇笑他,“腰都夾不住?”

阿崇主導的話節奏會很快,每一下都擦過前列腺,裏面又熱又癢,渾身無力。寧宇張着嘴喊,阿崇讓他自己抱着腿,拉開一些,又讓他低頭看,看陰莖怎麽插進去,帶出黏糊糊的東西,看自己怎麽被上。

“叫我。”

寧宇死死抓着床單,閉着眼喘,“……崇哥。”

他被弄得魂不守舍地叫,控不住了越叫越大聲,交合的地方一塌糊塗,也不知道哪來的水。阿崇湊過去吻他,拍了下他的腰,說:“太緊了,放松點。”

被弄了會兒快感讓寧宇又開始放肆。接過吻,他含着阿崇的肩膀輕輕地咬,說我裏面癢,你快一點。

阿崇笑了:“騷什麽呢?”

“……你不行就換我來。”

這句話導致他們沒準時吃上午飯,阿崇按着他又做了一次。

阿崇語氣很有耐心。

“以後不能在床上提什麽換你來。”阿崇說,“我會覺得你是在挑釁我,這也令我很不舒服,不想做你可以滾蛋,別整天想着睡我。”

寧宇臉很紅:“……我主要是考慮到你在上面比較累。”

“也不用這麽體貼我。”阿崇語氣平淡,“私以為我活還不錯,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其實就是太滿意了所以有點自卑。

寧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後來阿崇動作變得有些不耐煩,力氣也很大。寧宇岔開腿跪在床上,被撞得又疼又爽,意識都有些渙散了。

他聽到阿崇很低的呼吸聲,比往日急促一些,帶着磁性和溫度,很燙的聲音。

寧宇怕癢。阿崇到後來故意弄他,順着腰線來回揉,又癢又麻。下體有粘膩聲音被拍打出來,阿崇換着角度頂,寧宇就換着角度去迎合。

“我錯了。”寧宇聲音抖着,小聲道歉,“我以後不說了……你稍微慢點。”

說完阿崇卻直接停了下來。

“太濕了,沒有感覺了。”阿崇語氣一本正經,似乎真的很好奇,“你還會自己流水嗎?”

寧宇沒回答他,他晃着腰自己去套那根東西,阿崇也不動,就讓他自己動,手來回地玩寧宇的屁股,往兩邊分,捏捏玩玩。

到後面兩人都有些失控。阿崇被吸得頭皮發麻,狠頂幾下捏着這人的腰射了。

感受很新奇的一次性。阿崇半眯着眼,心想寧宇這腰掐着從後面上感覺是真的不錯。他還在慢慢動延長快感,結果聽到寧宇轉過頭,很清晰地說了一句:

“辛苦了寶貝。”寧宇語氣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說了,“我愛你。”

這也是唯一一個在床上會對自己說這句話的人。

阿崇這才恍然明白寧宇和別人是哪裏不一樣。

別人做完是要擁抱,而寧宇在做完會湊過來抱他,吻他,認真地說上一句說:“我愛你。”

以為阿崇是開玩笑,結果他們第二天還真的去了趟寺裏。

阿崇指着面前的四面佛,讓寧宇好好拜拜,說自己要去處理點事情。問他有什麽事,阿崇說要去幫個忙,做翻譯。

解釋了下寧宇才聽明白。因為泰國很多大大小小的寺都會接待外來的游客和旅行團,參觀寺廟後會有個環節,讓客人進大殿聽寺裏修行的師父‘說法’。

具體流程就是一堆人進去,挨個讓高僧看看面相,然後高僧叽裏呱啦說一堆泰語,阿崇就在邊上用中文解語。

等完事兒了,還要根據客人的情況順便推銷一下寺裏售賣的佛牌和玉器。

以寧宇的角度聽這類活動……反正感覺實在是有點扯。他沒有信仰,不信看個面相就能看出個什麽所以然來,也不信一個貴得要死的佛牌真能保什麽平安順遂。

阿崇講完,他也只能說:“哦,那我在外面等你。”

“嗯,你別亂跑,建議你好好拜拜那邊的四面佛哦。”阿崇拍拍寧宇的頭,“加油!希望你明天有好運!丢到你要的1!”

