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那支舞

第43章  那支舞

尼娅手裏拎着甜甜圈的袋子回到複仇者大廈，到了頂層電梯門一開，擡眼就看到了正抱着雙臂站在幾步之外面對着電梯，這時候看到她挑了挑眉滿臉不痛快的托尼。

尼娅走進來，朝托尼晃了晃手裏的袋子：“我帶了宵夜回來。”

托尼忍住想上去擁抱她的沖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來你也知道已經過了晚餐時間很久了。”

“我當然知道啊。”尼娅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不是很好的臉色和有點兒淩亂的發型：“我之前讓賈維斯幫你訂一人份的午餐和晚餐的外賣，不就代表我不會在晚餐之前回來了？”

“……哼。”雖然臉色還有些臭，但因為看到尼娅回來，托尼緊繃的神經已經放松下來。

尼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淩亂卻柔軟的頭發：“所以，你沒吃晚餐？”

“那你吃過了麽？”

“……賈維斯？”

“是的，小姐，Sir在四個小時前阻止了我為他訂餐，他堅持等您回來一起用晚餐。”

得到賈維斯的回答，尼娅嘆了口氣：“我要是已經吃過了怎麽辦？”

托尼聽出了尼娅話裏的意思笑了起來：“賈維斯，你現在可以讓人送晚餐來了。”他明顯上揚了幾分的語調透着點兒輕快，頓了一頓看了尼娅一眼：“記得訂兩人份。”

尼娅看着明顯心情有所回升的托尼，心頭一軟。

他沒有問她去了哪裏都做了什麽，在知道她又一次不讓賈維斯定位自己之後主動放棄了通過才送出的耳飾嘗試尋找尼娅的途徑。他相信她有她的理由，即使她的離開讓他焦躁而又擔憂，仍然選擇尊重。

尼娅走上前，伸手扯下他的手，把裝着甜甜圈散發着甜膩香味的袋子挂在他的手掌上，而後雙手搭上他的肩頭摟住他的脖頸，湊近輕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感覺還強撐着架勢的某人一下子軟化下來的氣息忍不住輕笑：“我說過今晚一定會回來的。”

托尼沒有被挂上甜甜圈袋子的手伸出來攬住她的腰，努力把嘴角往下拉：“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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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說的沒錯，雖然她确實沒有食言，雖然他也确實并沒有生氣，但這并不妨礙他借用這個機會多讨要一些……福利。

托尼短暫而迅速的思考過後，擡眼去看環着自己脖頸被自己摟在懷裏的尼娅，卻發現……

她正看着他，有些出神。

他頓了一頓，忍不住有些得意地勾了一下唇角：“看得這麽入迷？”

“……嗯。”

托尼有些沒有想到她這樣輕易承認的回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哇哦，尼娅，你今天……格外誠實。”

尼娅笑起來，靠過去抱住他，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在紐約聖殿，莫度見到她表現出了十足的驚訝，甚至直到她離開都沒有太反應過來。而古一，也對她的狀态表示了感慨。

尼娅在卡瑪泰姬呆了整整三個月，試圖令自己平複緩和下來，但那些努力的效果，甚至不如她回到這裏幾天的十分之一。

這裏有真正牽動她的心，真正能安撫她的心的存在。

就如黑夜中在茫茫大海上迷失方向的船只，終于看到指引方向的燈塔。

“托尼。”她貼着他的耳邊，低聲喃喃。

“嗯？”

“我愛你。”

話音一落，她清楚地感覺到他拍撫着自己的背的手掌頓住，随後感到他胸腔傳來愉悅的震動。她感覺到他的手掌貼到她的腦後輕輕按住，他側過頭蹭了蹭她的側臉：

“我也愛你，尼娅。”

尼娅靠在他肩上笑了起來，略微收緊手臂将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不過……”她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雖然你的話非常動聽，但這不代表我會放棄跟你讨要我應得的補償。”

尼娅睜開眼睛抿了抿嘴：“補償？”

“當然。”托尼的手重新攬着她的背，在她放開自己的脖頸将手掌重新搭在自己肩上，退開一些看着他的時候，強作鎮定地板着臉，試圖不因為她剛才的表白露出一點兒破綻：“難道不是麽？”

托尼并不曉得，也或許他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盡管他盡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那雙焦糖色的眼睛裏，還是流洩出了星光一樣閃耀的歡欣愉悅。

幸福感。

尼娅沒有戳破，她看着他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好，那……你想要什麽補償？”

“……你答應了？”

“你不想我答應？”

“不，不，我是說……”托尼輕咳了一聲，再也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你答應了，可不許反悔。”

“好。”

