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五十八道彩虹 (1)
等都參觀的差不多了,顧雅柔這才帶謝聽夏到她的房間去, 一張超大的床放在屋子中央, 被子曬得軟乎乎蓬松松的, 一看就很舒服, 衣櫃梳妝臺也比以前她的要大了很多。
顧雅柔似乎還對這個房間不是很滿意, “夏夏,房間可能有些小,隔壁的衣帽間什麽的在裝修,只能暫時委屈你住在這邊了, 都怪你爸爸,他這麽晚才告訴我你的消息, 好多東西我都沒來得及準備。”
謝宏凱被妻子這樣抱怨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摟住顧雅柔的肩膀,沒有錯過謝聽夏臉上疲憊的神色。
“讓夏夏先休息休息,她一路坐車過來也累了, 一會兒的晚餐你不打算給她做點拿手菜?”
顧雅柔經過他這麽一提醒, 馬上摩拳擦掌想要展露自己的廚藝, “夏夏, 你看床頭這邊有個按鈕,你需要什麽,按一下這個按鈕就可以,媽媽去廚房給你做菜,你好好的休息。”
顧雅柔撫了撫謝聽夏的發絲, 悄悄的退了出去,把門給帶上了。
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的謝聽夏确實累的夠嗆,她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像是躺在雲朵裏一樣的舒服,心陡然的平靜下來,她的睡意也跟着湧上來,眼皮子越發的沉重,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顧雅柔在廚房裏和幾個幫傭商量了半天要做的菜譜,綜合各個方面之後,顧雅柔開始着手準備了起來,她一邊切着菜一邊哼着小曲,臉上沒有半分疲倦,只要一想到是做給自己寶貝女兒吃的,她就高興。
廚房裏的幫傭哪裏敢真的把什麽活都交給顧雅柔做,大部分菜都是她們搶着做的,只有顧雅柔經常做的那幾道甜點她們沒有上去幫忙。
顧雅柔将要烤制的東西放到烤箱裏面,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她這麽一會兒沒有見又有些想女兒,便上了樓去。
坐在沙發上的顧成哲聽見顧雅柔輕快的腳步,看到她手裏還端着一些水果和果汁,以為她是來找自己的,剛站起來準備揮手,顧雅柔已經和他擦身而過,連頓都沒有頓。
顧成哲把手放了下來,在心裏嘟囔,“果然妹妹找回來就沒他什麽事了,以前姑姑可是最疼他的。”
顧雅柔當然沒有忘記她的侄子,只不過她手裏的這一份得先給謝聽夏送過去。
她很輕的用手指在門上扣了兩下,屋裏沒動靜,顧雅柔便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去。
謝聽夏也沒有蓋被子,就這麽蜷縮着睡在床上,顧雅柔把手裏的盤子放到桌上,拿起放在一邊的小毯子,動作輕柔的蓋到了謝聽夏身上。
雖然是夏天,但屋裏開了空調,她還是怕謝聽夏凍着。
做完這一切,顧雅柔便撐着下巴打量着謝聽夏的睡顏,越看越把現在的她和小時候的重疊了起來,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巴,一樣的小習慣,這麽多年都沒改。
顧雅柔輕輕的把她摟到懷裏,她的孩子,終于回到了她身邊。
謝聽夏因為她的這個動作動了動,似乎有要醒過來的跡象,顧雅柔手在被子上有節奏的拍着,嘴裏唱起了她一直用來哄女兒睡覺的童謠。
若是謝聽夏醒着的話,不難發現,這首童謠和那次季曜珩用口琴吹的一樣。
“睡吧,寶貝。”顧雅柔聽着她綿長的呼吸,心裏感覺鼓鼓脹脹的,非常的滿足,她沒有再多留,悄悄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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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夏睡的香甜,沒有煩惱,沒有顧忌沉沉的睡着,而在n市的謝家,他們過得并沒有這麽舒服了。
謝宏凱一走,崔雪卉就徹底哭開了,謝項明煩躁的坐在沙發上,雙手深深的插、在發絲當中,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別哭了!”謝項明朝着崔雪卉大吼了一聲,直接把崔雪卉給吼愣在了那邊。
結婚這麽多年,謝項明還是第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的火,崔雪卉也知道如今家裏的重擔全都落在了謝項明一個人肩上,他的壓力有多大,所以沒有計較。
崔雪卉能做的事情很少,只能盡量想一些辦法,“項明,我媽那邊還有點錢,我去問她借來。”
