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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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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祝福全無意義, 少女捧着手機,立在陌生的校園中發愣。

她早不再做斷網單方面和江聿懷說話的事情了,聊天界面一掃過去就能找到再上次他回自己的那條消息。

Jyh:[你這膚色不必考慮顏色, 都顯白。]

上個月中旬,十九天之前, 那時他們熟稔到遲喻可以在選擇困難時将難題抛給江聿懷,讓他幫自己挑裙子。

她曾以為他們足夠親近,再近一點兒,就可以暗戳戳地貼到那層窗戶紙上。

然而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巨大到難以接受。

明明準備放下了,可江聿懷擱淺良久的消息又發了過來,他仿若沒收到自己發的那三條,輕而易舉地挑選新話題。

——在這個遲喻剛考完,懊惱而憎惡自我的時刻。

她在江聿懷那裏算是什麽呢?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給到些溫暖就會四腳朝天露出肚皮, 任君宰割的流浪貓嗎?

蟬鳴聒噪,考生們陸續離開, 都繞過遲喻這樽礙事的“障礙物”。

她站到腿麻, 彎腰揉過膝蓋準備開地圖導航先出校門,就被個亮潤的男聲叫住了。

遲喻回眸尋着聲源, 看見個穿白襯衫的男孩子, 标準的日系帥哥長相, 看着稍微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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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找不到怎麽出校門了嗎?我就是理工學生, 我帶你出去吧,你想去哪個門?”白襯衫微笑問。

“……”遲喻警覺地後退半步, 搖頭說, “不需要。”

白襯衫尴尬地抓了抓頭發, “我們同個托福班, 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

遲喻啞然打量起人,到底誠實的點頭認下。

她報的是小班教學,同學攏共不超過十個,記不出同上過兩個月課的人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可遲喻總坐第一排,聽課以外的絕大多數心思都落在江聿懷哪兒,對他人漠視到了極點。

“不好意思,我有點兒臉盲,不記人。”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白襯衫溫和笑笑,“是我大衆臉,我叫薛禮,現在我們認識了。”

遲喻又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指前方,“嗯,那我先走了,有人來接我。”

薛禮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沒再說話,很快轉為了另一種失魂落魄,遲喻看不見背影中搭讪失敗者的面孔,可她有副與之相似的神态。

二十歲的遲喻在親密關系的處理上生澀無比,她的感情經歷乏善可陳,除開江聿懷外,唯一稱得上“喜歡過”的人是素未謀面的初曲。

有張算不上驚豔的面孔和象牙塔裏不被誰刻意考慮的優渥家境,逃課外加宅寝室和周末回家,本科三年遇到的示好異性加上剛才的剛滿四個。

偏頗些講,遲喻對喜歡這個中文名詞的全部注釋,都來自于江聿懷這個人。

知道自己該當作沒看到,學他般不做回複的曬着,來彌補那些反複點開确認有沒有收到消息的失眠夜,可舍不得。

遲喻就那麽迷茫地前行,被撲鼻的清香催着擡眸,發現走到了條小路上,左側是家屬院類的住宅區,右側是堵圍牆隔開了教學樓。

參天的槐樹斑駁陽光,雪白槐花串串簇滿枝頭。

她高舉手機拍下,發給江聿懷。

得到了秒回。

Jyh:[考完了?]

小公主:[考完一陣子了。]

Jyh:[所以現在有什麽想法?]

遲喻再無法克制攻心的怒火,指尖在手機屏幕飛躍回他:[我再想等我托福考到100分,就再也不要聯系你了。]

跟你随便搭不搭理我一樣。

然而江聿懷渾不在意,四兩撥千斤地發語音講,“那就預祝小湯圓早日考到一百分。”

世上有些人,就是處處不順你心,還讓你無法讨厭起來。

****

誰都沒再提長達十九天的斷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聊天,起先遲喻還會有些介懷,她會思忖消失在自己世界裏的江聿懷去做了什麽。

他工作不算輕松,高強度用腦,他們之間能讓心髒砰砰直跳的聊天記錄遲喻會截圖、收藏,反複挑揀出來觀閱。

有兩句撐着她還能再把灰燼中餘熱在燃成熊熊烈焰。

“那領導請指示。”

