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魔法少年 寶石
第10章 魔法少年 寶石
安室透關掉手機,随手扔到副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風馳電掣地趕往櫻花小區。
中午的雪停了,地面的積雪卻還沒有完全清掃幹淨。他雖然着急,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稍稍降低車速,因此比自己預料中的遲了一些回到小區。
所幸他來得遲趕得巧,車子剛停,就看到琴酒領着他的兩位租客——白蘭與新一,以及一個模樣可愛卻陌生的少女走出大廳,并排往外走。
“房東,工藤——”
安室透搖下車窗,朝他們揮揮手。
彼時,琴酒與新一正在讨論到了木之本家要說些。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十八年,人家不一定還記得此事,即使記得,也難保不會隐瞞或撒謊,所以如何有技巧地詢問就成了他們當下最緊要的問題。
琴酒的意思是,讓新一出面,以觀月雲姬的命案作為切入點慢慢套話。這個案子剛破,警方尚未通報,他們可以借此機會打時間差,問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新一贊同他的想法,轉頭與基德交流說話的藝術。
白蘭全程旁聽。
聽到安室透的呼喊,四人齊齊看向前方,就見他從車窗裏向他們揮手。
正好櫻花小區離友枝町有一段距離,新一又沒有開車過來,幾人一對視,不約而同地快步走了過去。
“房東。”安室透沖新一點點頭,然後直勾勾地盯着琴酒,眉頭不自覺皺起幾分,“我在新聞上看到你和基德的消息……怎麽回事?”
要說黑澤陣與基德是戀人,安室透連标點符號都不信。
他自加入公.安之後,除組織的事以外,也一直有關注怪盜基德的案件,對他的了解不下于任何人,非常清楚基德沒有戀人。既然如此,那麽黑澤陣的公開喊話就顯得很古怪,必然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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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相信這件事的人只有那些好事的媒體記者,但凡對基德稍有了解,也絕不會認為黑澤陣說的是真的。
基德聞言,笑吟吟看着琴酒:“房東先生,看來你身邊關心這件事的人還真不少。”
“只有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因為你。”琴酒瞥他一眼,低頭迎上安室透的視線,直截了當地道:“我和基德有共同的目标,那些話只是我引他出來的手段,不用放在心上。”
“基德的目标?”安室透似乎想到什麽,眸光一凜,像淬血的刀鋒一般掃過旁邊那張可愛的少女面龐,“你是基德?”
基德善于變裝,且據某位偵探說,他可能有異裝癖。再加上琴酒剛才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少女的身份并不難猜。
安室透陡然變化的神色與态度,令周遭氣氛突變。
琴酒見狀,心內暗道不好,正要開口,卻見新一先一步将基德拉到身後,沉聲道:“安室,我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等事情辦完,我們再讨論如何逮捕基德。”
“喂喂!你們就算要卸磨殺驢,也不要當着我的面說吧!我唔唔唔……”基德在他背後氣得直跳腳。
琴酒單手按在他的臉上,把他剩下的話全都堵回去。
安室透并非輕重不分的人,新一是基德最大的對手,一如從前的他與琴酒,連他都這麽說,想來的确是件重要的事。
想到這裏,他暫時收起敵意:“要去哪裏?上車,我送你們去。”
先記仇,把“黑澤陣戀人”這一條大寫加粗地記!
安室透不自覺地這樣想道。
“我……”
基德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在心底的小賬本上記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掙開琴酒的手,梗着脖子還想拒絕,卻被新一一把拽走,塞進了車後座。
白蘭坐到右側,與新一一起将他夾在中間,形成兩面包夾芝士。
琴酒不過遲了半步,後座就沒了他的位置,只得選擇副駕駛座。
車座上躺着一只智能手機,最新款式,琴酒坐下時指尖不小心蹭到一點,屏幕自動亮起,鎖屏是一道立于星空下的模糊身影。
“你的手機。”琴酒眼眸微暗,權當沒看到,将手機遞給他。
安室透并未察覺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将手機放到身前的格子裏,腳踩油門,朝着前方的岔路行去。
“我們要到友枝町,找一戶姓木之本的人家調查一些事。”琴酒透過車窗看了看路況,“往東邊開,現在是下班時間,走東面的路車比較少。”
安室透聽到這話,有一瞬間的怔愣與古怪。
他說他昨天才回國,此前一直生活在國外,可為何對東京的道路這麽熟悉?
疑惑自心裏掠過,但安室透沒有深究,因為他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們也要去木之本家?”他心念一動,頓時恍然大悟,“不會是為了雲姬曾經擁有過的那顆寶石吧?”
聽到這話,三人齊齊向他投去詫異的目光,異口同聲道:“你知道?”
