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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已待在屋內極久,早已摸清屋中擺設。

轉眼間,盛歡已被抱到床榻上。

她整個人都陷入絕望之中,驚惶掙紮起來,帶着哭腔的嗓音自唇間輕逸而出:“不要……”

話方落,淩容與卻将她被塞入錦被之中。

盛歡微微一愣,心中充滿疑惑,迅速地将自己緊緊地裹在錦被之中,一個勁兒的往後退。

“你不能跟寧紹定親。”淩容與站在床榻旁,看着她,失控的情緒雖已控制下來,雙目卻依舊瘋狂猩紅。

那日他大病初愈再度嘔血之後,便又昏迷了數日,再醒來時已是上元節,天亮盛歡就會被帶回侯府。

淩容與醒來時趙傑就在一旁,永安侯府之事,自然直接問他這個世子最快。

趙傑坦言相告。

近日寧家大公子的确三番兩次登門拜訪,雖然只是來送禮,但每次都會與他父親永安侯在書房談上許久。

他父親素來疼愛妹妹,故趙舒窈跟清河公主所說的話,也并不無可能。

淩容與沒有時間等暗衛回來禀報,他與她分開得太久,一聽完趙傑的話就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

他所剩的時間不多,花費了極大力氣,才終于讓盛歡成功的與永安侯夫人相認,又豈可在最後功虧一篑,反為他人做嫁妝。

這一世,他只為她而活。

淩容與在他人眼裏素來從容冷靜,做任何事皆游刃有餘,唯有盛歡能讓他亂了一切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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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歡聽見他的話,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微亮的月光從一旁的窗棂映射進來,灑落在少年的側臉上。

光線雖然微弱,卻足已将少年姿容瞧個清楚。

他臉上的淚痕還在,墨眸猩紅瘆人,看着她時,眼底強烈的侵.占.欲幾欲翻湧而出。

好似她敢說一句她要嫁寧紹,他就會朝她撲來,不管不顧将她據為己有。

盛歡被他毫不掩飾的侵.略目光看得心口直跳。

但當她看清楚淩容與狼狽的模樣時,心中驀然湧起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

她覺得有些好笑:“太子殿下莫不是因為得知臣女要和寧紹定親,才會這般失控,還急得哭了?”

除了這個原因以外,她想不到那個在她面前素來從容淡定,冷靜且不要臉至極的少年,為何流淚。

她嗓音軟.綿.綿的,就只是帶着一點微微的笑意,瞬間就将淩容與身上的徹骨寒意給沖散殆盡。

雖然寒意僅僅消散一瞬就又再度将他包圍,淩容與卻猛地一僵,墨眸微微瞪大,不可思議的看着少女。

剛才他分明将她緊擁在懷,肆意索取,重生後就一直折磨着他的徹骨冰冷也沒有消減半分……

他忽地往前一步。

盛歡連忙将錦被裹得更緊,心有餘悸的喊道:“你別亂來!”

他那過分熾.熱,似要将她灼透般的眼神叫她害怕。

“臣女不知太子殿下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可臣女并沒有跟寧紹定親。”

淩容與仍是坐到床榻上。

盛歡整個人退到床角,警戒的瞪着他。

淩容與目不轉睛的凝望她片刻,确定她沒有說謊後,眸色變幻幾瞬,眼簾半垂,“是趙舒窈告訴清河公主,清河又告訴孤的。”

又是趙舒窈。

盛歡一愣,眼中驀地騰起怒火。

太子與寧紹為她争執不休那日,趙舒窈也在場,所以她才故意讓太子誤會她已與寧紹定下婚約,想藉此讓太子以為她真和寧紹兩情相悅,好讓他知難而退?

只要能壞太子對她的好感,趙舒窈的太子妃之位便不會輕易動搖。

她人還未回府,趙舒窈為了自己的将來,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毀她清譽?

那日寧紹雖向永安侯夫人求娶她,永安侯夫人卻以剛将她認回,舍不得那麽快又将她嫁出去為由給推拒了。

盛歡看着眼前姿貌過人又對自己步步相逼,苦苦糾纏的少年,心底驀然閃過一個念頭。

“太子殿下聽了趙舒窈的話,便如此氣急敗壞的跑過來,就不怕毀了臣女的清譽嗎?”

淩容與背靠床柱,單腳曲膝,雙手随意擺放,姿态慵懶閑散。

他漫不經心道:“明日你只要說是孤強迫你的,孤不會否認,孤會負責到底,迎你為太子妃。”

盛歡看着他這一副‘孤就是個無法無天的纨绔’的模樣,覺得要不是自己衣衫還淩亂不整,她就要沖上去暴打他一頓。

這是什麽退路,這分明是要陷她于萬劫不複之地!

“你瘋了嗎?!你不要名聲了麽?”

淩容與聽見她的話,削薄的唇角微勾了下,極低的輕笑一聲:“孤有你就夠了,孤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

少年的側臉被月光籠罩着,臉部線條流暢而優美,聲音低沉慵懶,話說得坦率真誠。

之前那些虛名,也不過都是為了她才刻意端着的。

他要那些虛浮的美名又有何用,有盛歡便足矣。

盛歡聽得怒火中燒,但眼下情況不是她能激怒對方的時候,她閉了閉眼,迅速地冷靜下來。

“太子既然非要迎臣女為太子妃,那您更該顧及臣女清譽,用正當理由迎娶臣女。”

盛歡垂眸咬唇,低垂的眼睫微微輕.顫,細軟柔美的嗓音帶着委屈的哭腔,直教人聽得心都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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