“……”寧宇提着一袋路上買的水果,郁悶點頭,“借您吉言。”

他目送阿崇走遠。對方一身黑衣,襯得身量很是高挑精瘦。寧宇看得不太高興,心道最近明明有把他喂胖點吧,怎麽看上去不顯呢。

等發了會兒呆,寧宇猶豫了會兒,到邊上取了四柱香點燃。按之前阿崇給自己講的,此佛有四面,分管健康愛情事業財運,大多人一般每一面都拜一拜,每面上一柱香。

四下無人,寧宇想了想,腳步不自覺就挪到了主感情的那一面。

他心道我身體算不錯,事業嘛我也不着急,財運更是不太感冒,似乎也就只是這感情要求佛庇佑一下。

阿崇雖然态度對自己軟化很多,但在硬幣之約上卻絕不松口。

每次一天的感情,聽上去是很奇怪的做法,但想一想會覺得這很‘阿崇’。

人在這時候會很擅長胡思亂想和杞人憂天。寧宇有時會猜想,是因為自己哪裏不夠好,還是阿崇本身就如此?阿崇好像永遠會給自己留餘地,阿崇的喜歡都是飄渺的,像面前的香火的煙。

這麽想着,寧宇已經無意識地擡起了手,打算把四柱香都插到主感情那一面的香案裏。反正別的自己也不求,別把祈願給分散了。

但動作卡到一半,還是停住了。

寧宇皺眉想了想,嘆着氣挪到主健康的那一面,這一次沒有猶豫,他直接把四根香都插了進去。

比起自己的私欲,他好像還是更在乎阿崇的身體健康。前不久才出過那次車禍,反正寧宇是吓得不輕,後怕不已。

別的都算了,還是健康平安最重要。

好像也是第一次,寧宇希望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好心的佛。他合掌,俯首拜了三拜,在心中默念:希望您保佑阿崇一生平安,無病無災。

“家裏有人生病嗎?”

背後一句泰語猝不及防響起,寧宇吓得差點跳起來。

他連忙轉頭看,只見面前站了一個瘦小的僧人,手裏還拿了一把掃帚,大概是之前在邊上掃地的那位。

寧宇看他慈眉善目,微微含笑,心裏防備心也少了些。

他笑着用泰語回:“不是家裏人生病……是求心上人平安。”

那僧人定睛看他,又笑着問,“怎麽只拜一面?不求別的?”他頓了下,“你不是泰國人吧。”

寧宇點頭:“對,我是中國人。我……不求別的了,我好像只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健康平安。”

那僧人雖然拿着一把掃帚,但周身氣度平和大氣,寧宇對他莫名很有好感。

最讓寧宇意外的是這僧人下一句居然開口說了句中文:“在中國,你這個應該叫做,求仁得仁,是不是?”

其實這老僧中文不是很标準,口音有點重,但意思是對了。

寧宇笑了:“大概是。師父中文很好,經常讀中國的書嗎?”

“偶爾會讀一讀,都是好書,但很多字不懂,要看好幾遍……我很喜歡中國。”

然後這位面善的師父就從善如流地講起了自己去過中國的那些地方訪行。

寧宇也不覺無趣,他本就無事,索性随這老僧慢慢走到一處廊下。

那條回廊頂上有藤蔓植物,條狀的須狀物長長地垂下來,走過時會拂到人的臉頰。

癢,寧宇下意識伸手要去撥開,那老僧制止道:“不要亂動,讓它摸摸你的臉,沾一沾寺裏的佛氣,結個佛緣。”

寧宇一怔,聽話地放下手,還故意用臉多去蹭了那些須幾下。

那老僧笑了:“你這動作像我小徒弟。他小時候也喜歡在寺裏這樣夠這藤蔓,但那時候不高,還得跳起來。”

