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赴湯蹈火到天邊
赴湯蹈火到天邊
葉清晨的身體全部都委頓在陸與笙的身邊。
她低垂着頭,磕磕巴巴的問他:“你剛才跟他說你對我已經夠了,想要換個口味,你還說她比我好看,是你的心裏話吧?!”
陸與笙頓時梗住了,原本沉穩鎮定的表情似乎出現一道裂縫,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艱難的答道:“沒錯!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事已至此,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各走各的路吧!”
葉清晨跪了半天,雙膝已經不聽使喚,她往後錯了點距離,想要站起來卻又沒有站起來。
陸與笙心下不忍,伸手想要去扶她,可她心裏存着怒氣,直接揮手将他的胳膊推到一邊,“別碰我!”
章弘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們,邁着步子走了過去,他用槍口将葉清晨額前的頭發撥了撥,“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太幹淨了!葉清晨,他們這些人都不适合你!”
葉清晨擡起下巴望向天空,天高水闊,湛藍如洗,她指了指一個方向目不轉睛的盯着章弘,水汪汪的眼神清澈如水:“那邊是胡楊林的方向嗎?”
章弘思考幾秒:“沒錯,已經不遠了。”
她虔誠的雙手合十,望着那個方向喃喃自語:“生死輪回,千年不朽,我一直都想親眼去見證。”
章弘心下一動,不由得放輕了聲音,“世上無難事。”
微妙的氣氛在那一瞬間似乎有點凝固,葉清晨揚起自己的臉龐,眉頭微微上揚,“你知道為什麽說胡楊林為什麽千年不死,千年不朽,是沙漠中的生命之魂嗎?”
她扭頭沖他眨了眨眼,單手覆在膝上嘗試站起來,可是動作了兩下都沒能如願。
章弘的眼皮跳了跳,又離近她一步,伸出左手,“我扶你起來?”
葉清晨注視着他,臉上還是倔強過後的堅定,只是眼睛裏已經彌漫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晶瑩的淚光幾乎馬上就能湧了出來。
章弘看的心頭微顫,半彎下腰去想要伸手拉她,“我知道這臭小子背叛過你,只要你願意,我替你好好的懲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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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晨淩亂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淡笑,那笑容凄然又蒼涼,說話的聲音仿佛是黃沙大漠中的一縷清香,“真的嗎?”
“真……”
恍然間,她背後閃過一道精光,在陽光的閃耀下,那道明晃晃的光亮已經籠罩到了章弘的頭上。
他只說了一個字就立馬退後一步,收回自己的手臂想要出槍阻擋。只見剛才還萎靡不振的陸與笙已經跳了起來,那道光線随着他揮動的右手上直奔着他的脖頸。
沙漠裏,所有人都穿戴整齊,防護徹底,只有面部和脖頸裸露在空氣裏。
等章弘反應過來時,那把刀已經深深的插到他左頸之上。
随之而來的是陸與笙的低吼聲:“跑!”
葉清晨不再是剛才那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她馬上站了起來,迅速沿着湖面邊上的蘆葦方向跑了起來。
章弘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傷的不輕,他下意識的想要将陸與笙直接踹開,可陸與笙死死的抱着他,握着那把防身的戰術小刀,用盡全力拔出,插下,再拔出,再插下去。
葉清晨急急的跑了一段,就聽見身後的一聲沉悶的槍響,那一刻,她停了下來,臉上的淚已經不受控的劈裏啪啦的流了下去。
她跪坐在沙土地上,望着四面的杳無人跡的黃土沙地,咬緊了下唇,轉過身體,沖着來時的方向又跑了回去。
她趕回來時,看見陸與笙已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章弘捂着自己的肩頸倒退了幾步,手裏依舊握着那支黑沉沉的手槍。
槍口還在冒着硝煙,火藥的味道還飄散在空氣裏。
兩人的身邊丢着一支黑色的防身工具,工具的一頭有把鋒利的小刀,那是陸與笙出門時放在襪子裏的多功能戰術筆。
難怪他非要自己給他買中筒襪,難怪他不要穿那種長長的防沙襪子。葉清晨心頭顫動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想到了,可他有沒有想到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她走近了,看見了,他左胸的衣服已經破爛了,那衣服是她親手挑的,他曾經愛不釋手的反複試了幾遍,告訴她,他很喜歡。
兩人穿好後還在鏡子前調侃了半天,她還在鏡子中看見他的笑臉。
可是現在,這一切已經都沒有了,他死了,再也不可能對自己笑了。
他們相處的不過數日,不對,是六年!
六年裏,他們互相試探,靠近,暗示,傾訴衷腸,除了沒有見面,他們早都成了彼此之間的靈魂伴侶。
現在好不容易見了面了,好不容易面對面的說出自己藏在心底最深的愛意,可這才多久?
葉清晨跪在他的身邊,用手輕輕的在他胸口破爛的地方擦了一下,一股溫熱的液體流淌在她的指尖。
是血!那樣鮮紅,那樣晃眼。
要死的人本來是她,被李晴托付重任的人本來是她,被人追殺的人本來也是她!
他不顧一切的保護着自己,甚至全力一搏只為讓自己有個逃生的機會,可就在剛才,自己跟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別碰我!
