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争論

第47章  争論

弗麗嘉和索爾離開地球暫時返回阿斯加德後，古一也默默離開了倫敦，甚至沒有在這短暫及提案中相處十分愉快的弗麗嘉的兒子索爾面前露面，更不用說索爾的人類女友和她的朋友們。

當然，弗麗嘉也體貼地沒跟兒子提地球上存在的這些法師的事。

地球上法師的存在，也許奧丁和海姆達爾也是知道一些的，但索爾暫時顯然沒有任何概念。

外星的神離開了地球，倫敦再次回複平靜，雖然大戰留下的殘局需要不少時間和金錢去修複。

當被古一安排留守在倫敦聖殿的莫度出門采購日常生活用品的時，在倫敦的街道上“碰巧”遇到來“度假”的托尼和尼娅時，那種有些崩裂的表情被賈維斯成功捕捉拍下，留在數據庫裏成了托尼以後調解心情的固定笑料之一。

莫度帶着果斷放棄了酒店總統套房的托尼和尼娅兩人回到倫敦聖殿暫住的時候，臉色黑得倫敦聖殿的駐守法師們都有點兒不敢上前。

雖然倫敦聖殿的布置設施都被托尼吐槽得很厲害，但他仍舊住得自在又開心。

法師們顯然都知道了他們的老師，至尊法師古一有跟複仇者聯盟的鋼鐵俠嘗試交流合作的想法，對早有耳聞的鋼鐵俠表示出了十分濃厚的興趣，也樂意在托尼想要研究分析的時候展示法術。而這時候，對法師存在的“暴露”十分憂心，對跟鋼鐵俠的“合作”十分憂慮的莫度，還是盡可能地出現在一旁保持旁觀。

本來莫度算是個挺好相處的師兄，但是當鋼鐵俠托尼·斯塔克在場的時候……

原本來幫托尼忙的法師們都很不自在放不開，漸漸地減少了出現的頻率。

于是最終，莫度還是被初步完成了對先前黑暗精靈那一戰的檢測評估之後可以全心投入對法術的研究的托尼抓住，不得不加入他的研究分析裏面。

于是，倫敦聖殿內經常回蕩着托尼和莫度的争吵聲。

尼娅捧着茶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莫度被托尼說得臉色漲紅卻仍挺着不肯退步的樣子，看着托尼雖然能夠說得莫度無話可說卻怎麽也沒法扭轉觀念而顯得無奈又暴躁的樣子……

她低頭又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花茶，微微眯起眼睛。

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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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保守固執的法師，一個驕傲堅決的科學家。

莫度堅決守着是非黑白的界限，對規則嚴苛保守到甚至有點兒偏激，而托尼在很多事情上相反，他從不是踏實遵守規則的秉性，總是在各種情況下不斷進行更多超前的也許很多保守謹慎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嘗試。

尼娅在最初的猶豫和擔心之後，很快決定放任這兩人之間幾乎看不到盡頭的争執。

說不準是個好現象，對于彼此熟悉和陌生的領域，對于彼此不同的處事态度。

“該死的！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存在比那個老冰棍還顯得又舊又硬的家夥！我必須再次重新審視尼娅說的法師沒有脫離時代的結論……夥計你讓我懷疑你是不是也剛從幾百年的冰塊裏面被解凍出來，睡得太久大腦生鏽僵化已經無法接受新時代的事物了！”

“有問題的是你斯塔克！”莫度瞪着眼前的同樣顯得有點兒煩躁的托尼，早就已經抛棄了“斯塔克先生”這個叫法：“有些規則是不能逾越的，有些力量也是不能妄動的！冒失的越界行為可能帶來多大的影響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必須遵守既定的規則……”

“得了吧老弟！”托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點兒暴躁：“時代在變，一切都在變化，ok？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只會遵守以前的規矩，誰來推動新事物的産生和發展？誰來推動這個世界前進？”

“規則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我們只能遵守……”

托尼翻了個白眼：“夥計我不得不說你們法師對于知識的理解認知程度真的很有問題，我想我不介意出錢幫你們返回校園重新接受一下洗禮，畢竟這也是項偉大的慈善。”

“你！”

“誰告訴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一開始就存在的？所有你口中說的，你以為的所謂規則所謂秩序，都是在這個世界發展的過程中被實踐探索着建立起來的。哦，天哪，我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我也可以跟別人說起這種東西。我以為歷史這種學科因為不太感興趣已經算是我的短板了，但是顯然在跟你們對比的時候我還能保持絕對的領先地位。聽着，男巫朋友，推翻或者抛棄舊的制度，順應人的需求時代的發展建立新的游戲規則，在這顆星球上人這種生物一直都是這麽過下來的……噢真是夠了！尼娅。”托尼說着說着轉向一旁微笑捧着茶杯看着的尼娅：“這種東西還是你比較擅長，你來跟我們這只迷途羔羊再探讨一下？”