“沒用……根本不夠,就是把這房子給賣了也不夠。”謝項明說這些話的時候有氣無力,仿佛陷入了絕境,沒有一點兒精氣神。
“一周之內還清,我們去哪兒湊這麽多錢。”崔雪卉哽咽着,卻不敢哭出聲音,“對了項明,我們去求求你爸,他說不定有辦法。”
謝項明默了良久,最終認輸一般點了點頭,決定去向謝建忠尋求幫助,他身為兒子,卻要開口向父親要錢真的是不孝,可事到如今,他走投無路了。
崔雪卉想趁着謝霖還沒有放學,盡快去找老爺子,所以兩人當即就換鞋出了門。
他們走的匆忙,沒有看到樓梯的拐角處還站了個人,謝桐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用力捂住了嘴,一路小跑回了樓上的卧室。
謝桐今天一直在家,樓下這麽大的動靜她不可能聽不到,只是崔雪卉特意去知會過她讓她不要下樓,她本來對這事兒沒興趣,但聽到他們走的時候說的“謝聽夏”三個字,就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她偷偷的躲在二樓的樓梯口聽樓下的對話,能聽到,但大多是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聲音大的便飄上來,小的她只能靠自己猜。
所以她對今天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等她悄咪咪的走下樓梯想要去問崔雪卉的時候,走到一半,就聽見他們在談論賣房子,這下真的把謝桐給吓到了。
這才多久,謝項明就走到了要賣房子的境地了?謝桐不可能不心慌,她很害怕,很害怕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會像泡沫一樣,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謝桐拔下在充電的手機,在微、信找到了謝聽夏,她猜想今天的事情和謝聽夏脫不了關系。
只是謝桐的手懸在屏幕上方半天都沒有點下去,她挫敗的把手機扔到一邊,将臉埋到了被子裏。
沒貿貿然打過去的做法是正确的,謝桐想。她還沒有莽撞到那個地步,要事情真的和謝聽夏有關,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除了質問便是求饒,而這兩件她都做不到。
質問她沒資格,求饒她拉不下臉。
第一次,謝桐覺得自己如此的渺小,在家裏遇到困難的時候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盡量不去給謝項明他們添麻煩了。
謝桐埋在被子裏的頭擡了起來,她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衣帽櫃還有專門放置包的地方,心裏有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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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夏迷迷糊糊轉醒,外邊的天已經沒有一絲光亮,她的肚子也餓的叫了起來,正巧這時候顧雅柔過來敲門,謝聽夏便跟着一起下了樓。
到了餐廳,不僅顧成哲在那邊,就是他的父母也過來了,此時看到謝聽夏都是一臉的欣喜,像是找回了自己丢失已久的女兒。
顧母差點兒就抹起了眼淚,這麽些年,不僅僅是顧雅柔和謝宏凱覺得難熬,就是他們身為至親的人也不好受,一直尋尋覓覓卻毫無所獲的感覺,他們感同身受。
為了不破壞阖家團圓的氣氛,顧母側頭将眼角的淚花擦去,親切的拉着謝聽夏的手和她說話。
顧父是個樂天派,上次他看謝聽夏就覺着像,沒想到還真給說中了,他對身邊的謝宏凱說:“宏凱,這回可得把你珍藏的紅酒拿出來慶祝慶祝,你瞧瞧你姑娘長得多好。”
謝宏凱聽到他誇自己的女兒,心裏樂開了花,立馬吩咐傭人去酒窖把顧父饞的那瓶紅酒給拿了過來。
飯菜已經上桌,大家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也沒有這麽多的拘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傭人拿着打開的紅酒走到謝宏凱身邊,先給他們幾個男人倒上了,幾個女士今天也興致頗高,都打算喝一點兒助助興,就連謝聽夏的杯子裏面也倒了一些。
“來,歡迎我們小聽夏回家,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後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幹杯!”
