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 第小無賴
◇ 第39章 小無賴
岑知木耍無賴,非說這樣算扯平了。虞弦咬他一口,他卻親了虞弦一下,這樣怎麽能算扯平。
不過虞弦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追責,甚至沒做出什麽特別的反應。他神色平靜,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拿走岑知木放在床上的衣服,幫他整理到行李箱裏。
“別讓叔叔在外面等急了。”
他整理完箱子,扣好搭扣,起身望向岑知木,“走。”
岑知木坐在床上看着他,兩只手撐在身後,心裏稍微的、稍微的有些失落,他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感到失落。
回到家後,岑知木撲到沙發上趴着,用頭撞抱枕。
鐘望舒為了犒勞住校一周的岑知木,特地做了一桌好吃的,讓他去對面把虞弦叫過來。
她戴着隔熱手套,從烤箱裏抽出烤盤,叮囑道:“要是你虞叔叔在家,記得讓他一起過來。”
岑知木答應了,麻利地從沙發上翻下來,去敲虞弦家的門。
“是木木啊。”
虞叔叔來開的門,他身上系着圍裙,看樣子也在做飯。
他個子矮矮的,虞叔叔都超過一米九了,把他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岑知木踮起腳,想越過他往廚房的方向看:“叔叔,你做什麽好吃的。”
虞叔叔側過身,把門口的位置讓出來,讓他進門:“還沒開火,準備做鲫魚湯,木木,留下來吃飯吧。”
“叔叔你別做了。”岑知木拉着他的胳膊,“我媽烤了羊排,去我家吃飯吧。”
“這……”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虞叔叔猶豫了一下。
“去嘛去嘛。”
岑知木直接推着他往門外走,虞叔叔那麽身材高大的男人,居然被他推着走出去幾步。
岑知木家裏開着門,鐘望舒聽到門口的動靜,把裝盤的羊排端上桌,走出來招呼道:“快過來吧,虞大哥。”
虞叔叔拘謹地點了點頭,摘下身上的圍裙。
岑知木接過他的圍裙,歡快地說:“叔叔,我去幫你挂起來。你直接去我家吧,我去叫虞弦。”
挂好圍裙後,岑知木順手把還沒開始處理的鲫魚放進冰箱裏。随後跑到虞弦的房門前,“虞弦,我進來了。”
“進來吧。”
房間裏拉着窗簾,虞弦正在換衣服。岑知木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已經脫掉了上衣,他背對着門口,正把一件深灰色的衛衣套到頭上。
岑知木看到他的床就想躺,門都沒關就撲了上去,還在上面打了兩個滾。
虞弦換下來的衣服丢在床上,被岑知木的肚子壓住。虞弦換好衣服後準備把髒衣服洗了,一回頭發現岑知木趴在上面。
“木木,”他無奈道:“別搗亂,讓我把衣服洗了。”
岑知木悶在床上不起來,伸出兩只胳膊,要虞弦把他拉起來。他說:“一沾到你的床就沒有力氣了。”
他非說是床的原因,虞弦由着他,先把褲子放進洗衣機裏,然後才回來取衣服。
岑知木大半個身子趴在床上,只有小腿懸空在外面,虞弦不好借力,幹脆跨到他身上,膝蓋抵着床墊用力,抄住岑知木的肋窩,把人拎了起來。
岑知木上半身離開床面,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找個東西扶一下。他兩只手往前伸,想抓床上的被子,虞弦跪在床墊上,原本就不太穩,被他這麽往前一帶,重心前移,兩個人疊在一起摔回床墊上。岑知木在下面,差點被比他高比他重的虞弦砸吐血。
“我喘不上氣了……”岑知木的腰徒勞地扭動了幾下,像一尾被人釣出水面的小魚。
虞弦連忙起身,把臉朝下的岑知木翻過來,查看他的情況:“疼不疼?”