“得了吧,我今後哪怕有女兒,都不一定有對你耐心了。”

遲喻能想象出他說話時玩世不恭的神情。

但她偏要信。

性癖是很難解釋說明怎麽誕生的,就好像周晝是個聲控,認準了聲線,結果屢成奔現反面教材,遲喻勸她和自己一起控點兒手啊鎖骨之類的,起碼身材還在,不會出現200斤胖子男神音的情況。

熟練掌握了靠喊“哥哥”和撒嬌賣萌獲得快樂的方式,遲喻不再小心翼翼,還開始有意無意的探索江聿懷的底線,她想知道什麽是不能說、不能做的。

結果都失敗。

不知道是江聿懷百無禁忌,還是對她放低了底線,遲喻希望是後者。

随着聊天的頻率越來越高,尺度開始漸漸收不住。

起初掂量着騙張手照,後來是得寸進尺的指導江聿懷怎麽拍手角度比較好看。

江聿懷無可奈何的講,“可以了小湯圓,我臉自拍都不拍,你看到的手都夠繞地球半圈了,有本事自己過來摸吧,我反正不會再給你拍了。”

“真的嗎?”遲喻雀躍說,“那我還想咬一下,也可以嗎?”

Jyh:[按照你問我要手時候的苛求,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要點兒別的?]

周遭的空氣升溫,燙得遲喻心如鼓擂,她微微低眸,看向鼓起的胸線。

青春期發胖再瘦下來,贈禮是胸大,代價是無法去掉的生長紋。

遲喻是知道自己優勢在哪兒的,她居家的睡裙以舒适為主,寬松為主不顯身材,光腳去衣櫃裏翻騰出件小v領的碎花連衣裙,将胸攏好。

手機拿遠,切到前置模式,連續拍了好幾張挑出張最喜歡的。

起伏的雪球瑩潤,白皙無暇,溝.壑深邃。

只露了一點點,欲抱琵琶半遮面。

小公主:[也不是不行。]

遲喻閉着眼點擊發送。

江聿懷過了兩分鐘才回她:[我逗你呢不許再這樣沒心眼兒知道嗎]

是真急了,标點符號都不打了。

小公主:[所以你會發給別人嗎?]

Jyh:[不會]

小公主:[我也沒有想發給其他人看。]

小公主:[而且我又沒有拍到臉。]

Jyh:[還不算傻,不過你贏了。]

“Jyh正在邀請你視頻通話……”

遲喻手忙腳亂地平置手機沖天花板,接聽後迅捷地換了鏡頭方向,空對白牆,磕磕巴巴地解釋,“我沒洗頭。”

江聿懷那邊的鏡頭也在晃,比平時微啞的嗓音傳過來,“沒事,不是要看手,你自己點播動作吧,一次性看個夠。”

他哪兒終于找到了支撐處,畫面固定下來,流暢的下颌線牽引着鋒利喉結逐漸遠開,江聿懷半身出現在鏡頭裏。

午後的光透過紗簾在寬闊肩頭翩跹,遲喻凝神屏息,看他翹二郎腿坐姿慵懶,骨節分明的手指撚着只煙銜在唇間,打火機開合,青白煙霧彌散。

漂亮的手指下移,停在襯衫的領口,慢條斯理地挑着扣子。

一顆、兩顆。

原本居家穿得就相當随性,襯衫開始就露出了脖頸,袖口挽到小臂中段,手臂肌肉線條利落。

“還要繼續嗎?”江聿懷掀眼皮,桃花眼潋滟,戲谑問。

遲喻關掉了自己這邊的鏡頭,隐在屏幕後肆無忌憚的打量,她舔了舔唇角,吞咽唾液喃喃答,“你随意。”

江聿懷懶洋洋地應,“就到這兒吧,我怕網警來敲我門。”

“怎麽?”遲喻輕聲調侃回去,“熱知識,帥哥打赤膊不犯法,算男菩薩。”

“啧。”江聿懷嗤笑,“那你進廟也不見燒香,不如先念段經來給哥哥聽聽。”