顧父很會活躍氣氛,大家都跟在他後面舉起了酒杯。
因為餐桌很大,大家坐的距離都不近,所以并沒有碰杯,而是簡單的示意了一下就品起了酒來。
顧父雖然不缺酒喝,但是他很少喝到像今天這樣甘醇的紅酒,臉上滿是享受。
不怎麽懂酒的謝聽夏喝了一點點兒,也能明顯的感覺出和以前喝的不一樣,有股很濃的香味撲鼻而來,嘗在嘴裏面唇齒留香。
餐桌上的話題主要就圍繞着謝聽夏而來,大家夥吃飯都不講求速度,桌上各式各樣的菜色,一邊閑聊一邊品嘗,時不時的會有歡聲笑語傳出來。
喝了酒,飯吃到一半,謝聽夏就覺得臉上熱哄哄的,再一看不光是她,顧雅柔,顧成哲還有顧父臉上都差不多的樣子。
看來上回顧成哲沒說謊,這一喝酒就上臉還真的是遺傳。
謝聽夏微笑着喝了一小口炖的濃濃的雞湯,緣分有的時候就是這麽的奇妙,上次和顧成哲見面她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今天的這番遭遇。
但這也正是說明,好多事情早就是注定好了的。
謝宏凱将高腳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他放下杯子,臉上也有些紅,這窖藏多年的酒,濃度就是不一樣。
“是這樣,我想既然夏夏回來了,也是時候辦個宴會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了,到時候我會宴請所有的親朋好友過來,把宴會辦的隆重一點,你們看怎麽樣?”
謝宏凱的這個想法和顧雅柔不謀而合,她家夏夏值得最好的,既然回到了家裏,當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謝聽夏是他們的女兒,怎麽都委屈不得。
顧父顧母也覺得這是相當有必要的一件事情,也可以借此機會讓謝聽夏盡快的融入他們這個大家庭裏面來。
接着謝宏凱又把目光投向了謝聽夏,詢問她的意見,謝聽夏握着手裏的筷子,有一絲緊張的揚起了唇,慢慢的點了點頭。
獲得所有人的同意之後,謝宏凱就把這件事正式的提上了日程。
飯後,顧成哲明天還要去隊裏,今晚要連夜趕回去,所以不能多逗留,謝聽夏到門口去送他,他們走在前面,幾個大人落後一些,在談論着謝聽夏不怎麽聽得懂的話題。
“聽夏。”顧成哲喊了喊正在出神的謝聽夏,“回家的感覺怎麽樣?”
謝聽夏知道他的意思,心裏有些暖暖的,“他們,對我很好。”
“你和他們相處過就會知道他們是很好的人,不要拘束,他們是你的爸媽,有什麽想說的想要的都可以和他們說,現在可能還有一些生疏,慢慢就好了。”顧成哲聽完謝聽夏的那句話,猜想她可能沒有完全接受,于是說道。
這些謝聽夏都懂,她只是還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走到門口,他們的距離和後面的人越拉越大,顧成哲想到剛才在飯桌上提到宴會時那一絲絲的不自在,安慰道:“至于宴會,你別太擔心,姑父他會安排妥當的,到那天我也會過去,我會問問寧雲,可以的話我會把她也帶過去,讓她陪着你。”
顧成哲簡直說到謝聽夏心坎裏去了,周寧雲如果能來,她便多了個說話的人,那麽宴會想來也會變得有趣許多,所以謝聽夏很高興的說道:“寧雲要是能來那就太好了,哥,謝謝你。”
這一聲“哥”可把顧成哲的心都給叫軟了,原來這就是有妹妹的感覺,怪不得現在有這麽多的妹控,妹妹這麽可愛,誰能不喜歡呢?
他們這邊說着話,後邊的大人也在讨論着問題,顧母壓低着聲音問顧雅柔,“雅柔,聽夏的名字你們不打算改了嗎?”