那把黑色的小刀已經被章弘扔在一邊。
刀尖雖小,可剛才陸與笙紮得夠穩夠準。雖然章弘也有躲避,但是最深的那刀應該是紮在了他頸骨之上。接下來的幾刀他也算躲了開來,可是刀刀都在他的動脈邊上。
她來不及在他跟前失聲痛哭,拿起地上那支小刀,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向章弘。
此時的章弘頭痛難忍,胸口發悶,剛才陸與笙出其不意的偷襲不止紮了他幾刀,還用自己的胳膊肘在他的後腦上重重的擊打了兩下。
要不是陸與笙的體力不濟,受傷太重,被他強力推開,現在的章弘恐怕已經提前去見自己的前女友了!
“媽的!”他眼前已經有點模糊,但是還是分辨的出有人行走的聲音,他握緊手槍對着那模糊的身影連續開了兩槍,緊接着将手槍扔在邊上。
他很确定眼前那人已經倒下了,在大腿根部抽痛了一下之後,打算按照既定路線離開,可是身下的羁絆讓他無法照着自己的意志進行移動。
他困難的挪動着那條抽痛了的大腿,拼命蹬了一腳,才順利的逃離那股力量,而後,“嘩啦”一聲,整個人消失在蘆葦蕩裏。
葉清晨醒來時已經是夜幕降臨,她還記得倒下去之前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是那聲音伴随着幾聲巨響,再之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她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裏一直是一副美好的畫面。
一對熱戀的男女分別騎着高大的駱駝,緩慢的在層次分明的沙丘上漫步,男人伸手牽着女人,指着遠方的落日,嗓音迷人又深沉,告訴她:小乖,大漠長河,死而不朽,我們終于到了約定好的地方,你開不開心?
她剛想告訴他自己有多麽的高興,只見男人的胸口突然氤氲出一片血跡,那血跡面積越來越大,中間出現了一個難以愈合的黑洞。男人捂着胸口伸手打算要拉住她的雙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越來越遠。
葉清晨急得扔下手裏的東西,那東西掉落在黃沙之上慢慢的變得殷紅,她放眼看了過去,那是一把槍,槍口流着刺目的鮮血。
“不!不要!”葉清晨大聲哭了起來,“與笙,別離開我!”
恍惚間,她聽見了身邊有人說話的聲音。她的耳力一向很好,就像那晚她在卧室門口聽見陸與笙和沈伯恩的對話,她其實聽見了,那個章弘生性怕水。
她看見陸與笙倒在血泊裏時,心中已經萬念俱灰,唯一還留存的念頭就是要跟章弘同歸于盡。她打算用刀紮傷他後,抱着他一起滾到湖裏去。
可她為什麽沒死?
她的魂魄像是脫離了自己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房間裏飄來蕩去。她好像看見了床邊的兩個說話的男人,一個穿着白大褂,一個穿着警察制服。
“我們這裏的醫療條件有限,必須馬上轉院,不然很容易傷口感染,引發更多的問題。”
“好吧,我馬上聯系一下。”那人匆匆說完拿起電話,突然又想到了什麽,趕緊拉住醫生,“還有,傷者的身份涉及到一些重要的案情,所以她在這裏救治過的消息還請你們保密。”
“放心,我們都明白。”
一個飛蚊般的聲音在她耳邊嘤嘤響起:你不是來送死的嗎,為什麽要離開這裏?別走了,這裏天高雲闊,藍天如洗,永遠都不會有那些背叛,追殺和勾心鬥角。這裏只有鮮花,果樹,美酒和無邊無際的美景,留在這裏,你将永遠都生活在安寧祥和的世界裏。
葉清晨被那聲音晃動的搖來搖去,光潔如洗的天空像一幅巨大的幕布,突然出現那永垂不朽的胡楊林。那胡楊林的所有枝蔓變成的溫暖的手臂:來吧,到這裏來,跟我一樣,永遠美麗!
她仿佛被迷惑了心智般的走了過去,眼看就要到了胡楊林和煦的懷抱裏,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聲音:小乖,我們不是說好了永遠在一起,難道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嗎?
葉清晨猛然回頭去看,陸與笙倒在血泊不斷掙紮,他伸着無力的手指在空中抓握了幾下:我為你赴湯蹈火到天邊,你卻把我一個人留在黑暗裏。
“沒有!”
葉清晨再次從病床上坐了起來,胸口的傷痛讓她無法正常呼吸,她睜大雙眼在身前胡亂的摸來摸去,眼睛雖然睜開,但是眼神卻根本無法聚焦到一起。
看護她的護工趕緊按了呼叫鈴,不一會兒,一個醫生帶着幾個護士走了進來,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怎麽回事?不是已經打了退燒針了嗎?”
他看了看正在輸液的袋子,又拿着手電照了照她的眼睛,囑咐了照顧她的護工和護士之後,轉身退了出去。
“喂?沈隊長是吧?病人現在狀況很不好,對,我建議你趕緊通知他的家屬,我知道你們案情需要,可是我的病人也很需要有人來幫助她啊?”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會兒,在電話裏說了幾句,醫生才靜下來嘆息:“不管怎麽樣,你們過來看看她吧。”
兩個人挂斷了電話,醫生才在走廊裏摘下了口罩,輕輕的嘆息着:“唉,年輕人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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