在她應聲之後，他舔了舔嘴唇，掩飾不住激動和期待，放開攬在她背上的手，轉而牽起她的手掌，緊緊地攥在自己掌心，終于離開電梯前，往裏面走去：“我已經準備好了，既然你答應了，那我想不如就今晚？”

尼娅被他拉到客廳，在沙發前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裏面放了……一件禮服裙。

尼娅轉頭看向托尼，見他朝她笑着挑眉：“我一直記得，尼娅，我們還有一支舞，沒有跳完。”

那是在合成新元素，他的钯中毒問題解決之後，用來慶祝新生的舞。

那是只堪堪開了個頭，他甚至沒能在那個美好的氣氛下多說什麽，就被伊萬·萬科的電話打斷了的舞。

那是……他之後一直沒能跟她再跳完的舞。

他一直想要抹平這個遺憾。

尼娅看着桌子上盒子裏的裙子眨了眨眼：“……你這是早有算計？”

托尼笑起來走近她，貼着她的額頭低聲緩緩道：“誰讓你……這麽不容易捉住呢？”

晚餐送來的很快，尼娅也不知道托尼是不是特別吩咐過賈維斯什麽。

時間已經不算早，而餐桌前的兩個人心思其實也已經都不在食物上。

難得又換上西裝，在客廳自己動手整理着領結的托尼，此時說不清心裏是焦急還是忐忑，直到……

換上他早就準備好的深紫色長裙，披散着長發的尼娅從房中出來，朝他慢慢走來。

她垂在肩頭的烏黑長發将露出的右肩遮掩住，随着她走過來的輕巧動作微微晃動，有幾縷從肩頭垂落到胸口，滑過衣料不曾遮擋住的鎖骨。

長裙的剪裁完全貼合了她的尺寸，将玲珑有致的身形完美地展現出來。

托尼吞了一下口水。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看着他從呆愣中回過神後，伸出手托起自己的手背，彎下腰十分紳士地在手背上落下了一個輕吻，但她手背能感覺到的灼熱溫度卻又仿佛與這一番有禮的行為不太相稱。

“……賈維斯？”托尼仍舊握着方才親吻過的尼娅的手。

“是的，Sir。”

“記得之後把你關于尼娅這身裙子的影像删除，全部。”

“……容我提醒您，Sir。”賈維斯的聲音似乎頓了一頓：“如果我清空删除相關影像，您将不能在以後成功回顧今晚的場景，Sir。”

“為什麽要回顧？” 托尼頂着尼娅的目光挑眉笑着：“我還可以用自己的眼睛，欣賞更多不是麽？”

尼娅眨了眨眼，終于插了嘴進來：“……我可沒有答應你以後還……”

“好了賈維斯。”托尼握着尼娅的手緊了一緊打斷她的拒絕，愉悅地揚聲吩咐：“該做你的工作了。”

賈維斯沒有再出聲，悠揚而婉轉的舞曲在靜默了幾秒之後，伴随着略微黯淡柔和下來的燈光響起。

正是那一晚，他們沒能跳完的那一支。

他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此時也一點兒沒有再伸手邀請的意思，很是自然也很理直氣壯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懷裏，嘴角挑起笑意，另一只手掌覆上她的腰。

單薄柔滑的衣料擋不住他掌心的熱度，尼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擡眼就撞上他眼裏柔和而又熾烈的星光。

眼前的人，手心傳來的力道，身上感受到的溫度，都跟那一晚跳這支舞的時候一樣。

一樣的人，一樣的氣息，一樣的胸膛。

但……

尼娅朝他微笑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放松自己，随着他的引導和拉扯慢慢地在音樂的節拍之中晃蕩。

跟那時候的忐忑和克制不同，此時，今晚，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欣喜和滿足。

跟托尼一樣品味并不相同的舒緩音樂中，他扶在她腰上的手漸漸施加了更多的力氣，也漸漸地向她靠近。在音樂中慢慢地有些脫離了節奏的兩人越靠越近，不知何時，已經額頭相貼。

音樂聲停下，屋內本就只算柔和的燈光好像有暗了幾分，她也說不清是不是因為他靠得太近的遮擋。

他慢慢地低下頭湊過來，呼吸與她的相融。

尼娅感覺到他柔軟而微燙的嘴唇從她的額頭開始，輕吻過眼角，滑過鼻尖，最後捉住她的唇瓣，細致地摩挲舔吮。

她輕喘着閉上眼，擡起手臂摟住了他的脖頸，任由他将這個吻逐漸加深。

落地窗外盡是繁華的夜色霓虹，他們兩個的身影映在窗上跟夜色幾乎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