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偷吃

偷吃

石柱将門打開一個縫隙,看向隐身在門邊的陰影裏的章弘,他們同時朝着聲音的來源一同看去,章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緊張,應該是我朋友回來了。”

他将石柱腰身上被尖刀擋住的上衣扯了出來,輕輕的抖好直到完全看不見為止,“讓你弟把剛才帶回來的女人帶過來。”他剛想轉身又回頭囑咐道,“這個女人很重要,讓你弟手腳老實些。”

石柱有些不悅。

可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身手不錯,有錢大方,自己和弟弟本來就是犯了事遠離家鄉,這人不僅給他們兄弟兩人辦了假證,還給他們一大筆錢,說是幫老板捉奸捉雙,并且拿回老板的一些重要資産文件。

不過就是一條命幾句話的事情,石柱和鐵柱覺得這件事簡直太劃算了,兩人稍微商量就馬上同意和章弘一起來了這荒涼的地方。

只是鐵柱這人傻傻的就喜歡漂亮姑娘。

章弘看見他把女人扛回來時,沒忍住的上手摸了幾把,他當時臉色有點難看,石柱為了緩解尴尬,特意再三的叮囑弟弟不要魯莽。

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自己怎麽打罵都是自己的事情,任憑別人說上幾句,總讓他有那麽一絲絲的不爽!

他遠遠的沖着傻憨的鐵柱招手,“跑幾步,過來!”

鐵柱十分聽話的擡腿開始小跑,因為他身材的原因,他跑起來的時候,章弘居然感覺小徑的石板都是震動的,他扭臉望了石柱一眼,只見他正雙手抱臂,嘴角含笑,一副得意的神情。

鐵柱跑到哥哥跟前,雙手搭在雙膝彎着腰詢問道:“哥,啥事,你說嘞!”

“去把那個女人弄來!”他撇撇嘴,揪過弟弟的耳朵小聲說道,“記得啊,不許亂摸亂碰的。出去了,哥給你找個更漂亮的,一個不夠咱就找兩個!”

鐵柱瞪了瞪眼睛,撓着頭,不情願但又不得不聽從哥哥的話,他揉了揉臉,“嗯,我知道了。”

眼見着鐵柱離去,章弘獨自走向大山子的房間,他邊走邊琢磨着石柱剛才臉上那似真似僞的笑意。

這兩個人的底細他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知道,他心裏才敢放心去用,但又時時存着些顧忌,他打心眼裏覺得,自己和他們這種人其實完全不是同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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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子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在他面前,他面色略深,身材偏瘦。雖然看起來不如石家兄弟那般壯碩魁梧,但是章弘心裏門清,自己和大山子的體能和作戰能力,遠遠比那些看起來外表都是肌肉的男人要更有爆發力和技巧。

而大塊頭……章弘冷笑,在格鬥中,踢裆,戰術刀,或者掩體隐蔽時,大塊頭都是首先被擊中的目标。

“想什麽呢你?臉上都快藏不住了!”大山子的語氣不算和善,章弘上手摟住他的肩膀使勁晃了兩下,“老朋友,有段時間沒見了!怎麽樣,你這兒都還好嗎?”

大山子撥開他的手臂往後甩了甩頭,“你們這是幹嗎呢,刑訊逼供嗎?”

章弘心裏打了個激靈,拉着他打開房門走到房間裏,用力的在他胳膊上又搖了搖,“看你說的,要是有你,還用得着這樣嗎?你……”

“怎麽拐到這兒來了?”章弘曾經游說過他,可大山子更向往普普通通的生活,他不想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抱歉,本來不該打擾你的桃花源的,可今天風沙太大,趕不上去和碩那邊了,所以只好來打擾你了。”

“和碩?!”大山子盯住他的眼睛。

兩人對視良久,到底是章弘先開了口:“我這次替老板辦點事情,不過放心,我絕不會髒了你的地方,只是問上幾句話,等風沙一停我們就走。”

他順手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遞給大山子一支,自己嘴上叼了一支,随後他把剩餘的都塞到他的上衣口袋裏,“我還給你買了兩條,就在後車座上,一會兒拿給你。”

大山子掂了掂手中剛剛開啓的軟中華,章弘已經将打火機遞到眼前:“剛才那個人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他指了指腦袋說道,“這兒有點問題,要是給你添了麻煩,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多包涵。”

清淡的煙草香味蔓延在兩個人中間,大山子的臉淹沒在煙草氣息裏,章弘似乎有點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煙氣,“最近怎麽樣,葡萄園的收成都還好嗎?”

大山子終于擡頭看他,沉悶低壓的聲音從那張厚厚的嘴唇裏發了出來:“嗯,還不錯。”他再次低頭,沉悶的抽着煙。

“你不是想弄個生态園嗎?弄得怎麽樣了?”

