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遲早有一天床也要塌
第62章 第062章 遲早有一天床也要塌
最近報紙上已經沒人關心國軍輸贏的事。
畢竟國軍打敗仗早成常态, 大家都習以為常。
眼下最熱門的兩件事,恰好都跟林遇梵有關。
其一是,《黃金大劫案》正在拍攝的電影, 有望元宵節前上映。
天塌下來, 都是馬照跑舞照跳的港城人, 對于電影版的《黃金大劫案》有非常大的熱情。
真實故事改編、首富太太原著及編劇、好萊塢歸國導演、真青幫頭目男主角……
從小說的誕生到電影的上映, 每個市民都有極強的參與感, 可以想象,上映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盛況。
另外一件熱鬧的事就是,港城除夕究竟會不會下雪!
幾家報紙為了這個除夕下雪的事,都快要吵起來了。
站除夕不會下雪的, 認為問米這種占蔔之術就算再厲害, 也不可能改變港城地處亞熱帶,有記錄以來都沒下過雪的實際情況!
站除夕是有可能下雪的流派則認為, 世事無絕對,港城沒下過雪,但是嚴寒的時候也有霜凍,在幾個海拔高的山脈, 有年紀大的村民在三十年前見過雪子。
兩邊流派一開始還是友好交流, 但随着關注度越來越高, 大家在報紙上互相辯駁地也越來越厲害。
因為熱度實在太高,有□□公司開了盤口,很多人開始下注。
那些有錢男人看似都比較理性, 聽說米仙是個女的,更不願相信其占蔔的結果,買的多是“除夕不下雪”。
而有錢人的太太則不然,一開始她們也認為不會下雪, 但看的文章多了,她們慢慢轉向支持同為女性的林遇梵;以及普通老百姓認為米仙上一次預測對了“徐蚌會戰”的結束時間和結果,肯定是有能耐的,他們不管米仙是男是女,只要是仙,他們都信,都願意拜,所以,這一撥人買的都是“除夕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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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比較之下,旗鼓相當,錢是有錢男人多,人是太太們和普通老百姓多,但整體盤口是略向支持“除夕不下雪”的有錢男人傾斜的。
也就是說,下雪賠率更大,如果除夕真下雪,下注壓了下雪的會賺更多。
徐影兒在《港明日報》負責除夕下雪專題報道,因為引起了讨論熱潮,影響極大,作為一個新手,受到了總編室的表揚嘉獎。
受到嘉獎的徐影兒,高興地請編劇B組全辦公室的人去吃飯。
徐影兒問趙立翔:“翔哥,晚上吃飯你要不要叫上季小姐。”
趙立翔在搗鼓照相機:“你不是只請我們部門的人嗎?”
徐影兒:“部門家屬也可以請。”
趙立翔微愣,随即笑道:“什麽家屬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我們家和季家,兩家關系還可以的那種關系。”
這話剛好被季書娉聽進耳朵裏,她假裝沒聽見,笑着走過來,給徐影兒遞了一份小禮物:“影兒,送你的。恭喜第一份報道就這麽成功。”
徐影兒笑着收下:“謝謝書娉姐姐,對了,你今晚有空嗎?我們部門一起出去吃飯。”
季書娉欣然接受:“好呀,我臉皮厚,就蹭你們聚餐了。對了,最近□□公司有開盤口,你們下注了嗎?”
徐影兒對此很有興趣:“我還沒有,在哪兒買?”
季書娉:“我家附近就可以買,你要不要買?我明天去投注,可以順便幫你買。”
“你買多少?”
“我就買10元,買除夕下雪,小小玩一下。權當支持遇梵嫂子。”
“那我跟着你買10元,我也是買除夕下雪!不管下不下雪,我都要買這個。”
“我也是。”說着季書娉看向旁邊還在搗鼓相機的趙立翔,“哎,你買不買?”
趙立翔頭都沒擡:“那我也跟10元,湊個熱鬧。”
*
林遇梵這段時間過得很充實,影視公司成立前期都是她五哥幫忙張羅,之後在出版社二樓給影視公司騰了一間辦公室出來。
影視公司取名“方寸”,取“方寸之間,自有天地”之義。
“方寸影業”和“尋光出版社”的招牌并排挂在一樓外面。
這天林遇梵站在辦公樓外面看挂着的招牌,唯獨缺了群青出版社的名字。
剛好王牧尋從外面回來,他站在她邊上,問:“看什麽呢?”
