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Chapter5

“哦！不”

水汽氤氲。

歇洛克的登山杖孤零零的躺在岩石邊上，岩石邊開着不知名的野花，白色的，同樣孤單的在風中搖曳。

“有足跡。”凱瑟琳說。

水珠打在她的臉上。濕漉漉的劉海貼着，冰冷的不止是這些。

小路上有兩行足跡，華生和凱瑟琳順着足跡走到了懸崖邊上。

凱瑟琳大膽的超前走了一步，俯身向下看去。

激流落入深淵，深不見底，耳邊是水流的轟鳴聲，堪比火車運轉。這裏看上去的确很壯麗，同時也叫人感到恐懼，自然的力量是驚人的，在巨大的瀑布面前，人類就像兩只螞蟻。

“歇洛克！”凱瑟琳大喊。

沒有回應。

華生看見岩石縫隙閃過一道銀光。

走過去一看，是歇洛克留下的銀制煙盒。裏面夾着一張便條。華生和凱瑟琳打開看。

“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滿意的謝幕方式了。”

凱瑟琳看見第一行字就明白了。她開始忍不住顫抖。她和華生迅速的掃過去。

“我自認為是個沒有多少幽默感的人，這一次，我給莫裏亞蒂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從一開始我對他感興趣起，他就不斷的暴露自己，自以為是的處理那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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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還是留給凱瑟琳的。

“我親愛的凱瑟琳，人魚在歌唱，你是魚餌，原諒我沒有早點告訴你，現在，你也不必知道真相，你也不需要。原諒我，曾經将你置身于險境中，我唯一的謎團也弄清楚了。人魚迷戀你，但他終究是惡魔，來自地獄的魔鬼，甚至更糟糕，好在，一切結束了。凱瑟琳，你很安全，這一次，我希望我來得及。”

“他絕對不會有事。我相信他，因為他是歇洛克。不可戰勝的歇洛克。”華生堅定的說道，“何況事情還沒有結束。”

凱瑟琳找了一處幹燥的岩石，坐下來，讓自己冷靜。她眼下沒有時間思考歇洛克的話，她只想找到他。

“證據在麥考夫那裏，我沿路讓人報了警，巴黎的團夥估計已經落網了。剩下的雜碎也被抓住，他們被一網打盡了。”凱瑟琳說。

“我們必須找到他。”華生道。

“嗯。”凱瑟琳站起來，“還有同夥，現在，莫裏亞蒂的組織和我們教會也扯上關系了，我來之前奉命去取一本神秘的筆記，失蹤的前輩提到過他。”

“這絕對不會是謝幕。”華生說，他的聲音顫抖。自我安慰的不停的重複，“他可是歇洛克。”

“是的。”現在換成凱瑟琳堅強，她拍了拍華生。

“走，我們要趕在天黑前找一遍這裏，包括下游的森林，我給你一些驅魔的工具，這裏山清水秀，人跡罕至，完全是魔物的天堂。”

“我們該注意的是莫裏亞蒂的屬下。”華生說。

*

他們走散了。

凱瑟琳并不擔心，約翰是個好獵手，他是戰士，是參加過戰争的軍人。而自己則是通過考核的驅魔人，雖然還欠些火候。

凱瑟琳沿着河道朝森林的外延走去。

這裏的樹木遮天蔽日，完全不像是度假勝地應有的祥和風貌。

一株荨麻拉住了凱瑟琳的裙角，她扯開裙子，繼續朝前走。

此時，她的馬丁靴上沾滿了濕泥。

這裏充滿了魔法的痕跡，是天然的魔法場域，無害的精靈在低語，凱瑟琳得到了森林的庇護，她漸漸的冷靜下來，理智的思考。

“歇洛克不露面一定有他的考慮，這件事也不會輕易就結束了，我和約翰要保護好自己，趕在天黑前。”凱瑟琳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

所幸，凱瑟琳和華生有很強的适應能力，只是處于安全考慮，需要提着回去。

畢竟莫裏亞蒂的人就游蕩在周圍。

凱瑟琳握着腰間的手槍。

她聽着四周的動靜。

突然她聽見鳥鳴，一只白色的怪鳥從凱瑟琳的頭頂飛過。

凱瑟琳又聽見了水花翻騰的聲音。

她小心翼翼的朝河走去。不遠處傳來了呻吟。

凱瑟琳舉起手槍，一只手扒開了樹叢。

在河灘上，躺着一位金發的男人。

凱瑟琳靠近。

那人擡起了頭。

不是人類，而是條人魚。

和塞壬小鎮的怪物們不同，這是一條生活在童話故事中的美人。俊美異常，妖異危險。

他的腹部受了重傷，不斷的往外滲血。

“你是誰的人。”

