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初識·嬉笑玩鬧
初識·嬉笑玩鬧
師叔他都多大的妖了,也是壓根沒那心情跟白沐瀾瞎掰扯去,立刻就轉了話題“話說,你的體內怎麽會這麽混亂,照理來說,那些毒對你的影響應該就像是碎石落入大海中一樣,可是你體內的狀況,卻像是巨石投井,一石激起千層浪!”他扭頭看了白沐瀾一眼,問他“你猜猜你睡了多久?”
白沐瀾搖搖頭,師叔這樣嚴肅的神情很少見,讓他也忍不住有些慌亂“不敢猜。”
“半個月。”師叔緩緩地開口。
白沐瀾狹長的狐眼都瞪圓了,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師叔緊接着撓了撓頭,似乎還有話要說,片刻後接着說“對了,你中的那毒毒性過于中性,宙宇幾億年的史冊中都沒有出現的解藥,就是相互抗衡的也很難找,你以後小心些就是。”
白沐瀾點點頭,如果要是他師叔都沒辦法的話,那他就更不用說了“發作會怎樣?”
師叔想了半天,看看白沐瀾又扭頭看看天,最後說了一句“不用擔心,偶爾頭暈罷了。”
聽到這話,白沐瀾也只是點了點頭,不作評價。
哪裏想到師叔卻突然轉了話題,他的神色又複雜了起來“過幾天就到我弟弟的忌日了,我也想見見他了。”頓了頓,又再一次轉了話題“你這幾天就先待在這裏吧,省的出問題。”不得不承認,這老一輩的腦回路還真是有些清奇。
“行吧。”
之後的幾天裏,白沐瀾和無常過得別提有多滋潤了,啥啥都不用幹,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不知道的還以為師叔是養了兩頭豬呢。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師叔雖然把他們的吃喝拉撒睡都管了,但也是沒有什麽怨言的,或者更準确些來說,他那麽大的年紀了,也懶得跟他們兩個小屁孩計較。
這天,師叔正攤開一張紙,打算作畫,平日裏清醒的時候,他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文人雅客,不過,有了這兩小只在,他就是再想雅,也雅不到哪裏去。
當時,白沐瀾正在和無常打鬧,他被無常追趕着,慌亂之中跳到了桌子上,落腳點好巧不巧離硯臺只有半寸的距離。
情況萬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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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在白沐瀾的身後,白沐瀾剛剛好就擋住了無常看向硯臺的視線,他看到白沐瀾停下了,也沒有多想,就覺着這麽好的機會,誰不抓住誰是蠢貨,于是就這樣一躍而起,撲到了白沐瀾的身上,白沐瀾雖然早有防備,但也架不住這孩子猛啊!整只狐貍連着身後的野貓就那樣撲到了硯臺裏面。
這兩只都不是很大,桌上的硯臺剛剛好能把他們裝下。
偏偏都已經掉進去了,他們都還沒有一點要收手的意思,當即就在硯臺裏面打起來了,一時之間,墨水、貓毛、狐貍毛漫天飛,師叔的臉上、衣服上都早就濺滿墨水沒法看了,兩小只就更不用提了,活脫脫的兩只黑的發亮的小煤球。
不給師叔發話的機會,兩小只就從硯臺裏面打到了硯臺外面,剛剛好躺在師叔剛鋪好的紙上,他們什麽也沒心情管,就那樣抱打成一團。
無常還小,白沐瀾也不大,都是少年心性,哪裏會認慫啊,都在那裏相互責備對方,這可就真的苦了師叔,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還沒來得及落下一個字的白紙被染得亂七八糟,炸開了花。
師叔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上去正值壯年的樣貌也老了不少,他沒辦法,選擇默默地退出戰場,出去打了盆熱水,準備好好清洗一下這兩小只。
等到師叔回來的時候,他們竟然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打得更猛烈了些。
師叔突然莫名地感嘆:年輕人,可真是精力旺盛啊!
