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Chapter69

Chapter69

“他才是真正的怪物。救我救救我。快,我只是,聽命于我的上級而已。這一點你是知道的。”變回人形的傑克.斯态普頓狼狽的求助,聲音顫抖,他渾身是傷,最嚴重的一處傷在脖頸傷,血流不止。

他正說着,在凱瑟琳和歇洛克的面前被憑空扭斷了脖子。

鮮血流出,他的身體跪在地上,頭顱折斷,連接着頸骨。稀稀拉拉的血肉,扯着頭顱不至于落地。

看着這驚恐的一幕,凱瑟琳脊背發涼。

這種詭計的殺人方式她只在高階的吸血鬼身上看到過。

歇洛克說:“交給法官,還是你自己複仇,亨利先生,或者說雨果爵士。”

他鎮定到冷漠。歇洛克的眼神冷得像冷。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凱瑟琳回頭,在迷霧中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一個優雅的男人披着白色的鬥篷走了過來。

是亨利.巴斯克維爾先生。

那個孱弱內斂的年輕人。

“對嗎?”

凱瑟琳被歇洛克的話震驚到。

她打量着那人。

“有時候,朋友多不見得是件好事。”亨利,不雨果先生握住手杖,他的眼睛散發着幽綠的光明。如同鬼魅一般,這一瞬間凱瑟琳想到莫裏亞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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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比莫裏亞蒂的眼神更具有動物性,張揚的,傲慢的。

“你早就發現我是不死者了。歇洛克先生。”亨利.巴斯克維爾先生的臉上浮現平和的笑容。他的嘴巴在笑,上半張臉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開始沒有想到,是你主動暴露了自己,我想,巴斯克維爾伯爵,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和我們分享。”歇洛克注視着他。像是找到獵物的貓,準備着好奇心。

“你是個有趣的人,歇洛克。我們的傑克.斯态普頓博物學家可以算作意外死亡嗎?”他擡起下巴。

歇洛克笑了。

“我不知道有什麽傑克.斯态普頓先生。”歇洛克說。

屍體正一扭曲的姿勢坐在地上。

他的口袋裏散步發光的粉末。

“歇洛克!”凱瑟琳上前拉住歇洛克的手,“這和他有關系。”

“可我沒有動手。而他也絕非無辜之輩。傑克.斯态普頓置我于死地,查爾斯也是死于他手。”亨利.巴斯克維爾先生用輕柔的語調說,他吐字帶着優雅的強調。

“回去吧,書房裏的壁爐沒有關,我還煮了姜茶。”看着凱瑟琳,他耐心的補充道。

*

四人局,壁爐蒸幹了水汽,空氣中彌漫着溫和幹燥的氣味,華生,歇洛克,凱瑟琳,和雨果先生。他們坐在書房,此時外面又下起了雨。濕漉漉的,水珠順着斜角滑落下來。

凱瑟琳看着黑夜。大地的界限消失。

她想着,傑克.斯态普頓的屍體沉入了沼澤地。人們會慢慢遺忘他。最後他會被斷定為失足落水,誰讓這的天氣總是很殘酷。

“你是個好醫生,也很擅長對說謊,連我都要被你騙過去了,你小心翼翼的假裝沒有發現我的異常。”

“我只負責照顧病人。”華生說,他溫和優雅,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驚訝。華生是那種可以面對一切稀奇古怪事情的人。完全不會對自身的遭遇感到驚恐,一點多餘的情緒都不會有。

雨果.巴斯克維爾慢條斯理的講述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雨果.巴斯克維爾和繼承人亨利.巴斯克維爾是同一個人。這件事凱瑟琳稍微有些意外,很多吸血鬼不停的換身份,僞裝成自己的後代。

眼前的男身上有一種內斂的氣質,他傲慢,有原始的本能,卻不是那種會耀武揚威帶着低劣男子氣概的家夥。

“我是後來成為不死者的,準确來說是永生族,我有一半的人魚血統,祖先和神秘的古神有關系,我的親戚們現在還生活在深海中,我的母親在生下我後回到了大海,我的父親對我嚴格管教,希望我更好的适應人類的生活,我做的不錯,在這裏,我的巴斯克維爾建立了自己的王國。”

“我幾年前和莫裏亞蒂家族合作過。如今也有些小業務。不過,自從那家夥被你擊敗後,我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最近只和他家人有過一些交際,都是些合法的生意,他那邊也推薦了些青年才俊來這裏的實驗所工作,我需要更多幫手,我和王室是對立關系。”

