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人間尤物

第40章 人間尤物

短短幾秒鐘。

原本寥寥無幾的直播人數，瞬間沖到了巅峰——

「是秦芒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我要瘋了，我看到了什麽！随便打開一個記者的直播首映禮後臺都能吃到大瓜！」

「是男朋友嗎？是嗎是嗎？」

「肯定是了！不然幹嘛要記者删掉」

「他們剛才是在幹嘛？親親抱抱還是舉高高？！」

「媽媽呀，只有我覺得秦芒A爆了嗎，第一次這麽近看她的臉，太太太絕了，豔死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偷拍的這些記者丢出去喂鯊魚」

「樓上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男人是誰啊！」

「……」

沒幾秒，直播便斷掉。

有人眼疾手快地全程錄下來。

後臺休息室。

傅鴛萬萬沒想到，就是補個妝的時間，還能鬧出這麽大一個新聞。

阿童自責：“對不起都怪我，沒有陪着芒芒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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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秦芒找冰袋去了，想着敷眼睛，免得等會上鏡時，眼眶紅紅的。

秦芒素來要求完美精致，尤其是在美貌面前。

紅着眼眶太不符合大小姐的作風。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要真追究起來——

傅鴛看了眼斜倚在單人沙發上，眉目清冷淡漠的男人。

這位才是真的罪魁禍首。

在場的人都不敢追究這位，只有秦芒，氣得不行，“你是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看本小姐要在演藝圈爆紅了！”

“故意拖我後腿！”

“沒想到你這個狗東西這麽心機！”

罵來罵去，秦芒也只會罵一句狗東西。

心機精。

有她之前把自己推進化妝間的保證，賀泠霁今日頗有耐心，任由她發脾氣。

明晰幹淨的指骨擰開保溫杯，輕吹了一吹，遞到秦芒唇邊，“嗓子都啞了。”

“潤潤喉再說。”

免得等會回家了，哭不出聲。

秦芒黑白分明的眸子怒瞪着他。

聽出了這狗東西言外之意！

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想着……

靠！

下一秒。

賀泠霁側眸看向叢臻時，依舊神色淡淡，言簡意赅下令：“立刻公關。”

這時，孟庭長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用平板放大被截屏出來的視頻，繼續道：“賀總身影被擋住了大半，正臉也沒拍到，還沒有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由于狗仔太緊張，手機杆沒拿穩當，且秦芒反應快，用手擋住了賀泠霁的大部分正臉，在模糊的視頻中，僅露出他線條優越的下颚線，以及挺拔清隽的側影。

不過在這之前，鏡頭掃到了賀泠霁抱着她，兩人說話的畫面。

公關團隊效率很快。

将那些對秦芒不利的輿論轉移。

畢竟這個時候，多得是對家在其中渾水摸魚，想要落井下石。

至于解決方案——

決定權還是在秦芒身上。

當紅藝人被拍到這種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新聞，大部分會當作無事發生，除非鬧大了，或者把人扒出來了，不得不澄清。

端看藝人願不願意出面了。

有好處也有壞處。

這時。

外面傳來工作人員敲門聲。

他小心翼翼：“請問……秦老師還要接受采訪嗎？”

“要開始了。”

沒等傅鴛拒絕。

秦芒抿了口賀泠霁遞過來的溫水。

紅唇潤澤了幾分。

她率先站起來，輕扶了一下随意垂落在手臂兩側的黑色披肩，擡步往外走去：“接受，剛好澄清一下。”

憑什麽心虛逃跑，她又沒有做什麽壞事兒。

她從來都不是逃避的性子。

對于小祖宗的脾氣，孟庭最清楚，生怕她幹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跟着起身，緊張兮兮地問，“啊，你準備怎麽澄清？”

秦芒扭頭又瞪了某人一眼，冷哼道：“還能怎麽澄清，承認呗。”

“真是便宜某個心機精了。”