寧宇想象了下畫面,感覺那小徒弟應該挺可愛的。

他們相繼坐下,開始漫無邊際地聊。中文夾雜泰語,有時候交流有些困難,但寧宇覺得這位老僧說話很有意思,細細一想似乎都有深意,也無端令人平和舒适。

阿崇從大殿裏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寧宇低眉順眼地坐在自己師父旁邊,師父拿着把掃帚在地上給寧宇比劃着什麽,兩人看上去都很認真,非常忘我。

風過,廊上的藤蔓須慢慢晃起來,這一幕很靜,也很漂亮。

阿崇走過去,只走兩步,邊上突然竄出了一只黑貓。

別人還好,寧宇是着實被那黑貓給吓了一跳。他仔細看,只見那貓通體墨黑,一絲雜毛都沒有,光看毛色倒是極品,最特別的是眼睛,深褐色,像兩顆暗色的銅鈴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人。

它竄過來,絲毫不怕人,先是毫不客氣地踩過了寧宇的大腿,随即又走到了那老僧腿上,擡起爪子舔了舔。

阿崇笑了笑。他走過去,對師父行了禮,又摸了摸那黑貓的腦袋,才道:“好久不見我這個大師兄了,它還曉得回來。”

這貓老是跑,養不乖。

師父語氣輕描淡寫:“對啊,随你。”

阿崇頓了頓,還是笑着繼續說:“我比它來得勤。”

寧宇見阿崇來了,感覺他認識這老僧,便自覺噤聲。

那老僧正讓貓舔自己的手指,聞言笑着道:“有些東西,強留也留不住,它愛去哪去哪,管好自己,別管你師兄。”

阿崇頓了下,收回了手,笑着答了句:“是。”

“今天客人多嗎?”

“還好。”

師父逗了那貓一會兒,道:“你看你師兄哪次不是在外面跑一陣又回來?多往外面跑也好,反正餓了、受欺負了,自然就知道回來找主人了。養貓就是這樣,總不至于要弄個籠子,把人家關起來?”

他擡頭,看看阿崇,又看看寧宇,“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話問得寧宇和阿崇齊齊一愣。

那貓似乎被撸煩了,幾下跳下那老僧膝頭,腳步輕盈地穿過回廊,幾步後又不見蹤影。

那老僧說完就拿起掃帚站起來就走。阿崇反應過來,連忙接過寧宇提着的那袋水果,幾大步走過去挂到師傅手腕上,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自己做的烤煙遞過去。

師父接了,說了句:“是有緣人。”

阿崇低頭,不敢答。

師父笑了下,拍拍阿崇的手掌:“以後金鏈花開的時候來讀一次經就好,不用時常來看我。”

他語氣輕飄飄的,但份量重。

說完師父拖着那把掃帚慢悠悠走了。阿崇不敢再追,低頭對着師父的背影拜了三拜。

阿崇保持那個姿勢站了很久,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只手搭到他肩上,又滑下來,握住了他的手。

寧宇說:“我們也走吧。”

阿崇回眸看他。

在寧宇眼裏,那其實是有些詭異的一幕。

黑衣黑發的男人,回首那一刻的目光是帶着鋒芒的,周圍的光透過藤蔓網一縷縷灑下來,輕輕晃着,斑駁流轉的好看。而在視線的角落,寧宇看到,在長廊盡頭,蹲着那只通體漆黑的貓……

兩個黑影,莫名地,重合了。

阿崇像一個站在光影裏的……阿修羅?大概也只有這種解釋,反正寧宇感覺自己又被蠱惑了。

“……唐突了,但我現在想親你。”寧宇捏了下阿崇的手,“再不走我要在你們佛門清淨處強吻你了。”

阿崇笑了下。寧宇被笑得一晃,再看,餘光裏那只黑貓不見了。

“沒唐突我,就是唐突了菩薩和佛祖。”阿崇笑着低頭,“來啊。”

寧宇在心裏默念了一句佛祖對不起,他閉上眼親上去,結果撲了個空。

阿崇躲開了,哈哈哈地笑,說:“不好不好,出去再說。”