顧雅柔和謝宏凱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她搖頭說:“不改了,聽夏她習慣了這個名字,改來改去的反而讓孩子感覺不自在,名字什麽的我們都不在意,我覺得叫謝聽夏挺好的。”
顧母看這兩個人真的是把孩子疼到了骨子裏,什麽事情首先想的都是孩子的感受,做父母的都能體會這種心理,她也跟着一笑,“你們說的對,說來領養她的人家也姓謝,也許就是暗示着她總有一天會回到你們身邊,多好。”
“是啊。”顧雅柔也覺着是上天的安排。
謝宏凱還在和顧父談論着金融上的事情,沒有聽到她們說的話,走在最前面的兩個孩子已經停下來了,臉上帶着笑容,看來相處的不錯。
顧雅柔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在這個夏風吹過的夜晚,她深深體會到了“圓滿”二字是如何書寫的。
在丢失孩子的時候她曾埋怨過老天,為何要讓她們母女生生分離,但是在多年後的今天,她也想感激老天,謝謝他又重新将女兒送回了自己的身邊。
送走顧家一家人,顧雅柔把謝聽夏帶到了旁邊的一座小樓裏面,小樓裏有一扇木門,門板上還貼了幾朵小花,看上去有點兒俏皮和童真在裏頭。
顧雅柔拿出一把鑰匙,把門給打開了,屋裏面沒有什麽異味,反而是有淡淡的清香傳了過來,燈亮起後,謝聽夏才看清它的真面目,這一看,鼻子又開始發酸,想要落淚。
屋子不大,比起別墅裏的卧室來說小了不止一點點,但是屋裏的東西卻擺的滿滿當當的,全部都是屬于謝聽夏的。
她對小時候的記憶并不深刻,可這滿屋的相片還是讓她心裏狠狠的一動。
“夏夏,你看,這是你剛出生的時候,多小,你的眼睛特別的好看,從你到我身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女兒将來一定會長成一個美人。”顧雅柔拿起了一張還是嬰孩時候謝聽夏的照片,手在相框上摩挲着說道。
“還有這張,你剛剛會走路,還跌跌撞撞的,稍微摔一跤我都要心疼,你膽子倒是大,也不要我扶,要自己一個人走。”
“這張你還抱着奶瓶不肯撒手,我多想再抱抱你呀。”
“你從小就知道愛美,喜歡帶發卡,喜歡紮小辮兒,我幫你紮的小辮兒你能一天都不弄亂,是不是很可愛。”
顧雅柔拿着相框一張一張的看,一張一張的講,明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小事,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就聽得謝聽夏直想哭。
“這張,我給你買的洋娃娃,你一拿到手裏就會笑,笑的可開心了,可是…………那之後,我再想看見你鮮活生動的笑容卻只能在夢裏了。”
走到最後一張相片旁,顧雅柔雖然是笑着将這些話說出來的,但她的眼睛裏面已經噙滿了淚水。
謝聽夏也忍不住抽噎出聲,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她這才知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可以有多深。
那些相框上一絲的灰塵都沒有落下,每天不知道擦拭撫摸多少次才會如此的明淨。
一位母親對女兒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了這些相片上面。
謝聽夏顫着指尖将相框拿到手裏,她仔細的看着上面小小的人兒,那眉眼,那笑容,與自己在孤兒院的一模一樣,只是這個時候她還能笑的無憂無慮,到了孤兒院,她的笑容裏便帶上了一絲惆悵。
小小的孩子,沒有父母的庇護,在被迫成長。
顧雅柔又走到另一邊,那裏擺放着好多的玩具,有的外表都微微泛起了黃色,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東西,但顧雅柔把他們保存的很好。
她拿起其中一個洋娃娃,金黃色的頭發,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可以擺成各種姿勢,在那個年代,像這樣一個洋娃娃的價格并不便宜,而且這麽多年過來,洋娃娃的皮膚也變成了淺黃色。
“夏夏,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玩的玩具,還記得嗎?你只要一拿到它,就會咯咯的笑,媽媽最喜歡聽你笑了。”顧雅柔用手指輕輕的順了順洋娃娃的頭發。
謝聽夏非常不忍,所以沒有回答,她的目光從洋娃娃上面移到桌子上擺的其他東西上,每一個小玩具都是別出心裁,看上去非常的精致,但謝聽夏卻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
她去孤兒院時生的那一場大病,讓她把幼時的記憶幾乎給忘了個幹淨,所以她無法給予顧雅柔回應。
地上鋪了地毯,顧雅柔熟練的盤腿坐下,屋子的角落裏還放置着一個大箱子,她朝謝聽夏招了招手,把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舉到了她的面前。
“夏夏,你看,這是你小時候穿過的衣服,媽媽都沒扔掉,保管得好好的,你看看你那時候的多小,如今都長這麽大了。”顧雅柔剛把臉上的淚擦幹,此時心裏又感慨萬分。
她錯過了太多,沒有陪自己的女兒慢慢長大,是她人生的一大憾事,但沒關系,她們還有以後無數的日夜可以一起度過。
謝聽夏也學着她的模樣坐到地毯上面,她将那小鞋子拿到手中,小小的一雙,還沒有她的手掌長,粉粉嫩嫩的顏色,別提多可愛了。
謝聽夏看着那些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衣服褲子鞋子,也深深的體會到了顧雅柔這些年對她的挂念。
她悄悄的從背後抱上了顧雅柔那略顯消瘦的肩膀,聞着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将想哭的沖動給忍了回去,啞着嗓子喊了聲:“媽媽……”
這是謝聽夏第一次開口叫顧雅柔媽媽,顧雅柔捂住了嘴,喜極而泣,她握住謝聽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吸了吸鼻子,笑道:“哎,我的寶貝女兒,媽媽在這兒呢,你再叫一次好不好?”
