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揮金如土

第32章 揮金如土

回到環湖莊園,已經快要早晨五點,天尚未亮。

秦芒一路上都用車上的小毛毯蓋住自己的臉。

沒別的。

單純沒臉見人。

主卧房間內,賀泠霁洗過澡後,看到秦芒還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薄毯蓋住臉蛋,一動不動。

男人随意披了件睡袍,沒吹幹的短發還有水珠墜落。

一滴一滴。

沿着喉結滑動,一路蜿蜒。

在夜色的侵蝕下。

似蟄伏着危機。

偏他沒當回事,三兩步上前,掀開那張薄毯:“賀太太這是……羞憤到準備悶死自己?”

秦芒纖細指尖捂着臉。

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大抵是蒙的時間太長。

少女原本白生生的臉頰,泛着不自然的胭脂色,連帶着耳朵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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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窈窕的身姿蜷縮着,反而平添了一種無助可憐的模樣。

賀泠霁上去碰了下她的脖頸。

捂了許久的潮濕溫度,沿着微涼的指尖蔓延而上。

難得生出了兩分憐惜,

“還疼嗎?”

“疼,疼死了!”

秦芒終于憋不住了。

‘啪’一下拍向他的手背,水潤眸子裏像是盛了兩簇小火苗:“誰讓你不好好做前期準備的?”

“拿燒紅的鐵棍捅你兩小時,給你感受感受我現在的疼?”

這個比喻。

讓賀泠霁不氣反笑,俯身将她從沙發上抱起來,雲淡風輕:“憋了幾個月,沒忍住。”

“抱歉。”

突然的道歉,讓秦芒一肚子罵人的話都咽了回去。

就這麽卡殼的瞬間,已經被抱到了浴室內。

等等?

秦芒突然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

憋了幾個月,沒忍住?

合着還是她的錯了?

沒等她想好如何優雅又不失犀利地怼回去。

忽然。

花灑開啓,溫熱的水霧傾瀉而下。

澆得秦芒閉上眼睛。

“這幾天都別泡澡了,免得感染。”

男人沁涼的聲線在淅瀝水聲中,莫名勾纏着絲絲縷縷溫柔。

折騰了一整天。

秦芒累了。

洗澡的時候,都差點趴在他懷裏睡着。

幸而賀泠霁單手便能将她身子扶穩,并不妨礙給她洗澡。

秦芒理直氣壯。

要不是晚上被他折騰了一下,現在早就睡了。

秦芒困得不行,恨不得一躺下就立刻沉睡過去,誰知——

賀泠霁沒忘記給她上藥。

淡淡的藥香彌漫開來,帶了點清涼的味道。

秦芒體質本來就是偏熱的,每一寸皆是如此。

遇到冰涼的藥膏。

立刻驚醒了過來,條件反射地一腳踹了出去。

下一秒,被賀泠霁輕松攥住了纖細羸弱的腳踝。

男人修長冷白的指骨看似矜貴,卻帶着牢不可破的威脅感,仿佛輕輕一捏,便能輕而易舉的捏得粉碎。

極度美麗。

又極度危險。

“別動。”

“快要塗好了。”

昏黃壁燈下。

秦芒将臉頰埋進了枕頭裏,悶聲悶氣:“你能不能快點。”

慢吞吞更煩——

賀泠霁雲淡風輕:“放松。”

秦芒咬着下唇,忍住想要踹他臉上的沖動:“……”

狗東西!

煩死了!

要是每天都這麽上藥,她可能——

沒等秦芒想太久,賀泠霁慢條斯理地起身,“一天兩次,明早,再給你塗一次。”

秦芒:啊啊啊,這種受刑似的,居然要一天承受兩次!

