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Chapter66

Chapter66

會客廳擺滿了剛剛采摘來的鮮花，花瓣上還沾着露珠，是從花農那裏剛買來的。

房間的時鐘開始報時。不過才上午九點。

“規則很容易就被修改掉。”莫迪默博士說，他的眼神看上去很憂郁，和之前那種驚慌失措的恐怖截然不同。他變得很平靜，慢慢的講述他真正的訴求。

“你希望我們來調查關于實驗所的事情。”歇洛克問。

“如果不是借助民間的力量，我不知道還有哪條路可以選擇，這裏的大部分資源屬于不可撼動的勢力。”莫迪默博士道。“殺死查爾斯的地獄惡犬是存在的，要弄清楚是誰。”

“聽上去不是一件好解決的事情。”凱瑟琳說。

莫迪默博士沉默了一會。

“我和我的好友一樣熱愛這片土地，這是我們長大的地方。這的寧靜不能被打破。”

接着，他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凱瑟琳分析實驗所的信息。早在十八世紀，這裏的研究所就建立起來，開始設立研究所的人是當地的領主巴斯克維爾。同時研究所的成果也屬于巴斯克維爾家族。屬于私産。直到，雨果.巴斯克維爾爵士被獵犬咬死後，研究所就變成了由王室資助的項目，屬于英格蘭。

到了查爾斯這代，實驗所的組織結構就更複雜了。既有屬于王室的部分，也有來自民間的資助。在內部，一部分成員利用研究接些私活。管理十分混亂。從這十年開始，巴斯克維爾的古怪傳說開始變得家喻戶曉。這裏成了冒險者的勝地。

“違法的實驗又如何，有誰來處罰這些人，當那些怪物跑出來的時候，當地的警察和教會也不過是象征性的管一下。”莫迪默博士語氣憤怒。

“你需要我們記錄這裏的秘密，以便将來清算。”歇洛克說。

“是的，我不覺得會是現在。”莫迪默博士說。

“不，我認為很快就會得到一個完美的結果。只要，他做出正确的選擇。”歇洛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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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先生。”莫迪默博士問。

“啊，自言自語而已，好了莫迪默博士，我想知道。這裏是否做人體實驗，賦予人，嗯，特殊的能力。”

“鍛造師幹的玩意，對外，我們只研究動物。”莫迪默博士說。

“你可以給我們一份名單嗎。”凱瑟琳說，“沒有人知道從哪裏來的名單。”

“一定會有人知道的，女士，你可以自己去找，這份名單也不在我手中，在我好友查爾斯那裏，他是項目的負責人，不過他對上級的要求很是反感。”

“王室的人。”凱瑟琳說。

莫迪默博士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算是默認了。

凱瑟琳看着歇洛克。歇洛克的嘴角上揚，莫迪默的話刺激了歇洛克，他找到了樂子。

“是的，阿爾伯特王子一向慷慨，他是個富有激情的人，對魔法研究抱有熱情，孜孜不倦。”莫迪默話中有話。凱瑟琳聽出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問這個話題。

“現在的情況比過去還要糟糕，自大三年前查爾斯和一些民間組織合作了。”莫迪默說。

“你聽說過莫裏亞蒂這個名字嗎？”歇洛克睜開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着莫迪默。

正好女仆換上了茶水。莫迪默博士有時間調整臉上尬尴的表情。

“我在報道聽說過這個名字。”莫迪默博士說。

“看來你沒有和他們合作。”凱瑟琳問。

“是查爾斯和他們有往來，但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幹些違法的事情，我的老朋友是個好人，沒準就是因為他是好人才會，上帝啊，這不公平。”

“實際上，對于我們凡夫俗子而已，是沒有上帝的。”凱瑟琳說，“啊，不過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信仰上帝。”

凱瑟琳笑着說，她喝了一口茶。

“地獄犬的傳說是個幌子，是個隐喻。”莫迪默博士說。“亨利還是個孩子，他什麽也不知道。”

“也不見得，博士。我想我們一會可以去小鎮上走走，聽聽附近居民的意見。”歇洛克說。

“小鎮上的人很健談，不遠處就一家酒館，也賣咖啡。”莫迪默博士恢複了平和的表情。

“古怪的小鎮。”歇洛克說，“除了迷霧，這裏還很适合養老。”

“在三年前，這裏還有人來度假呢，我平日回抽空在這裏避暑，倫敦的夏天不好過，冬天也太冷。”莫迪默博士說。

*

“我看不見得有獵犬，這不過是一個幌子，巴斯克維爾家族的人一向和氣。老查爾斯是個好人，他給小鎮上捐贈了圖書館，這裏的學校也是他資助建立的。每到聖誕節他都給附近的流浪漢洗澡，讓他們住在福利院過冬，還試圖教他們工作，那些人最後都找到了門路。”