林遇梵現在對王牧尋比之前态度略冷淡了些,“看招牌。”
等上了樓,在二樓辦公室看見陳主任、林遇武跟負責印刷的阿勇在說話,林遇梵喚了一聲:“陳主任,一樓招牌還缺少了群青的名字。”
陳主任問:“要不要加上?”
“我想了一下,群青出版社畢竟是以前老板遺留下來的,我們還是改一個。”
“改什麽?要不要征集一個名字?”
林遇梵:“等會兒開會讨論一下。”
跟在林遇梵身後的王牧尋也敏感,他能感受到林遇梵對他态度有變,正郁悶之時,林遇梵又回頭跟他說話:“王牧尋你也想想。”
王牧尋微涼的心瞬間又緩和了,“好啊,我想想。”
“遇梵!”林遇武把她叫到一邊說話,“剛才阿勇說有間印刷廠經營不善想要轉讓,那印刷廠以前規模挺大的。”
林遇梵好奇:“其他印刷廠的單都排不過來,怎麽他們家還經營不善要轉讓?”
站在旁邊的阿勇解釋:“他們家印刷單價不低,但總是出錯,所以我們很少在他們那邊下單。”
林遇武:“這種大概率是經營管理有問題。”
林遇梵便讓五哥去談。
“那我盡快去談,馬上過年了,年前不談好,年後人家可能就不缺錢不想轉讓了。”林遇武最近在出版社呆的時間多了,知道他們急需一家自己的印刷廠。
林遇梵往裏走,她五哥跟上來。
進了方寸影業的辦公室,裏面就兩個人在辦公。
一個是紅玉在這裏負責財務,另外一個是新招聘的執行阿良。
林遇梵問:“沈導演那邊最近工作進展怎麽樣?”
“本來計劃是12天拍完的,現在要延期3天,沈導演要求嚴,很多拍了不滿意的,他都想重拍。剛好預算夠,我也就沒催促他。拍完過年他也不休息,直接剪片子,說是争取初七之前能讓你審片。”
林遇武對沈捷導演非常尊重,他就是那種,誰有實力他尊重誰,誰要是沒有實力,就最好少在他面前說話的慕強者。
林遇梵對五哥的監督很信任:“讓沈導演注意休息,晚幾天沒關系。”
林遇武辦公桌在最裏面,他給林遇梵泡茶,“工作狂人,勸不動。”
喝着熱茶,看紅玉遞來的賬簿。
攝制組開銷大,但有林遇武盯着,四萬的預算,目前只花了兩萬多,再加上一些還沒結算的工錢,估計最後還能剩下四五千。
林遇梵想了一下:“剩下的錢可以用作宣傳。”
林遇武舍不得亂花錢:“全城人都知道我們這部電影要上了,還要宣傳啊?”
“就當做是跟那些媒體搞好關系,有些錢,當花則花。你不花這些錢,到時候他們可能會亂寫影評。”
林遇梵記得上一世有部大火的電影就是這樣,出品方沒打點好媒體,态度又太過倨傲,得罪媒體而不自知,最後被衆媒體批鬥,嚴重影響了後期的票房。
當時她所在雜志沒有參與這場批鬥就是因為老板之間有交情。
林遇武聽完覺得林遇梵說的有道理,“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出版社平時都是曉晴負責跟媒體溝通,我讓她配合你工作。”
“我找她就行。”
這邊溝通完,林遇梵上三樓,她剛上去,卉岩就把她攔住,“社長,剛才牧尋說,你想改群青的名字?”
林遇梵以為卉岩舍不得群青這個名字:“你有什麽想法?”
卉岩笑道:“我早就想提了。我們這邊剛剛把三毫紙小說做火,結果我聽朋友說,有其他出版社想來分我們這杯羹也做三毫紙小說。我怕以後讀者不知道誰是正宗的,那我們不如幹脆把‘群青’出版社改成‘三毫紙小說’出版社。”
林遇梵細想,雖然這個名字俗了一點,但他們小說本就是通俗的,而且三毫紙也剛好點題,是合适的。
她還沒說話,旁邊的阿晉先反對:“現在物價飛漲,我們三毫紙小說不可能不漲價的,等漲價賣四毛錢的時候,怎麽辦?”