媒體采訪環節。

大家原本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情，秦芒應該不會來接受采訪，先行離開。

誰知，她不但來了，還坦然自若第一個接受采訪。

并且反客為主地接過來話筒，看向現場突然沉默的記者們，清軟好聽的聲線透着幾分雲淡風輕：“你們有什麽想問的？”

畢竟電影才是重點，所以秦芒補充了句：“只能詢問一個私人問題，其他必須與電影有關。”

這一出直接把現場記者整不會了。

凝滞了足足兩秒後。

最前面的年輕記者機敏提問：“秦老師，熱搜上那位是您的什麽人？”

要不說娛樂圈的記者會提問呢。

人家不問什麽關系，直接問是誰。

若是問關系，極有可能會被用什麽‘朋友’‘親人’來敷衍過去。

秦芒一襲旖旎明豔的旗袍，紅唇烏發，濃顏系的美貌在璀璨燈光下，熠熠生輝，瑩潤白皙的指尖捏着話筒。

聽了記者提問，她唇翹着，完全沒有被逮到私下談戀愛的冷臉，反而大大方方道：

“都快親上了，還能是誰？”

“男人，我男人。”

最後擲地有聲的五個字，在現場音響的擴散下，360度環繞，保證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孟庭默默捂臉。

他就知道——

……#秦芒首映禮官宣戀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碾壓了今日所有詞條。

空降熱搜第一。

“秦芒是瘋了吧，作品還沒有點名堂就公開？”

“事業粉已轉黑。”

“再美麗的臉蛋，也拯救不了她晚期的戀愛腦。”

“我們一起挖呀挖，挖完野菜挖腎腎～”

“艹樓上笑死，秦芒發言可以說是極品戀愛腦了，大美女搞事業多好，搞什麽男人，你瞪大眼睛看看，那男人配嗎？”

“@秦芒，姐姐，就你這張臉，親誰都是虧大了好嗎！求你醒醒～”

“秦芒粉絲集體塌房。”

大部分粉絲都是崩潰的。

在他們心裏，秦芒就該是光芒萬丈并且……獨一無二，站在領獎臺上，熠熠發光。

而不是談戀愛耽誤搞事業。

當然，也有少部分路人或者理智粉絲。

“只有我覺得男方好像很帥的樣子嗎？雖然身材有點模糊，但是能看出來他比秦芒高很多，下颚線也好絕！我學雕塑的，這位線條比例簡直堪稱完美！（超小聲”

“姐妹握手，我不敢說……”

“秦芒太酷了吧，大大方方公開，愛了！”

“秦芒又不是未成年，談個戀愛沒什麽的，年紀輕輕漂漂亮亮的時候不談戀愛，難不成要等老了再來黃昏戀。”

“相愛的時候，誰不想年少輕狂，等老了，嘿嘿嘿，想輕狂都狂不起來！”

“樓上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散了吧，多多關注演員作品。”

“人家也沒出軌沒偷情也沒找個老男人，算什麽塌房。”

“你怎麽知道不是老男人，之前不還有傳言，傳秦芒有靠山嗎？”

“就那下颚線，還有那手，怎麽着也不可能老吧……”

“有沒有可能是蝦系？”

“嘶……不會是現場的某個男藝人吧？”

“！”

回到環湖莊園。

秦芒懶洋洋地窩在床上刷微博。

只要賀泠霁沒有曝光，其實與她而言，公開不公開戀情的根本無所謂，就是少了些給她遞名片的追求者罷了。

再者，其實她從心裏是不願意欺騙粉絲的。

所以從來沒有立過單身人設。

她像是看熱鬧似的刷着網友們的評論，看他們猜測紛紛，甚至連《京華舊夢》的男主角、男配角，以及所有參加首映禮的圈內男藝人，全部猜了一個遍，就是沒有猜到賀泠霁身上。

畢竟現場的媒體都不敢朝着賀泠霁方向移動鏡頭。

這位素來低調，這次參加首映禮，也是低調行程。

極少有人知道賀泠霁也在現場。

讨論這些完全沒有關系。

但是！

說她審美眼光有問題，那可不行！

神特麽蝦系。

她家賀總分明是仙系！

當時就是憑着這張臉，讓她果斷答應聯姻。

反正早晚要聯姻，那不如選一個幹淨好看能賺錢，賀泠霁無疑是極品中的極品，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所以，她很不服。