“我家與觀月家是世交,雲姬死後,我去見了她的妹妹,也就是長明財團現任總裁,從她口中聽說了此事。”安室透盡量簡單地解釋,“雲妃将一張雲姬生前寫的紙條交給了我,上面是一個地址,友枝町,木之本家。”
新一失笑道:“那我們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說着,他把從基德那裏聽來的信息交換了安室透的情報,基德也在一旁補充。雙方得到的訊息除了安室透特地調查的木之本家的情況之外,大體上是重合的,但也有極小部分的差異,不過問題不大。
聽着三人你來我往,熟練地分析着有關寶石與其內情的可能性,琴酒十分舒坦,關閉了自己的思考本能,将所有費腦子的東西都丢給他們。
以前在組織裏的時候,他既要動腦統籌一切,又要東奔西跑貢獻武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在做任務,身邊的隊友看着多,其實真正能幫上自己也就一個幫忙開車的伏特加……
相比之下,和正派的人打配合可t舒坦多了,大家分工明确,各自往該使勁的方向出力,根本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
琴酒托着下巴,一邊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出神,一邊在忙碌中享受難得的閑暇時光。
……
友枝町還在下雪。
木之本家,院子裏的地面早已鋪上一層厚厚的積雪,檐下的風鈴在冷風中叮咚作響。靠牆的一側栽種着深紫色的鐵線蓮,有碩大的花朵頂着嚴寒開在花期末,迎風搖曳。
木之本家的長子桃矢正在為明年的高考複習功課,因光線昏暗,他開了臺燈,暖色的光沿着他的輪廓柔和垂墜,勾勒出一張俊秀而英氣的臉。
他原本在修改錯題,不知為何心頭一顫,不小心碰掉了鋼筆,莫名感到心緒不寧。
桃矢皺了皺眉,擡手撫上胸口,左胸腔內有一團滾熱,好像是跳動的心髒,卻并沒有真實的心跳聲。
“要來了嗎?”
他輕嘆一聲,彎腰撿起筆放入筆筒,順手關上臺燈,起身走出房間,搭着扶手下樓。
客廳裏空無一人。
妹妹小櫻去拜訪朋友,父親藤隆應該在大學教書,母親早已去世多年,現在家裏只剩他一人。
也好,這本就是他自己的事,十八年前因他種下的因,今日也該由他了結。
桃矢這樣想着,心中的激蕩慢慢撫平,恢複平靜。
他看了一眼時間,轉身走進廚房開始泡茶。六人份紅茶,六只茶杯,正好用來接待客人。
不知是巧合,還是桃矢的時間掐得準,他剛準備好茶,門鈴聲便随即響起。
現在是七點整。
按門鈴的人是安室透。他站在門前,就像正常來訪的客人,卻讓其他人都離他三步遠。
三步,這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最佳距離,即使來之前他已托人調查過木之本家,并無異常,該有的警惕還是分毫不少。
琴酒倒是第一次被人護在身後——他是所有人中站得最遠的一個,大家都默認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有趣。
琴酒揚了揚嘴唇,樂得抱臂看戲。
門很快便打開,開門之人是個穿着休閑服,面容沉穩秀氣的少年。他有一雙清澈又淡泊的眼,似皎潔的明月,溢滿清輝。
幾乎在他出現的同一時間,琴酒收到了系統發來的提示:
系統一號:“已檢測到寶石蹤跡,特殊任務完成百分之五十。”
“請宿主盡快将基德發展為時空旅館的租客。”
琴酒笑容一僵:找到了?就這?
驚詫之餘,琴酒不禁收起看戲的姿态,認真将桃矢打量一番。
他長得一副淡泊名利、悲天憫人的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寶石的擁有者。
“我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桃矢的目光依次從衆人臉上掃過,搶在安室透說話之前開口,打斷了他先前在車上與新一商量好的借口。
安室透張了張嘴,然後無奈一笑:“好吧,多餘的理由我不贅述,請問我們可以進去再談嗎?”
“當然。我已經備好熱茶準備招待各位。”桃矢側過身,“請進。”
白蘭看着他身後平攤開來的未來,不知為何皺起眉頭。
基德與新一對視一眼,只微微點頭,便跟随安室透走進客廳。
一行人各懷心思,五個人能建出六個群,場面之複雜,都可以出一套能分為上中下三部分的劇本殺了。
客廳內有兩張長沙發與兩張單人沙發,鋪着暖色的毯子,兩側還放了墊手的抱枕。
桃矢讓琴酒幾人坐下,自己則到廚房端出泡好的茶,一人遞了一杯。
琴酒與安室透坐在一起,他不喜歡喝茶,接過後只是捂着暖手,缭繞的茶煙緩緩升騰,模糊了他的面容。
衆人坐定,新一沒有寒暄的想法,徑直接着桃矢剛才的話問:“你既然知道我們為何而來,那一定也已經做下決定了?”
“不急。”桃矢搖搖頭,并沒有順着他的問題接過話茬,反而像寫完作文的一個段落,另起一行重開話題,“我們先認識一下吧。我是木之本家的長子,你們可以叫我桃矢,除此之外,我和在座的各位一樣,還有另一層身份——我是個魔法師。”
安室透:“……”
新一:“?”
基德:“!”
白蘭:“。”
此話一出,座上俱寂。
标準的唯物主義者新一滿頭問號,眼神中寫滿了迷惑與古怪,安室透則是疑惑居多。
基德驚訝于他的身份和坦誠,卻并不懷疑“魔法師”一詞的真假。
而白蘭,他的反應最特別——他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倒是琴酒,多年來見慣大風大浪,打出了一副金剛不壞的反應神經,在衆人驚怔之際淡定地摩挲着下巴,慢悠悠來了一句:
“哦,原來你是魔法少年啊。”
桃矢:“……不要亂加注腳,我是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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