酒館的老板說，她一般整理着貨架一邊對凱瑟琳說。

“你們都很喜歡他。”凱瑟琳說。

“沒有錯，我們都很愛戴他，出席葬禮的時候很多人還哭了，不過我沒有當場流淚，我只會默默的哭。他幫助過我，我的酒館的地曾經是他的，他賤賣給我了。”老板說。

“這三年來這裏是不是發生了很多古怪的事情。”凱瑟琳問，“哦，我是驅魔人，是從倫敦來的，來這裏看望老朋友。”

“既然如此，你要好好報告上去，這裏的怪事多的很，古怪，不僅僅是古怪。你看見那座山了嗎，山谷中有怪物，還有實驗所，那裏常年研究屍體。天知道是不是上帝要來處罰這裏。可是，這和我們這些普通人有什麽關系。”老板嘆氣。

“我聽人說，這裏也發生過和倫敦類似的命案。”凱瑟琳問。

這時一個一直在邊上聽聊天的女孩湊了上來。

她看起來才七歲，神情古靈精怪的。

“怪物解剖了她，那個女人被做出了雕塑，當時是個冬天，我哥哥發現的屍體，冰雕。”女孩說，她的臉蛋紅彤彤的，鼻子上小雀斑，牙齒少了一顆。“是去年的事情，當時轟動一時，不過很快也被淡忘了。生活就是這樣。”

“屍體被制作成雕塑。”凱瑟琳察覺到不對勁。她想起沒有被公布的案件，發生在倫敦的幾起。

“是我們的說法，其實就是被綁在樹樁上，打扮成了冬日獵神的樣子，身邊還放着獵犬的屍體。這女人的頭上還戴着冰雪雕刻成的王冠。”老板将杯子一一放在身後的酒櫃上。“是個陌生的女人，很美，即便是從活人的角度看，她也很漂亮，是個金發的美人，衣服華麗，不像是本地人，時髦的款式。”

“還有這回事。”凱瑟琳說。

“和報紙上的女人一樣，不過多了些裝飾，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就像是野獸的行為，只是更有水平，當地的神父說，兇手一定精通醫術，這些就不好排查了，鎮子上的博士教授滿天飛。”女老板聳聳肩。

“最後是個懸案。”小女孩說。她擺弄着玩具，看起來是個木制的玩具。

“接着就發生了幾起吸血鬼和狼人的傷人事件。因為都是外地人，鎮子上的人漸漸都忘記了，只是加強了安保，神父和警長偶爾回派人巡邏。”老板說。

“還有食屍鬼。”小孩補充道。

“倫敦也一樣，我們每天都在巡邏，我打死過幾只吸血鬼。那些家夥很難對付，還是留在家裏好，最起碼，有附身符，這還是管用的。”凱瑟琳說，她要了一杯酒。

“最近的命案就是老查爾斯了，他是個慈祥的好人。”小女孩說。

“你們感到恐懼嗎？”凱瑟琳問。

“哪裏多不太平，最起碼小鎮上的人平安無事。”

“每次都是外地人嗎？”凱瑟琳問。

“大部分是。”老板說，“他們都說是因為這裏的人被神明庇佑的結果。”

“上帝？”凱瑟琳摸着脖子戴着的十字架。

“不對，是人魚！”小女孩拿出一個木制的雕塑，遞給了凱瑟琳。

是一尊人魚雕像。

“這是你們的信仰？”

“老雨果的故事，傳說中在荒原裏被獵犬撕碎的家夥。”酒館的老板指着房間裏的一尊銅像。

“最開始，人們叫他幸運的雨果，他說自己帶來了人魚的眼淚。天知道是怎麽回事。據說，這家夥自此清楚永駐，不過，還是死了，塵歸塵土歸土的。”

*

歇洛克推開了門。

“凱瑟琳。”他說，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憂慮，從這個表情上推斷，多半是發現線索了。

結果，歇洛克雲淡風輕的開口。

“我們在附近找到了一具屍體，無頭的屍體。”

凱瑟琳和酒館的老板面面相觑，小女孩興奮的溜出去。

“好了安妮，回來，你不該看這些。”

歇洛克得意女孩很好奇，投以鼓勵的眼光。

“如果你可以觀察什麽的話，你要盡量的去看。”

凱瑟琳捂着眼睛，搖搖頭。

鎮前的石碑邊圍滿了人。

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腐爛的肉上爬滿了螞蟻。

頭被咬掉了。肉被吃的差不多。看樣子像被野獸攻擊。

“是附近的伐木工。”有人說，“他是老查爾斯的雇員。平日幫忙維護舊宅。”

凱瑟琳看着歇洛克。

這家夥皺起了眉頭。然後看向了不遠處的山谷。幽怨的霧氣像是散不開的怨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