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要娶她

我要娶她

“是的！我要和她相親，我要娶她！”趙旭陽肯定地說。

“哦？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姐姐換成妹妹是非常荒缪，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是什麽讓你反悔了？”鄭敏滿臉興味的看着他。

“有嗎？我有說過這樣的話？不記得了。奶奶，你快幫我聯系中間人，安排我們見面。”趙旭陽裝傻不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恐怕不行。”

“為什麽？只要她沒嫁人就行。”

“你先告訴奶奶，是什麽原因讓你出爾反爾的，我就告訴你為什麽。”鄭敏難得看見向來和他爺爺一樣，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人，滿眼焦急地催促，就覺得有趣。

“我剛剛在火車站門口看到她，一眼就看中了，我非她不娶！”趙旭陽是個敢作敢為的男人，這事也沒什麽不能對一直疼愛自己的奶奶說。

奶奶思想不古板，是個開明又包容的長輩，也不怕她會取笑自己。

“你沒見過，怎麽就知道是那個女孩兒了？”鄭敏感興趣地坐直身子，打量他。

“她和朋友在火車站那邊賣東西，剛好聽到她和朋友聊天，猜出來的。”

“去火車站賣東西啊？不是說她有工作的嗎？”

“奶奶，你不能看不起做小買賣的人，他們堂堂正正賣東西，不偷不搶的，不擾亂治安，是值得尊重的人。”

“說什麽呢！奶奶哪裏看不起了？”鄭敏一巴掌拍在孫子結實的手臂上，“我草皮樹根都吃過，才不會像那些吃上飯沒幾年，就看不上那個，看不上這個的人。”開放經濟，也是國家政策，她怎麽會看不起自力更生的人？

“扯遠了，咱們說回正題！你還沒說為什麽。”趙旭陽怕奶奶仰頭看他會抻着腰，連忙蹲在搖椅旁邊。

“為什麽？當然是因為小姑娘才十八歲，沒到結婚年齡，你急也沒用。”

趙旭陽：“……”

“沒關系，可以先定親下來，我寫結婚申請報告遞上去審批，也要點時間，等年齡到我們就領結婚證。”

“你就這麽确定人家姑娘要和你結婚？再等兩年你就三十歲了。”

“爺爺跟我說過，看中的姑娘就要果斷出手，她不同意，我會我的真誠去打動她，讓她同意。”趙旭陽意有所指的看了自家奶奶一眼。

鄭敏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罵，“這老東西，什麽話都說。”

當年在戰場上認識趙賢，覺得他長得像唱戲的小白臉，淨會招惹桃花。但趙賢不顧她的冷臉，有空了就對她死纏爛打。

後面慢慢了解他的人，覺得不錯才同意和他在一起。

想到還将這種不要臉的行為傳給孫子，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好。

“奶奶，那你快幫我聯系人安排見面，萬一有別人看中她，追走了怎麽辦？這樣你的孫子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行行行！我馬上打。”鄭敏在趙旭陽的攙扶下，走到電話旁邊坐下來，翻找電話本。

“什麽？馬濤出差了？哦，好！麻煩你等他出差回來幫忙說一聲，讓他回個電話到趙賢家，談一下上次的事。好，謝謝你了，同志。”鄭敏将電話打到安城的第三機械廠，得知人不在安城。

“看吧！媒人出差了，要等三四天才回來。估計黃花菜都涼咯！”讓他之前拽拽的，一說給介紹對象就跑。

好不容易答應相親，結果，別人變成卦了，變成妹妹頂上。好吧！覺得妹妹很好，非她不娶時，沒成想，又出了狀況。

真是好事多磨！

周末結束，程悅繼續按部就班的去食品廠上班。

讓範紅幫忙幫忙探聽一下有誰想買工作的，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在這裏虛度光陰，上這個班說不累也挺累，說累的話，大家工作态度都是應付式的，而且又不自由。

範紅去賣一天大餅，去掉成本都有三四塊錢收入，一個月下來那就是過百，還自由，不想幹就休息。

程悅覺得還是離開工廠有幹頭。

看大家的工作态度就知道，如果不改革，總有一天會日落西山，到時候還是一樣要出去找工作。

趁着現在還行，賣掉工作能掙五六百，加上賣黃玫瑰的八百，能讓她折騰好一陣子，再不行，就回去啃老頭，誰讓他是她的親爸。

至于挨罵給臉色什麽的，哪有吃飽肚子重要。不過，這只是混不下去了的最後選擇。

但凡餓不死，都不會那樣做。

周三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廠裏的電機房起火，導致整個廠房斷電。為了處理事故，廠領導安排放假大半天，要逐一排查各處的隐患。

看時間還早，程悅決定今日就去上河村看看，想做小個體戶，又沒想到賣什麽合适。現在每天晚上運轉水系心法吸收靈氣，越來越熟練了，已經能從指尖導出細細的水線，每天早上起來容光煥發，皮膚也越來越好，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感覺。