大山子呼出一口煙氣,幽香的氣息飄散在空中,他本就是個不善言語的男人,有了事情也是自己盡力解決。他和章弘雖然交情匪淺,但是遇到錢財的問題,他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慢慢的解決。

他搖搖頭,“不着急,一點點來吧。”

“馬上就是假期了,過路的游客應該不少,我看你後面的花圃和泳池都只弄了一半,這樣還沒法挂牌營業吧?” 章弘眯着眼睛,将煙蒂叼在嘴邊,右手拉開衣服拉鏈,從左側的內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你先拿着,不夠了跟我說。”

他将卡片塞在他的手上,大山子剛想拒絕,只聽章弘說道:“又不是白給你的,你知道我也沒什麽用錢的地方,有你在這裏,我也算有個家了。”

大山子斜眼望了望自己卧室的房門,反複糾結了許久,一想到剛才那兄弟倆他就無法忍受,可是章弘說的實在懇切,面上實在無法拒絕。

他平時對他做的事情雖然從不探究,但是這次居然把人帶到自己的地方……

誰會在自己的家裏藏污納垢?

再三思量半天,他終究還是把那張卡推了回去,“我也就是随便搞搞,那些都不着急,葡萄的收成還好。你知道,我更喜歡自己一點點的弄好。”

他反手将卡塞回章弘的口袋裏,“我去做飯。”

章弘還立在原地,可掩在背後的拳頭已經慢慢攥緊。

他也知道這次來的有點突兀,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不是這場風暴,恐怕他還沒這麽容易将陸與笙和葉清晨劫到這裏。

他也知道這樣并不妥當,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也無法保證還能有比這次更好的時候了。

“山子……”他低垂的眼眸裏已經動了殺意,事已至此,不成功便成仁。

“弘,還是不放辣椒對吧?”

章弘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握緊的拳頭慢慢松開。

沒錯,他有支氣管炎,每到換季的時候總是咳嗽氣喘,每每這種時候他總是格外注意自己的飲食習慣。這一路上他早就無法忍受那些油膩辛辣的飯食,可是這邊吃的大都是這樣的口味,每餐飯也只是盡量的果腹而已,他已經很久沒吃過清淡的東西了。

他點點頭,大山子已經準備離開,可走到廚房門口又轉回頭囑咐章弘,“沒事少抽煙吧。”

章弘熄滅了手上的那半截香煙:“嗯。”

剛才心裏泛起的那點異樣感被這關懷的情意完全取代。

看着章弘離開,大山子從廚房裏重新走了出來,他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裏,關緊房門,打開電腦,四個監控屏幕立馬出現影像。

雜物間裏,那個年輕的男人還躺在花架的邊上,跟剛才不同的是,鏡頭裏多了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她和地上的男人一樣,雙手被粗繩緊捆放置在身前。

不同的是,她的腳上并沒有被捆上,石柱單手扯着她的頭發低頭沖着地上的男人譏笑。

大山子趕緊放大了視頻,戴上耳機聽了起來。

“陸與笙,你不是要找你的同伴嗎?看見了嗎,人在這了。怎麽樣,可以說了嗎?”

陸與笙咳嗽幾聲,“我都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麽?”

石柱用手指在左馨臉上滑動了幾下,嘴角上挑:“這妞挺正點啊!”

左馨負氣的扭臉向另外一邊,用柔弱的聲音哭訴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把我抓來?”

石柱哼笑:“呵,你們倆挺心有靈犀的,連問題都是一樣的。你最好趕緊勸勸你的相好,再不說的話,呵……”

他扭頭看向鐵柱,鐵柱在那裏正躁動不堪,馬上跳到哥哥的身邊,臉色發紅,雙手快速搓動幾下,“不說好不說好,哥哥,可以讓我來了嗎?”

陸與笙萬萬沒想到章弘居然會和這種人為伍,他瞪着眼睛怒喝道:“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你們有什麽事情沖我來,你們放了她!”

石柱猛然把左馨推到鐵柱的懷裏,“還裝傻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左馨被推搡到鐵柱的身上時正在想着要如何發作,如何保全自己不被輕薄才能配合陸與笙演好這場欲拒還迎的重頭戲。

她看着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心中本就是一團怒火,她被擄來時這男人趁着她昏迷對她摸來摸去,也是因為他的不安分的動作,她才從昏迷中驚醒過來。

醒來以後她就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刀片從靴子裏拿了出來,只是沒等她給陸與笙遞過去時,兩人就已經被強制的分開了。

“混蛋,放開我。”左馨用自己不太高的靴子跟狠狠的跺了鐵柱的腳面,鐵柱沒防備她會來這一招,加上左馨原本就有力氣,“流氓!”她故意做出掙紮的狀态,用力的撞開鐵柱的懷抱奔着陸與笙的方向撲了過去。

她撲的太猛以致于直接撞到了陸與笙的臉邊,她斜眼看着陸與笙被捆綁的雙手,故意在他身上痛哭起來,“到底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要抓我們來這裏?”