卉岩反駁:“沒關系的呀,我們要做的是當下,以後漲價了也不影響我們是做三毫紙小說起來的,那更要保留三毫紙小說這個名字,讓讀者時時刻刻記得我們。王牧尋,你認為呢?”
在另外一頭的王牧尋在忙着第三期《萬象》最後校稿,他揮揮手:“我支持你。”
卉岩看向林遇梵:“社長……”
林遇梵點了點頭:“大俗即大雅,三毫紙小說出版社這個名字挺好的。”
“是吧?!”卉岩笑了。
“那讓紅姐先去圖書總署修改備案名字,同時登報聲明改名。後面的出版物包括加印都改用三毫紙小說出版社這個名字。”
卉岩快速記下來,“等會兒開會,要跟大家做好分工。”
開會第一件事就是把出版社換名給最終确定下來,因為只剩下三四天就過年了,安排好年前事宜,也最終敲定了過年的福利。
陳主任宣布:“今年1月份盈利三千五百五十元,我們員工總共17人,老板的意思是,老員工雙薪,新員工按照入職時間計算獎金,另外每人還有額外新年紅包一個,食品大禮包一份,布劵一份,家裏有小孩的,有糖果餅幹一份……”
衆人張着耳朵和嘴巴聽完,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謝謝社長!”
“老板萬歲!”
“辛苦都是值得的!”
老員工紛紛感嘆換老板換出了好福氣。
曾哥還即興念起了打油詩:“以前過年苦哈哈,現在過年笑哈哈。以前過年真辛苦,現在過年真幸福。”
衆人跟着大笑。
喜悅的情緒是會傳染的,看着大家這麽高興,林遇梵也很高興。
刀姐:“家裏有小孩的家庭等會兒找我登記,自己的孩子,14歲以內的,一個小孩一份糖果。”
有人問:“刀姐,食品禮包有什麽?”
刀姐:“有魚有肉有幹貨有瓜果蔬菜,臘月二十九發放。”
這個年代的港城,因為剛放開糧食管控,最近過年物價飛漲,老板發的食品大禮包是最實用,也最替他們省錢的。
而且他們在趙家的華業商行采購能拿到優惠價,所以,買的量特別足,讓員工幸福感爆棚。
林遇梵看見大家高興,她也高興。
随後跟王牧尋确定好第三期問米專欄的內容,她也就提前下班了。
下班回到家,現如今三姨太生病沒下樓,打麻将三缺一,剛好林家五嫂補了上來。
耿冬萍問她們:“馬上要除夕了,你們下注了嗎?”
不買是不可能的,林遇梵買了一萬。
但她不好多宣傳,只道:“買了20元。”
五嫂戴茹音好奇問:“你買的下雪還是不下雪?”
林遇梵:“當然是支持我們自家雜志。”
陳丹丹笑道:“大少奶奶,你這20元的心意有點小呀。”
戴茹音馬上護着自家小姑子:“小賭怡情,意思到了就夠。”
耿冬萍也道:“就是麽。我也買了20元。”
陳丹丹指了指外頭:“你們看看這大太陽,哪裏看得出這是要下雪的樣子。”
戴茹音:“你沒聽廣播嗎?湖北湖南大雪,雖說大雪過不了嶺南,但是這暴風雪一路下過來,萬一真下到港城了呢?”
陳丹丹打了二筒:“那你們買呗。”
“杠。”戴茹音笑道,“你放杠,我給你買一個。”
“……”陳丹丹想頂她都不知道怎麽頂了。
林遇梵竭力忍着笑,她給五嫂遞了個軟糖。
戴茹音會察言觀色會聊天還會護犢子,這麻将桌倒更逗趣和諧了。
康年從外面回來,他如今在趙家的華業商行做事,這次在棚戶區做慈善的活動,就是他負責的。
康年進來跟林遇梵彙報進度。
“油氈先到了,我們這幾天跟福利署一起在棚戶區給那些棚屋加固。其他物資預計明後天會陸續備齊,除夕前一天發放。這次物資,本來是以公司名義捐贈的,但有避稅嫌疑,之敖的意思,就以你們兩人的名義做慈善,他讓我跟你商量,看行不行?”
