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35章
當天下午,郁崇輾轉找到米洛明,跟他要莊雲生的電話。
米洛明跟他見過幾次,郁崇覺得跟他不是一路人,事業上又沒什麽交集,于是交情不深。
電話打過去,郁崇先是客氣了幾句,問候了一下米洛娅訂婚宴的進度,之後才進入正式話題,他說,“聽說米先生和莊生的莊總很熟,我有事想找莊總商量,米先生能把他的私人電話給我嗎?”
米洛明是個人精,聞言笑道,“莊總可是個大忙人,我找他也是要跟他助理先預約的,哎,他助理你聽說過吧,叫許元,你稍等啊,我放下電話馬上把許元電話發你。”
郁崇拿他沒辦法,只好道了謝挂了電話。
米洛明倒是說話算話,不大會兒就把電話號碼發了過來。
郁崇馬上就把這個號碼撥了出去,接電話的是個年輕、幹淨沉穩的聲音,“您好,莊生娛樂許元。”
郁崇問好之後也自報家門,“我是郁朝娛樂的郁崇,有事想跟莊總見一面,不知道方不方便?”
電話那邊沉吟了一會兒後,許元答道,“郁總親自來約自然是方便的,只是我們最近在松山準備開機相關事宜,不回B市,三天後莊總要去參加米家的訂婚宴,我知道郁總也在晚宴邀請名單裏,您看不如到時候順便見面,可以嗎?”
這話說得夠真誠了,連敏感的花顏的開機儀式時間都沒避諱。
郁崇眉頭微皺,“我可以今晚趕到松山。”
許元在電話裏連連道“不好意思”,把道歉的姿态做得很足,“郁總,您知道花顏明天就開機了,事情太多,您過來我們怕招待不好。”
話說到這個地步,郁崇沒法再繼續胡攪蠻纏了,只好跟他約了晚宴上見。
開拍了也不代表不能臨陣換人,現在還不能說毫無希望。
這麽想着,郁崇也就只好把這件事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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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三天之期還沒到,他就在第二天晚上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莊總。
第二天還不到中午,《舊時花顏》劇組開機的消息就鋪滿了各大新聞媒體,網上的熱搜和新聞更是鋪天蓋地。
白清給郁崇打來電話抱怨,郁崇沒聽幾句就給挂斷了。
下午,郁崇和李願一起去了趟工廠,跟研發一起開了個會,把概念車型跟內部結構又敲定了一次。
回去市裏的路上,李願開車,郁崇在後座閉目養神。
李願問他,“一會兒去哪?你有陣子沒回老宅了。”
郁崇沒睜開眼睛,呼吸也如常,可以李願對他的了解,知道他并沒睡着。
果然,沒過幾秒,郁崇就開口道,“回別墅,老宅那邊有空再去。”
李願嘆了口氣道,“你回別墅幹嘛呢,那邊只有你一個人,天天回去燈都是關着的,冷鍋冷竈,連個體己人都沒有,你要是不喜歡和父母住在一起,就幹脆再婚得了,起碼得有人照顧你。”
郁崇眉頭皺了起來,明顯有些不悅,“我不想聽這些。”
李願在後視鏡裏看他,見他沒發怒的跡象,于是繼續道,“白清也這麽不明不白地跟着你好些年了,你不考慮給人家個名分嗎?”
郁崇眼睛睜了開來,用一種嚴肅的目光看着後視鏡裏跟他對視的人,“李願,你是收了白清什麽好處嗎,你應該知道,我和他沒什麽特殊的關系。”
李願艱難地移開目光,讪笑道,“是我多嘴了,以後不提了。”
郁崇這才又閉上眼,路上一路沉默。
車子走到鬧市區的時候,李願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挂了電話就跟郁崇說,“你最近不是在約莊生的莊總嗎?”
郁崇睜開眼看他,李願舉了舉手裏的電話,笑道,“巧了,剛才我一朋友說在虞記見到他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郁崇愣了一下,想起許元說莊雲生這三天都在松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冷哼了一聲道,“去虞記看看吧,我有事找他。”
李願答應了一聲,車子轉向,開往旁邊岔道上。
虞記在本地很有名,這是一間茶樓,但出名的不是茶,而是泡茶的Omega茶藝師,當然,在這個地方茶藝師也不叫茶藝師,而是叫茶大人。
此大人與彼大人不同,此虞記也與彼虞記不同,B市的虞記實際是個隐藏的風月場所,因為裝修古意精致,茶大人們除了面貌不俗外,也是各個風雅有趣,才吸引了很多社會名流前來品茶聽曲談事,當然順便也可以跟茶大人近距離“學習磋磨”茶道。
郁崇不喜歡去這類場所,就算去了也只是談事,談完就走,絕不流連,他對約他去此地的名流們也同樣沒有一絲好印象。
聽說莊雲生去了虞記,他并不訝異,此時他已經聽說這位莊總是個年輕的Omega,但他見得多了,知道慣于應酬的名流們,沒有幾個能禁得住這些誘惑的,就算是Omega,茶大人裏也不缺少精壯英俊的Alpha和Beta,何況他聽白清提過,這位莊總是個生冷不忌的,只要願意做bottom,相貌又不差的,他是都可以的。
郁崇雖然覺得不屑,但他現在要求人,也沒辦法,只能去了,他自己不喜歡這些,但投其所好還是可以的。
李願把車子交給保安去泊車,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虞記古樸的大門。
有服務人員帶他們去更衣室換漢服,這是虞記的又一特色,不論是工作人員,還是進門的客人,都必須穿漢服入內。
換完長袍大袖的衣物,郁崇他們跟随着服務員就往剛定的包廂走。
本來郁崇打算直接去李願朋友包廂去逮這位莊總,李願建議他還是定個隔壁包廂,找機會再進去和莊雲生搭話比較合适。
郁崇聽了,覺得這樣比較自然,就答應了。
兩人剛進包廂,還沒點茶,就聽見隔壁包廂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連這邊拿着平板電腦的服務員都吓了一跳,趕緊出門去看。
等他回來,臉色都白了,李願忙問他發生什麽事了,服務員磕磕巴巴地道,“出......出人命了!”