為了防止兩只不顧及後果的孩子一不小心傷到對方,師叔之後默默地又走回“戰場”,然後一手抓住一只,把他們分開了。
看着他們意猶未盡的模樣,怎麽搞得師叔倒像是分離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是個什麽鬼!
“好一幅‘梅花映雪’。”師叔頗為無奈地看着兩小只的“傑作”,頓時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真覺着自己幾輩子的耐心都用來容忍他們了“也省得我畫了。”
圖中以兩小只的爪子為梅,白紙代雪,毛發作草坪,那可不就是活脫脫的“梅花映雪“了嗎?
活到師叔這個年紀,他也早就過了容易動怒的年紀,雖然很氣,但還是一臉淡定地把兩小只丢到了水桶裏,連帶着還濕噠噠的墨水,兩小只在空中劃出了優美的弧線。
沒錯,他就是丢的!
暴力,這家夥簡直太暴力了!
兩小只哪裏能反應過來,都還沒搞明白情況,就覺着身體瞬間騰空,然後天旋地轉之間,他們就已經入水了。
白沐瀾還好,再怎麽樣也熟谙水性,無常可就是真慘了,他壓根不會水啊!
無常下意識地撲扇翅膀,準備遠離危險地帶,水花四濺,他的身體已經離開了水面,但是,師叔多大的妖了,他怎麽可能會給無常飛起來的機會,單手揪住他的後脖頸就把他給狠狠地按到了水裏。
白沐瀾見着師叔的注意力被無常給吸引了,立刻就要游上去。
同樣的,他也被師叔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于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師叔一只手按住一只,死死地按到水裏,任他們來回撲騰也半點都不松懈。
好家夥!
不過,兩小只也是真的年輕氣盛,任憑師叔怎麽按,他們也還是半點都不認栽。
師叔也是個大老爺們,哪裏會洗澡啊!
也就是把他們身上的墨水沖刷幹淨之後就給他們撈出來了。
他真的是撈的!
非常暴力!
折騰了這麽久,兩小只也是覺得暈暈乎乎的,頭暈眼花,一個師叔都快要變成三個了。
師叔也是半句話都不再說了,用妖力烘幹了他們身上的水之後把他們放回到床上之後轉身就打算離開。
這應該算得上是他做過的最溫柔的事情了。
白沐瀾率先清醒了過來,他葡萄色的狐眼緊盯着師叔的背影,開口問他“師叔,你是要去做什麽?”
師叔回過頭去看他,神色複雜,似乎是有些淡淡的憂傷,他的語氣中又着一種無法言喻的感情“我去換身衣服,帶點東西,你莫不是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了?”他的語氣到了最後,已經有了一種難掩的不滿,很明顯,他對于白沐瀾忘記這件事情非常不滿。
明天是師尊的忌日!
白沐瀾恍然大悟!只覺着自己真的欠打!
他自幼跟着兩人修煉,對他們的性情了如指掌,但是自從師尊離開之後,白沐瀾就發現他的師叔變了,變得不多,但是變得很徹底。
從前的師叔喜好游歷江河山川,結識天下好友。
但師尊離開之後,師叔便再也沒出過門了,整日裏就待在山上睡大覺。
他忌諱所有人提起師尊,哪怕是白沐瀾也不允許!
随後,師叔又突然開口了,語句驚人“還有,你們要是再惹事,這個房間就交給你們收拾了!”
開玩笑啊!
剛剛白沐瀾和無常只顧着鬧得歡,完全就沒有在意這裏被他們弄成什麽樣子了——哪裏都濕噠噠的在滴水,房間裏的東西也早就倒了大半,更不用提師叔本人了,全身早就濕透了,圈圈點點的墨跡在衣服上暈染開來,銀灰色的頭發也還在滴水。
這換誰誰不生氣啊!
白沐瀾和無常只好趕緊保證,絕對連床都不帶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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