“好,媽媽想聽多少次我都叫,你別嫌我煩就行。”謝聽夏親昵的用臉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
顧雅柔說道:“怎麽會呢,我怎麽會嫌煩呢,媽媽高興還來不及,我的寶貝女兒終于回到媽媽身邊了。”
“媽媽,我以後會永遠陪着你的,媽媽……”謝聽夏閉上了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個孩童一般呢喃道。
顧雅柔輕柔的撫摸着她的手,“我的女兒。”
在小樓裏将慢慢的回憶都裝進腦中,謝聽夏不難想象,以前她流落在外的時候,顧雅柔都是怎樣孤單而又寂寞的待在這裏,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這些物件,又是怎樣終日傷懷的。
還好,顧雅柔遇到了謝宏凱,她沒有像崔雪卉那樣患上心裏疾病,而是依舊樂觀開朗的走到了今天。
母女倆攜手走出小樓,兩人慢慢的散着步往別墅走,經過剛才,顧雅柔可以感覺得出來,謝聽夏與她的關系更近了一些,謝聽夏在慢慢的放下心裏的隔閡,向着他們靠攏。
“夏夏,你爸爸他……其實很愛很愛你,只是他不太會表達,他也經常會到小樓裏去,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你,可以說,你爸爸對你的愛一點兒也不比我對你的少,你知道麽?”
方才謝宏凱看到他們進了小樓卻并沒有一起跟進來,可能也是怕在女兒面前出醜,以前他進去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想讓顧雅柔發現,兩人是夫婦,他的這些舉動顧雅柔始終放在眼裏。
她的丈夫在外人面前能言善辯,但是到了女兒面前,就成了一個傻瓜,不知道該如何展露自己的情感。
顧雅柔了解他,所以幫他把那些他說不出口的話說給了謝聽夏聽。
謝聽夏聽着她的話,朝別墅望去,那裏的陽臺上站着一個男人,他身後是暖黃色的燈光,襯得他的身軀十分的偉岸,謝聽夏知道那是謝宏凱,那是她的爸爸,在家裏等着她。
“媽媽,我懂的。”
顧雅柔看着謝聽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們走進門,謝宏凱也正好從樓上下來迎她們。
謝聽夏在顧雅柔鼓勵的目光下,微微一笑,叫了一聲,“爸爸。”
縱橫商場多年的謝宏凱聽見這兩個字,先是小小的震驚了一下,然後緊緊抿住了唇,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感。
謝聽夏朝他走過去,仰起頭問道:“爸爸,我能抱抱你嗎?”