這會兒看阿崇,慵懶又俏皮的感覺,像個大男孩。

寧宇臉黑了,他被阿崇牽着往寺外走,親不到,他開始別扭:“我現在覺得你不像貓了。”

他們走過那條光影斑駁的長廊,沒有人去拂垂下來的藤須。空氣很靜,遠處有蟬的聲音。悶熱的午後,寧宇被阿崇牽着走出去,突然有種錯覺,似乎已經這樣牽着手相伴了很久。

阿崇在寧宇口袋裏翻了下,果不其然找到顆自己愛吃的櫻桃硬糖。他用嘴撕包裝,說:“你倒是一直很像狗啊,牙口還不錯呢,一上床就變狗了呀,朋友。”

寧宇看阿崇撕糖果的包裝的動作,又想到這人昨天用單手用嘴撕套的樣子。蕩漾了一秒,但嘴上還在跟阿崇拌嘴:“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很想咬你,我已經很克制了。”

“您不光咬我啊,還喜歡聞我啊,你以為我不知道?以為我昨天睡着了?你都什麽壞習慣啊。”

寧宇一臉坦然:“聞你怎麽了,我教你,這用中文講,叫做吸貓。”

阿崇嚼着糖瞥他一眼,“狗崽子。”

寧宇心想這人的中文到底哪兒學來的,什麽雜七雜八的說法都會,也太神奇了……他還惦記着自己沒親到,繼續陰陽怪氣地回嘴:“那你是狐貍精!”

阿崇側頭瞥他一眼,“我要真是狐貍精,都睡了這麽多次了吧,你現在還能有命?”

“不好說,要把一只餓極了的狗跟狐貍放一塊兒,管那狐貍成精沒,指不定誰咬死誰。”

“那狐貍精是有法力的吧,除非你也修煉成狗精,那打一架還有看點……哎,扯這個幹什麽,狐狗殊途啊,好好地做個人不好嗎?”

他們聊天慣常這樣無邊無際地扯,話題沒什麽營養。

到了寺外邊,寧宇說打車回家,阿崇說走一走算了,說完又開始抱怨自己不能騎摩托車。

寧宇知道要趕緊轉移話題,不然沒完沒了,就連忙開口問:“那個掃地的師父,你認識?”

阿崇點頭,“認識,還挺熟,我師父。”

他們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出了寺,他們還是牽着手。

寧宇被曬得有點暈乎乎的,他這才意識到,這好像是第一次跟阿崇牽着手在街上走。

也是他第一次跟別人這樣牽手。

“等下……你師父在寺裏掃地?”寧宇問,“掃地僧啊?”

“人家喜歡掃,鍛煉身體不行嗎,你管得寬。”阿崇笑,“師父是住持,他愛幹嘛幹嘛,輪不到我們說三道四。”

住持……寧宇石化了一秒:“你師父中文說得還不錯。”

“嗯,他年輕的時候去中國訪行過,待過幾年。”阿崇說,“說起來我也想回國看看,你……想不想去雲南邊境玩?帶你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寧宇想了下,才說出自己的疑問:“你到底哪兒的人啊?”

阿崇撇過頭,“你猜。”

寧宇撇嘴,“以前你不是框我你是混血嗎,我看你不是中泰混血,該是意大利和中國混血吧。”

阿崇疑惑,“?你在說什麽東西?”

寧宇笑了笑:“我的意中人嘛。”

“……你哪學來的這種話?”

寧宇一臉得意,“我師姐給我看的視頻。”

“……土,還油膩。”阿崇抖抖肩膀,“少跟你那個師姐打電話交流這些東西,太土了。”

寧宇哦了聲,繼續問:“好了,你到底哪兒的人?!”

“我親爸親媽都中國人,你說呢?”阿崇橫他一眼,“但泰國養我,我也有感情,像三姐一樣……泰國算我半個不親沒血緣的媽吧。本人大多數時候不喜歡曼谷,只有少數時候很喜歡。”

寧宇:“少數是什麽時候?”

阿崇笑了笑,他捏了捏寧宇的手指,說:“現在。”

操。

寧宇腳步停了停。

阿崇扯了扯他的手扯不動,回頭問你幹嘛。寧宇低聲下氣地打商量:“真的想親你,就一下好吧?”

