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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一菲張口那一瞬間, 在場的衆人眼光齊刷刷看向了腳步凝滞的程曉曉身上。

程曉曉的一只手緊緊攥住衣帶, 咬咬牙, 轉過身來，語氣不太友好, “請問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 我還得趕着去下一家公司面試。”

哪裏還有什麽下一家公司面試, 只是當時情急之下，程曉曉為了自己不是那麽的丢臉罷了，盡管她早就意識到, 這天是她有史以來最丢臉最卑微的一天，還是想要挽回那麽一丢丢所謂的顏面。

韓一菲的那一雙眼睛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不過她并沒有當場拆穿她, 只是玩味的笑了笑沖一旁的人事部面試官說，“這個人錄用了, 就說是我說的。”

“可是韓經理, 按照公司規定，面試遲到者将自動取消錄用機會。”

韓一菲抱着胳膊瞅那人，挑了挑眉, 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表示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我是誰嗎？”

面試官瞟了眼周圍的圍觀人群，結結巴巴道，“知……知道……市場部的韓經理，董事長女……。”

“好了, 可以了。”韓一菲打斷他，收回眼神，“我不想那麽高調，這事我就說了算了。”

“哎…好好好。”面試官連連答應，接着看向程曉曉，沖她招了招手，“你跟我進來登記下人事資料吧。”

程曉曉愣了愣，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這麽幫她，一時間有些猶豫，可是眼下，她真的急需一份工作，就不要挑剔了。

程曉曉并沒有多做思索，擡腳走了過去，在韓一菲跟前時，頓了下，接着毫不猶豫大步走了進去。

“還看什麽，散了散了。”韓一菲踏着高跟鞋走開，圍觀群衆也紛紛散去。

面試辦公室內，面試官稍稍問了些程曉曉一點問題，程曉曉對答如流，還好昨晚上做了充足的準備，問完問題後，程曉曉舒了口氣，接過人事資料開始埋頭填寫。

也就在這時，頭頂上傳來一句話，“冒昧問一下，你和韓經理是…”

程曉曉愣了愣半擡起頭來，“啊……？”

“你不要多想，不想回答也不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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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其實沒什麽關系。”程曉曉說完，低下頭去又繼續填寫資料。

“你去人事部窗口領一下員工牌，就說你是今天新來的，會有人領你去相關部門報道。”

程曉曉起身來點頭，“謝謝您。”禮貌說完後轉身出門去帶上了門。

出去之後，走廊空無一人，彼時的程曉曉也終是舒了口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暫時落了下來，脫離父母的經濟支持後，首先想要在這個城市立足下來，得有一份工作才行，先暫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按照要求，程曉曉先去人事部領了自己的工作牌，正式登記完畢開始進入為期一個月的試用期，一個月後考核通過正式轉正。

程曉曉在門口等了會，也不知道裏面在讨論什麽，過了好一會才有一位年輕穿着黑白色OL裝的小姐姐抱着資料走了出來，“你跟我來吧。”

那人步伐匆匆，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聲音清亮，程曉曉趕緊跟了上去，接着是進電梯，一路上行，“請問，我是要去哪一個部門啊……”

小姐姐毫不猶豫回答，“市場部。”

市場部？為什麽聽着有點耳熟，難道是……程曉曉當即愣住，忙祈求那位小姐姐，“可不可以讓我去別的部門啊…如果不可以就算了。”

“當然不可以，既然是韓經理錄用的你，經過人事部門的商議，就讓你去韓經理手下做事。”那位小姐姐扭過頭去，小聲嘀咕了一句，“韓經理錄用的人，別的部門哪敢要你。”

畢竟這要是将來在工作上出了什麽問題，看在韓經理的面子上，是怪罪還是不怪罪，都很難做好，那倒不如，直接一開始就讓她去韓經理所在的市場部，要殺要剮，也沾不得腥惹不了一身騷。

程曉曉咬緊下唇，這下是真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去了那個女人手下做事，日子還能有好過嗎，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誰讓她現在落魄了呢。

“聽說咱們部門待會要新來一個人，還是經理親自批準的呢。”

“啊，那不就是走後門嗎？”

“漬漬漬，不知道，做好自己的事吧。”

“哎你們說，她和經理會是什麽關系啊，咱們以後是不是該多多關照她？”

“不知道…來了來了。”

“……”

穿過一條條長廊，程曉曉被帶到了市場部，“林姐，今天剛進來的新人。”

“就送你到這了，祝你好運。”送她來的人事部小姐姐就這樣離開了，程曉曉又深吸一口氣，心裏緊張萬分。

這個林姐是他們市場部的主管，她一開始便給了程曉曉一個下馬威，“還杵在這裏幹嘛啊，不知道自己找座位嗎？”

程曉曉愣了下，匆匆忙忙在角落裏的位置上坐下。

“新人要懂得新人的規矩，勤快點。”