謝宏凱張開雙臂什麽也沒說,抱住了謝聽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落了淚,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能,怎麽不能,他的女兒就是此刻要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辦。
謝聽夏第一次擁抱除了季曜珩之外的男性,但謝宏凱給她的感覺和季曜珩的很不一樣,謝宏凱給她的更多的是安全感。
她能聽到謝宏凱從喉嚨裏發出的抽噎之聲,也知道他一定不想自己看到他此時的模樣,所以一直都沒有擡頭。
顧雅柔看到他們父女這般,也走上前投入了謝宏凱的懷中。
謝宏凱一左一右擁抱着對他而言最為珍貴的兩個女人,心中越發的感慨,他擁有再多的財富到最後都是泡沫,只有人陪在自己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有的時候,看得開,才能看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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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聽夏在謝家适應着新的生活,謝宏凱也在籌辦着接下來到來的宴會,他沒有忘記,再過幾天就是謝聽夏的生日,所以幹脆兩件事情合起來一起辦了,把原定的時間推到了再下一周的周六。
謝聽夏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她出生的具體日期的,沒想到也是在這樣的夏天,只是和孤兒院填寫的月份差了一些。
顧雅柔對這次的宴會格外的重視,事關她的女兒,在每一細節上面都馬虎不得,因而提前就把設計師請到了家裏,為謝聽夏量身定制出席宴會需要穿的晚禮服。
設計師看上去不到三十歲,穿着十分的洋氣,臉上的妝容也化得一絲不茍,但她為人卻非常的诙諧幽默,手腳麻利能說會道。
謝聽夏也是交談之後才知道這個她叫姐姐的設計師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她張開手臂讓助手量尺寸,設計師坐在一旁拿着筆在紙上勾勒了起來。
“夫人,您覺得這次的服裝需要什麽風格的,我好回去将稿紙設計出來給您過目。”
這個設計師顧雅柔十分信得過,她設計的禮服每次出場都會成為亮點,無論是什麽樣刁鑽的需求,她都可以很完美的消化,讓顧客滿意,而這次的主人公是謝聽夏,顧雅柔便說:“看我女兒喜歡什麽樣的。”
謝聽夏以前從來沒有去挑選過晚禮服,一竅不通,設計師看她迷茫的模樣,幹脆随手畫了幾張,要她挑選喜歡哪種風格。
謝聽夏拿着手上的稿紙,別人的随手一畫,已經是大師級的水準了,怪不得會有人願意花這麽多錢請她,她完全夠格。
挑來挑去,謝聽夏最終選擇了一款簡單又不失大氣的禮服。
設計師打了個響指,大致知道了謝聽夏喜歡什麽風格的,在把需要量的數據都量好之後,她起身說道:“夫人,明天我會把成稿送過來,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三天之後衣服就會拿過來給謝小姐試穿。”
她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快,顧雅柔很是滿意,一天後,果然有人把成稿給送了過來,謝聽夏一看就張大了嘴巴,設計師把她的喜好抓得太準了。
稿子上是一件魚尾裙擺的禮服,前後都沒有特別的誇張,但裙擺上卻做了足夠的設計,綴着一朵朵的花瓣,還有亮晶晶的珠子在上頭,有俏皮的可愛,也有端莊的溫柔,就是連顏色都搭配的讓人異常滿意。
顧雅柔也很喜歡這一套,她見謝聽夏驚訝的模樣,笑着說道:“喜歡嗎?”
“太喜歡了!”謝聽夏忍不住贊嘆道,她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駕馭得了。
顧雅柔對着送稿紙來的助理說:“對你們老板說我們很喜歡,就按這個做。”
助理帶着答複回去複命,顧雅柔捧着謝聽夏的小臉,期待着說道:“我已經忍不住想看我們夏夏穿上這件衣服會是什麽樣子了,肯定會讓所有人驚豔的。”
想到到時候在場會有許多的人将羨慕的眼光投在自己身上,顧雅柔就止不住的高興。
顧雅柔這邊在如火如荼的幫謝聽夏準備着,n市謝家則是已經變得焦頭爛額。
謝項明那天馬不停蹄的去找了謝建忠,把謝宏凱說的那些話都如數告訴了他,本來這些事情不應該來煩他老人家的,可謝項明真的是快要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再這麽下去,只能宣告公司破産,可是公司是他這麽多年的心血,他是在是不甘心就這麽放棄。
謝建忠聽完他說的一番話,胸口猛地起伏起來,一旁的孫媽見情況不太好,連忙拿來了備用的藥丸,倒出幾粒給謝建忠就水吃下去之後,謝建忠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
“你這個不孝子!”謝建忠拿起手邊的小茶杯就朝謝項明扔了過去,“我當初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個項目不能投,不能投!!你聽了嗎?啊?現在知道來找我這個老東西了?”