其實沒那麽疼,只有虞弦砸在他身上那下讓人眼前一黑。但是岑知木得理不饒人,非說自己渾身疼,被虞弦砸壞了,讓虞弦賠。
虞弦也在床上躺下,和岑知木躺在一起,房間裏沒有開燈,窗簾也關着,兩個人一起看着昏暗的天花板。
虞弦問:“我該怎麽賠。”
岑知木轉過頭,貼在虞弦耳邊說了一句話。
聲音很小很小。
他說:“你親我一口。”
虞弦笑了笑。沒有覺得岑知木很冒犯,也沒罵他,他問岑知木:“為什麽。”
岑知木再次給出合理的解釋。
“在宿舍的時候,”他整個人轉過來,面朝虞弦的方向躺着,臉上的表情很狡猾。他理直氣壯地說:“我親你了,你得還給我。”
他當時說的是“扯平了”,現在又要重新算這筆帳。
“木木,”虞弦說:“你是個小無賴。”
說完,他整個人壓過來,一只手扶在岑知木的後腦勺上,防止他向後躲。
岑知木緊張地睜大眼睛。
虞弦的臉靠近,放大,他整個人的存在感都變得很強,不久前換上的衛衣散發着洗衣液的香味。岑知木果然想躲開,但是虞弦的手扣住了他的腦袋,他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虞弦越來越近。
岑知木打了個哆嗦,虞弦察覺到了。
最後,虞弦只是親了親他的臉,還在他眼睛下面親了一口,害得岑知木因為緊張和害怕,不得不閉上那只眼睛。
不煮藥膳的時候,鐘望舒的廚藝還是非常了不起的。
她烤了羊肋排,炖了一鍋熱氣騰騰的湯,岑書陽去廚房幫忙,炒了兩個家常菜。
岑知木捧着一塊羊排啃的滿嘴都是油,大人們坐在餐桌的另一邊閑聊,虞弦夾了一塊炒青瓜放到岑知木碗裏。
岑知木看了眼青瓜,從自己的羊排上撕了一小條肉,喂到虞弦嘴邊。
鐘望舒注意到了,怕虞弦嫌棄岑知木的手髒又不好意思拒絕,忙道:“木木,吃你自己的。”
岑知木哦了一聲,剛準備收回手,虞弦握住他的手腕,吃掉了那塊羊排。
岑知木又開始啃骨頭上的肉,還想讓虞弦在他房間睡一晚。他心裏惦記着豆腐塊被子。
“媽,”他忍不住抱怨:“你都不知道,學校被子疊不好也要扣分。”
鐘望舒給他夾了一塊新的羊排,好笑道:“是嗎,我都和你說了住宿舍沒你想的那麽輕松。待會兒讓哥哥教你疊。”
岑知木其實很想說,讓爸爸媽媽幫幫忙,去學校找老師說一下,把他和虞弦弄到一個寝室去,這樣的話虞弦就會幫他疊被子。更何況,虞弦的寝室有那麽多張空床,他睡覺習慣也算好,住進去根本不會影響到什麽。
可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萬一虞弦不想和他一起住,那就太尴尬了。
他決定采取迂回一點的方式,問問虞弦想不想讓他搬過去。
晚飯結束後,虞叔叔回家,岑書陽去廚房整理殘局,鐘望舒靠在廚房門口跟他說話,大概是在說岑知木住校的表現。
岑知木拉着虞弦回房間,翻出自己的零食讓他吃,坐在地板上看虞弦拼積木。
“虞弦,你——”
岑知木做好準備,剛要問虞弦搬宿舍的事情,忽然收到了嚴梁胥發來的消息。
「X」下周降溫,記得多帶一件外套。
「X」還可以準備一條毛毯。
收到他的消息後,岑知木一下子産生了巨大的愧疚感,那種背叛了自己好朋友的感覺。他怎麽把嚴梁胥忘了呢。
住校的這一周,嚴梁胥幫了他很多忙,早上幫他疊被子,帶他去打熱水,輪到岑知木值日那天,也是嚴梁胥和他一起打掃的。他要是搬走了,也太對不起嚴梁胥了。
聽到岑知木叫他,虞弦已經看了過來,于是話到嘴邊,岑知木改口說:“虞弦,你……你……”
目光觸及到搭在椅背上的睡衣,岑知木靈機一動,說:“你先去洗澡吧,我給你拿睡衣。”
岑知木琢磨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顯然不是要說這個,虞弦沒有揭穿他,而是順從地從椅子上起身:“好啊。”
虞弦去浴室洗澡後,岑知木抱着膝蓋坐在地板上,苦惱地嘆了口氣。
他扒拉着手機,先回了嚴梁胥的消息,和他說謝謝,并問他學校對毛毯的形狀顏色尺寸有沒有要求。
嚴梁胥發來一個“哈哈”,告訴他,毛毯帶什麽顏色的都行,只要第二天疊好放在櫃子裏,不要讓它出現在床上,這樣就沒關系。
岑知木想了想,跑到家裏存放冬被的房間,打開大衣櫥翻找毛毯。他記得他有一條咖啡色的毛毯,上面印着小熊和餅幹,他小時候曾經把那條毛毯披在身後當披風,假裝自己是超人。
鐘望舒聽到動靜走出房間,臉上貼着面膜,問他又在搞什麽鬼。
“媽,”岑知木拽出一床厚厚的被子,被子外面裹着防塵袋。他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上面,問:“我那條小熊毛毯呢?”
鐘望舒愣了一下,随後開始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記得啊。”
她說:“那條毯子後來洗褪色,你說不喜歡,早讓我扔了,你怎麽忽然想起找那個來了?”
岑知木說下周降溫,他想帶條毛毯去學校。
鐘望舒說這是小事,讓他明天自己去商場買一條。岑知木一下子趴在被子上,耍賴:“媽,你給我買。”
“你都多大了。”
鐘望舒走進來,擡起巴掌作勢要揍他:“我明天要去學生家裏家訪,你聽話,自己去買一條。快從被子上起來。”
岑知木的不合理要求沒有得到滿足,哼哼唧唧地回了房間。虞弦恰好沖完澡出來,用毛巾擦着頭發,站在積木前研究下一步怎麽拼。
岑知木走過去抱住他,把臉貼在他涼涼的皮膚上。
“怎麽了。”
虞弦在他懷裏轉過身,把手放到他的下巴上,把他的臉托起來。岑知木的臉氣鼓鼓的,像個包子,“我媽不給我買毛毯。”
他閉上眼睛,長睫毛垂下來,腦袋往下滑了滑,把臉頰貼到虞弦的手掌上:“下周要降溫了,我沒有毛毯。”
【作者有話說】
誰來請我吃一些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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