郁崇站起身,一把拉開擋住門口的服務員,走出門去看,就見隔壁包廂門外躺着個人,正滿身是血地呻銀,這人身邊碎了一地的桌子碎塊,臉看着挺眼熟。
“這不王顯達王總嗎?”李願在後面驚訝地叫道。
郁崇聽了還待仔細看,就見隔壁包廂門口又出來個人,那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手裏拿着把椅子,朝着地上的王顯達就往下砸。
就在這工夫,外面傳來警車和警鈴的聲響,那漢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咬了咬牙,高舉着椅子要砸下去。
郁崇想過去攔着,前面卻還站着看傻了的服務員,正着急,就聽見那間包廂內部傳來個清潤平穩的聲音道,“許元!”
然後,郁崇就見到一個穿着深色西裝的年輕人從包廂裏沖出來,一腳踢在那漢子後背上,将那人踢倒在地,椅子碰在地上摔了個稀碎,吓的附近圍觀的人們發出驚叫。
那漢子倒在地上臉憋的通紅,一時間竟然沒爬起來,大聲咒罵道,“王顯達,你玩弄我妹妹,欺騙她你要娶她,她把學都給退了,現在你他媽玩夠了,不要她了,她學也上不了了,在家天天鬧自殺,我他媽殺了你!”
說着他還要掙紮着起來,被許元一腳踩在胸口,半天動不了。
走廊另一頭一個女孩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一見這場面哭得更兇了,撲到漢子身上,大聲哭喊:“哥,哥......。”
就在這時,虞記古色古香的雙扇大門全部打開,一隊警察從中跑了進來。
李願往後拽了一把郁崇,讓他退回自己的包廂,遠離是非之地。
郁崇不想惹麻煩,見局面已經控制住了,就轉身準備跟李願回去,就是在這一刻,他聽見那間包廂裏傳出腳步聲,有人不緊不慢地從中走了出來,郁崇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出來人的小半個側臉,那是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他這個方向只能看到對方白皙細嫩的脖頸和一點點側臉。
這人沒穿漢服,而是穿了件月白色長衫,袖口收緊,露出細細的手腕,手腕上戴的表有些眼熟。不知道怎麽的,郁崇突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讓他呼吸都跟着急促起來,李願又拽了他一把,他不得不跟着進了自己的包廂門,警察已經跑到了躺倒在地的王顯達身邊,并且頂替許元控制住了那傷人的漢子,女孩兒哭得更大聲,在門關上那一剎那,郁崇看見那最後出來的年輕男子,雙手握拳沖那警察裏領頭的拱了拱手,然後半轉過臉,看向地上的王顯達。
就在這一刻,他的半張側臉完全映入了郁崇的眼簾,郁崇的心髒快要從胸口裏蹦出來,他看清了,這個人,長了一張他最熟悉不過的臉。
派出所門口,街邊上一輛黑色轎車裏,郁崇坐立不安。
等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看見李願從派出所門口小跑着出來了。
等李願上車,郁崇迫不及待地坐直身體,問道,“怎麽樣?出來了嗎?”
天氣太熱,李願在派出所裏連口水都沒撈着,進車裏先是給自己灌了口水,還沒說話呢,就聽見他老板急切道,“他頂多算是目擊證人,不會被牽連進去吧?”
李願深深喘了口氣,才搖頭道,“莊總沒事,他和許元現在在配合警方做筆錄,聽說那個兇手是因為妹妹的事,來找王顯達麻煩,趁包廂服務員沒注意時沖進去的,莊總和許元純粹是無妄之災,跟這事沒什麽關系。”
郁崇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見到他了嗎?”
李願搖頭,“沒見到面,怎麽?”
郁崇想說什麽,到底是沒開口。其實他現在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是不是因為思慮太過,所以又産生了幻覺,上次在寫字樓的旋轉門發生過一次,這次又是。
李願見他在想什麽,也不打擾他,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問道,“我們現在回去?”
郁崇還是存着些想法,“等他們出來我們見一面再走。”
李願只好應了,兩人邊抽煙邊等,這一等就等了一兩個小時,李願覺得時間有點久,就跟老板打了聲招呼,又進去看了一次,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
郁崇問他怎麽了,李願說,“我們白等了,他們錄完筆錄,直接從後門離開了。”
郁崇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臉色神情都僵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興闌珊地道,“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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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