謝項明身體的反應快過了大腦,他想也沒想的躲過了那個茶杯,瓷茶杯掉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足以看出謝建忠用了多大的力氣。
崔雪卉被吓得臉色煞白,一言不發,看謝項明沒有受傷她悄悄松了口氣。
“還有,你剛才說是聽夏的親爸爸要你們一周之內把錢還清?”謝建忠發了一通脾氣,接着問道。
謝項明現在是來求人的,所以态度一點兒也不敢放肆,他點了點頭,“是,突然就找上門了。”
謝建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爸是個什麽來頭,有帶親子鑒定來嗎?”
“帶了,手續都是齊全的,連孤兒院的證明都有。”謝項明當時也不太敢相信,可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他又把謝宏凱的身份給謝建忠解釋了一下,臉上也有點不好看。
謝建忠手放在膝蓋上,說道:“倒也是個人物,怪不得敢說出那種話,你呀你,按道理說你幫他家養了這麽多年女兒,他應該感謝你才是,如今卻給你使絆子,一定是已經把我們家的情況給摸透了。”
“當初你們要生小霖,我不反對,要出國修養,可以,但也不能就把聽夏那孩子當成個物品,想要的時候抱在懷裏,不想要的時候就扔了,那幹脆當初就不要把她領養回來。再看看小桐找回來之後你們對她的态度,也不怪人家父母要找你們算賬了,要讓我知道我的孫女在人家受了這些委屈,我做的可能還要絕情。”
謝建忠從來都是個明事理的人,就算謝項明他們不說,他也知道,謝宏凱不是無緣無故給他們下通牒的,這一切都是他們夫妻以前造下的孽,現在要來慢慢的償還了。
“爸,從前的事是我們不對,聽夏是個好孩子,是我們沒有盡到父母該盡的義務,但爸您這麽多年對聽夏的照顧都是真的,我想,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一定會留點情面的。”崔雪卉承認了自己過去犯下的錯,所以也希望謝建忠可以出手幫他們一把。
謝建忠咳嗽了兩聲,長長的嘆了口氣,有因必有果,他的兒子還有媳婦作為聽夏的父母不光不盡職,可以說得上是失敗了。
但能怎麽辦呢,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孫子還小,他可以節衣縮食,卻不想委屈了什麽都不知道的小輩。
“我那邊還有幾張地契,你拿去看看能不能抵押,錢的數額太大,能先還多少就還多少吧,剩下的我再去想想辦法。”謝建忠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說話也變得軟綿綿,有氣無力的。
謝項明看到自己的父親這般,心裏難受的不行,在遇難的時候,除了自己至親之人,別的,誰都指望不了。
“孫媽,你扶我上樓。”
謝建忠在孫媽的攙扶下從樓上取下來幾份地契還有存折,謝項明看着手上的東西,他知道這些都是謝建忠用大半輩子攢下來的,如今就要全部變成別人的所有物了,怎麽能不讓人心痛。
“爸,這些存款您留着吧。”謝項明做不到把這些全都拿走。
崔雪卉聽到謝項明這話,也跟着說:“是啊,爸,留着吧。”
雖然不知道上面還有多少錢,但這起碼是謝建忠的一份心意。
“家裏遇難,我要這些錢有什麽用,還不如你們去救急,項明,聽爸的話,別繼續投資那個項目了,咱們還是踏踏實實的賺點小錢,別想着一口氣吃成個胖子,都是不現實的。”謝建忠慢慢悠悠的走到沙發上坐下,苦口婆心的勸道。
謝項明咬着牙,忍住自身的情緒,說:“爸,我都知道,等把錢還清我就還做回原來的生意,您放心。”
“你知道回頭就好,回去吧,省的小霖放學回家找不着你們。”謝建忠擺了擺手說道。
謝項明拿着手裏的東西,雖然不厚,但卻仿佛有千斤重,重的讓他都難以把手擡起,“那爸您早點休息,注意身體,我們先走了,孫媽,好好照顧爸。”
孫媽身上圍着圍裙,她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您放心。”
他們說話沒有避着孫媽,所以她大致也知道謝家現在是遇難了,估計事情還不小,她這個時候也只能跟在後面嘆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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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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