遲喻還真念了,念得是《金剛經》的第一品和第五品,抑揚頓挫,像模像樣,“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你信佛?”江聿懷愕然。

“我不信,是我奶奶信。”遲喻倚着床頭軟包,甜軟悠悠講,“我是被她帶大的,甚至我還有個法號,是廟裏主持起的呢,她每天睡前會用念佛機放佛經哄我入睡,我那時其實一句都聽不懂的……”

“所以小湯圓的法號是什麽?”江聿懷漫不經心地撚滅煙,問道。

遲喻笑笑,“是夢鳳,我是個留級生,淩晨四點才出生,我奶奶在我出生當天晚上夢見了只金黃色的鳳凰,她抱我去拜佛,主持說那就叫夢鳳吧。”

這是個很長,算不得多有趣的成長故事,見江聿懷眉眼間沒有不耐煩的神色,遲喻才講了下去。

背後是松軟的墊子,柔和的陽光落在手邊,遲喻阖眸,想起小時候。

年幼的小女孩被信仰佛教的祖母牽引着去參拜,看別人手掌合攏共恭恭敬敬的跪拜、磕頭、口中念叨着高深難明的佛經,和着沉重的木魚聲。

香火鼎盛的廟宇逢初一十五的節日便人流絡繹不絕,真正的信徒與觀光客交織,誦經時卻聽不出雜音來,或者說進廟祈禱者,原本就和居士們神色同樣凝重。

老宅的陽臺被布置成個小小的佛堂,奶奶每日清早午後睡前都會上香,起居室裏總被焚香氣息充斥着。

遲喻常常聽奶奶念佛經,她識字很早,可經書上的生僻字又太多,奶奶就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她,老人家不會拼音,就替換成讀音相同的常用字寫給她看。

“我奶奶是國家二級廚師,全家數她做飯最好吃了,她自己吃素,然後給一家子人燒肉菜,我爸閑暇時候喜歡去海邊釣魚,她也不說什麽,但是常常放生。我沒見過別的信徒是怎麽樣的,反正在我這兒,我奶奶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信徒樣子!”遲喻信誓旦旦。

江聿懷認真回,“別懷疑,奶奶就是的。”

他也同樣換到了床上,鏡頭拍到斜側挂牆的電吉他盒子,聽遲喻娓娓道來。

“後來我長大了,被接到父母身邊,奶奶罹患糖尿病,摔跤後身體越發不好,現在近乎卧床不起,行動範圍僅限于卧室床上到客廳的幾步,她不再能拜佛,但還是成日裏聽念佛機誦經。有一回我去看她,躺在她身側聽她迷迷糊糊的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黃土坡往下滑、日本鬼子的飛機拉粑粑,見她睡着,就動手關掉念佛機,音止,她就醒來,我只好重新打開,如此這般的虔誠,我不懂。”

江聿懷颔首,眸光深邃,仿佛穿過屏幕與上千公裏,平和的注視着遲喻,寬慰說,“不是你不懂,是非信教者不懂。”

遲喻輕哼了聲,繼續說下去,因未曾和他人言過,故而非常溫吞拖拉,她沒能歸整好先後的時間順序,更無暇去考慮與心上人視頻的好機會,說這樣沉重的話題是不是合适。

想傾訴,便再征得對方同意後說了。

“我再長大一點兒,能夠清楚認知死亡含義的時候,終于為奶奶家中久置的一張照片對上了姓名,那是張黑白照,小女孩穿着布拉吉對鏡頭微笑,我曾以為是自己的姑姑或是哪個對不上好的親戚,結果是我大姨,就是我奶奶的大女兒,八歲時候因為闌尾炎誤診夭折。”

“我爺爺奶奶是包辦婚姻,更直白點兒說的話,我奶奶是大少爺家的童養媳,後來我爺爺偷跑離家參軍,戎馬半生,我難以想象那個書信無通的年代,一代人的責任和堅守,總之我奶奶在女兒夭折後開始信佛。或許上世紀五十年代,一個孩童的逝去對世界來說微如沙粒,但對一個母親來說,是今後數十年的青燈古佛,夢魇不絕,将對女兒的愛意寄托在六道輪回之上。”

江聿懷不笑的時候整張臉都呈現出種清絕冷感,連那雙深邃狹長的桃花眼都無法中和,長睫打下片陰影弧度,沉啞的嗓音蕩在耳側,“或許是真的存在呢?我少年時多在學習物理,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但諸如牛頓、愛因斯坦乃至于霍金,在晚年都開始偏向神學。沒有實質、不被驗證的東西未必就不存在,誰敢保證我們還探索不到的星球上,沒有更高級的文明正在注視着我們呢?”