程曉曉點點頭，木木的先打開了桌上的電腦，卻不知道自己一開始該做些什麽，只好一上午都在幫忙同事們跑腿，印印資料什麽的。

洗手間裏，幾個女人補着妝一邊談論着辦公室的一些瑣事。

“你聽說了嗎，咱們主管來公司好些年了，兢兢業業也就才爬到主管的位置，開年來好不容易說要給提拔到部門經理，結果硬生生空降了一個大人物，也就給擱置原地不動了，這事換我，我也憋氣。”

“那沒辦法，韓經理總有一天會接手公司的，現在只不過是過渡過渡，你是沒見着她今天對實習生的态度，就像是和韓經理公然叫板。”

“我覺得實習生日後日子不大好過了。”

“……”

等對話散去，程曉曉才從最後一個廁所隔間裏開門出來，站在洗手臺前洗了洗手，一邊擡頭望向鏡子裏素顏的自己，早上出門急妝也來不及化，再加上這段時間苦思于工作，整個人的精神狀态，臉色很不好，程曉曉對着鏡子扒拉自己的臉，看來得等發了工資，好好保養一下了。

就在這會，洗手間的門被推開，又進來一個人，程曉曉正準備要出去，也沒注意去看對方的臉，結果被來人給擋住了去路，“麻煩讓……”程曉曉擡起頭來，話說到一半噎住。

韓一菲抱着胳膊歪着腦袋打量她，似笑非笑，“怎麽，見着我這麽急着走嗎，都不當面道謝一聲？”

程曉曉抿抿唇，十分艱難地張口道了聲，“謝謝…”

說完就要繞過她走開，韓一菲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程曉曉，我只是看在你是我死黨對象的朋友份上，才破格讓你進的公司，沒什麽其他的原因，你大可不必想多。”

程曉曉頓住腳扭過頭去看她，微微一笑道，“韓經理，我哪敢想多啊，我現在就是您手下的一名小小員工，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說完，程曉曉掙開了韓一菲的手，擡腳昂頭走了出去。

韓一菲的手僵在半空中，在程曉曉甩開她走後，她居然笑了起來，有點搞笑又忽然有點不理解自己剛剛為何要那樣做，程曉曉她誰啊，她算個屁啊，哪裏值得她去…她…可去他的吧。

韓一菲高傲的甩甩手，恨不得趕緊去洗手臺用涼水沖自己的手。

“溫暖，你就實話跟我說吧，你那只貓到底是哪來的？”

抵不住張依檬這個八卦大王的追問，溫暖快要瘋了，擡頭瞅了眼店裏挂鐘的時間，還好馬上就要下班，她可以解脫了。

“老實說你是不是被包養了，我又不會瞧不起你，現在人思想很OPEN的，我挺多為你感到一秒不值而已，以後該怎樣還是怎樣，我絕對不會看不起你。”

溫暖抿了抿唇，一手搭在了收銀臺上，幹脆道，“我對象買的。”說完微微一笑，表達自己的無奈。

“你都有對象啦，你對象是幹什麽工作的，是本地人嗎？”

“……”

真的是沒完沒了啊…

就在這時，溫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是程曉曉發來的消息。

程曉曉：大哭.jpg大哭.jpg大哭.jpg

并沒有其他的文字，只是幾個表情，卻足以讓溫暖擔憂。

溫暖：怎麽了，曉曉，出什麽事了？

程曉曉：我總算是找到工作了。

溫暖（笑）：那是好事啊，幹嘛還不高興的樣子。

程曉曉：你是不知道，哎…要不晚上吃個飯，見面說吧。

溫暖：可以啊，我馬上下班就可以過去。

程曉曉：嗯，一會我把地址發給你。

溫暖收起手機便去換好了衣服出來，張依檬一把拉住她，“你這就走啦，還沒跟我說你對象的事呢。”

“改天吧，改天吧，我還有事。”

溫暖匆匆離了店，便接到了沈知薇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她好聽且誘人的聲音，“小傻瓜~”這一聲喊得溫暖頭皮都感到酥酥的，“晚上想吃什麽？”

“我晚上得出去一趟，曉曉說找我有事，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還是不去了，你好好陪陪她，晚上等你吃完飯，我再開車去接你。”

挂掉電話，蹲在地上的沈知薇摸了摸小糖糖毛茸茸的腦袋，“溫暖麻麻要晚點回來，你會不會想她呢。”

“喵~喵~”小糖糖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動人，很是可愛。

沈知薇又沖着小貓自言自語，好似它能聽懂似的，“你溫暖麻麻要和朋友吃飯，知薇麻麻就不打擾啦，人家一定是有什麽私密的話要聊，你和麻麻一起等她回來好不好？”

“喵~喵~”小糖糖湊近了過去，努力用自己的小鼻子蹭沈知薇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