她哭哭啼啼的故意倚在他的懷裏,蹭到他的手邊,将手裏的刀片塞給陸與笙後,才故作姿态,“與笙,我好害怕。”

她低頭去蹭他的胸口,“我不想死,他們是讓你說什麽,你趕緊告訴他們行嗎?”

而此時,章弘已經循聲走了過來,他靜靜的打開房門站在門口,朝裏面望過去,看了兩眼正打算繼續在外面看着他們的表演,可突然之間,他發現哭泣的女人看起來并不熟悉。

他快速的走上前幾步,伸手撥開擋住她臉上的長發,只是幾秒,他咬的後牙咯咯直響。

剛才兩個人被他們擄來時已經是受了撞傷,臉上和身上不止有血流還有風沙吹過後的髒亂印記。他只記得葉清晨衣服的顏色是米白色的......

“你是誰?”章弘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女人。

他跟葉清晨說過話!

他還給她提過箱子!

她還給過自己好幾個創可貼呢!

他驚愕的望着傻了眼的兄弟,兩指間搓弄着那還沒完全好的傷口,那傷口當時很深,上面還貼着葉清晨送給他的帶着一只粉豬的創可貼。

“這女人是他媽的誰啊?”章弘已經顧不上其他,沖着幾人吼了起來。

石柱雙手下垂,眼睛也發着疑惑的光芒,“強哥,不是你說的,穿米白色衣服的女人嗎?”

章弘瞬間将臉沉了下來,“石柱,你,趕緊去!這會兒他們就是醒了也走不了多遠,車上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才是葉清晨!”

石柱恍然大悟般的罵了一聲,立馬趕了出去,他得馬上去找那個女人,不對,那可是十萬塊錢啊!

地上的陸與笙用力的昂起頭盯住章弘的臉龐:是你?是你吧!你是不是就是三番兩次跟着我們的人?你到底是誰?到底想幹什麽?”

雖然章弘出來之前給自己做了裝扮:貼着絡腮胡,戴着漁夫帽,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梁之上,整個人和之前的面貌氣質有了不小的改變。

可陸與笙不僅和他交過手,還通過照片看見過他原本的模樣。

人的面容裝扮也許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但是眼神和說話的語氣神态,對陸與笙這種長期研究人面部心理專業人士來說,很容易就分辨了出來。

章弘根本不想和他對視,等到石柱出去後,他蹲在地上将身邊的女人揪起來詢問:“你為什麽和葉清晨換衣服?”

他語氣生硬冰冷,一點也不像剛才和大山子說話時那般和氣,“你們認識?”

左馨哭泣道:“我就是和她聊聊天,談談風景,我們覺得對方的衣服好看,所以換着試試,沒想到……”

她捂着臉抽泣着:“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說的什麽我完全不明白,我跟他們沒關系。”

章弘的嘴角抽動幾下,頭也不回的對鐵柱說道:“帶她出去。”

鐵柱的眼睛亮了,“強哥,你是說她是我的了?”

章弘垂頭不語。

鐵柱欣喜的望着左馨,“謝謝強哥。”

陸與笙急得咳嗽起來,他現在真正的體會到了人間險惡,連忙說道:“住手,她就是和我們拼車的,她什麽都不知道,你們放了她!”

劇烈的疼痛讓他止不住的抽痛,他沖着章弘喊道:“你還是不是人了?居然把無辜的女人交給這個傻子!你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麽來是嗎?”

陸與笙大口喘着粗氣,他本可以借着這個機會直接把話說出來,可是看着鐵柱這麽高大粗壯的身形,他不禁開始為左馨擔心。

他聽說她的身手不錯,也聽左海林說左馨現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了,但是,畢竟他沒有親眼見過,畢竟她只是個姑娘。

父親曾經跟他說過,再強悍的格鬥技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大概都是不值一提的!

他緊緊的閉了下眼睛,望向左馨時臉上已經有了焦急之色。可左馨只比他更加着急,只要他順着章弘的話說了下去,她即使被這個粗笨的傻子帶出去,她其實也是不懼怕的。

可她聽到陸與笙擔心自己時心裏居然熱熱的。

可她又不能表現出來!

“與笙!”左馨故意用矯情責怪的口氣喊着他。

這一瞬間,章弘似乎聽出來了兩人之間與衆不同的關系,他的目光開始在兩人的臉上掃視。

陸與笙咬着牙剛想要說,只聽章弘忽然間的狂笑,指着陸與笙的已經髒亂不堪的面孔譏諷道:“你小子,背着葉清晨偷吃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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