“謝謝。”遲喻整理好情緒,“有被你安慰到。”

江聿懷挑眉,“我沒有在安慰你,我說真的。”

今天的氣氛太好了,到有種讓遲喻誤以為他們在交往的錯覺。

日光經過江聿懷,又落在自己掌心,相隔千裏,被同個太陽照耀,心扉敞開。

“那麽你覺得愛是存在的嗎?我奶奶病後的日常是抱怨我爺爺,她這一生對我爺爺的怒與氣都在病後傾倒,包辦婚姻、喪偶式育兒軍嫂、大半生悲苦都自此而來。可她曾經聽說我爺爺行軍會路過某地,想給他送點兒東西,等在路邊,結果戰略部署改變,沒有經過那裏,無法傳信,我奶奶足足等了三天兩夜。”

“存在的吧。”江聿懷偏頭又咬了支煙,“我沒有見過,所以不能給小湯圓客觀的評價。”

遲喻對鏡抿了下口紅,她爬下床給自己化了個簡單的素顏妝,倏然把鏡頭切向了自己。

水潤圓睜的杏眼乍然浮現在眼前,江聿懷怔愣,旋即勾唇,饒有趣味地打量起來。

女孩子正在調整鏡頭,挪遠移近找最佳位置,她原本就白,鵝黃的裙子更襯人,沒什麽防備心,全然不知自己幾個彎腰的動作,飽滿弧線抛了個幹淨,藍色蕾.絲的邊緣撞進眼底。

江聿懷喉結滾了滾,順手拉過空調被,擋了下原本遲喻就看不到的腰腹部分,慵懶嘶啞問,“怎麽又瘦了,遲航平時怎麽當哥的,都不知道喂人?”

“你真三小時不罵遲航渾身難受。”遲喻終于找好顯臉小的角度,抓着只倉鼠玩偶揉着,“我好不容易健身房減得肥,辛辛苦苦水煮菜呢。”

江聿懷吐煙圈,眼尾蘊着笑意,散漫講,“又不胖,折騰什麽呢?”

遲喻站起來掐了掐腰線,小小聲嘟哝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當我爹呢。”

她是挺标準的梨形身材,骨架很小,上半身看不出,胸大襯得腰更細,脂肪多堆積在大腿上,前段時間流行個鑒別腿長的帖子,大意是人類一p腿,上帝就發笑,指導出了幾種衡量辦法。

腕線過裆、抱膝過肩。

遲喻對鏡仔細研究了大半天,給母親打電話道歉,她說的對,生自己生的挺好的,是自己沒能長争氣。

“那你喊聲爸爸聽聽好了。”江聿懷饒有興趣的逗她。

“哦。”遲喻眨眼,節操這種東西她沒有,彎着眉眼喊出口。

江聿懷束手無策地笑笑,“行吧,那小公主有什麽要求?”

遲喻眸光流轉,小聲而懇切地回答,“你下午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們就這樣挂着吧。”

真奇怪啊,明明對他有上萬種祈願和期待,曾數次幻想過有他陪伴的未來,結果得到了機會。

卻只敢說我們就這樣挂着視頻可以嗎?

潋滟的桃花眼中噙着笑意,江聿懷盯着她看了幾秒鐘,慢條斯理地吐出句,“行啊。”

于是真的就那麽挂着,午睡的周末過于浪費,又實在找不到由頭來繼續視頻聊天,江聿懷非常自在,他躺夠了去撈點吉他開始練琴。

鏡頭怼胸口,電吉他與手占據屏幕。

遲喻有了喘息的機會,目光灼灼地看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琴弦。

瘦長、靈巧,想它在自己身上弄弦。

遲喻看會兒江聿懷在做什麽,然後來找貼紙粘自己的手帳本。

江聿懷揶揄,“都這麽大了怎麽還喜歡玩這種貼畫。”

遲喻鼓腮反唇相譏,“我就要玩!而且你明明才說過我年紀小,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年紀挺小,氣性還挺大。”江聿懷操控着鼠标打鍵盤,似笑非笑地回。

遲喻好奇,“你是在加班嗎?”