秦芒V：我眼光好着呢！不是人間尤物本小姐也看不上。

“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人間尤物’來形容男人？”

“神特麽人間尤物，笑死，你男人知道你在外面是這麽介紹他的嗎？”

“哈哈哈哈哈，對不起，我沒忍住，大小姐，不愧是你！”

“還得是咱們大小姐，就是敢做敢當！”

由于孟庭每次都喊秦芒大小姐，所以秦芒的粉絲們，也跟着喊，反倒是成了個他們的愛稱。

“媽耶，被秦芒這樣颠倒衆生的大美人都稱之為人間尤物，這男人顏值得多高？”

“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我不信，無圖無真相！”

“要真的帥，為什麽不敢露真面目？”

“除非有正面照片，不然我不信！”

“略略略，越普通越自信～”

秦芒瞥了眼從浴室裏出來的‘人間尤物’，細白指尖慢悠悠敲下——

秦芒V：激将法沒用，我的，就要藏起來！

下一秒。

她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是發現小祖宗又在微博上作妖的孟庭。

“祖宗啊，你別碰手機了！”

“這麽好的良辰美景，你跟賀總過一下二人世界吧。”

“求求您了！”

“別怼網友了！”

“等上映了，大家關注點就會從這裏，放到你的作品上。”

“現在咱們忍一忍，還不敢怼！”

“誰讓沒作品的演員～很卑微的。”

讓大小姐卑微是不可能。

秦芒嗤笑了聲：“誰跟他二人世界。”

說着，眼尾微微挑起，斜睨着走到床邊的男人，精致下巴擡了擡，拉長了語調：“賀總～今晚客房才是您的歸宿。”

賀泠霁微微俯身：

“想毀約？”

“誰跟你有約定了。”

秦芒打定主意不認。

賀泠霁不氣反笑，反正賀太太出爾反爾不是第一次。

但讓她哭，不止一個法子。

偏偏賀泠霁還記仇，想到方才阮其灼發他的微博截圖，眸底蟄伏的危險，越來越清晰。

秦芒：“賀泠霁你不是人！”

賀泠霁從善如流：“人間尤物要有人間尤物的本事，賀太太，賀某床、上、床、下哪方面尤為出衆？”

秦芒：“……”

“我，那是，誇你。”

所以記什麽仇。

秦芒才不承認自己惡趣味呢！

“嗯。”

賀泠霁泰然自若地颌首：“賀某用實際行動證明，你沒誇錯。”

當天晚上。

秦芒嗓子還是啞了，不是喊啞的，是哭啞的。

賀總向來說話算話。

所以。

秦芒滿腦子都是——

神特麽仙系。

分明是禽、獸、不、如、系。

在網友們發現，确實是扒不出來秦芒男朋友本人後，便消停了。

尤其是——

《京華舊夢》上映第一天破億，第二天破兩億，第三天居然破了三億，而後以爆紅的趨勢，席卷了全網，秦芒的演技再次受到了關注，大家發現，所有人曾經都驚豔于她的美貌，而低估了她的演技。

再也沒人在乎這點緋聞了。

什麽桃、色、緋聞。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小事！

秦芒這個春節過得很忙，原本打算的休假也泡湯了。

照傅鴛的意思就是趁熱打鐵，讓秦芒行程多一點，物料多一點。

免得網友們還把注意力放在首映禮那天的新聞上。

轉移注意力。

電影熱度持續攀升，甚至紅到了貴婦圈裏。

包括賀夫人，每天都刷着《京華舊夢》的相關視頻，看得津津有味，裏面的劇情她都會背了。

家裏原本挂着古董油畫的客廳，此時也換成了裝裱精致的——秦芒戲中的特大海報。

一身酷酷黑色工裝的少女，纖長手指把玩着銀、色、手、槍，勾着紅唇，如魅似妖，浸透了詭谲的殺氣，極致的美麗，又極致的危險，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賀夫人最喜歡這張海報！