林遇梵不知道公司做慈善還能避稅,她點頭:“那就用個人名義吧。”
康年答應了一聲,他沒着急下去,“你的名字,用‘趙林遇梵’,還是用‘林遇梵’?”
林遇梵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康年提醒:“港城這邊按照英國人的習慣,都冠夫姓。”
林遇梵下意識回了一句:“我們是中國人。”
叫她趙太太她還能接受,叫她趙林遇梵,那等于給她改姓了,她感情上接受不了。
“而且,我的書和電影,署名都是林遇梵。”
康年明白林遇梵的意思,“那就用林遇梵這個名字。”
想冠夫姓還沒資格的陳丹丹瞬間對林遇梵多了幾許的欽佩。
等康年出去,陳丹丹說:“大少奶奶,你真有風骨。給我們女人長志氣。”
風骨是這麽用的嗎?
林遇梵也沒糾正,只笑道:“在中國就應該按照中國的規矩來,就是不想助長這種風氣。”
忙裏偷閑打完這場麻将,接下來幾天是忙活的飛起。
除夕前一天,白天在棚戶區送溫暖,晚上陪着趙之敖參加民盟的感謝晚宴。
趙之敖給國民黨和民盟各捐了一筆錢,國民黨那邊是年後有春茗,而民盟是在年前舉辦了一場感謝宴。
今天忽然降溫,林遇梵的貂皮大衣終于派上了用場,而身上佩戴的是價值連城的全套滿綠翡翠首飾。
從耳墜、項鏈、胸針、手镯到戒指,是趙之敖兩年前在緬甸購回玉石後,在港城找珠寶商打造鑲嵌的。
她剛戴好,桂香就忍不住贊嘆:“小姐,你戴着真好看,你應該多多參加這種宴會。”
林遇梵也喜歡這套首飾,她愛珠寶,但不愛應酬。
屋裏很熱,她把貂皮大衣脫下來交給桂香拿着。
趙之敖從外面進來,她問他:“好看嗎?”
他上下打量着妻子,彎彎的眉眼,精致溫潤的五官滿是笑意,身姿婀娜的曲線在旗袍的包裹下展露無遺,如同一幅流動的水彩畫。
“好看。”他說。
“你覺得哪個最好看?”她問的是翡翠。
趙之敖卻完全看不見她身上的珠寶,“眼睛最好看。”
桂香聽完都忍不住笑了。
林遇梵也笑,她沒再追問,而是跟着他下樓赴宴。
民盟晚宴為了節約場地費,是在民盟佟主席家的別墅設宴款待。
這次給民盟捐錢的人不少,來參加晚宴的都是社會各界的富豪名流。
趙之敖和林遇梵是掐着點來的,此時屋裏已經賓客滿棚。
彭太太眼尖,看見他們,她便迎了出來。
“趙先生,趙太太,你們終于來了。下午我和老彭去棚戶區送溫暖,遠遠就看到你們的棚子,等我們過去,你們的工作人員說,你們剛走……”
林遇梵笑道:“我們在棚戶區有好幾個發放點,一個下午跑了幾個地方。”
彭太太贊許道:“你們這次的送溫暖慈善活動做的真好,今天降溫了,就算不下雪,也能讓棚戶區老百姓過個溫暖好年。”
這邊說着話,佟主席和佟太太都迎出來了。
佟主席笑着打招呼:“趙先生趙太太,你們怎麽才來。你們不來,我們都不敢開席。”
趙之敖客氣了一句,“路上堵車。”
林遇梵:“佟主席好久不見。”
佟太太笑向林遇梵:“想必這就是趙太太吧?上次你母親壽宴,我剛好回廣州了。”
趙之敖介紹:“這是我太太林遇梵,這位是佟太太。”
林遇梵笑道:“佟太太好呀。”
佟太太恭維道:“都說趙太太是個大美人,今天總算見到了,果然名不虛傳。快快快,進屋坐。”
往裏走,佟太太挽着林遇梵的手,說:“我是你的書迷,你那本《黃金大劫案》寫得實在太好了。我看了三遍。趙太太以前寫過其他書嗎?”