她要合理使用自己的優勢，不做小個體戶就去種花草，總能維持得了生活。

一路上的好心情，在見到園子裏的景況時被破壞殆盡。

位于東南角的圍牆倒了兩三米長，園子裏有十多棵才種兩三年的果樹，被從根部砍斷，這一看就是人為的。

除了屋子的前後院圍牆是用青磚，園子外面的圍牆用的是都大泥磚。她記得圍牆下面做了五六十公分深的地基，用大大小小的石頭、沙子，還有部分灰漿。

上面雖然是泥磚，但都是用細膩的粘漿砌的，才那麽幾年時間，不可能會自己倒下去。

程悅冷着臉出去找老村長和村幹部，有人搞事，當然要找人做主，即使查不到誰幹的，也要讓別人知道，她不是怕事的人。

村頭路尾的人看到她一臉不高興的從村道經過，均好奇問她怎麽了。

遇到第六個人問同樣的問題時，程悅再次重複：“我的圍牆和果園遭到人為破壞，找人替我做主去。”

“你說的圍牆啊？其實早幾天就這樣了，大夥兒不知道你家具體在哪裏。村長去看過，沒看出什麽名堂。圍牆倒這個事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住在村長家不遠的大叔婆嘆着氣說。

原主從小到大經常在外公家玩，當自己第二個家一樣。稱呼村子裏的人并沒有按照母親娘家人的叫法，反正沒那麽親近，都差不多疏。

不叫舅父姨媽什麽的，都是稱呼叔嬸，某阿公阿婆的。

當然不是好兆頭啊！代表她被人欺負了。

程悅去到大隊部，只有婦女主任一個人在留守。現在差不多都是這樣，平時沒什麽事，大隊多數是留一個人在，其他人在家忙農活。

找到老村長時，他在家裏編織竹籃子，聽到來意，蒼老的臉上滿是不悅，“你說什麽？果苗也被砍了十幾棵？”

老村長放下沒編好的籃子，“走，找支書一起去看看，到時候在大隊廣播做一個通告。”氣死他了！傳出去說他們村欺負一個孤女，大家還要不要臉。

啊！不對，也不完全算孤女。但她那個老子自她媽媽不在了，就沒見在村裏出現過，大家經常覺得她是孤女。

當程悅和老村長、村支書一起去她家的時候，村裏人好奇，紛紛跟上看熱鬧。

圍牆外面留有二十公分，用村裏的說法叫留滴水溝，可現在，外面基本被挨着的人家将分界的小溝侵完不算，還将牆邊的滴水溝地占了。

這在農村很常見，常常有人因此打架。有厚道守規矩的，也有霸道蠻橫的。

程悅沿着圍牆走了一圈，除了挨着村路那邊的圍牆，外面全部都被挖近到牆基。

來看熱鬧的、和她家挨着地的人，全然不覺得有什麽。

“這幾天下雨，可能水把牆泡濕，撐不住就自己倒了。”支書硬着頭皮睜眼說瞎話。

其實村裏人都猜到是誰，但是沒人看見別人動手，即使見也不會想惹麻煩。

“大家看，這圍牆根本不像是被水浸壞自己倒的，兩米高，還是新牆，說破壞就破壞，是欺負我人微言輕嗎？還有果樹也給我砍了。一會我去派出所備案，查到是誰，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程悅知道不會有人幫自己，查不出所以然，該說的也要說。

她本來就沒指望有人會認，要的就是告訴別人，她不怕事，誰敢搞她，她就報警。

“報派出所就算了吧？一點小事人家也沒那麽空來管。要不這樣，二大爺當年對我不錯，我替你将牆砌好就行了。”一個大叔笑着站出來。

“是啊！都是一個村的，互相幫一下忙。”

“有的人什麽心思以為沒人知道，哈！”

“嘻嘻嘻……不要越幫越忙才好哦！”

“大缸，你可不像那麽好心的人，我家裏豬圈的圍牆也倒了，你去幫我也砌好吧！”

大家紛紛調侃。

“不用了，我會找人來砌，耽誤大家的時間不好意思，你們忙去吧！謝謝村長和支書來找一趟，我去派出所問問，這個事情應該怎麽解決。”程悅也知道這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程悅啊，我看這事就不要去報派出所了，影響不好。”老村長從煙袋裏掏出煙絲，慢慢卷進煙紙裏，最後用口水将煙紙粘住。

“不去報，我怕下次有人膽大的要拆我房子，我不可能一直忍氣吞聲的。”

“算是給三爺一個面子，下次還有人想搞破壞，我絕不攔你，該蹲籬笆的蹲籬笆，該賠錢的就賠錢。”

“行，既然有三爺替我做主，這次就算了。”程悅考慮到自己的田地，房屋都在村子裏，完全跟他們對着幹也不行。

說是報派出所，人來了估計也就走一下過場，村裏的糾紛不好處理。對村裏的人來說，沒有造成重大傷亡，重大損失之類的都不算大事，有什麽問題都是村子內部解決。

所以程悅才沒有第一時間去報派出所，因為知道報也沒什麽作用，還不如得村子裏長輩的一句話，起碼再有什麽事，他也要維護他的面子和威嚴。

這申弄得她一點心情都沒有，連午飯也沒吃，肚子餓得咕咕叫。

今天時間不夠，沒辦法找人把圍牆砌回去，現在星期三，她打算星期天早點過來，問問三嬸找誰幫砌牆比較好。

轉眼到了周六，傍晚下班回來，馬桂香喜氣洋洋的對她說：“悅悅，明天穿件好衣服，我帶你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