直接要了原片。

而樓聽黛給賀夫人拜年時，入目便是這極具沖擊力的海報。

與賀氏老宅複古高級質感的裝修格格不入。

她怔愣了一瞬。

随即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伯母，新年快樂。”

賀夫人放下了ipad，笑盈盈地朝她招手。

閑談幾句後。

見樓聽黛偶爾會看一眼海報時，賀夫人含笑道：“你也覺得芒芒這張海報好看嗎？”

“我膽子小，對秦小姐拿槍的眼神有點害怕。”樓聽黛繼續道，“您膽子真大。”

“哈哈哈，說明我們家芒芒演技好。”賀夫人絲毫不吝啬溢美之詞。

賀夫人渾不在意。

還跟樓聽黛分享這張海報的劇情。

樓聽黛：“……”

她不缺的就是耐心，尤其是面對賀夫人。

即便被誇獎的是她最讨厭的女人。

直到賀夫人意猶未盡地停下。

她才找到機會，提到了之前賀氏集團論壇曝光身世還造謠她的事情，“我也不願意猜疑秦小姐，只是……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這個最信任的，自然是賀夫人一家。

話落後，似是覺得不對，又溫言細語補充了句，“伯母，或許是秦小姐對我有點誤會……”

樓聽黛指尖掐着手心，情緒看似穩定溫柔，實則強忍着淚水，讓人看着便心疼，“您是了解我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怎麽可能敢對賀總有非分之想。”

“什麽身份不身份的，都是人，沒有高低貴賤。”

賀夫人算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一步一步，從小山村裏，到現在越來越優秀，她是欣慰的，也是心疼她的身世。

不過——

“肯定不是芒芒做的，她性子啊像她小叔，有什麽仇當場就報了，從不會拐彎抹角的。”

賀夫人擺弄着新空運過來的鮮花。

她并沒有別的意思，但落在樓聽黛耳朵裏，便刺耳許多。

覺得賀夫人是在內涵自己心眼多。

見樓聽黛垂着眼。

賀夫人想着她心思敏感，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剛好等會芒芒他們會過來吃飯，有什麽誤會，你們當面解開就是。”

……

秦芒這次自然是與賀泠霁一起來的。

只不過，賀泠霁在門口，就被賀父喊住了，“泠霁，你來書房一趟。”

賀泠霁應了聲，但沒動。

反而看向拽着他衣袖，緊張兮兮的秦芒。

除夕夜那晚，秦芒因為工作緣故，并未随賀泠霁回賀家。

這要是被小叔知道了，自己一定要會挨揍。

偏偏規矩嚴苛的賀家，除夕夜這種大日子，居然沒有非要她回來。

當時驚得秦芒還以為賀家是不是準備放棄秦家，給賀泠霁再娶一個乖巧懂事的回來了。

昨晚剛下了一層薄薄的雪。

壓在紫藤花枝的枝頭。

上午陽光極好，均勻潑灑下來，老宅外院美得如詩如畫。

而此時。

賀泠霁垂眸。

少女可憐巴巴地拽着自己衣角，像是雪地裏被抛棄的小白獅。

薄唇輕扯了一下：“放心，媽不會怪你。”

想到上次來時看到的畫面。

賀泠霁尾音染了點意味深長，“去客廳吧，有驚喜。”

真的是驚喜嘛？

秦芒眼睫撩起，有點不太相信的望着賀泠霁，總覺得這人沒按什麽好心眼。

這次賀泠霁卻沒戲弄她。

還真有驚喜。

樓聽黛一副主人的架勢起身迎接，“秦小姐，快請坐。”

“伯母去廚房那邊了。”