阿崇很正直地回看他:“不可以,回家再說。”

寧宇:“……裝什麽正經明明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阿崇笑着點頭:“逗狗都這樣的啊,心癢嗎?心癢就對了,忍着。”

寧宇:“……我要急了。”

阿崇哦一聲,還是笑得不急不緩的,“急一個我看看?”

“……我要咬你了。”

阿崇剛要繼續逗他,結果寧宇真的張口就咬了下他左肩膀。不疼,癢。

嘻嘻哈哈地鬧了下,他們遇到一家小攤賣青芒果沙拉的,阿崇說要吃,寧宇覺得不衛生,辯論一番後寧宇妥協了,要了一份。等阿姨拌的時候他偷偷親了阿崇一下,這次沒躲。

他們一直牽着手。寧宇時不時問阿崇一句手疼不疼啊,阿崇每次都很誇張地說好疼啊我要死了。然後對話就變成了‘疼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大白天的又做夢了’

他們付過錢,繼續往家走,準備去坐地鐵。

上去那段路沒電梯。本來走得好好的,阿崇還在跟寧宇辯論青芒果沙拉裏面到底該不該放生豆角和螃蟹,寧宇餘光看到一個阿姨拄着拐杖,上樓梯非常慢,走得有些吃力。

他打斷了阿崇講話,指着那位阿姨詢問:“介意我去樂于助人一下嗎?”

阿崇看了眼,明白了,搖頭,說讓他去。

寧宇點頭,走過去兩三句問了下那阿姨,那阿姨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趴到了寧宇背上。他一直把那阿姨背到了地鐵入站口外面才放下。

回頭一看,阿崇卻不見了。

寧宇回去找,才發現阿崇居然還站在之前的位置沒動過,正在慢條斯理地吃他的青芒果沙拉。

他走過去問怎麽不跟上來,結果阿崇懶洋洋給他來了句:“我也走不動,我也要背。”

“……”寧宇沒忍住笑了,“手傷了還是腳傷了?您用手走路啊?”

“就是走不動,要男朋友背。”阿崇笑着看他,“手好疼啊,我走不動!我也要帥哥背!”

好吧。寧宇心想,還能怎樣,他這樣對我笑,我就沒辦法。

他轉過身,俯身說:“來吧,手小心點。”

阿崇笑着伏上去。寧宇出了不少汗,身上很燙。從自己的位置看,耳朵紅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累了,反正阿崇感覺寧宇背他的時候走得特別慢。

但也不想催,就這麽吧。阿崇看了看街上擁擠的車流,心道,慢一點也好,這世界太快了,偶爾也要慢一慢。

他把臉靠在寧宇肩上,問:“你快開學了吧?”

“嗯。”寧宇點頭,“還有半個月左右吧。”

說完他們都沉默了下。學校在清邁,要是還處着,也算是異地戀了。阿崇還是第一次主動提起這事兒,寧宇以前從來沒提過。

阿崇想了下,問:“你想不想去玩?”

?玩?!

“想啊!你想去玩?”寧宇語氣挺開心的,“不然我們回中國玩?你帶我去你老家看看啊,我沒去過雲南,或者我帶你回上海也行……”

“不是。”阿崇憋着笑打斷他,“我的意思是,我們報個團。”

寧宇瞬間警惕:“?”

阿崇語氣興奮:“報個泰國的團,就你之前報過的那個,怎麽樣!”

……

寧宇出奇憤怒了:“……談戀愛了你還想着賺我的錢?你個導游報什麽團!!”

阿崇哈哈笑起來,他摸了摸寧宇的耳朵,說:“導游怎麽不能報團了!我的意思是,我們因為旅行認識,剛好也再經歷一次啊,你不想嗎?”

寧宇被說得有那麽一絲心動,鬼迷心竅開始動搖:“也不是不行……”

結果阿崇又接了句:“當然啦,報我們公司,我也是能拿一點提成的。”

寧宇:“……”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