林遇梵:“這是我第一本小說。”
“完全看不出來是新手。”
“佟太太你謬贊了。”
“我說的都是實話。聽說《黃金大劫案》在拍電影,什麽時候上映呀?”
“元宵節之前應該能上。”
佟太太:“我跟彭太太都約好了,到時候要包場看你們的電影。”
林遇梵笑着感謝:“謝謝你們捧場。”
“應該的,你可是我們這些太太們的驕傲。”佟太太是個識貨的,“趙太太,你這套滿綠的翡翠價值不菲啊,這種水絕對是頂級的,我沒見過這麽好的翡翠!這全套翡翠戴在你身上,配上這身旗袍,還有你這身段,真是貴氣。”
佟太太誇的林遇梵都不好意思了。
進了裏面客廳,聽說林遇梵來了,好幾個名流闊太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着對《黃金大劫案》的喜歡。
有真喜歡的,有跟潮流的,還有拿了《黃金大劫案》找林遇梵簽名的。
林遇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帶筆。”
“我有筆。”身後一男的,手裏也拿着《黃金大劫案》排隊找林遇梵簽名。
衆太太們哄堂大笑。
林遇梵不明所以,快速都給簽了名。
後面等人少了,彭太太才偷偷告訴她,剛才那男的叫胡恒偉,是胡家小少爺,林遇梵沒來之前,這胡恒偉大言不慚,說《黃金大劫案》不過是本三毛錢的市井小說,上不得臺面。
“誰知道他自己偷偷藏了書等着找你簽名,哎喲,真是笑死我了。”
現場這些嘉賓,一開始都是太太們找林遇梵要簽名,讨論小說故事情節,輪胎電影增加的女主是怎樣的角色,後來男人們也被吸引了來。
男人們大多都好奇,阿龍有沒有原型。
林遇梵笑着解釋:“沒有原型,要是有原型,我就知道那批黃金是誰搶劫的了。”
“你怎麽能寫出這麽有俠義的人物。”
“因為我小的時候就愛看《七俠五義》。”
“難怪!趙太太你這筆風就不像女作家的!太有男兒氣概了!”
這話聽在林遇梵耳朵裏,甚是不舒服,她保持着基本的禮貌,笑道:“女作家本身也是千人千貌,什麽風格都有……”
“就是,有俠義就叫做男兒氣概,不像女作家了?那是你們自己狹隘!”這句話是彭太太笑着說的。
林遇梵跟她相視一笑,彭太太絕對是個妙人。
旁邊那先生連忙道歉。
說着說着,聊起了米仙,衆人讨論得更熱鬧了。
雖然今天氣溫驟降,但除夕應該不至于會下雪吧。
“現在室外溫度是8度左右,晚上就算再冷,也有三四度的。”
佟太太道:“反正我買了50元的除夕下雪。”
彭太太也道:“我也是,買除夕下雪賠率高。衆志成城,想得多,說不定真下雪了。”
衆人皆笑。
這些人,當着林遇梵的面,各個都說買了除夕下雪。
其實男人們,陪着太太去買50元的除夕下雪,回過頭,就偷偷下注500元的除夕不下雪。
一個個虛僞的很。
晚宴到了後半場,林遇梵去找趙之敖,想問問幾點回去。
剛找到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卻遇一人上前打招呼:“趙老板,趙太太……”
林遇梵回頭一看,這人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是誰。
“我是立翔以前在《光明日報》的同事秦海。”
哦,原來是在海城被她整辭退了的秦海。
林遇梵以前見過秦海照片,沒見過真人,真人看着比照片上要消瘦一些。
長得不難看。
趙之敖微笑着颔首:“秦主編是吧?立翔跟我說過,你辦了一本雜志。”
秦海笑道:“是的,我之前委托立翔問過趙先生有沒有興趣投資。我跟人合夥做的這本雜志叫《問海》,才出了兩期,目前在圈子裏的影響力還過得去。”
“我看過你的雜志,裏面文章都不錯。不過嘛……”
秦海緊張起來:“不過什麽?還望趙老板不吝賜教。”