塗完藥後。

賀泠霁将她卷在睡袍中的薄荷綠色的蕾絲軟紗扯走,嗓音平靜又不容質疑:“今晚別穿了。”

“會磨皮膚。”

連帶着真絲質地的睡袍,也被他随手丢到了秦芒夠不着的架子上。

“反正,你睡到半夜也會自己丢出去。”

秦芒望着搖搖欲墜的薄荷綠色。

折騰了這麽久,賀泠霁也困了。

敲了幾個字發給叢秘書,推遲早晨的會議,便掀開被子進入睡眠狀态。

清隽如畫的眉眼染着不易差距的倦怠。

那幾杯烈酒的後勁兒也有點上來。

長指揉了揉眉梢,關閉了最後一盞燈。

偌大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與黑暗。

厚重密閉的窗簾,擋住了外面微微泛白的天色。

越是這個時間,越是最困的時候。

躺回床上,秦芒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這種感覺,清醒的時候,真的很奇怪。

十幾分鐘後,她還沒有睡着。

賀泠霁已經快要進入深度睡眠。

秦芒扭頭看他沉睡的側顏,紅唇抿平了一點,伸手去戳他的睫毛。

一個大男人,睫毛長這麽長想幹嘛?

“別鬧。”

賀泠霁聲線染了點磁性的啞,反握住她的手腕。

“我睡不着。”

“你去把我的小內內拿來。”

秦芒懶得起來,又戳了他一下,“我不習慣。”

“我沒有安全感。”

見他不動彈。

戳了一下又一下。

“去拿。”

“老公~”

賀泠霁煩不勝煩,閉着眼睛将自個身上浴後才換上的随手扯下來,穿到秦芒身上。

動作一氣呵成。

随即修長手臂把人控制在懷裏,不允許她再亂動。

“這樣可以睡了嗎?”

穿在身上的布,猶帶着男人身上的溫度。

此時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纖細腰間,空蕩蕩的一片。

秦芒一臉懵逼。

還能這樣?

重點是!

秦芒拽着他身上綢滑的睡袍,都不敢往下看。

這狗東西!

不要臉!

“賀泠霁,你——”

“不睡?”

漆黑環境下,男人驀地睜眼,灰藍色的眼瞳,幽靜深邃,卻像是漩渦一樣,帶着濃濃的侵略性。

秦芒還準備作妖的身影一頓。

乖乖地閉眼。

“我睡。”

該慫就慫。

不然倒黴的還是她,

賀泠霁這個狗東西兇起來,什麽都幹得出來。

……

一早秦芒就被傅鴛的連環call吵醒。

“昨晚去哪兒?”

“被拍了沒?”

“現在在哪兒?”

一連串三個問題,把秦芒問懵了,足足反應了三秒。

環顧四周。

熟悉又華麗的設計風格,是環湖莊園的婚房主卧。

她猛地坐起身,然後被拉扯着的刺疼,忍不住低呼了聲。

完了完了。

埋伏在市中心樓下的狗仔肯定知道她昨晚沒回家!

昨晚光顧着羞恥了,忘記了這件事。

沒等她回答。

從身後伸出一只筋脈清晰的男人骨節,拿過了她的手機:“在我這裏。”

傅鴛戛然而止。

沉默幾秒,試圖委婉,“賀總。”

“最近秦芒不适合跟您住在一起。”

賀泠霁站在床邊,換了身正式西裝,仿佛下一秒就要踏上會議室。

斯文雅致,清冷禁欲。

說出來的話卻是:“她昨晚——”

秦芒意識到他要說什麽。

顧不得自己目前的情況,驀地探身去搶手機。

順便揚聲打斷了他的話,“傅姐,我下午就回去!”

吧嗒。

挂斷電話。

她跪坐在床邊,仰頭怒瞪着賀泠霁,“誰讓你胡說八道……”

忽然,發現有什麽東西從她腰間滑了下來。

秦芒纖薄身子縮了下。

如慢動作回放般,低頭、瞳孔跟着慢慢放大——

只見自己雪白膝蓋覆着一層如墨般漆黑的布料。

啊啊啊啊啊啊!