人魚聽不懂人語。朝着凱瑟琳呲牙。

凱瑟琳蹲下來，看着人魚。神态溫柔。

“冷靜，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來找人的。”她将手槍藏在身後。

人魚擡起頭。露出天真無辜的表情。美麗的動人心魄。人魚的皮膚和人類不同，看起來更為細膩，上面還布滿了鱗片，細小的鱗片。

他俊美，純潔，楚楚可憐，在感受到凱瑟琳沒有攻擊性後，深邃的綠眼睛流出了晶瑩剔透的眼淚。

不知道在呢喃着什麽。

金色的秀發散開，飄散在河面上。他身邊開盛開着一簇睡蓮。

如畫一般夢幻。

這雙眼睛赫然的讓凱瑟琳想起危險的敵人，可眼前的金發人魚和之前遇見的黑發男子氣質截然不同，只是眉眼相似。

“凱瑟琳。”人魚說，“我會回來的。告訴他們，你們沒有贏得勝利。我很失望，居然是你！”

凱瑟琳毛骨悚然。

這時，人魚露出兇相，又回歸了原始的獸性，一把拉住凱瑟琳的手臂，順勢咬住她的咽喉。

人魚溫柔吸允着凱瑟琳的血液，沒有将她拉入水中的意圖。樣子看起來像是趴在凱瑟琳身上，親吻她的脖子。

凱瑟琳舉槍，朝人魚射擊，子彈貫穿他的左肩。

人魚退回了水中，留下一灘血污。

凱瑟琳朝水中射了兩下。

人魚消失了。

凱瑟琳望着平靜的水面，良久不說話。她一直坐着，直到聽見華生的呼叫。

“華生，我看見了一條人魚。”

凱瑟琳只找到落在河灘上的一片魚鱗。最近一周發生的事情瞬間在腦海中閃過。

她惹不住幹嘔。

“我厭惡魚類。”她說。

華生醫生扶着凱瑟琳站起來。

“回去吧，我們要等待，而不是尋找。”約翰.華生平靜的說，“或許，歇洛克需要我們回去，我們必須快一點離開這裏。”

*

歇洛克總是對外說自己不愛交際，但他的葬禮卻來了很多人。

凱瑟琳站在最前一排，戴着黑色的頭紗。

她的臉色看起來異常的蒼白。嘴唇也發青。黑色的秀發包裹在發網裏，她一絲不茍，像是冬日裏的一棵樹。沒有枝葉，漆黑筆挺。

牧師念着悼詞。

凱瑟琳聽見了抽泣聲。

她卻沒有力氣悲傷。

凱瑟琳一點也不喜歡葬禮。

黑色的烏鴉落在樹幹上，凱瑟琳擡頭看着那只搖頭晃腦的烏鴉，這家夥的眼睛和尋常的烏鴉完全不同，是綠色的。像是生長在湖地的蕨類植物。

她感到很不舒服，烏鴉一直盯着她看。

“凱瑟琳。你做得很好。”一雙用力的手落在凱瑟琳肩頭。

凱瑟琳擡頭，看着自己的表哥。

另一位福爾摩斯先生。

“他死了。”凱瑟琳說。

“凱瑟琳，有些事情你不必想太多，這話聽上去很冷酷，事實是，我們總要面對很多痛苦的事情。”

“莫裏亞蒂的團夥被抓了。”

“死了頭目，他的黨羽被關進了監獄。”

“他們家族的人還在辯護。莫裏亞蒂家族。”凱瑟琳說。

“凱瑟琳，剩下事情，我會處理，你好好的當你的初級驅魔人，這職業很适合你。”

“你們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凱瑟琳問。

她擡頭看着麥考夫。

“你需要關注你自己的生活，讓你涉險是我的失誤。”麥考夫道。

“他掙脫了束縛，當時，我應該殺了他的，莫裏亞蒂，我和他在聖母院裏相遇過，你知道嗎，麥考夫。我應該開槍的，但當時，我很恐懼，也很，不，我形容不出那種感覺。”

“他沒有那麽容易死，凱瑟琳，所幸你當時保有理智，勇氣不是戰勝對手唯一武器，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總是帶着浪漫的色彩看待勇氣，解決問題的永遠是實力，凱瑟琳。你的理智救了你，你當時通知警察是對的，你也沒有冒然的留在那裏。莫裏亞蒂當時被抓進了警署，可那些國際警察們忘記了一件事，這家夥不是人類。”

“我看了報道。”

“還好歇洛克解決了他。”麥考夫說，他的眼神裏沒有一絲的憂傷。

福爾摩斯的家族的人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就連她相對熱情的表姐也一樣，伊諾拉.福爾摩斯平靜的看着歇洛克的墳墓。

“當時順路去辦的任務，我拿到了那本筆記，也提到了莫裏亞蒂。”

“忘記這些事情，凱瑟琳。你需要過好自己的生活，你的天賦不在這上面。你利用的你天賦，倫敦需要你守護，記住，這件事上你做得很好。”麥考夫顧左右而言他。

“我讨厭發生的一切。”凱瑟琳冷冰冰的說。

烏鴉落在了歇洛克的墓碑上。

發出凄厲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