“你現在的目标是收回實驗所的所有權,停止實驗。”凱瑟琳問。

“沒有錯,女士,我不容允許這裏人在我的領地上作惡,這些家夥的暴行總要有人來處罰,在人間我們不能單靠上帝。”他說。

“殺死查爾斯.巴斯克維爾的是阿爾伯特親王,對嗎?實驗上的争執。他不想在進行人體實驗。”歇洛克說。

“巴斯克維爾的實驗室不會進行任何非法的實驗。當年我就因為研究黑魔法被人利用,受到桎梏,傳說故事說對了一半,作惡的不是我,雖然我也不是正義的家夥,早年我航海的時候也做過不少傷風敗俗的事情,我的後代其實是煙花女子的孩子。我愛那女人。後來他們那我的妻兒要挾,所以,可惡的壞人巴斯克維爾伯爵就要死于地獄犬之口。”

“我現在不和任何人合作,巴斯克維爾的是我的領地,我才是這裏的獵犬!我要保護我的土地,和過去一樣,我的家族是這裏的領主,如今騎士時代一去不複返,從我的年代起,這就是舊時的夢。”

他的眼睛裏閃爍着一股奇異的光,野蠻的,堅定的,決絕的。不屑一顧的。

凱瑟琳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那是他的信仰,舊式貴族的派頭。

“傑克.斯态普頓是查爾斯的私生子,他的血液裏也流淌着我的血脈,不過,是該隐之血。他不了解我們家族的真相,錯把我當作敵人,弑親者。”

“如果你找到了真相,你會怎麽辦?”他說着,無奈的笑笑。

“按照你的計劃,先生,這次的交易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獲得了真相,我的委托人保護你了。”歇洛克說。

華生點點頭,“我會編撰出一個合理的故事。”

“屆時他們會得到真相。”歇洛克說。

“但是,王室會放過你嗎?”凱瑟琳有些擔憂。

“我會做些假數據。”

“你願意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嗎,關于倫敦那些組織,他們似乎是從你這裏弄來戰鬥力的。”凱瑟琳說。

“言之不盡,女士。你會從中得到你需要的。以及你不想了解的,你可以看看傑克.斯态普頓的私人書信,甚至有開膛手案件的答案。”

*

回到倫敦後的,凱瑟琳睡了半天,直到下午天黑了才從床上起來。巴斯克維爾的故事好像還沒有從她的記憶裏抹除掉。

這幾天的經歷一點也沒有讓她放松,反而變得更嚴肅。

凱瑟琳要做出一個決定了。她從過去那種無所畏懼的态度變的越來越沉重,她明白了一些過去不理解的事情,開始對先有的生活進行批判,這是她依靠着直覺做事時所沒有觸及的部分。

她換上便裝,将頭發簡單的打理一下。看着鏡子的自己,陷入了迷思,鏡中人的樣貌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她看上去美麗,健康,又迷茫。

凱瑟琳走出了卧房。

莫裏亞蒂坐在沙發上,拿着報紙,撫摸着懷中的莉莉絲小姐。

貓看見凱瑟琳醒來,輕輕的叫喚了幾聲。

“看來你有些累,凱瑟琳。是心理上的對吧。”莫裏亞蒂說。

凱瑟琳有些懊惱。

“我不喜歡猜啞謎,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和阿爾伯特有關系。”凱瑟琳說。“可是你們誰也沒有阻止。”

“我也做了準備。說說看,你是否得到了你期待的答案。”

“我不知道。”凱瑟琳說。

“你會和真正的惡龍搏鬥嗎?”

凱瑟琳嘆了一口氣。她的确感到疲憊,這是一種帶着絕望的疲憊。她所依托的正義背後的支柱一瞬間土崩瓦解,手中的武器顯得綿軟無力。

“王室,貴族,議員,還有我們的組織,保護帝國的戰士,手上全部沾滿了鮮血,私欲和榮耀密不可分。”凱瑟琳說,她灰色的眼睛像是迷迷糊糊霧氣,是蒙在帝國前的霧氣。

“可是,我也只是想做好我的工作,即便要付出代價,我的靈魂本就屬于地獄,那麽,我所在的人間必須是天堂。我要當真正的獵犬。”凱瑟琳說,她點燃了自己的鬥志。

“送那些人下地獄吧。”凱瑟琳說。

“凱瑟琳,這次是為了正義還是私欲。”莫裏亞蒂說。

“兼而有之,所以,犯罪界的帝王,你有什麽好建議。“凱瑟琳說。

“沒有任何建議,有時候,冒然行動會有很大的驚喜,如果你,凱瑟琳,我覺得不需要太多的理性,你還記得你之前馬術比賽的經驗嗎?”

“那時候我還沒有缰繩,現在我是馬。”

“所以你可以跳的更遠,凱瑟琳,你可以殺吸血鬼,扭斷狼人的脖子,可以和危險的生物作戰,你就有能力殺死一個人。一個凡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即便他是王子,在你眼中,也可以卑微的如同灰塵。凱瑟琳,正義就是做對的事情,這一點,很多人不認同,他們喜歡懦弱的正義。而你,不是弱者。”

凱瑟琳走過去,親吻着情人的面頰。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你會有那麽多的客人,他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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