秦芒立刻拽住了邊緣。

上方傳來男人低沉又悅耳的笑音,帶着意味深長:“沒想到賀太太這麽喜歡賀某的——”

剩餘的兩個字。

在秦芒耳畔回蕩回蕩。

一晚上都被牽着鼻子走,秦芒總算是冷靜下來,她勾起紅唇,慢悠悠地站起身,将松松垮垮的黑色布料在腰間打了個結。

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望着賀泠霁那張清冷矜貴的面容。

如瓷細膩的指尖擡起男人的下颚。

微微俯身。

靡軟的聲線極慢地溢出,“喜、歡、呀——”

反正她現在受傷了,撩撥死這個狗東西!

她眉眼含笑,視線一瞥,得逞的笑意更濃,“哎呀,賀總也喜歡呀。”

想到她昨晚萎靡的樣子。

跟現在奪目張揚的樣子。

賀泠霁眸色沉了沉,灰藍色瞳孔淡得沒半分情緒。

最後只是從床頭拿起昨晚用過的藥膏,指尖挑了一塊,徐徐道:“賀某更喜歡給賀太太上藥。”

秦芒:“!”

斯文敗類!

……

賀泠霁前腳去公司,秦芒後腳回了市中心的婚前居所。

分居。

必須要分居!

占據了一整面牆壁的落地窗,頂奢的大平層視野非常開闊,幾乎能俯瞰深城最繁華的區域。寸土寸金。

也被譽為最容易堵車的地方。

此時,她懶懶地倚在落地窗旁邊的沙發椅上。

自然光線下。

傅鴛清晰看到少女脖頸雪白皮膚上烙印的痕跡。

就連鼻尖那顆小紅痣,都浸透着被滋養過度的靡麗豔色。

忍不住頭疼。

“你不能讓賀總忍忍嗎?”

昨晚要不是阮總把那些狗仔全部送進了警察局進行口頭教育。

他們就被逮到了!

秦芒眼睫撩起,涼涼地哼笑了一聲,“誰知道他昨天犯了什麽病。”

跟吃了那什麽似的。

不知道他們尺寸不合适嗎!

秦芒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

以前也沒這麽不合适啊。

昨天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之前他一直沒做到底?

秦夢擰着眉,完全想不通,

傅鴛無奈,也就這位賀太太敢這麽說賀總。

她是不敢附和。

只好岔開話題:“這半個月幫你把行程全部推了,只要別被拍到跟異性單獨相處,其他随你。”

算是放假。

免得這位小祖宗說不幹就不幹了。

秦芒聽到這話,唇角慢慢翹起一點弧度。

“這才差不多。”

饒有興致地拿起旁邊架子上的高定寶石展小冊子,時不時用紅色彩筆圈起來。

等去現場看。

旁邊孟庭不經意瞥了眼。

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卧槽——”

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豪門大小姐的財力。

看着她圈得花裏胡哨的小冊子,試探着問:“圈起來這些,是你準備去買的?”

秦芒撩起眼睫睨他一眼。

“你什麽眼光?”

孟庭:“……”

什麽意思?

秦芒蔥白指尖點着壓軸那顆恍若星球形狀的藍寶石,“這些沒圈起來的,才是我想要的。”

孟庭瞪大了眼睛。

單單是這一刻藍寶石。

就得上億!

這些可恨的有錢人!

原本秦芒還擔心賀泠霁追到市中心這裏。

畢竟他拒絕分居的想法還挺強烈。

誰知,當天就出差去了。

只讓女管家給她送來藥膏。

以及——

他日常穿用的物品。

秦芒望着管家身後宛如搬家似的傭人,曼妙身姿倚在門口,“這又是玩得哪出兒?”

管家恭敬道:“賀總怕您照顧不好自己。”

“特意讓我們前來。”

“那他的東西呢?”

管家表情管理優秀,沉穩道:“賀總結束出差後,也會搬過來。”

秦芒:?

沒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

管家繼續道:“賀總說了,這裏也是夫妻共同財産,他有居住資格。”

靠?!

狗男人居然還觊觎她的婚前財産!

她搬過來是為了防狗仔。

畢竟知曉她的住宅,比她住宅地點神秘,要更容易讓他們放松警惕。

現在賀泠霁大張旗鼓地也跟着搬來。

這是生怕沒人把他們聯系在一起是吧?

