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家遭變故

第17章 家遭變故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季明呆立在原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很快季明有了動作，雙手顫抖着拿出手機撥打爸爸的電話。回應他的只有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不斷地重複着撥號、挂斷、再撥號的動作，仿佛這樣就能把爸爸從未知的地方拽回來。但每一次的希望都在“嘟嘟”的忙音中化為泡影。

最終，當手機屏幕上的光漸漸暗淡季明無力地垂下了手。

季明絕望的望着媽媽，爬到床上，像小的時候一樣摟着媽媽，哽咽的說：“媽......你不要我了嗎？媽...你不要...走！我找不到...爸爸，我該....怎麽辦？”季明哭了好久。

夜色如墨，沉重地籠罩在老舊的窗棂上，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着手處理母親的後事。

第二天老家來人，外婆哀嚎叫着她的女兒，指責是不是季明爸爸害的，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季明爸爸沒有出現。

嘴中惡毒詞語咒罵奶奶那些人！兩撥人在客廳吵了起來。

季明的喉嚨發緊，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了鬧劇，是媽媽的電話。

季明的心猛地一緊，緩緩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警察嚴肅而冰冷的聲音，“是秦欣女士嗎？您先生的遺體怎麽還沒有來人帶走？……”

季明哆嗦着開口：“您說什麽？什麽遺體？”

“請問您是秦欣女士的什麽人？”警察職業性的冷靜話語傳出。

“我是她的兒子，我媽媽昨天去世了！請問什麽遺體？誰的遺體？”季明話語中帶着哭腔。

“您是季明先生嗎？我們需要通知您一個不幸的消息……”警察話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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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告知季明，他的爸爸因涉嫌挪用銀行巨額款項，在逃亡過程中與兩名追捕的警察發生了車禍，不幸身亡。

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母親的離世已經讓他的世界搖搖欲墜，如今父親的噩耗更是将他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季明将消息告訴在的人，客廳頓時傳出一陣陣哀鳴，奶奶接受不了打擊，暈倒了，衆人又是亂作一團。

其他親戚同情的看着季明，季明木讷想要找出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背後的邏輯，但思緒卻如亂麻般糾纏在一起，找不到絲毫頭緒。

父親母親的葬禮很簡單，親戚們出錢出力，才堪堪讓父母入土為安。

葬禮結束後，親戚們坐在客廳。

他們表情神色各異，有的面帶憂慮，有的則顯得急不可耐。

季明的舅舅一邊抽着煙一邊想着措辭：“季明呀！你父母突然去世，這些誰都不想的！但我們活着的人還要繼續生活，你學習這麽好，也要為自己以後考慮。”

舅舅說完後突然沉默下來，舅媽在舅舅邊上使勁擰了舅舅的胳膊，眼睛兇惡的瞪着季明舅舅。

季明舅舅張張嘴，看着季明還是不忍心開口。

“季明啊，你爸媽這一走，家裏這攤子事可怎麽辦啊？”一位年長的伯父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同情，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焦慮。

他身後，幾位叔嬸、表親也紛紛附和，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季明的姨父開口道：“季明，你也不要怨我們，你們當時買這房子，借了我們二十萬，那也是我們辛苦攢下的！現在你父母走了，你看看這些錢怎麽還！”

“我們知道你難過，當時你爸爸來我家時借了三十萬，說好了今年還的，你看這錢怎麽弄？你也知道嬸嬸家不富裕！”

一位中年婦女，季明的遠房嬸嬸，直截了當地說道，手中緊握着一張欠條，那是爸爸生前所借下的債務憑證。

季明呆呆的看着原來在他面前一個個慈祥的人，不知所措！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地回應：“對不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爸媽剛走，我還在上學，實在沒有錢還。”

舅媽這時候着急的插嘴：“那個，季明呀！你媽當時在舅媽家還借了二十萬，也說好了今年還！”

舅舅在一邊攔着舅媽！“你這麽逼一個孩子做什麽，他哪能弄出來二十萬！”

舅媽瞪着舅舅：“沒有可以把房子賣了，這房子學區房，賣了後還剩不少錢呢！他也有錢養活自己多好！”

季明無助的低下頭，“這個房子已經賣了，房東下周就要來收房子了！”

一群親戚全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錢呢？賣房子的錢去哪裏了？”

季明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我也不知道，爸爸拿走了。爸爸的銀行卡被凍結了。”

這些親戚們聽到後，全部開始質問季明，那怎麽辦呀？

這錢可不能不還了呀！

大家都不容易，你不能直接就不還了吧！

.......

這時，季明的奶奶沖了出來，如老鷹護崽般護着季明。

“你們這麽逼一個孩子有用嗎？他能有什麽錢？現在你們這麽逼他，是想要逼死我孫子呀！你們心咋就這麽狠。季明是你們看着長大的，他人出息，等以後他大了，掙了錢肯定還你們！”

季明顫抖抽噎的叫着：“奶奶，奶奶。”

季明奶奶對着說：“孩子，你告訴他們，以後你一定會有出息！”

季明咬緊牙關，忍着不讓眼淚流下，掃視着衆人道：“請大家相信我，我會承擔起這一切。給我一些時間。我以後一定會還的！”

說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親戚們面面相觑，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過激，紛紛悻悻離去，留下了一片狼藉和重歸寧靜的家。

外婆嘆口氣，臨走時偷偷的給季明塞了三千塊錢。

季明和奶奶站在客廳，奶奶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收拾：“造孽呀！你們兩人走了，把這我這個老婆子和這孩子留在這裏怎麽辦？”

“孩子，收拾收拾，以後，你跟我，奶奶養着你！不怕啊！”奶奶伸出幹癟粗糙的手，拍拍季明的肩膀，季明看着眼前的老人，像是找了主心骨一樣安全。

就在這時，房間門鈴響了，季明躊躇着打開房門。

來人是這個房子的買家，那人臉色非常差，見到家裏只有季明和一個老太太，臉上又閃過些許同情。

那人道：“我這剛買的房子，還沒住進來呢，就死了人，真是不吉利呀！你們抓緊時間搬出去吧！我找人好好收拾一下房子！”

老太太是一臉的不忿，跟房子的買家大吵了起來！老太太的罵街水平很高，最後把那人給罵出去了，老太太關上門後，整個肩膀塌了下來。

季明見狀，像是強行被裝起的零件，瞬間坍塌了。

奶奶轉過身來，季明快速的調整臉上的表情，擦擦眼淚道：“奶奶，明天你回老家吧！我上學時住校，放假我就回去！剛剛外婆還給我三千塊錢，夠一陣吃飯了！”

老人輕輕拍拍季明的胳膊。

“乖孩子，你這麽好的孩子，他們怎麽舍得！”說着抱着季明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