尼娅放下茶杯迎着兩人一起看過來的目光微笑：“你不是說的挺好的？”

托尼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再說下去我可能就要忍不住召喚我帶來的戰甲，用掌心炮給他清醒一下頭腦了。”

“那就跳過遵守規則的這個話題。”尼娅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莫度一眼：“剛才涉及的另一個話題，力量的正邪對錯之類，這個論題我覺得不錯，你們繼續？我去弄點吃的。”

說完，尼娅轉身就走，沒有半點兒停留的意思。

莫度抿了抿嘴站在原地，看着尼娅離開的背影沉默着沒有說話。

本來想留尼娅的托尼反而把人說走，抓了抓頭發用最後一點兒難得的耐心對莫度挑着眉頭繼續毒舌：“好吧，有前面的那些經驗，我不覺得你有那個眼光和智商能夠理解，如果能夠研究清楚甚至能夠利用敵人的力量反過來對付敵人，是件多麽有意義的事。就算不能拿來對付敵人，把對方的力量用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夠加強自己就是個很值得驕傲的成就，就算不能，能惡心到敵人也已經很爽了不是麽？”

“……不，正邪黑白的界限……”

“夠了，我不想再跟死腦筋的中世紀巫師繼續無意義的争辯了。”托尼攤了攤手：“你耽誤了我太多研究的時間了，很少有人有這種程度的榮幸。不過我也有收獲，我想等離開倫敦回去之後會對另一個老冰棍寬容不少，畢竟比起你，夥計，他真是随和虛心地讓人感動。”

“……”

在托尼說到做到地轉頭呼叫賈維斯開始他先前被打斷的分析和研究，不再分給還站在一旁的莫度一分注意力之後，莫度沉默着看了他一眼，緊皺着眉頭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離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安東尼娅大人。”

尼娅轉過身，看到莫度的時候并不意外：“我早就說過，你叫我尼娅就可以了，莫度。”

莫度微微低垂着頭，倒沒有回應這個話題：“您也……那麽覺得的是麽？”

尼娅笑了笑：“是。”

莫度猛地擡起頭，表情繃得緊緊地：“可是，那……”

“在我眼裏，武器，力量，這種東西，從來沒有所謂的正邪黑白，不分對錯。真正決定它們屬性的，是使用它們的人，使用它們的方法，使用它們的目的。”

莫度攥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身體僵硬而緊繃：“我不明白，大人。”

“一把槍，用來自保，用來保護別人，和用來殺人，意義完全不同，可決定這些的不是槍，而是持槍的人。”尼娅神情十分平淡，像是并沒有注意到已經處在某種邊緣的莫度。

“……有的力量不像您說的槍那麽簡單，它本身是有屬性的。”莫度沉默片刻開口：“卡西利亞斯的事，老師并沒有隐瞞您。”

“有人能駕馭力量，有人反而被力量蠱惑反噬。”尼娅嘴角勾起，看着莫度語氣平緩，并沒有因為自己話中極為隐晦地透漏出的這點兒鋪墊有什麽變化，因而暫時沒有引起莫度的懷疑和深思：“所以你瞧，決定的，還是人不是麽？”

“……”

尼娅沒有再多說，上前伸手拍了一下莫度的肩，越過他離開。

莫度站在廚房的門口，半晌沒有動靜。

事實上托尼這些日子以來跟莫度的争辯，并不是如托尼以為那樣的沒有用處的。

除了莫度自己，沒有人知道在這短短的幾天之中他內心感受到的劇烈震動。

尤其是在今天的對話之後，先後跟托尼·斯塔克，和他更熟悉一些的尼娅的對話之後。

尼娅留下莫度一人在那裏安靜思考，獨自往回走的路上嘆了口氣，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回到之前的地方，托尼正在一堆儀器之中記錄測試着什麽，她看了一會兒，在他手頭的事情做完之後走上前去，伸手環住他的腰，在他挑眉略有驚訝的表情下抱住他輕聲道：

“托尼，我們明天離開聖殿，開始度假的行程怎麽樣？”

托尼聽到她這句話笑着挑眉：“當然，聽你的。”

反正他的想收集的數據信息已經差不多了，繼續留下來的意義已經不大，尼娅也看出來了。

“正好。”托尼攬着她的背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離咱們牛脾氣的男巫大人遠一些。”

尼娅輕聲笑了笑。

是啊，現在再多說反而沒有多大意義了，該給莫度自己冷靜思考的時間和空間了。

她看了看自己抱着的托尼的表情，忍不住心情更好了幾分。

在這件事上，托尼的作用遠超出預期，也許……

會更快地得到更好的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