管家雙手呈上一張卡。

“這是您之前拍戲期間的零花錢。”

賀家底蘊豐厚,多年來,傳承下來許多習慣。

比如每個月都有固定的生活支出。

在這個固定的數字裏,可以随意揮霍。

為了防止意外,也會多準備一部分可支配資金,其他的會進行各種投資。

秦芒卷翹的眼睫低垂,想到自從自己進入娛樂圈,小叔叔就斷了她的零花錢,美其名曰,他也該享受她的孝順了。

實際上就是為了逼她退圈。

所以秦芒目前手裏大部分可支配的錢錢,都是來自于這段時間當女明星賺的!

錢真的好難賺。

她辛辛苦苦賺了兩年,還沒有之前一個月零花錢多!

一邊是她要買的寶石小冊子。

一邊是讓賀泠霁住進來。

三秒鐘後。

秦芒果斷讓開了路,指尖夾住薄薄的卡片,眼眸彎彎:“快把我親親老公的行李搬進來。”

“夫妻怎麽能分居呢!”

等管家進來後。

秦芒話鋒一轉,“我想怎麽花就怎麽花是吧?”

管家微微一笑:“自然。”

然而她萬萬沒想到——

真有人能把八位數的額度刷爆。

還是短短幾天之內。

秦芒開心極了。

回頭捧着她的寶石展覽小冊子親了一口。

她的小寶貝們!

全部帶你們回家。

秦芒前段時間拍戲、學習、接各種工作,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過跟以前那樣精致又奢靡生活。

畢竟時間不允許。

這次放假。

她喊上了從南極回來的閨蜜,直奔國外。

先是大買特買了一通之後。

又去參加寶石展覽。

這個也好看。

那個也好看。

藍寶石高級。

紅寶石豔麗。

黃鑽石優雅。

祖母綠神秘——

那就全要!

不愧是全球最大的寶石展覽會。

稀缺少見的寶石在這裏都能見到。

有些是單純展覽不願意出手,秦芒直接砸錢。

她從小奢侈習慣了,只要喜歡的東西,多少錢都要拿到手!

看得旁邊當拎包小妹的邬羽西都咋舌。

她之前還鬧騰着不要商業聯姻要追求愛情。

是她錯了。

看着秦芒揮金如土的樣子,還追他媽什麽愛情。

以前小獅子在娘家花錢都沒這麽自由!

秦芒又順利簽完一筆訂單後,意猶未盡地給自家小叔叔發了條消息——

小獅子嗷嗚喵:【小叔叔,侄女真誠地感謝您。】

秦焰:【?】

小獅子嗷嗚喵:【給我選了這麽優秀大方的老公!】

秦焰:【?】

小獅子嗷嗚喵:【愛死您了!】

秦焰終于反應過來:【花了他多少錢?】

小獅子嗷嗚喵:【什麽你我他,都是一家人!】

秦焰:【……】

當秦焰得知秦芒這一次寶石展覽會敗掉的賬單之後,沉默幾秒。

忽然慶幸。

把這麽個敗家玩意兒嫁出去。

不然敗得就是秦家的祖業了。

秦焰望着窗外風景,輕笑了聲。

還是敗賀家的吧。

他老了。

不如賀泠霁年輕又能賺錢。

秦焰思考幾秒,親切問候了下侄女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別再潑回來了。】

遠在深城的管家看着一系列賬單傳過來,從一開始的欣慰太太終于願意花賀家的錢了,這是真的融入這個家。

到後面震驚,這未免也太當自己家了!

最後是面無表情地麻木。

太太這是去國外買了個國家嗎?

秦芒得知自己刷爆了卡時,望着最後壓軸的藍色星球寶石。

藍得剔透神秘。

她看展覽冊子的時候就想到了賀泠霁那雙黑暗中的藍色瞳孔。

神秘如深海,剔透而優雅。

這次要是錯過,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能遇到。

想到管家說的,想花多少花多少。

秦芒理所當然地讓她打錢過來。

管家:“……是。”

已經聯系銀行調款。

調動備用款項時,賀泠霁那邊是會有通知,畢竟是八位數的轉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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