“沒有。”江聿懷把鏡頭從敲鍵盤的手挪到屏幕上,網游頁面映入眼簾,是有點兒古早的2d頁面,市面上的網游太多,網瘾少女遲喻也不是每個都玩過的。

桌面稱得上整潔,筆記本電腦放在增高架下方,臺式機屏幕和鍵盤占據主場,靠牆的那端白着電吉他用的電箱和調音器。遲喻注意到他的牆面很特別,剛剛偷摸搜了下,發現是吸音裝置,防止擾民。

“我之前也總在打游戲,現在afk了。”遲喻順着話題引下去。

江聿懷懶散回,“你還會a回去的。”

遲喻篤定道,“我這次不會了,號都便宜賣掉了,我不會再回去了。”

“之前看到你朋友圈了,只是失戀就低價抛售心血號啊?”江聿懷的操作沒有頓停,漠然而紮心。

遲喻哽住,讷讷反問,“那要是你的話,你怎麽辦?”

“涼拌。”江聿懷低頭去咬煙,煙霧朦胧他的輪廓。

散開來時遲喻再度墜入那雙深邃如幽潭的眸中,聽他帶着玩世不恭地笑說歪理,“喜歡的時候盡心過、沒辜負,同途一段到站下車,大路兩邊,人之常情,好聚好散,根本不需要再做多餘的事情。分手後歇斯底裏或者是行事詭異、言辭帶機鋒的那個,總是不甘心的。”

“你沒有不甘心過。”遲喻松了口氣,又帶着點兒嗆然無力,“所以你不明白我。”

江聿懷今天心情大概是格外的好,不遺餘力地哄她,語氣寵溺,“哥哥錯了,所以今天都聽我們小湯圓的。”

但她對他實在沒什麽要求,趴桌看了半晌敲鍵盤後,确認江聿懷沒有看自己在做什麽的意思後,遲喻整理起紛亂的桌面來。

總是寝室家裏兩邊跑,平素懶得收拾,美容儀、電流刮痧板、盒子裏橫七豎八的口紅與護膚品都堆砌着。

遲喻有些許的身材焦慮和顏值焦慮,在她減肥的路上試過蘋果牛奶減肥法、哥本哈根減肥法、堅持到第六天的二十一天斷食法,高中休學那會兒仗着年輕不遺餘力地作死。

父母在給她花錢這方面都極大方,貴婦級護膚品和新出的美容儀往往不需要撒嬌開口,于冰就已經買了兩份,把她的帶出來,時年互聯網口紅大熱,頗有消費主義陷阱的感覺,遲喻就是口紅和眼影坑的忠實發燒友。

遲迅保有直男評價:我覺得你素顏最好看。

卻對她成盒裝的口紅眼影并無微詞,家裏不缺她買這些東西的錢,消費能解決的事情很少被拿出來诟病。

忙碌半天,有張買東西送的色卡被卡到抽屜縫隙中,遲喻拉開去抽,就聽見江聿懷清冽溫潤的嗓音忽響起,“哎,這張球星卡我也有。”

不知道是哪次收拾東西是從底層翻出來的科比限量球星卡。

當年的遲喻不敢送出,多年後無意得知,江聿懷其實是擁有的。

還好他是有的,遲喻粲然,捏起來晃晃,“好巧啊。”

江聿懷颔首,“是停巧的,所以你喝點兒什麽?奶茶還是咖啡?”

“哎?”遲喻茫然。

“我想喝,點個外賣,順便給你帶一份,地址給我。”江聿懷講得理所當然。

他們隔着屏幕咖啡與果茶幹杯,各做各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唠嗑聊天,時不時的關注對方。

暮色殘存着晚霞餘韻,少女和少女時代不可得之人,平靜的度過了一整個盛夏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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