提到這裏，她眼神凝滞了一秒，因為賀夫人出廚房是突然想到了秦芒愛吃的菜色，要去加菜。

秦芒看着站在黑色真皮沙發旁邊的身影，漂亮眸子微微揚起——

腦子已經開始發散思維。

難不成賀家真準備了賀太太備胎？

秦芒是不是賀氏集團論壇帖子的，更不知道樓聽黛的身份，見她能安然以貴客身份坐在這兒，還以為她家裏跟賀家有什麽關系。

加上她在賀氏集團的高管未知。

自然有所猜疑。

不過視線不經意瞥到黑色真皮沙發上方那一張放大的海報時，忽而紅唇翹起。

笑了。

原來，這才是驚喜呀。

至于樓聽黛。

秦芒懶懶地往沙發上一坐，“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家吧？”

“樓小姐這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來你家做客了呢。”

樓聽黛沒想到秦芒說話這麽直接。

哽了一下。

她輕輕吐息，強迫自己要冷靜，尤其是面對秦芒。

不過是個沖動沒腦子的女人罷了。

她重新提了笑，“倒也難怪伯母誇你演技好。”

“确實。”

“演技真好。”

秦芒起初還沒聽出她的反諷，畢竟誇的還挺真誠。

所以就很有禮貌：“謝謝誇獎。”

樓聽黛剛凝起的笑臉再次僵了秒。

“你能不能別裝傻了。”

“敢在員工論壇發帖子诋毀我的身世，現在不敢承認嗎？”

秦芒烏黑剔透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

像是看傻子表演似的看着對面的樓聽黛。

什麽員工論壇，什麽身世？

秦芒明豔動人的臉蛋上寫滿無辜：“你身世怎麽了？”

樓聽黛最煩她這幅明明心機深沉，偏偏還要裝作心無城府，愛恨分明的模樣。

見她不承認，還要在自己傷口上撒鹽。

忍不住咬着唇冷笑：“對，我是出身卑賤，但你呢，若不是投胎成了千金大小姐，怎麽能高攀得上賀總。”

在她心裏如神祗的賀泠霁，明明該永遠高居神壇之上，任世人仰望，求神憐憫，而神不屑一顧，無論出身卑賤或高貴，他都一視同仁地視為蝼蟻，睥睨衆生。

而現在。

卻被秦芒這樣在娛樂圈大染缸裏的女明星給玷污。

憑什麽。

還不是憑着秦家。

若她什麽都不是，怎麽配将神拉下神壇。

如果賀泠霁一直高居神壇。

那自己也不會、更不敢生出任何妄念。

偏偏他為了一個除美貌外一無是處的女人，破了例。

秦芒終于回過味來，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就連頭頂上方巨大海報上持槍的少女，都似是睥睨。

剛準備開口。

忽而聽到一道冷漠至極的聲線傳來——

“世人卑賤，唯她攀得上。”

秦芒驀地擡眸，入目便是穿了身黑色大衣的男人，朝這邊徐徐走來，清冷矜貴，薄唇微啓，“高貴源于內心。”

“卑賤亦是。”

最後四個字音時。

賀泠霁灰藍色的眼瞳，沒有半分波瀾地掠過臉色慘白如紙的女人。

指得是誰。

不言而喻。

秦芒托腮斜靠在抱枕上，彎着眼睛朝賀泠霁笑。

賀總今天兩米八！

可以上桌吃飯了。

剛準備誇他兩句。

卻聽賀泠霁意味不明地目光落在她身上，“起來。”

“幹嘛呀……”

“我好累。”

秦芒旁若無人地撒嬌。

賀泠霁音質偏冷，此時略潤了一分：“髒。”

“讓人換了沙發再坐。”

髒？

已經走到門口的樓聽黛差點摔了。

臉上滿是自嘲。

是。

她的出身，永遠是髒的。

秦芒望着賀泠霁禁欲般性冷淡的側顏，忽而想逗他一下，指尖戳了戳男人如藝術品的腕骨，“喂～”

“原來我們賀總這麽了解我高貴的內心～”

“那你知道前往女人內心的通道是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