趙之敖微微笑道:“裏面有幾篇文章炮轟國民黨炮轟的太過。我本人國軍出身,上頭朋友不少,我不能因為投資你這個雜志,而得罪了朋友。”
秦海忙道:“這個我理解,我們寫那些文章也是順應時事,就像黃金和文物被盜,不罵不行。只要趙老板有方向,我們可以跟着你的方向改。”
果然是牆頭草。
林遇梵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人了。
誰知平時最不吃這一套的趙之敖,今天對這個秦海格外看重,“行啊,秦主編你先寫個計劃。”
說着他往後看了眼沈特,“你留一下秦主編的電話。”
秦海喜出望外,他沒想到竟然有希望談成合作,道謝後,忙去跟沈特互留聯系方式。
等上了車,林遇梵才提醒趙之敖:“秦海的哥哥是通日漢奸,他自己身上也不幹淨,被《光明日報》開除了。”
趙之敖輕聲道:“我知道。”
既然他知道內情還願意跟秦海接觸,說明他可能有其他目的,林遇梵識趣地沒再多說什麽。
外面氣溫驟降,從佟家出來的時候還沒覺得很冷,回到趙家花園時,一下車,寒風襲來,冷得林遇梵打了個冷顫。
屋裏的桂香聽見車響,已經拿了一個暖水袋出來,塞林遇梵手上。
“小姐,這天突然變冷了,我還擔心你們怎麽還不回來。”
進屋後,林遇梵發現大家都聚在客廳聽廣播。
趙景秀站起身:“大嫂,廣播說,現在北區的室外溫度是1度!”
除了陳丹丹,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的,氣溫驟降的那麽厲害,說明真有希望下雪。
後面進來的趙之敖給她們潑冷水,“氣溫要零度以下,還要有雨水天氣,才能下雪。”
陳丹丹以為趙之敖是站她這一邊,她挑了挑眉:“對啊。就算零度以下,也不一定有雪的呀。”
誰知趙之敖話鋒一轉,又道:“但,瑞雪兆豐年,說不定1949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誰知道最後會不會下雪呢?”
趙景秀接過話題:“我有很強烈的預感要下雪,今晚我不睡了。”
大家笑她:“等會兒你就打瞌睡。”
王君瑤看了眼窗外:“都這麽晚了,立翔那小子還沒回來。要真下雪,他不得堵在外面啊?”
趙之敖問:“他去哪兒了?”
王君瑤略有些不滿:“書娉把他叫去了,說是幫忙修收音機。一叫他就去,攔都攔不住。腦子缺根筋。”
趙之敖便沒再問,直接上樓去。
晚上睡覺前,他站在床前,看着那頂三番五次倒塌的蚊帳……
他幹脆把蚊帳拆了。
林遇梵裹得嚴嚴實實從浴室出來,看他拆蚊帳,忙問:“你拆它幹什麽?”
“礙事。這天氣不會有蚊子。”
“怎麽礙事了,還不是因為你愛用蠻力。”
趙之敖看着他女人:“我不用蠻力,你生氣啊。”
林遇梵打了他一下。
半小時後,原本凍得瑟瑟發抖的人,此刻熱氣騰騰。
他老毛病又犯了,關鍵時刻又停住,“你為什麽不願意冠我的姓?”
“我為什麽要冠你的姓?”
“港城女人都冠夫姓!”
林遇梵氣得掐他:“我是中國人,中國女人不跟夫姓!你要喜歡冠你姓的女人,你娶個外國的!”
趙之敖正要反駁,林遇梵又道:“我們要是生了女兒,以後她跟她丈夫姓,你願不願意?”
趙之敖竟無言以對。
林遇梵被撩得渾身不自在,“來不來?不來你給我滾下去!”
就不滾下去!趙之敖捏着她的腰,撞得她靈.魂.出.竅。
這床鋪不知道牢不牢固,林遇梵擔心遲早有一天床也要塌。
第二天一早,還沒起床,聽見外面有聲響。
林遇梵披着睡袍拉開窗簾,只見外面白茫茫一片。
港城真他祖宗下雪了。
還是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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